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專寵︰第一情人 鬧氣,她生病了【至】該打,兩個男人的愛【VIP】

作者 ︰ 煙雨鎖

清晨的餐桌,色香味美的餐點早已讓人蠢蠢欲動,肖雅瞧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可是她卻不能動,因為還差三個人沒到。

被可付志。「不愧是一家人,都屬豬的,」肖雅再次吞咽口水,對于遲遲不出現的安染染,安志杰和付文靜進行攻擊。

左沐陽看著肖雅這樣,忍不住的調侃道,「口水都流到下巴了,還不知道誰屬豬呢?」

肖雅本能的就去抹擦唇角,發現上當後,嘴不饒人的回過去,「左沐陽瞧你那出息,你就是心肝的護著大染缸,她也不知道。」

「我的女人不需要他護,」肖雅剛落音,那個和他們在一起從來都惜字如金的男人開口了。

左沐陽白他一眼,肖雅也閉嘴,因為這個男人身上有讓她怯懦的氣場,可以有效的讓她閉上大嘴巴。

「來了,來了……我的大染缸你可來了,」肖雅看到安染染激動的兩眼放光,當然不是對她放光,而是對著桌上的食物放光。

只是肖雅剛伸出手,就听到有人說了句,「還差兩個人!」

肖雅那只懸在半空的手當即就折了,她那個火啊,「這個安志杰肯定嘿咻一夜,要不然怎麼能睡到這麼晚還不起?」

這樣的話換來的是三雙眼楮的注目禮,肖雅才意識到自己那話直白了,連忙吐了吐舌頭,「非禮勿听,非禮勿听……」

「早!」安志杰坐下,臉色有些不好。

因為肖雅的話,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安志杰臉上,只是他那不好的臉色怎麼看都不像是縱欲過度累的,反而像……

「你老婆呢?」左沐陽在沒看到付文靜後,隱約猜到了什麼。

「睡覺,」安志杰看都不看眾人,冷冷的回了兩個字。

「安志杰,你不會把付護士累的下不了床了吧?」肖雅是誰?雷不死人都不張嘴的主。

安染染猛烈咳嗽起來,因為肖雅的話,也因為她實在不好受,她感冒了,不過安染染絕對不會像肖雅那麼白痴的以為付文靜沒來是因為被安志杰折騰的下不了床,她早從安志杰的臉色中發現了異樣。

「哥,你和文靜吵架了?」她這一開口,另外兩個男人就發現了不對勁。

「安安(染染)你感冒了?」左沐陽和左啟正同時開口,然後很不高興的又瞪了對方一眼。

安染染此時沒有心情理會他們,她看向一直低頭的安志杰,「哥,你和文靜怎麼了?」8564284

要知道安志杰疼愛付文靜是出名的,一絲一毫的委屈都不舍得讓付文靜受,更別說他們吵架了?

「沒事,」半天,安志杰才說兩個字,同時也扔掉手里吃了兩口的餐點,手伸向左啟正,「給我根煙!」

煙還沒送到安志杰手里,就被安染染奪了下來,順帶剜了一眼遞煙的男人,「安志杰,你到底怎麼了?」

安志杰抬眸,看了眼安染染,起身走人。

「喂,怎麼走了?還沒吃呢?」肖雅嘴里還含著美食,說話含糊不清。

這次是所有的人都剜向肖雅,害的她差點噎死當場,「你們瞪我干嗎,他們生氣又與我無關。」

她無辜啊,不就是太餓,多吃了點嘛,至于要用審視階級敵人的眼神目殺她嗎?肖雅一陣委屈。

安染染本就感冒沒有胃口,此刻更是沒有絲毫食欲,起身,想去房間里問一下付文靜,只是剛走兩步就被人擋住去路,「吃了飯再走。」

感冒讓安染染頭重腳輕,腦袋也暈成一灘漿糊,此刻連和某人吵的力氣都沒有,她準備繞過走人,卻是手臂一緊,「吃飯!」

左啟正的手捏著她的手臂,明明沒有用力,可她卻覺得疼,其實現在她全身的肌肉都疼,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放手!」她聲音沙啞,鼻音很重。

這樣的她讓左啟正心軟也心疼,「至少喝點粥。」

安染染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原本漆黑的眸子也有些混沌不清,現在的她真的沒有力氣和他糾纏,聲音不耐,「不想吃!」

