一行三人順著山路往白水村行去。◎聰明的孩子記住超快更新◎
路上,莫言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應該讓國土保衛局的人來看看。」
大李立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說,這個案子和民俗村那次的疫情是相同性質?」
莫言道︰「不能確定,不過,隱約有這種感覺。」
身後的岳悅道︰「你們倆在說些什麼呀?難道蔣大勇的死是病毒導致的?」
民俗村疫情的內幕,直到此時,依舊是嚴格對外保密。七處的人,只有少數幾人隱約了解一些內情。像岳悅這樣純粹的文職內勤,同樣被蒙在鼓里。
莫言笑了笑,感嘆道︰「也算是一種病毒吧,天地漸變,很多不該出來的東西……」
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卻是欲言又止。
隨著修為的提升,他對末法時代的理解也隨之加深。剛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末法時代僅僅是針對修士而言,與普通人無關。但是現在看來,末法時代包含的不僅僅是天地靈氣的缺失,同時也是包括居住環境在內的整個大時代,正漸漸走向末路。
這種漸變的具體的征兆就是災厄之氣漸漸滋生,陰邪之氣蠢蠢欲動。
比如說蔣大勇的死,當莫言听完大李的講述後,幾乎立刻認定此人是被某種陰邪之氣附了身。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鬼上身……
說起來,他也在山村長大的。一些關于鬼怪之類的鄉野傳說听了無數,不過基本都是些無稽之談。要麼是以訛傳訛,要麼就是專門編出來嚇人的鬼故事,但最近一段時間,從民俗村的尸煞到小雲蘿的出現,再到白水村蔣大勇的遭遇,卻都是莫言的親身經歷。
而這些事情。除了雲蘿之外,其實都可以歸結于災厄之氣與陰邪之氣的日漸滋生。
最重要的是,這些僅僅只是莫言的親身經歷。而這個世界是如此之大,類似的事情肯定不在少數,不敢說每天都有。但絕對要比莫言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一葉可知秋,這天地已經不再是往日的天地了……」
莫言在心里嘆了一聲,天地靈氣漸失,五行不固,無法鎮壓災厄和陰邪之氣,導致它們漸漸滋生。隨著時間的推移,地震、海嘯、火山爆發等自然災害將會越來越頻繁,各類如尸煞那樣陰邪之氣也會漸漸出現,腐蝕人類的身軀。
當然,這種變化並非一蹴而就。其時間單位至少也是以百年,甚至是千年來計算的。就如同地球的誕生與演變是以億年為單位,即便它開始衰老,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就進入所謂的末世。
幾人邊走邊聊,七八里的山路很快走完。前面的山腳下,就是他們的目的地白水村。
進村之後,大李在村委會見到了市局的人。
市局留守在白水村的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警察,頗為干練,他和大李一行人握完手,問道︰「李隊。你們打算從什麼地方入手?」
大李道︰「先去蔣大勇家看看吧,或許能找到點線索。」
老警察道︰「現在就去麼?不如稍等一會吧,那地方現在人多,不是一般的熱鬧。」
大李問道︰「怎麼回事?」
老警察苦笑著解釋道︰「蔣大勇死後,村里人都覺得他肯定是招惹了不干淨的東西,所以找來和尚和道士,正在蔣大勇院子里驅邪呢……」
岳悅驚訝道︰「不是吧?既請了和尚,又請了道士?一個是道家,一個是釋家,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還不得打起來呀?」
老警察笑道︰「你那是老黃歷了……現在只要給錢,和尚道士同台念經算不得什麼稀奇。」
岳悅看向大李,道︰「領導,不如我們現在就過去吧。驅邪什麼的,我還從來沒看過呢。」
大李看向莫言,道︰「一起過去看看?」
莫言笑道︰「我們還是分頭行動吧,我到蔣大勇死前去過的那個池塘看看……」
他之所以這麼提議,其實是因為剛剛發現,自己留在杜闕身上的印記,此刻就在池塘附近。
老警察問道︰「你知道那個池塘在哪里麼?要不要我領你過去?」
莫言道︰「來的時候,我看見村口向左去的方向有個池塘,是不是那里?」
老警察點頭道︰「沒錯,就是那里。出了村口,拐個彎就到……幾分鐘後,四個分頭行動,莫言獨自一人走出村子,往池塘的方向而去。
他的速度並不快,晃晃,看上去像是在散步。
穿過一條小徑,他踏上了塘埂。
這個池塘並不大,兩三畝的面積,水質也不是很好,水面上綠幽幽一片,看上去很渾濁。
