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風流 正文 【247】怨念

作者 ︰ 圖窮

看見這群人,莫言不由皺了皺眉。◎聰明的孩子記住超快更新◎

葫蘆山不僅是風景區,同時也是國家森林公園的一部分,一般來講,是不允許進行地質勘探的。此外,這些人的氣息略有些不正常,身上有淡淡的陰氣裊繞,雖然不會有什麼大礙,但多少會對身體造成一些影響。

這種陰氣纏身的情況,考古現場出現的最多,或是地底墓穴,或是某個洞穴遺址,地底淤積的陰氣受外來陽氣激發,往往會侵入人體。

莫言稍一沉吟,便快步追上這群人,叫住走在最後的一個老者,道︰「老先生,您是搞地質勘測的?」

老者一怔,道︰「你是?」

莫言笑了笑,道︰「我是這里的游客,就住在這村子里的小旅館。老先生,咱這葫蘆山不是國家級的森林公園麼?怎麼也搞起了地質勘測,難道……這里發現了什麼礦產?」

老者笑道︰「你覺得我像是搞地質勘測的麼?」

莫言道︰「您不是?」

老者笑道︰「當然不是,我是歷史學教授,跟地質可不沾邊……」

莫言笑道︰「我看你們帶著勘測設備,還以為是搞地質勘測的呢。」

老者道︰「你要說搞地質勘測也不算錯,不過我們不是探礦,而是做地形對比……」

這老人頗為健談,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最近有人投入資金搞了個古文化拯救和探尋的基金會……葫蘆山是個好地方。古名叫做雲蘿,包括儒家、釋家、道家。都在這里留下了很豐厚的文化遺產。可惜,因為戰火和其他一些因素。很多東西都漸漸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中。就拿七百三十年前的那次地震來說,至少損毀了二十多處古建築,這其中就包括宛陵歷史上最為著名的漁陽道觀和一片詩文碑林……我們的工作就是發掘和保護這類的遺址,甚至是重建。如果能在那些遺址上重現當年的古文化風韻,將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莫言點了點頭。道︰「的確是好事情……老先生,這個投資很大吧?」

老者笑呵呵道︰「具體投資了多少我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基金會的老板不缺錢!」

莫言問道︰「是哪個老板啊?這年頭熱衷于古文化拯救和探尋的企業家可不多見了。」

老者笑道︰「你要是本省人。我一說老板的名字你肯定知道,他就是盛唐集團的老板張長青。」

莫言不由一怔,月兌口道︰「是他?」

老者笑道︰「沒錯,就是他,a省鼎鼎大名的青年企業家。」

鼎鼎大名,年輕,企業家……用這些詞匯來形容張長青,莫言並不反對,但是他絕不認為張長青會熱衷于古文化的探尋和拯救。要說此人喜歡古文化,倒是有些幾分可能。但是投入巨資,做這種幾乎沒有收益的文化工程,以他的性格,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莫言記得很清楚,張長青旗下的金田房產開發莫愁湖小區的時候,就曾拆毀一座牌坊和一棟明清時代的古宅,這樣一個眼中只有商機和利益的人,會投入巨資拯救和探尋a省的古文化?

「古文化探尋麼?有意思……不知道雲蘿道宮里的丹書算不算是古文化?」

莫言和老者道別後,站在那里不由微微一笑。

倘若他沒猜錯的話。這個所謂古文化探尋和拯救基金會,百分百跟隱在張長青身後的戚遠山有關。

據馬天行所說,這世上知道丹書和雲蘿道宮的人很少,知道雲蘿道宮具體方位的人就更少了。很顯然,戚遠山就屬于知道雲蘿道宮,但卻不知道具體方位的那種人。

「想以這種方式來找到雲蘿道宮的具體方位麼?還真是有愚公精神……」

莫言不禁一笑,暗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張長青建立這個基金會的?這個方法雖然笨了點,但也算是腳踏實地,只要給他充足的時間,還真有可能被他找到具體的方位。」

對此,莫言其實是樂見其成的。

一個杜闕,一個戚遠山,無論誰找到了雲蘿道宮的具體方位,都等于是為他做了嫁衣裳。有鑒于此,莫言覺得有必要去見見戚遠山,然後在他身上留下神魂印記,以為坐標。這樣一來,無論是誰先發現了雲蘿道宮,他都能第一時間得知!

