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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舞同學,我發現你還真是跟某些電視劇里的警I察一樣,每次都得等我被打成半死之後才肯出現。」蕭涅吐血控訴著程舞的馬後炮行為。
程舞揪著楊烈的頭發淡然回應道︰「你自找的」——貼著頭皮的頭發她是怎麼揪住的?程舞表示這是她的一個秘密,打算留作有獎競猜,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發帖……
「楚蕾,現在能迫使猙獸現身了麼?」蕭涅問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視線已經越來越模糊了,不過是心中的欣慰強撐著自己的意志——這欣慰就來自懷里的丹丹已經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猙獸溜了。」程舞冷冷道。
蕭涅艱難道︰「萌,你過來。」
沈猛急忙靠過去,在看到蕭涅胸前傷口的剎那,她驚呆了。
蕭涅的前胸已被丹丹撕咬得慘不忍睹,大片殷紅之中,森然白骨赫然在目——沈猛無法想象方才蕭涅使勁按著丹丹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果不是蕭涅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仍然閃動著溫柔的光芒,沈猛肯定以為蕭涅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喪尸。
「沒什麼的!」蕭涅干裂的嘴唇擰出一個難看的微笑,「接下來,你和丹丹共同完成一個魔術。」
「魔術?」沈猛不解的問。
蕭涅單手捧著丹丹的臉,擦掉她臉上的淚水道︰「丹丹,大哥哥接下來還要戰斗,能不能幫大哥哥療傷?」
丹丹睜著單純的大眼楮問︰「怎麼幫大哥哥療傷?」——那雙無暇純潔的眸子,和周圍慘烈的一切,是那麼的矛盾,唯一與之相稱的,也就只有蕭涅那一雙眼楮了。
丹丹的身上沒有沾染一點血跡,女敕白的手也復原如初,一切陰謀,欺騙,骯髒,混亂,仿佛從未在這個單純的少女身上發生過——這是孩童的特長,他們會將那些暫時無法承受的生命之痛偷偷的掩藏在記憶的深處,等到自己以後足夠強大,才會重新把那些慘痛悲傷的回憶挖掘出來細細品味,並在這品味中慢慢的成長……而現在,丹丹需要的,就是掩埋那些慘痛的「土壤」。
「首先,你要用心感知萌姐姐的思想。」蕭涅注視著丹丹道︰「認真感受萌姐姐的意願,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因為,這是一個很難的游戲,絕無再來一次的機會——但大哥哥相信,以丹丹的聰明,一定能完成它。」
「嗯!」丹丹聞言,用力的點了點頭。
蕭涅將目光投向沈猛道︰「萌,你回想一下,以前神力健在時的樣子,結合你在衛校學習到的急救知識,想象全力為我療傷的樣子,並把構建的景象傳達給丹丹,借助帝江神力的特性,合你們二者之力為我療傷。注意,所有的細節都要考慮到——我可不想在你們兩個的意願之下變成一個異形!」
沈猛听完,自信的點了點頭,便開始仔細研究蕭涅身上的傷口——她認真工作的樣子,她對那些觸目驚心的創口的淡然態度,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個完全合格的醫療兵。
楚蕾也知道這個時候干擾不得,于是默默的站起身來,在眾人的外圍擔任警戒任務。
楊烈剛想些什麼,便被程舞封住了嘴巴,然後被對方拖在地上,向這個地下機庫的深處走去。
不得不,春神句芒的完全恢復神力是很強大的;不得不,沈猛的醫療技術是很過硬的;不得不,帝江對于反應別人的意願是可以稱作「完整復制」的——于是,剛剛還身受重創的蕭涅,在經過沈猛和丹丹的合力治療,很快就涅槃重生,生龍活虎了。
蕭涅滿意的看了看身上傷口的恢復情況,稱贊道︰「丹丹真棒!萌也不差!另外非常感謝楚大美女的護衛——三大美女同時為我補魔,我真是艷福不淺……哎呦,萌你打我干嘛?」
「某人真是得了便宜賣乖的典範!」沈猛收回拳頭恨恨道——只是不知道她是因為蕭涅的得瑟才懲罰他呢還是因為蕭涅的夸獎將其排在丹丹之後而不滿所以才懲罰他呢……
「美中不足的就是——為什麼我胸口的傷疤沒能消掉?」蕭涅指著那個因為窮留下的菱形傷疤問。
「因為丹丹第一眼見到你的胸口時,上面就有那個傷疤,為了統一我們兩個的意識,進行最有效的治療,收獲最完美的治療效果,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沈猛解釋道。
「沒問題!傷疤就是戰士的勛章!」蕭涅舞動右拳,捶了捶自己的心髒道。
「蕭不著調,你急于治傷,真的是想再戰?」沈猛問。
蕭涅點頭道︰「當然!如果有可能,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消滅所有的潛在威脅!」
丹丹道︰「那丹丹呢?」