「不吃,就不許去,」左啟正絕對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主。

听到他這話,安染染混沌的雙眸一斂,有銳利的光迸出,可是她的凌厲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她惱火的手臂一甩,撇開左啟正,折身回到餐桌邊,捧起一碗粥也不顧是冷是燙,一口氣喝干,然後將碗往桌上一丟,「現在可以了吧?」

瞧著她和自己賭氣,左啟正只是搖搖頭,「一會去看醫生!」

「左啟正你不是我媽,」安染染火了,吼完,頭也不轉的往回走。

左啟正收回眸子時,桌邊的左沐陽和肖雅都看著他,那眼神怪怪的,他俊眉一挑,「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們的媽!」

噗……

肖雅慶幸自己沒有喝粥,要不然準一口噴在左啟正的臉上,不過也是這樣一句話,讓她發現這廝也挺有幽默潛質。zVXC。

左啟正什麼也沒吃的走了,結果餐桌上只剩下肖雅和左沐陽,兩個人的眼楮對轉了一會,再看向桌上的食物,誰都沒有了食欲。

安染染敲了幾下門,里面沒有人應聲,她直接推門而入,床上縮著一團身影,隱約間還能看到微微顫抖,如果沒有猜錯,付文靜在哭。

走過去,安染染輕輕踫了踫她,「靜靜,你們怎麼了?」

濃重的鼻音讓安染染有種也情緒不高的難受,付文靜听著委屈更甚了,被子下的身體抖的更厲害。

「安志杰欺負你了?」安染染又問。

「……」付文靜依舊沉默,只是哭泣的動靜越來越大。

「靜靜……」安染染其實不喜歡付文靜這種性格,有什麼事都不說,喜歡悶在心里,想著也就是安志杰能受得了她。

這次付文靜對安染染搖了搖頭,但仍是不語,安染染本就感冒頭暈暈的,看著付文靜這樣,她更暈了。

算了,不說就算了,兩個人的事又是怎麼能說得清的,就像她和左啟正,明明分開了,可他還是糾纏,而她呢?也不是每次對他的糾纏都拒絕的徹底吧,似乎之前還一起睡過。

唉,愛就是一團亂麻,很難理得清。

「靜靜,我哥很愛你的……」安染染臨走前,能說的只有這樣一句。

女人,一輩子能被一個男人寵著愛著,真的是一種幸福,安染染一直渴望這種幸福,但這幸福似乎總是離她很遠。

安染染回到屋里,已經頭重腳輕的不行,直接就栽到床上,只是剛躺下,就听到有人敲門,她根本沒有力氣回應,干脆不理,片刻就听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剛才進門時,她忘了上鎖。

一雙大手帶著涼涼的觸感撫上她的額頭,那感覺很舒服,特別是那掌心的厚實讓她覺得依戀……

「該死,發燒了,」低沉的聲音帶著惱怒,安染染听出這聲音,是左啟正的。

「起來吃藥,」在一陣窸窸窣窣聲後,安染染感覺到頭底下橫了條手臂,整個人被帶起,然後倚進了寬厚的胸膛里。

安染染暈的厲害,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只想睡。

「安安,吃藥,」左啟正端過水杯,卻發現有些燙了。

空氣中傳來他吹水的聲音,不重不輕,柔柔軟軟,安染染在這樣的聲音里睡意更濃,等左啟正將水吹涼時,她已經陷入迷睡狀態。

「安安,醒醒吃藥……吃了藥再睡,」他輕拍著她的臉,她有種被人吵到的煩躁,臉扭向一邊。

「乖,」他似乎很有耐性。

不是安染染耍脾氣,是現在她真的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燙的像是掉進了火山之中,可是這火山又好冷,讓她瑟縮顫抖,安染染在這種冰與熱之中有種被撕扯成兩半的感覺。

左啟正叫了她一會,只見她眉頭越皺越緊,似乎很難受的樣子,抱在懷里的小身子像是著了火的燙人,隔著衣服都將他燙出了汗,還有她的小嘴紅艷的像是滴出了血珠,幾次見她嘴唇在動,可每次都是沒有張開。