「希望你們都能心想事成……」

莫言笑了笑,轉身邁步,準備去蔣大勇的家里看看。

剛走出幾步,他忽然收到大李發來的短信,讓他去村委會。

幾分鐘後,他來到村委會……

「你那邊有什麼收獲?」剛走進村委會的辦公室,大李就問道。

莫言搖了搖頭,道︰「沒什麼發現,你們呢?」

大李朝窗口方向努了努嘴,道︰「喏,這是唯一收獲。」

莫言扭頭看去,卻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被銬在辦公室的窗戶上。

這人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頗為老實,不像是作奸犯科的老油子。

他蹲在窗戶下,一只手被銬在窗戶的防盜網上,滿臉的委屈……

看見這人,莫言不禁微微皺眉,不過很快就舒展眉頭,問大李道︰「這是怎麼回事?」

大李笑道︰「本來沒事,是這家伙自己找事……」

半個小時前,他和岳悅去蔣大勇的家里,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進了院門後,卻發現一個年輕人正和那些領著和尚和道士,打算做法事驅邪的人吵成一團。問過之後才知道,這個年輕人叫蔣長水,是蔣大勇的本家佷子。蔣大勇是個光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唯一的直系親屬就是這個本家佷子蔣長水。蔣大勇一死。按照法律,蔣長水就是唯一的繼承人。

蔣大勇前天暴斃。蔣長水昨天就趕了過來,晚上就住在了蔣大勇的家中。

村子里的人認為,蔣大勇之死,是因為他招惹了不干淨的東西,為了杜絕後患,便湊錢請來了和尚和道士。打算在蔣大勇的院子里做一場驅邪法事。

按理說,這不是什麼大事,對蔣長水來說,未必會有好處。但也絕不會有什麼壞處。

按照村里的人的說法,有邪驅邪,沒邪至少也能落個心理上的安慰,而且又不用你花一分錢,何樂而不為?

然而,蔣長水這小伙子也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卻是死活不同意。

「我們去的時候,雙方都快打起來了,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勸開……」大李點了支煙,道︰「本以為這事就算結束了。誰知道這家伙還真是不省事。不僅不讓村民做法事,而且還不允許我們進蔣大勇的家。說什麼他是那座院子的唯一合法繼承人,不經他的允許,誰都不許進入蔣大勇的家。警察也不例外,除非拿出搜查證!」

莫言笑道︰「你沒跟他解釋解釋,他的理解有偏差?」

「怎麼沒解釋!」大李道︰「我跟說,在各項手續沒辦完之前,他還算不得真正的財產所有人。另外,到目前為止。蔣大勇的死還不能排除被謀殺的可能。所以,我們有權對他的住處進行搜查。可你猜怎麼著……這家伙也不知是吃錯了藥,還是腦袋進了水。不听解釋也就算了,居然拿起大笤帚,要把我們往外趕。幾番警告後,他仍然執迷不悟,我只好以襲警和妨礙公務的名義把他給銬了起來。」

莫言笑了笑,轉過話題,問道︰「蔣大勇的家里你們都看過了?」

大李道︰「大致看了一遍,沒什麼值得追的線索……」

莫言又問︰「岳悅呢?」

大李笑道︰「還在蔣大勇的家里,她不死心,非要再搜索一遍。第一次正式出外勤,都想一口吃個胖子,想當年我也是這樣……」

莫言不禁搖頭笑了笑,隨後看了一眼蔣長水,對大李道︰「把他放了吧。」

大李一怔,道︰「放了?」

莫言點頭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教訓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他口中淡淡說著,卻是背對著蔣長水,沖大李使了個眼色。

