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深谷幽幽,潺潺水聲蕩開,伴隨著鳥鳴奏出美妙樂章。朝陽升出山頭,和煦的日光灑下,讓這片綠鮮活起來。童老御空而來,輕落在水苑中,邁步向前廳走去。
廳門敞著,桌上放著兩盞茶杯,水冰心正在向杯中倒水。見童老來了,微笑道︰「童先生可真早啊。」
童老站在門口,行禮道︰「冰心姑娘早。」
「里面請吧,知道你要來。」水冰心放下茶壺,伸手示坐。
童老微笑,進去坐下,問道︰「怎麼?姑娘可是願意幫我這個忙了?」。
水冰心輕聲嘆息,道︰「童先生,您這不是為難冰心嗎?」
「呵呵。」童老有笑︰「那你這麼早開門迎我?」
「我知先生心急,必定早來。而我總不能把先生拒之門外吧?」水冰心道。
童老默默點頭,贊道︰「你師傅把水苑托付你給,真是沒有看錯人。」
「童先生過獎了。冰心年紀尚輕,以後還有很多東西要跟先生學習。」水冰心禮道。
童老停了一下,問道︰「對了,你和酒神是舊識?」
水冰心點頭︰「是啊,認識差不多也有六、七年了。有事麼?」
童老又道︰「昨日他來,所為何事?如果姑娘不方便,可以不說。」。
「也沒什麼不方便,其實和你一樣,他要救的義弟,正是你要我救的人。」
「哦?那你答應他了沒有?」
「我想答應,因為他是要人,不是要劍,這不有違師訓。但是人又不在他那,我也沒有辦法啊。」
童老眼波流動,思緒一轉,道︰「要不這樣,你就算答應了他。我帶你去救人。這總行了吧?」。
「這……」水冰心假意猶豫。
「冰心姑娘,童某人能答應你,只要劍回的來,可保那青年性命。不悖你救人之道,請放心。」
水冰心點了點頭,忽然又搖頭道︰「不行。你若只讓我取劍,這本就違背救人之道,我不能答應。」
「那姑娘的意思是?」童老跟著問。
水冰心想了下,道︰「我只能答應你救人。在這個前提下,劍需取則取,無法取則不取。就是因為救人而造成劍再也無法取出,你也不能怪我。」
「這……」童老听了最後一條,不免擔心,猶豫起來。
水冰心道︰「請先生考慮,冰心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片刻,童老道︰「到時候,劍是否能取出,可否請姑娘提前告知一下?」
「這個沒問題。」水冰心道︰「這都只是假設,具體情況,我要到時候再看。而且我只能盡量,像他這樣的情況,冰心確是第一次遇到,並無幾分把握的。」
「嗯,明白。」童老點頭,抱拳道︰「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水冰心點頭,問︰「好。如果救的好,請先生一定信守承諾。」
「這個自然。姑娘盡管放寬心。」
「那我們何時起程?我要先準備下。」水冰心道。
「不急,兩界並非可以自由往來。要再等十五日,待特定地點的界障薄弱,我打破界障,方可帶姑娘去魔界。姑娘盡管準備,若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就是了。」童老道。
水冰心點了點頭,思慮一下,道︰「那人的情況如何?可還能再撐上半月?」
童老微笑︰「不礙,他在寒魔洞中,就是十年,也能維持著現在的狀況。如果姑娘趕急,我們要先去西面,路程較遠。但也要六日才可以到魔界。而這邊,要再等十五日才行。」
水冰心擺手,道︰「不用。既然這樣那就等等好了。這幾日我會根據您所說的情況仔細考慮一下。」
童老起身行禮,道︰「如此甚好,那童某不多饒了。十五日後寅時,我來接姑娘。」
「寅時?」
「正是,破界障要子時過後,卯時之前。寅時後最佳。辛苦姑娘了。」童老道。
「哦,不礙的。冰心有數了。」
「那好,童某告辭。」
「先生慢走。」
童老出了前廳,御空而起,帶起一道光芒,自群山之中遠去。山頂的樹叉上,酒神正坐在上面,待看不見童老了,才騰空而起,飛落到水苑當中。水冰心正站在前廳門前,微笑著沖酒神招了下手,轉身進去。酒神快步跟了進來。
還未坐下,酒神忙問道︰「怎麼樣了?」
「答應他了。」水冰心輕道,伸手示意酒神坐下。
酒神坐下,又問︰「那什麼時候去?」
「十五日後寅時。」
「寅時?為什麼?」酒神問。
水冰心道︰「他說要等特定的時間,待界障薄弱,才能破界進入魔界,正是十五日後。而破界要子時過後,卯時之前。寅時後最佳。」
「哦——,不錯,我知道破界要特定的時間。不過時辰還真不清楚。這個消息很重要。真是謝謝你!」。
水冰心微笑。酒神又問︰「那地點知道麼?」