她是無力的,他感覺到了,可是這樣的她又格外的誘人,如蝶翼般的長睫不舒服的眨動,如受到驚嚇,臉頰因發燒而微紅,像是春日綻開的桃花,紅紅的,女敕女敕的,菱形的唇瓣半翕半合,隱約露出玉白的貝齒,而她整個人也褪掉了平日的戾銳和對他的戒備,帶著嬌弱的無助,完全一副林黛玉的讓人猶見還憐。

「安安……」左啟正再次心疼的低喚。

這次她似乎真的不悅了,竟張開了眼眸,一雙黑葡萄般的眸子煩躁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又閉上……

左啟正失愣于她這一瞥之中,哪怕只是一眼,他的魂魄已經被她吸走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雖然這樣的她美的讓他想要永遠留住,可是他知道不行,她在發燒,這樣下去會把她燒壞的。

端起水杯,左啟正毫不猶豫的含下一口,然後俯身對著她的唇吻了下去,許是他的唇帶著涼意,讓她舒服,她竟很乖的張開了嘴,藥水混著他的唇香很順利的被她吞下。

一口,兩口……

一杯藥水很快見底,最後一口藥水被她吞下時,他滿意的在她唇上多停了一秒,卻是感覺到一抹濕滑勾住了他的唇,確切的說是在描摹他的唇……

是她的舌尖,像在饑渴的尋找著什麼……

剎那,左啟正身體緊繃。

之前喂藥的唇齒相踫間,讓他的身體本就被撩起了火,這個丫頭此刻還在這樣勾引他,哪怕她的行為是無意識的,可在左啟正的感官里,這就是勾引,赤.果果的勾引…….

悶哼一聲,左啟正的舌,在她半啟的唇齒間像靈蛇一般的竄入,然後游曳,吮納……

唇間還有藥香余韻未散,再加上她本就高溫火燙,這個吻灼熱,熾烈的讓左啟正意外,甚至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如果不是她被吻的不舒服不停扭動,左啟正幾乎不敢想像後果,不過還是停了下來。

他抱著她,她倚在他的懷里,沒有了平日刻意豎起的隔離,沒有了那些不愉快的橫亙,兩個人近了,近的讓他舍不得放開手,哪怕知道她此刻很難受,可他還是舍不得放開。

昨夜本就因監督她泡溫泉而睡的很晚,這樣擁著她,左啟正也有了睡意……

粘膩的濕和她不舒服的扭動將他吵醒,張開眼,左啟正發現他們已經睡了兩個小時,眼看著就到了午餐的時間,起身,胸口被她貼著的地方濡濕一片,分不清是她的口水還是汗水把他打濕?

不過他能確定睡著的這兩個兩小時里,她很依戀自己,就像此刻,她的手還攀著他的腰,一副怕他離去的模樣。

丫頭,其實你心里還是舍不得我的,對吧?

因為這個發現,左啟正心情愉悅起來,低頭淺啄了下她的唇瓣快速離開,他怕深吻下去,自己又會失控。

吃了藥,出了汗,她的體溫已經降了下來,只是濕衣粘著她實在難受,哪怕睡著,她也不停的皺眉,瞧著她這樣,左啟正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她抱起。

臥室里的浴缸放滿溫度合適的水,他又輕輕的解去她的衣衫,只是這個過程簡直是折磨死人,終于將她泡在了水里,那一刻,他清晰看到她眉間的褶皺散開。

左啟正挑了下唇角,笑意更濃,承受著巨大的折磨,他快速的給她洗去身上的汗漬,然後用浴巾裹住她,重新將她放到換過的床褥上,見她仍睡的安穩,他才離開回去自己的房間洗澡換衣,更重要的是他要給自己快要爆開的小小正降溫。

安染染做了個冗長的夢,溫暖而舒適,讓她一再的沉寂不願醒來,可是從早上就沒吃東西的她,哪怕病著,還是會產生餓的反應。

在肚子的抗議中,她睜開眼楮,全身仍是綿軟無力,不過頭部的懵重倒輕松了不少。

掀開被子,想要下床,一絲不著的身子被空氣的涼意侵蝕,她才發現自己竟不著寸縷,真的是一絲不著……

啊???

誰月兌了她的衣服?發燒讓她似乎對之前的一切失憶,短暫之間,大腦一片空白,只有驚恐……

「醒了?」就在此時,頭頂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伴之而來的是左啟正那張邪魅的臉是他……

安染染在完全清醒過來以後,不僅確定眼前的男人是左啟正,也認定就是他月兌了自己的衣服,就在她剛要罵他流氓的時候,卻听到頭頂發出訝異的一聲,「咦?你怎麼沒穿衣服?難道你喜歡果睡?」

「嗡」的一聲,安染染懵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他月兌了她的衣服,那是誰?

