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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應該不會是他,神魔大戰迫近,他老老實實守在鎮東所的幾率會大一些,而且程舞曾經擔任衛道司游將和青龍共事過,以程舞對青龍的熟悉,不太可能會中招;共工?這家伙在自己出生前就失蹤了,而後也一直沒有現世,還有人傳他早就在六十一年前的神魔大戰中壯烈犧牲了……
只是方霸王臨『床』經驗豐富,而且根據蕭涅的了解,這家伙在對待病人的態度上絕對有自己的原則底線,和某些黑心的白衣天使不同,這個方霸王是徹頭徹尾的很純粹的天使——只是這個天使的相貌,少了幾分可愛多了幾分霸道罷了……
那麼,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公共了!可是公共為什麼要這麼干呢?干掉程舞做復出宣言?沒必要啊!他已經很有名啦。程舞主動找到他?更不可能啦,許多年前,他的實力就能和王庭七魁相提並論了,怎麼可能被程舞找到……
所有的可能都有著不可能的理由,蕭涅的腦袋都快想炸了,卻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而受害人仍處在昏『迷』之中,不可能回答他的問題……
「還有沒有徹底治愈的辦法?」沈猛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方霸王點點頭︰「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要找到凶手解除這個咒術,程舞自然痊愈。」
「如果是共工干的,那麼我們找青龍可不可以?」沈猛繼續追問。
方霸王面帶遺憾的搖搖頭回答︰「昨夜鎮將已經和青龍通過電話,對方表示無能為力——雖然水神共工和四靈之青龍之水皆為五行元素最強,但『操』控方式完全不一樣,青龍多是以水為直接武器殺傷對方,對于『操』控敵人體內水分這種卑劣手段研究的很少——雖然他也能做到,但是高傲的青龍表示,對于如此手段他不屑于為之,更不可能對曾經的同袍下手——而且他還透『露』,『精』通此道的人肯定會在這咒術之上施加密碼,盲目解密甚至會直接危害到病人的生命……」
蕭涅忍不住打斷道︰「不管怎麼,青龍總是這一方面的專家,咱們應該把程舞送到他那邊讓青龍研究研究,總你我在此地盲人尋路要好得多。」
張墨玄這個時候走了過來道︰「神魔大戰迫近,魔族頻頻現身,再加上前段時間同滅盟『交』戰時的人員損失,鎮北所現在面對的壓力很大,人力調配捉襟見肘——實在是『抽』調不出人手擔此重任了。」
「那王庭方面有沒有派過來支援呢?宿衛隊呢?」蕭涅冷冷的問。
張墨玄無奈嘆道︰「我的報告已經發過去了,可王庭並沒有回應。」
「這幫『混』蛋!果然是借程舞的受傷讓其他家族有個台階下!」蕭涅低聲罵了一句,毅然道︰「那麼,就由我蕭涅來做這項護衛工作!」張墨玄剛『欲』話,蕭涅又加了一句︰「義務的。」
張墨玄擺手,表示蕭涅誤會了他的意思,他道︰「你現在也走不開。」
「為什麼?」蕭涅皺眉問。
「喏。」著,張墨玄遞過來一張紙,當然,這不是普通的一張紙,這是七魁之首天樞長老簽發的《弒神通緝令》,而被通緝的人,正是蕭涅——畫面上的蕭涅,還留著原來的發型,由此推斷,王庭印出這張通緝令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這是什麼意思?」蕭涅拎著這張特殊材料制成的懸賞畫的一角問,看他的動作,便給人一種感覺——這張紙很骯髒,若用整只手去拿,就污染了自己的手掌。
張墨玄攤開雙手無奈答道︰「這就是斗魁庭的意思——而且是今天清晨剛剛下達的命令。」罷打了個手勢,便有人沖上來摁住了通緝犯蕭涅,將他押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而後,張墨玄又屏退眾人,只留下沈猛和蕭涅。
這時候,蕭涅才有功夫詳細看看通緝令上的明︰「叛將蕭涅,無視王庭禁令,多次濫用神力攪動凡人世界安寧;涉嫌殺害賀氏家族上下九十七口,覺醒者凡人俱不放過,其殘忍程度令人發指;另,此子和魔族、滅神聯盟高級將領飛廉關系密切……其罪行累累罄竹難書……特下達此無差別弒神令,任何覺醒者見之可誅,有功無過!」
「我什麼時候殺了賀家九十七口?」蕭涅問。
張墨玄解釋道︰「四大衛所將賀氏族人控制後,決定統一押送王庭,然而在途中遭到一自稱蕭涅的控火者偷襲,除賀氏胞胎姐妹外再無逃生者——這是王庭的法。雖然我知道王庭是在謊,這事兒肯定不是你干的,但是,唉——!所有的不利證據都指向你,甚至還有你殺害他們的錄像……如果你看了錄像就明白,除非有更直接的證據,否則這個嫌疑犯你蕭涅就當定了!」
