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先生,馬蘇德是一個極度危險的恐怖份子,我們決不能容許他介入這一事件,他的出現必將讓事件無限制惡化。」cIa現任局長蘭利大聲說道。
「但是王直已經指名道姓地讓他來代表自己,我們不知道王直究竟對他的現狀知道多少,除掉他將帶來無法預知的危險。」克雷克•韋德反駁道。
「他有什麼家人嗎?我的意思是,他有什麼在乎的人嗎?」沃爾特•杰羅姆斯問道。
蘭利沉默了一會兒,艱難地說道︰「當年我們抓捕他的時候,為了讓他開口,已經殺死了他的妻子和女兒。」他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他沒有任何在乎的人了。」
「該死的!是誰讓你們那麼做的!」克雷克•韋德忍不住罵道。面對死亡,沒有幾個人能夠冷靜得下來。
「有沒有挽回的余地?」沃爾特•杰羅姆斯問道。
蘭利搖了搖頭。「她們死在審訊室里,總統先生,這便是我極力反對把他放出來的原因。」
「你們為什麼不干脆早點殺了他?」克雷克•韋德憤怒地叫了起來。「你的腦子有問題嗎?現在怎麼辦?」
「我們決不能現在動手殺他,那樣絕對會激怒王直。」沃爾特•杰羅姆斯沉吟著。
「我可以讓他變成白痴,只需要一些藥物。」蘭利說道。
「不要再試圖挑戰王直的智商。」沃爾特•杰羅姆斯說道。「我們已經輸不起了。」
「這個馬蘇德,他的暴力傾向嚴重嗎?」他忽然問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蘭利疑惑地答道。
「我們不能殺死他,但有人可以。」沃爾特•杰羅姆斯陰沉地說道。「有沒有什麼藥物能夠讓馬蘇德成為野獸?讓張紫菱為了自保而殺死他。」
「有的,這很容易做到。」蘭利飛快地答道。「但這種事情很容易就會被揭穿。」
「這個女孩很年輕,而且很渴望在王直面前證明自己,我想你一定有辦法讓她妥協。」沃爾特繼續說道。「畢竟,她也有殺死馬蘇德的動機,不是嗎?」
「我明白了。」蘭利微笑了起來。「一石二鳥,真是好主意。」
「一定要保證張紫菱的安全。」沃爾特鄭重地說道。「不能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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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紫菱。」蘿莉向走進房間的男子點了點頭,簡要地用英語介紹著自己。
「馬蘇德。」對方同樣簡短地說道,隨後坐到椅子上。
兩名美國國防部派來的特工站在他身後,身體緊繃,保持著高度戒備,這讓蘿莉也緊張了起來。
從美國人轉給她的資料里,蘿莉知道這個人是一個極度危險的恐怖份子,曾經制造過多次爆炸事件,而他本人也是一個雙手沾滿了血腥的屠夫。
這讓她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你知道為什麼來這里嗎?」她問道。
馬蘇德點了點頭。
「王直。」他答道。他的英語口音很怪,就像是野獸在低聲咆哮。
「你看過新聞了嗎?」蘿莉問道。「王直向美國政府提出三點要求,確切點說,是三項最後通牒,而他指定我們兩人來與美國政府確定其中的細節。」
馬蘇德默默地點了點頭,于是蘿莉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和王直是什麼關系,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指定你來做我的副手,但我希望你能拋開個人因素進行這件工作。」
馬蘇德沒有回答,蘿莉對他身後的兩名特工說道︰「請你們離開房間。」
「但是,我們受命……」一名特工答道。
「請你們離開。」蘿莉堅持道。
兩名特工相互望了對方一下,最終退了出去。
「我們就在門外,女士。」
「謝謝。」蘿莉答道。
「他們仍然看得到,也听得到。」馬蘇德終于說道。
「我知道,這房間里到處都是監控器。」蘿莉答道。「但我還是不喜歡他們在旁邊看著。」她走回來,隔著寫字台看著馬蘇德。
「阿卜杜拉•伊夫拉姆,這是我真正的名字。」馬蘇德說道。
「我知道,他們給我看過你的檔案。」
「這就是你一直對我抱有戒心的原因?」馬蘇德問道。
「我沒有。」蘿莉辯解道。
「我能夠感覺得到。」馬蘇德說道。「但你真的相信那些東西嗎?我是說,那些美國人給你看的東西?」