「丹丹就留在這里。」蕭涅笑著模模丹丹的腦袋道︰「接下來,我宣布‘丹特組’正式重建!剔除無故遲到的武大!另,本組長特許沈猛同學的加入;再另,任命楚蕾大美女為副組長,于本組長大戰猙獸的時候全權負責保護丹丹的一切事務。」
接著,蕭涅將腦袋湊到沈猛的耳邊道︰「開陽老道似乎就在這附近,不知道丫挺的抽什麼風,變態到非得親眼看著咱們這些爬蟲受苦受難——當然,他不會親自動手攻擊咱們,但不排除他想借滅神聯盟之手達成目的,所以我走之後,你和楚蕾伺機把丹丹帶出去。」
「伺機?伺什麼機?」沈猛皺眉道——開陽長老的結界不是鬧著玩的,除非他本人願意,否則以楚蕾的實力,還真不足以將大家傳送出這個戰場。
「只要你相信有機會,我的預言就會成真。」蕭涅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棍模樣。
沈猛嘆口氣道︰「蕭不著調,你要心——我不跟在身邊,不要輕易受傷。」
「放心吧!喂喂,你這是什麼表情?不信任我的實力?來,笑一個,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哎呦,你又打我!」蕭涅捂著腦袋跑遠了。
「大哥哥……又要去打架?」丹丹問。
沈猛回答︰「對于這個暴力男來,敵人就在眼前,他怎麼可能放棄。」
楚蕾道︰「學姐,對方是燭龍,為,為什麼……不阻止他?」
「蕭不著調只希望我們能沒有後顧之憂的活著,出言阻止的話,他會很傷心的。」沈猛刻意用了成熟的嗓音道︰「況且,我們也阻止不了——還不如給他自由和鼓勵。」
「給他自由和鼓勵……」楚蕾低聲重復著沈猛的最後一句話,似是要領悟出什麼哲理……
地下機庫的最深處。
和人防工事里其他地方一樣,這里也是鋼架結構,帶給人無限安全感的粗壯鋼梁焊接成最穩定的幾何形狀支撐著這個地下岩洞,只是其中數根鋼梁已經斷裂,整齊的切口反射著銳利的光芒,順著反射的光源,便能發現數盞巨大的高壓鈉燈點綴其上,灑下慘白耀眼的燈光,其中有一盞高壓鈉燈已經被打掉,僅僅依靠胳膊粗細的電纜吊在棚頂,電纜的斷口處,不時迸發出電火花 啪作響,順著那盞燈繼續向下,便是平滑如鏡的水磨地面……一切的一切,都將這里裝點的好似一個巨大的舞台。
燭龍化成了人形,站在舞台的正中,似是在作為東主招待他的客人。
玉衡懸浮在燭龍正前方數米開外,面無表情的看著佝僂的燭龍,一動不動;耀眼的燈光透過她的長發,掠過她挺拔的鼻梁,將那晶瑩的肌膚映照的幾乎透明。
從哪些殘留在牆壁地面之上的巨大切痕推斷,二人方才經歷過一場大戰——只是從二人平穩的呼吸上看,他們又似乎剛剛來到這里,此時正在沉默著,等待一個打碎這詭異平靜的契機。
良久,燭龍開口了︰「玉衡,王庭的命令都不足以阻止你麼?」
玉衡淡淡回應︰「王庭決定的時候,身為七魁之一的我並不在場——所以我不認同斗魁庭曾經下達過和滅神聯盟和解的命令,也不認同前些日子滅神聯盟和四大鎮所之間的攻防戰是給魔族演戲看——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七魁之中某些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桀桀,相對于我們,你更為偏執呢。」燭龍怪笑著道。
「我的鍥而不舍稱之為執著;你的極端追求才是偏執!」玉衡道。
燭龍道︰「桀桀,不虧是王庭衛校的校長,總能給自己的暴力找到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什麼人?!」
「六王,六王別開槍,是我啊!」楊烈苦著臉進來了——嗯,他是被程舞拖進來的。
玉衡見到此番情景,眉頭微微一皺道︰「舞,你……」
「女媧補天可力竭而亡,我身為補天司五將之一,亦該有此覺悟。」程舞淡淡道。
燭龍聞言道︰「哈哈哈哈!開陽還真是大方啊,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決定獻上一個真神級覺醒者作為祭品麼?」
「舞,我不許你這麼做!」玉衡喝道︰「王庭和滅神聯盟追求不同!任何合作都是荒誕不經的鬧劇!你若是因此犧牲,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校長,這沒什麼可笑的吧。」楊烈道︰「女媧娘娘為了天下眾生不惜犧牲自己,也沒想到她拯救下來的會是一個如此丑陋的世界吧?若可笑,那女媧的所做……」
「住口!你……」玉衡的話還未完,便被人打斷了。
「楊瘋子,你丫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蕭涅一步三晃的晃了進來︰「女媧補天是因無私,滅神聯盟妄圖毀滅眾生卻是因為一己之恨!你們以如此狹隘的價值觀評價女媧的所謂,本身就是褻瀆!」
「蕭涅,你果然還是心向王庭……」
「我他媽早就過,閉上你的臭嘴!」蕭涅道︰「我也早就過,我只尊崇于自己的本心,根據我的判斷,燭龍老變態,還有那只躲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的猙獸,還包括你楊瘋子,都該好好反思反思,你們若不肯反思,那我就教會你們如何反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