塘埂旁,一個身形枯瘦的老頭正蹲在那里,用手捻起地上的泥土,放在鼻間仔細的聞著……
這人自然就是月兌去僧衣,換了一身俗裝的杜闕。
他並沒有發現莫言的到來,蹲在那里,看著手中帶著黑色血污的泥土,微微眯眼,眸中既驚且疑。
距離地底潮汐還有兩天的時間,因為宋清遠的死,他本不打算這麼早進入葫蘆山。但是今天上午,他寄宿的那座寺廟中,忽然來了幾個葫蘆山腳下的村民,說是要請寺里的師父去做法事。
因為好奇,他當時在旁邊听了幾句,由此得知了這起發生在葫蘆山腳下的詭死事件。
身為道門後裔,他對末法時代的理解並不比莫言遜色,甚至是更加深刻。再加上雲蘿道宮就在葫蘆山中,他懷疑蔣大勇的死與道宮地底的潮汐有關,于是再也按捺不住,立刻換了身俗裝,來到了白水村。
「血呈烏黑,即使干枯了,卻依然陰寒透骨,有些不妙啊……」
杜闕蹲在那里,臉上驚疑不定,口中喃喃自語著。
「最要命的是,這人已經死了兩天,但這殘留的血跡當中卻依然附著一些怨念!難道……師父當年說的那個傳說是真的?」
他口中喃喃自語,完全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走來。
莫言裝著散步的模樣慢慢走過來,距離杜闕三四米的時候,口中笑問道︰「老人家,這池塘里有魚麼?」
听到身後有人說話,杜闕不禁嚇了一跳,立刻站起身,滿臉驚疑的看向莫言。
此時的莫言已將全身的氣息完全收斂,從外表上看去,除了個子高一點,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身為修士,杜闕對自己的修為有著足夠的自信,乍听莫言的聲音,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來者必定是個有修為的人,否則絕不可能毫無聲息的走近自己。
但是此刻看去,莫言的氣息卻普普通通,根本就不像一個有修為的人。
難道這人已經能做到氣息自斂?
杜闕心中免不了驚疑,仔細打量著莫言,等確定這人是個百分百的普通人後,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同時,他也有些懊惱自己太過投入,以至于失去了應有的警惕和平常心……
莫言笑道︰「老人家,我看你在塘邊蹲了半天,還以為你是在釣魚呢。」
杜闕干笑道︰「我只是隨便看看……這里可不是釣魚的好地方,一潭死水,即使有魚肯定也不好吃,腥味重。」
莫言視線落在地上的那灘污血上,故作驚訝道︰「喲,這里哪來的這麼多血?」
說著,他佯裝好奇的蹲下,伸手往血污上抹去……
「別動!」
杜闕見狀,下意識的開口制止。
莫言抬頭道︰「怎麼了,老人家?」
杜闕皺著眉頭道︰「這是人血,晦氣,你最好不要踫。」
听了這話,莫言心中倒是有些驚訝……
第一次見到杜闕時,這老頭正和宋清遠在一起。有道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莫言下意識的就認為,這老頭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杜闕剛才的勸阻,卻讓莫言對他的印象稍稍有些改觀。
地上的這些血污不僅含有陰寒之氣,甚至還殘留著一絲怨念,對普通人來說,如果不小心接觸了,雖然不會有什麼大礙,但也絕不是什麼好事。重則一場大病,花去無數的醫藥費。輕則連發噩夢,沒有十天半月絕對恢復不過來。
「老人家,這是人血啊?難道這里死過人?」莫言故作驚奇的問道。
杜闕懶得和這年輕人多說,敷衍道︰「我也是听村里人說的……」
說著,他轉身欲走。
但想了想,卻又轉回身,拾起塘埂上的一片碎瓦,仔細的將地上的血污鏟起,然後灑進了池塘。
「死人血很晦氣的,年輕人,以後踫到這些髒東西,千萬不要隨便伸手……」
杜闕隨口說了一句,然後扔掉瓦片,轉身朝村子走去。
看著杜闕離去的身影,莫言不禁笑了笑。
「看起來,這老頭的心地還算不錯,至少比我有人情味。真是有些奇怪,他怎麼會和宋清遠那種人混在一起呢?」
對此,莫言始終有些想不明白。
杜闕進了村後,並沒有離去,而是在村里的一家小旅館住了下來。
白水村就在葫蘆山腳下,每年有很多的游客會經過這里,所謂靠山吃山,村子里不僅有農家樂,也有供游客小憩或暫住的小旅館。
莫言見杜闕在白水村住下,心中便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留在白水村過夜?
就在莫言沉吟時,一群帶著地質勘測設備的人從山中走出,往小旅館的方向而去……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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