「那找到賀霜和賀雪不就真相大白了麼?」沈猛提議。
張墨玄嘆口氣道︰「我們已經收到確切情報,兩姐妹已經投奔魔族了……王庭也有可能想以此通緝令換回兩姐妹的信任。」
蕭涅聞言忍不住道︰「擦!傻子也知道兩姐妹肯定不會上當啊!人家既然是屠殺的見證者,肯定知道下此殺手的就是王庭啊!什麼想換回兩姐妹的信任?還不是給其他家族看的表面文章?這種幼稚的把戲,也就是騙騙那些不知道事件內幕的覺醒者罷了!我他媽的還以為王庭打算讓程舞背黑鍋,卻沒想到自己到最後反而成了背黑鍋的!」
「知道內幕的?」張墨玄苦笑一聲道︰「賀氏家族就剩下那倆個姐妹——連參與此案的飛鼠天狗也被殺了,所以,知道此事內幕的除了斗魁庭,就只剩下我們三個,哦,還有程舞……」
蕭涅聞言,毫不猶豫的開始拉攏腐蝕張墨玄︰「玄子,你是不是也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是不是也覺得王庭太過冷血無情?是不是心中一陣悲涼?是不是也有種兔死狗烹的危機感?不如咱們三個戴罪之人合作一下?」
張墨玄絲毫不為所動道︰「我做鎮將這麼多年,也算是頗有心得——不該你知道的事你知道也是不知道;該你知道的事你不知道也是知道……所以,就連十一年前王庭發生的那件大事,我都是‘不知道’的,我相信過一段時間,賀氏家族的事,我也就會忘記了……」——這些話,似乎也是張墨玄刻意給在場的沈猛听的。
「我擦!玄子你真是一點節『操』都沒有啊!」蕭涅忍不住罵道︰「你是天道的守護者啊,你是鎮北所的鎮將啊,你怎麼能如此的沒有人生價值底線?」
「正因為我放棄了我個人的原則,才能守護這天地間最根本的法則。」張墨玄給了一個極其富有哲理的答案。
蕭涅知道自己這回很可能被王庭狠狠的玩了一把,于是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問︰「吧,你想把我怎麼樣?砍下我的腦袋『交』給王庭?」
張墨玄搖搖頭回答︰「我若是沒有你違背天道的切實證據,不會殺你——我指的是真正的證據。」
沈猛發言道︰「那你把蕭不著調放了吧,王庭方面,你就蕭涅把你打傷了,還劫持走了程舞。」
「不行,這太明顯了。」張墨玄否認。
「難道王庭的栽贓不明顯麼?」沈猛反問。
「嗯。」蕭涅也表示贊同︰所謂謊言,不在于其是否荒誕,而在于其是否能帶來利益——凡是能帶來利益的謊言,無論其多麼荒誕不經,多麼幼稚可笑,但是它往往就能成功——因為人們只在乎那利益,又有誰去關心那荒誕呢?
想到這些蕭涅便道︰「王庭的底線是在神魔大戰前夕維護內部的穩定,所以無論你對上面的辭多麼可笑,只要符合王庭的意圖,那麼它就可行——而現在,你放我走,讓我救了程舞,顯然是符合王庭根本利益的,這樣一來,王庭非但不會損失程舞這個戰力,而且其他家族追究起來,王庭也可以把所有的責任推到我身上歸結為程舞的個人宿命機緣——既然王庭已經決定讓我來背黑鍋,一個也是背,兩個也是扛,從本質上來是沒有什麼區別……」
張墨玄打斷蕭涅的話問︰「你要帶著程舞去找青龍?」
「沒錯!」蕭涅回答。
張墨玄則沉聲問道︰「若是沒有了這些設備,你們以為程舞能撐多久?」
「多久?」蕭涅下意識的問。
「根據方醫生的診斷書——最多三天!」
蕭涅聞言咬咬牙道︰「三天,足夠我飛到鎮東所了!這里,還要麻煩你知會凡人的部隊一聲,不要把我當入侵的導彈打下來……」
「你該考慮的不是凡人軍隊的反導系統,而是一路之上面臨各類覺醒者的圍追堵截。在層層圍堵下,你覺得三十天時間夠用麼?」張墨玄著,指了指那張通緝令。
蕭涅知道張墨玄所言非虛,他恨不得將手中這張破紙撕成碎片,但又深深的知道即便把它撕碎了『揉』爛了扔進馬桶沖進下水道也消除不了這個該死的通緝令!
神衛王庭幾乎考慮到了任何的細節,他們就是要人背下這個黑鍋,而且各種手段試出來,讓背黑鍋的蕭涅幾乎無從反擊。
「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蕭涅嘟囔道︰「要怎麼樣才行?!等等,我有了!」
「快快。」沈猛催促道。
「根據方霸王的分析,共工有最大的作案嫌疑——所以我去把他找出來。解鈴還須系鈴人,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辦法,還是直面問題的根源!」
「茫茫人海,找一個人可謂是大海撈針!更何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共工?」張墨玄問。
蕭涅猶豫片刻,點了根煙道︰「其實,我和刑天有個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