驚恐蓋過了一切,讓安染染失去了辨別能力,甚至忘記了自己現在大半個的身子還在被子外面,而望著她的墨玉黑眸已經有火光在跳……

其實他就是想逗逗她,結果她的反應讓他驚喜——

悚忪,窘迫,茫然,還有大病後的柔弱,在她的身上像是被揉搓到一塊,讓她如只小貓般可愛。

「哦?」他故意使用疑惑的語調,高大的身子低壓下來,隱約還能嗅到她身上的汗香,格外的好聞,「你是故意月兌成這樣,引誘我?」

這樣的話放在平時左啟正是絕對說不出來的,可此情此景,他竟說的那麼自然。

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肌膚上,燙起一片顫栗,安染染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抓住被子護住自己,本就發燒嬌紅的臉,此刻更是紅的艷麗,杏眉之中透著慌亂,「你胡說……」

「我胡說?」左啟正故意挑眉,「那你大白天干嘛月兌成這樣?」

他一問,她也懵了。

是啊,大白天的,她干嘛月兌成這樣,可她明明沒月兌啊……

難道是……

「左啟正,你怎麼進來的?」安染染像是發現了問題的玄機。

左啟正指了指門,「走進來的。」

「我……」安染染想說她鎖了門的,結果還沒出口,左啟正就打斷了她。

「門,沒鎖!」

這下,安染染徹底懵了,大腦混沌一片,像是被攪混的漿糊。

門沒鎖,左啟正能光明正大走進來,別人也一樣可以,她的衣服不是左啟正月兌的,那就是別人……

別人?別人是誰?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

女人月兌她的衣服,除非那女人有病。

安染染不敢往下想了,整個人陷入無邊的恐慌之中,甚至連被子下的身子都不敢動,因為她明白,如果有異樣,只要她一動就會感覺到,可是現在她不敢動,但是雙腿和身上的無力感卻是那麼清晰。

她不是個純情少女了,和左啟正翻雲覆雨太多次,每次之後的無力感,她太清楚。

難道,她……

「安安,怎麼了?」左啟正將她的一切都收于眼底,卻仍是故意,甚至還拿手去模她的頭,「生病了嗎,一上午也不見你……」

別說了,左啟正你別說了……

她是病了,病的連衣服都被人月兌光了都不知道。

完全被驚恐嚇住的安染染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緒,那就是在初始意識到是左啟正月兌掉她的衣服時,她只有憤怒,而在意識到月兌了她衣服的另有其人後是驚恐是害怕,還有不安……8564284

「安安,」左啟正從她額頭上的溫度已經判定她不發燒了,心里的擔憂卸下了去,

「左啟正你別踫我,你走……」極度的怔悚之後,安染染情緒變得激動。

「安安……」瞧著她真被嚇到了,左啟正才覺得玩笑鬧大了,伸手想去抱她,她卻躲開,卻不知道手里抓著的被子已經讓坐到床上來的左啟正壓住,結果——

她如剝了殼的水煮蛋,女敕女敕白白的毫無遺漏暴露在左啟正的眼底,他剛剛沖冷水才壓下去的**騰的快速燃燒,急急的向著身體的某一點涌去。

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被她不止一次的撩撥,現在她又這樣活生活現的展露,簡直讓他欲火焚身,「安安……」

他的身體如著了火,就連叫著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左啟正你別過來,」安染染拉過被子的另一角蓋住自己,慢慢蜷縮起來。

驚恐蓋過了一切,甚至這種驚恐來的無比迅猛,因為她曾經受過的傷害……

這樣的她真的被嚇到了,左啟正著火的身體在她的驚悚中慢慢降溫,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看著她將自己越縮越小,左啟正也意識到了嚴重。別無恐意。

「安安,別這樣,我給你開玩笑的,」他繞到床的另一邊,想要靠近她。

「安安,你的衣服是我月兌的……」他終是老實承認,她緩緩抬眸,一雙美麗的眸子因為大病後愈發清亮,只是望著他的時候沒有一點焦距,空洞的讓他心顫。

「真的,」他像是怕她不信,又說,「你發燒了,我喂你吃藥……而且是用嘴含喂的,後來你退燒了,出了一身的汗……我看你睡的不舒服,就抱你去洗了澡……如果不信你可以問服務員,還換了床單和被褥……」

左啟正這一連串的話將安染染混沌的記憶也串連了起來,之前她不是沒有一點印象,只是被左啟正那樣一攪和,她就以為那是夢,原來是真的……zVXC。

可這個混蛋,剛才還那樣問她?