「不。」蘿莉感到主動權漸漸被對方佔據,這讓她有些懊惱,但她忍不住問道︰「你做過那些事嗎?」
「我做過其中的一些,但事情並不是像他們所說的那樣。」馬蘇德答道。「如果我們要一起工作,必須先對對方有一個基本的了解,弄清楚一些最根本的問題,你覺得呢?」
「我同意。」蘿莉點了點頭。
「顯然我比你大得多,那麼,我先開始吧。」馬蘇德說道。
兩人開始如同朋友一般閑聊,很有默契地對于馬蘇德曾經策劃的暴力事件避而不談,蘿莉驚奇地發現馬蘇德與她想象中的那種極端宗教份子完全不同,他給人的感覺很陳懇,知識也很淵博,除了話語中偶爾表露出的對于美國人的刻骨仇恨,蘿莉覺得他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
「好了,關于我的事情,我想說的也差不多了。」馬蘇德喝了一口剛剛送進來的咖啡,微笑著說道。「老實說,我對你還一無所知。為什麼王直會選擇你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孩來替他做這件事,我很好奇。」他很自然地問道。
「我很早就認識王直了,而且也與他合作過很長一段時間。」蘿莉有些得意地答道。「我隸屬華夏國安……」
馬蘇德忽然重重地抓住了她的手,嚇得她尖叫了一聲。
「咖啡有問題……他們下了毒!」馬蘇德的臉變得通紅,豆大的汗滴一顆顆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這不可能!」蘿莉本能地答道。在這一個多禮拜的時間里,美國人一直對她有求必應,她不認為美國人有膽子毒害他們。但馬蘇德的樣子又是無法辯駁的,蘿莉甚至能夠感到他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你怎麼了?」她無助地問道,試圖靠近他看清是怎麼回事,馬蘇德卻重重地把她推開。
「是強力催情藥,該死的美國人!」他從咬緊的牙根擠出這幾個字來,蘿莉一下子被驚呆了。
「快點打昏我!」馬蘇德叫道,但蘿莉卻愣在了原地。
他沖向房門,有人從外面卡死了門鎖,無法打開。
這是一個陷阱!蘿莉手足無措地看著馬蘇德撕開了上衣像豹子一樣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心里卻只想著一句話︰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敢?
忽然之間,馬蘇德狂吼了一聲,往她這邊撲過來。蘿莉下意識的抓住了腰里的槍,但她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對著那個剛剛談笑過的人開槍,只是緊緊的閉上了眼楮。
「 」地一聲巨響,她睜開眼,發現馬蘇德倒在地上,他頭上流著血,對面的牆面上有一個很明顯的血跡。
「快來救他!不然我發誓一定讓王直殺了你們!」她撲到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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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已經遠遠偏離了我們的計劃,怎麼辦?」克雷克•韋德焦急地問道。
監控屏幕里,張紫菱正歇斯底里的大叫著。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只能先殺了馬蘇德,再用他的死威脅這個女孩。」蘭利答道。「我見過很多這樣的女孩,她們自視甚高,心理承受能力卻很差,只要手段得當,很快就會成為傀儡。」
「進去控制住女孩,殺了馬蘇德。」他對著對講機說道。
克雷克屏住呼吸盯著監控屏,剛才那兩名特工重新走進房間,張紫菱跪在地上向他們說著什麼,一名特工用身體擋住了張紫菱,另外一個掏出槍對準了馬蘇德。
「噢,不!」他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張紫菱忽然從那名特工身後掙月兌了出來,擋在馬蘇德前面,血花從她的身體里飛濺出來。
她的身體緩緩地落下,克雷克感覺世界好像在那一刻凍結了。
「你們都干了什麼!」蘭利氣急敗壞地對著對講機叫道。「快想想辦法!」
開槍的特工驚愕地蹲了下去,模了模張紫菱的頸動脈,他猶豫了一會兒,才對著對講機說道︰「長官……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