看見莫言拋過來的眼色,大李心中立刻會意,佯裝猶豫了一會兒,道︰「行,看你的面子,放了他。」

說著,他走過去將蔣長水的手銬打開,道︰「小子,你可以滾蛋了。記住,下次再敢襲警,老子讓你去監獄撿肥皂!」

蔣長水忙不迭的點頭,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等蔣長水離開後,莫言道︰「大李,打電話讓岳悅回來吧。」

大李拿出手機,問道︰「我說,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你把這家伙放回去,難道是懷疑他和蔣大勇的死有關?」

莫言道︰「或許有關,或許無關,我也說不準……」

大李給岳悅發了個短信,抬起頭道︰「有關也好,無關也好,先說來听听嘛。」

莫言卻道︰「大李,如果相信我的話,等岳悅回來後,你們就離開這里吧。」

大李一怔,道︰「你什麼意思?」

莫言道︰「我的意思是,這件案子與凶殺無關,你們不必再跟下去。」

微微一頓,他解釋道︰「這麼跟你說吧……蔣大勇的死,同樣是由某種負能量引起的。當然,它和引發民俗村疫情的那種負能量還是有區別的,總的來說,它並不具備傳染和寄宿特征。不過世事無絕對,在沒有搞清楚這種負能量的源頭之前,你們最好還是先離開這里。」

听完莫言的解釋,大李立刻就知道,這事自己絕對參合不起。

他搖頭苦笑道︰「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世界變化快……以前破案靠頭腦,到了我們這一代,主要靠科學。現在倒好,連科學都不管用了,得靠神功。」

莫言笑道︰「電影里不都說了嘛,你有科學,我有神功!」

大李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得,等岳悅回來,我們立刻打道回府。」

至于自己走後,莫言到底會做些什麼,大李並沒有問。

莫言的神奇,他親眼見過,莫言的神秘,他也是深有體會。同時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尋根問底,知道的多了,同樣會是一種負擔……莫言讓大李和岳悅離開這里,主要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蔣大勇留在池塘邊的那灘血污含有強烈的陰邪之氣和一絲怨念,莫言不想大李和岳悅也受到這樣的傷害。雖說這種幾率並不高,但正如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世事無絕對。既然已經確定蔣大勇的死和謀殺無關,自然是遠遠的離開為好,完全沒必要待在這隱患之地。

此外,剛才看到蔣長水的第一眼,莫言就發現這個年輕人的身上附有一絲莫名的怨念。

所謂怨念,其實和他的神魂印記有類似之處。只不過一者中正平和,很難被發現,一者陰邪詭秘,只要修出靈覺,就能感應得到。

而這也正是莫言讓大李將蔣長水放走的原因。

所謂順藤模瓜,想要知道這怨念的源頭,就必須先放走蔣長水,然後才有可能搞清楚真相。

送走大李和岳悅以及那位老警察後,莫言找到村長,向他借了一間村委會的空房住了下來……杜闕住進小旅館後,沒有呆多久就走出房間,慢朝蔣大勇的院子走去。

看過蔣大勇留在池塘邊的那一灘污血後,最困擾他的不是血中的陰邪之氣,而是那一絲殘存的怨念……

對他來說,即使沒有宋清遠這個肉盾,他同樣能對付雲蘿道宮地底的陰煞潮汐,只不過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罷了。但是,如果那絲怨念的源頭真的和某個傳說有關,杜闕捫心自問,別說是拿到丹書了,恐怕自己還沒有進入雲蘿道宮的大門,就會落個暴斃的下場。

最重要的是,如果那個傳說是真的,暴斃身亡其實並不算最慘的結局!

「但願是我多慮了,但不管怎樣,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杜闕背著手,慢朝蔣大勇的院子走去。

當他走到院門口的時候,蔣長水恰好從院子里走出來……

杜闕並不知道這座院子有了個新主人,看到蔣長水後,不由微微一怔。

蔣長水看了他一眼,將院門鎖好,甚至還在門把上加裝了一把鏈子鎖,然後朝村子里的小超市走去。

杜闕看著他的背影,臉色陰沉似水。

在蔣長水的身上,他同樣感應到了一絲怨念,而且與蔣大勇血污中的那絲怨念同出一脈!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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