「左啟正,你去死!」

大驚之後的人會是什麼樣?

左啟正被安染染拿過來的東西一頓亂丟,不過他並沒有走,直到她再無東西可丟,他卻壞壞的笑著把身子傾過來,「如果不解氣,干脆你也把我月兌光?」

「……」

安染染的眼楮倏的放大,這是左啟正嗎?

怎麼與她認識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他竟然也能說出這樣調皮可愛的話來?

他也會講冷笑話?

五年前的他,包括重逢後的他,在她眼里從來都是溫暖不足,冰冷有余,整天擺著一張臉,仿佛誰欠了他似的。

安染染的反應,左啟正都懂,其實不是他裝酷裝冷漠,而是他身上背負了太多沉重的東西,他輕松不起來。

「起吧,早上都沒吃飯,現在餓了吧?」左啟正踫了踫她的臉,將她垂在臉側的發絲掖到耳後。

安染染本來想生氣的回他不餓,可是她的肚子已經極不配合的發出咕嚕的抗議,讓她頓時一囧,他卻笑了,「剛才睡覺的時候,她就叫了……」

臉,又是一紅!

可轉瞬,她就看向他,直直的看著……

他說什麼?睡覺,難道他們還一起睡了覺?

那是不是他……

看著她再次傻掉的樣子,左啟正再也控制不住的愉悅笑出聲,「你不用這麼驚訝,反正又不是沒睡過?安染染這次算是見識真正的左啟正了,潑皮無賴,用這個詞形容他,顯得降低了他的檔次,流氓無恥,用在他的身上,又顯得他還沒到那個地步,可他的確讓她咬牙,讓她覺得一肚子窩火,卻又沒地方發,甚至隱約間,似乎又不討厭他用嘴巴佔她便宜的勁兒。

想來想去,安染染便想到了兩個字用在左啟正身上最合適不過——月復黑。

以前只是听說過這兩個字,並沒有真正的見識過,左啟正如今讓她領教了。

許是因為大病好了,也或許是真的餓了太久,雖然中午吃飯的氣氛因為付文靜的缺席和安志杰的陰臉仍舊不好,但安染染還是飽餐了一頓。

瞧著她最後饜足的舌忝下了唇角,左啟正也仿佛自己飽餐一頓的滿足,一顆因為她生病而放不下的心,也徹底放松下來。

「哥,文靜兩頓飯沒吃了,」安染染吃飽飲足了,也有力氣再管閑事。

安志杰雖然坐在餐桌上,卻是一口都沒吃,他何嘗不知道付文靜兩餐沒吃了?

只是……

「你們到底怎麼了?」安染染是個急性子,這一點與安志杰不像,他和付文靜的性格差不多,沒事的時候,兩個人都像個孩子般,可是一旦生起氣來,都擰的像頭驢。

安染染以前都說過,她都懷疑自己和安志杰不是兄妹,倒是付文靜和安志杰才像是一個爹一個娘生出來的,不過安志杰絕對否認她這句話,說他和付文靜性格相投那叫夫妻命。

面對安染染的追問,安志杰臉上的糾結更重,整個人像是被什麼困住,瞧著他這樣,安染染急的想跳腳,「安志杰,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絕對沒人願意管你們那檔子破事。」

「我同意,」說話的是左啟正,在這一點上,他是很有修養的,很少會插話,這會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看到安染染氣急攻心而心疼,要知道她才剛剛病好,不能著急的。

左啟正的好心換來安染染一頓白眼,仿佛在說,她們兄妹說話關他屁事。

安志杰還在沉默,安染染徹底火了,「好,你不說是吧,就永遠也不要說!」

說完,她抬腿走人,只是剛抬腿,手腕就被握住,「丫丫,你勸她吃點飯!」

他終于肯開口了!