冰心搖頭,道︰「听他的意思,這不遠應該有個,就是要等十五日。西方有個,是六日後。但具體地方我就不知道了。我怕他生疑,所以沒問。」
酒神點點頭︰「好。確實不能心急。不過怎麼才能知道地點和破界的時間間隔呢?」
冰心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酒神搖了搖頭。酒神想了下,問︰「你何時回來?」
「這個真不好說了。就是我要回來,萬一不是界障薄弱之時,還是要等。」冰心道。
「也是。」酒神無奈的點了點頭︰「哎,真是愁人啊。我若是跟在你們後面,以他的修為,只怕會發現。萬一漏了馬腳,壞了事情不說,只怕還會連累你。我若盡量閉住氣,又怎跟的上你們呢?」。
水冰心想了想,道︰「要不我盡量慢行,你別御空,從地面上跟過來呢?」
酒神很是感激,道︰「好,我盡量跟上。如果不行,也別等。寧肯另想辦法,不能讓你受牽連。」
水冰心微笑著點了點頭︰「好的,我心里有數。」
酒神起身︰「那我先回趟蜀山,和他們幾個踫個頭,看看有沒有別的消息。過幾日我再來。」
「好的。你一路小心。如果遇到童先生,盡量別與他交手。幾百年的功力非同小可。」冰心勸道。
酒神帶笑,抱拳道︰「好,我知道了。我義弟就托付給你了,多費心。」
「嗯,我會盡力的。放心吧。」
「告辭!」言罷,酒神騰身而起,奔北天而去。
※※※
蜀山之顛。
一道金芒落下,正是酒神。許是累了,他模出身後的酒壺,咕咚咕咚的飲了一番。抹了下嘴,攔住一位蜀山弟子,那人道︰「酒兄回來啦,有事麼?」
酒神問︰「逍遙呢?」
「哦,掌門還沒回來呢。」
「去哪了?」
「掌門和林先生出去了,去干什麼我也不清楚。」
「哦,有勞。」酒神拱手。
那人還禮,道︰「酒兄客氣了,沒事我先去忙了。」
二人拱手示禮,蜀山弟子走開了。酒神又走到了那個涼亭,剛坐下,青霜跑了過來,道︰「回來啦。」
「嗯,鳳銘呢?」酒神問。
青霜搖了搖頭,道︰「不清楚,我也剛回來。」
酒神把瓊眼酒壺丟給了他,問道︰「你干嘛去了?」
青霜喝了幾口,丟還回去,道︰「就咱那內定,我去的北面,鳳銘往東,逍遙和瀟雨往西。」
「有收獲麼?」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听哪個?」青霜道。
「好的吧……」
「好的就是,很出呼我的意料,那幫妖類很客氣的帶我見了他們的首領。听了我的來意,他們老大表示不會幫助魔族攻擊我們。」青霜面上帶笑。
「那壞消息呢?」酒神問。
「壞消息就是……,魔族確實要他們幫助留意那把劍。但是那劍什麼用處,他們也不知道。」
「這不白說麼……」
「不能,咱可以請他們幫著套。」
「劍和人都在魔界,再套也難。」
「是啊……我把這情況一說,他們也是這麼說的……」。
正說間,天邊破空之響,逍遙和瀟雨回來了。見酒神和青霜都在,便走了過來。酒神模出酒壺放在石桌上。瀟雨坐下,模起來喝了兩口。逍遙也坐下,問道︰「水苑那邊如何?」
酒神點頭道︰「答應了,而且她也能去魔界。」
「有這等好事?」瀟雨喜道。
酒神把在水苑的事情,給三人說了一遍。逍遙道︰「那我們過幾日不妨去下,無論如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酒神擺手道︰「逍遙,你就別去了。」
「怎麼?」
「這麼多事等你坐陣呢,萬一再出點事,你還是留在蜀山為好。另外咱那個內定,怎麼樣了?」
逍遙點了點頭︰「也好。我和瀟雨去了西邊,離這八、九百里地。發現有一洞中有幾十兔妖。進去問了下情況,還好,也不知道是怕,還是怎的,人家沒動手。據他們說,百年來,他們都得服從一個虎妖的調配。還說自他們那往西,數十個妖群,都得听那虎妖的。那虎妖嗜殺成性,稍不滿意,就會殺了他們,吞其靈力。听說那虎妖和魔界的……」逍遙想了想。
「血魂。」瀟雨補充道。
「對,血魂。」逍遙繼續道︰「血魂是魔界將軍,好象是和那虎妖有什麼牽連。也可能是他後台麼,估計也做了不少孽。」
青霜帶笑,道︰「妖類也有土霸王。」
「說正題,有關于劍有消息麼?」酒神問道。
逍遙搖頭︰「那虎妖確實讓他們留意劍的下落了,但是別的什麼都沒說,他們也不敢問。听說西疆有一族狼妖和那虎妖走的最近,興許能知道點什麼。但是太遠,我和瀟雨就沒去。回來咱們先踫個頭,看看都有什麼進展。」
瀟雨道︰「酒兄,要不魔界那邊,我也陪你去好了。」
「不用。」酒神擺手︰「咱這個內定,暫時又不能透出去。逍遙一個人怎麼行?你留下來吧,他倆陪我去行了……鳳銘怎麼還沒回來?」。