安染染甩開他,「我覺得你勸她吃飯更有效!」

「這次和以往不同,」安志杰的聲音微微沙啞,給人一種干渴很久的錯覺。

其實不是錯覺,從昨天晚上他和付文靜發生了認識許久以來的第一次爭吵後,他就一夜無眠,而且到現在也沒有喝過水,她不吃不喝,他又怎麼能吃得下呢?

愛情就是兩個人相互折磨,這話說的真是一針見血啊!

安染染重新坐下,正面看著安志杰,一雙黑色的眸子透著股女人少有的銳厲,「說清楚!」

在性格上,安染染倒像是駕馭安志杰之上的姐姐,有種雷厲風行的大姐範。

安志杰瞥了眼桌上的其他三人,雖然這回除了左啟正插過一句話後,其他兩人都難得沉默,可他們畢竟還是存在,而有些事他不想別人知道。

安染染從安志杰的眼神里讀懂他的意思,手揮了揮,「無關人員全部回避!」

難道閉上嘴的肖雅,這回不樂意了,因為她還沒吃完好不好,「安大夫,難道你們生氣與隱約有關?」

這話一出,安志杰的臉明顯更難看了,安染染剜了肖雅一眼,這妮子收到危險訊號,只能舍棄美食,走人,臨走時並扯起了左沐陽。

左啟正也離開了,桌面上就剩下兄妹兩人,安染染敲了敲桌子,「現在你能說了吧?」

安志杰抬起眸子,一雙溫潤的眼眸里此刻竟布滿了血絲,里面還盛著珠光欲碎的暗光,「阿東……嚴東喜歡她……」

听到這句話,安染染一怔,接著就笑了,「就因為這個?」們時只麼。

現在這個社會婚姻和戀愛都自由了,嚴東喜歡付文靜好像並不是什麼錯吧?

安志杰搖了搖頭,「我去國外這段時間,他們經常在一起……」

安染染挑眉繼續看著他,仿佛在說,經常在一起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昨天我在靜靜手機里發現了一條短訊,」安志杰的神情越來越痛苦,就像是蠶蛹破繭前的最後掙扎,「好像他們曾經發生過……」

「你說什麼?」安染染也被震到。

安志杰煩亂的揪住自己的頭發,整個人完全的陷入痛苦之中,「我也不確定,但是那條短訊的意思就是那樣……」

「不可能,靜靜不是那樣的人,」安染染想了一會,否定安志杰的猜測。

「我也不那樣想,可我問她,她承認了,」安志杰又說。

安染染此刻真恨不得拿塊磚拍碎安志杰的頭,他怎麼就那麼笨,一個女人被自己的男人懷疑,又在氣頭上,當然會承認。

「安志杰,我現在才發現你很不男人,」安染染冷哼,待安志杰抬頭看向安染染的時候,她已經起身走了。

房間里,付文靜已經坐起身,雖然不哭了,可一雙眼楮已經腫的像是桃子,這次看到安染染,她沒有再沉默,反而是拍拍床沿,「坐吧!」

安染染看著付文靜這個樣子,又想到了她可憐的身世,不由的心疼,「靜靜,我哥他……」

「染染,我沒有……」付文靜說著,空洞的眼眶又氤氳起水霧來,那委屈昭然若揭。

安染染握住她的手,「我信你!」

听到安染染這句話,付文靜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撲過來,摟住安染染的脖子嚎啕大哭。zVXC。

門外,安志杰听著這哭聲,心里也糾的更疼了。

哭了許久,付文靜才平靜下來,安染染瞧著她連呼吸都綿軟無力,想著她一天沒吃飯了,勸道,「靜靜,去外面透透氣吧!」8564284

付文靜瞧了眼窗外,正是黃昏時分,殘陽喋血仿佛將天地都覆蓋,這美讓人心尖都顫,可又隱隱讓人覺得不安。

沒有再拒絕,付文靜隨著安染染走出房間,一天的沉悶和哭泣讓她走路都不穩,好在安染染一直挽著她的手臂。

說起來,她和安染染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這麼多年的相處,讓她們更情同姐妹,「靜靜,吃點飯吧!」

付文靜剛要搖頭,安染染就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也餓著,你都不知道我發了一上午的燒,根本都沒有吃東西。」

她撒謊了,但是沒辦法,善意的謊言,上帝也會原諒的。

听到安染染這話,付文靜自責起來,想到她生著病,還一次次來勸自己,付文靜有些過意不去,沒再執拗,她和安染染一起吃了飯,只是都吃的不多,付文靜是因為沒有胃口,安染染則是因為之前已經吃的太飽。

兩個人起身準備離開,只是在起身時,付文靜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就那樣一踫,就听到‘哇’的一聲,再轉臉,只見身後佇著一個醬菜男……

從頭到腳,一臉的菜汁,浠浠瀝瀝的……

付文靜起身踫到了剛好送菜的服務生,所以那菜就翻扣在了旁邊桌子上的客人身上。

一個男人,頭發上掛著色味俱香的菜絲,一臉的菜汁湯水是什麼樣的風景?