逍遙思索了下,道︰「我這一直在想,小茹不是在魔界待過麼?她總應該知道點什麼吧?」
「她知道不就說了麼?」酒神道。
「可是她不知道你要去魔界啊,劍的事她不知道,怎麼來往兩界,總應該知道點吧?」逍遙道。
「也是啊。」酒神道︰「不過她要是知道,能在魔界一待就是這些年麼?」
「她這不是回來了麼!肯定多少知道些的。不該讓她走的,要不咱去幻夢問問?」。
「別,那雲雲也知道了怎麼辦?死活不能帶她去。」酒神道。
「咱倆去,就說是路過,順便看看。回頭找機會把她倆拆開,然後單問。」逍遙道。
酒神輕拍桌子,贊道︰「行!是個辦法!」。
瀟雨道︰「你們注意沒有,凡是有點勢力的妖群,好象魔族都去過了。而且都說了劍的事。所以說,這把劍肯定有問題,而且對魔界關乎重要……」瀟雨只見三人都向後看去,自己也忙回頭看去。鳳銘衣杉破損,顯然是經過一場戰斗。不過好在並未見傷,沖幾人招了下手,慢跑過來。幾人趕緊讓他坐下,酒神關切的問︰「咋回事?你真跟人家打起來了啊?」。說著把酒壺遞了過去。
鳳銘接過酒壺,一番痛飲,抹嘴道︰「有消息了!」
「哦?!」幾人一听有消息了,帶笑相看一眼,都坐了下來。酒神道︰「快說。」
「今天半夜啊,我正在樹上睡覺呢。就听見嘶嘶唼唼的聲音不對。我就圍著那個小山轉,也找不到個進口。索性我就飛進去了。結果這個環山當中,有一靈池,是蓮精的地方!魔族的人正在那造孽呢!我二話不說,掄起雙刀,上去就劈!好歹是揍跑了,就成這樣了。」青霜雙手一攤,一身襤褸。
「別顯擺了,趕緊說,什麼消息?」酒神急道。
「魔族要那把劍,應該是為了復活誰。」鳳銘道。
「誰?」酒神問道。
「我哪知道?」鳳銘一臉無辜。
逍遙道︰「你把情況細致的說一下吧。」
鳳銘又灌了口酒,把酒壺丟還給酒神,緩緩道來︰「我幫蓮精一族打退了魔兵,他們挺感激的。跟我說,他們勢單力薄,法力也不強,根本無法對抗魔族。前些日子魔族來招降,他們也就答應了。只是上次魔族走的時候,听到說要復活什麼王就指望那把劍了。而這次魔族去,是要把他們蓮精王拉回魔界磨成藥!那誰干啊?就打起來了麼。我已經讓他們先換個地方了,省的魔族還去。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王,什麼王?」酒神疑道。
「刑王?化王?魔界還什麼王?」瀟雨道。
逍遙想了下,驚疑道︰「不會是赤煉魔王吧……」。
「啊?」幾人同時驚道。
酒神道︰「不是吧?當時我師傅可是把赤煉魔頭打的神形俱滅了!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我可是親眼所見!」。
逍遙道︰「那劍可是赤煉魔王的血煉之物,還能復活誰?」。
幾人沉默了,鳳銘道︰「我可都是听說,不保一定準啊。」
酒神道︰「希望是不準啊。這還了得啊?」。
瀟雨想了片刻,道︰「我曾經看的那本黑皮古書上說,六界魂魄,各有所安。仙、妖、人,若身死,魂魄則入冥界,以為鬼。均可入得輪回。神、魔都是不老不死之身。但若身死,神也歸入冥界,可入輪回。而魔就不同,魔若葬身其他界,則魂魄飄蕩,不會導去冥界,更入不了輪回,除非有機會再入魔界。而若身死魔界,則會迂回成靈,數百年後,依然可化回魔身!」。
「啥?這還了得?那赤煉魔頭就是現在不活,那幾百年後不還是一場生靈涂炭?」酒神大聲道。
青霜道︰「就是他不活,魔界不也如此麼?」。
逍遙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看來這魔界還必須要走一遭了。不管誰是魔王,有無魔王。只要肆意妄為,屠我神州蒼生者,一律要除,絕不姑息!」。
幾人紛紛點頭。酒神道︰「那行,明日我和逍遙先去趟幻夢。去魔界一事,趕早不趕晚。」
瀟雨道︰「酒兄也莫要著急,此次去,還是救江山。其他事慢慢來,畢竟三個人去魔界太危險,實在不行,我也去吧。」
「我知道的,心里有數。你不用去了,既然是三個人,也就不少你一個了。」酒神道。
「好的,反正還有幾天時間計劃,記得問問小茹魔界的情況,多了解些,比瞎闖強。」瀟雨道。
「這個自然。」酒神應聲,又對逍遙道︰「餓了,安排點飯。」
逍遙點頭,起身揮了下手,帶幾人起身離開了小亭,向飯堂走去。
蜀山的滿目創痍已經愈合,平整的地板映著午後的陽光,讓這偌大的廣場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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