安染染一時沒憋住,「噗嗤——」當場噴笑了。

本就是因她們惹的禍,這樣一笑,當即就有人惱了,「臭娘們,居然還笑?」

對方是一桌年輕的人,看著也就是二十歲左右,像極了安染染的那些學生,所以當他們出言不遜時,安染染本能的就拉下了臉,「臭小子,把你們的嘴巴放干淨點,你們老師沒教你要留口德嗎?」

幾個人被她說的先是一怔,片刻就見一個女孩子附在男孩耳邊說了什麼,接著就听到幾個人嘴巴更不干淨起來了,「我以為是誰呢?原來不過是個婊.子。」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罵過,安染染想都沒想就一巴掌摑過去,空氣中的脆響,再次驚住所有人。

「臭娘們,敢打我?」被打的男人在短暫的驚愕後又羞又惱,抬手就要回過來,卻被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手腕。

「想打架,我奉陪!」左啟正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俊美的臉看不出情緒,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唇角似乎還勾起了一抹,只是眼底卻流淌出凌厲而嗜血的光來。

「咦,還帶了幫手?」這一桌上的其他男孩也說話了。

「染染,怎麼回事?」左沐陽和安志杰也趕了過來。

意識到自己闖禍的付文靜此刻早就忘記了和安志杰的吵鬧,雙手即刻抓住了他的手臂,安志杰將她摟進懷里。

「看來今晚要活動筋骨了,」對方見安染染這邊人越來越多,起了斗志。

「各位,有話好好說,」左沐陽畢竟理智,看著情況要是真動手,他們一定得不了便宜,要知道對方可是六七個年青氣盛的小伙子,而他們只有三個男人,一敵二,他左沐陽自認沒那個能耐。

「好說?」被扣了一頭子菜汁的男生陰陰開口,「可以好說……我這從頭到腳的菜汁清理干淨了,怎麼都好說!」

左沐陽瞧著這男生的慘狀,心里暗了一聲,要是換作他,他也會同樣上火的,所以也不能怪人發火,「現在我帶你去清理,所有費用算我的!」

「呵呵,听口氣很有錢啊,」另外的男生冷笑。

左沐陽扯扯唇角,還沒開口,就听到一臉污穢的男生說道,「讓這女人把我臉上身上的髒東西舌忝干淨,就什麼都好說……安染染只覺得眼前有黑光一閃,再看說話的男人,本就慘不忍睹的臉已經被一雙捏著餐巾的大手揉搓著,那樣子像極了一團被揉爛的西紅柿。

左啟正的這個動作讓對方先是短暫的驚愣,接著就听到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上!」

這一聲之後,安染染只覺得身體猛的向後打了個趔趄,她已經被左啟正推到了一邊,眼前的場面也混亂了起來,桌上撞翻,椅子倒地,滿桌的碗碟更是  的碎了一地……

幾個男人完全將左啟正當成了搏擊的對象,看著這情景,安染染的心一提,可是只不過眨眼之間,就見左啟正幾個快腿,身體竟像電視里的特效鏡頭般凌空騰起,每一個動作都移花幻影般完美。

他什麼時候也學了擒拿格斗,還有這樣的本事?只是此時的安染染沒有心思想這個,她的心隨著他的身影而動,像是隨時會破胸而出。

那麼緊張,害怕……

害怕他會有任何閃失,害怕他受到任何傷害。

左啟正像是感覺到了她的驚恐,幾個漂亮的飛側橫踢之後,目光落在安染染臉上,甚至她還看到他沖自己調皮了眨了個眼楮,帶著調戲她的邪魅。

左啟正……

麼什瓶會。這個時候居然還調戲她?

月復黑……

安染染呆住時,腦海里閃過這兩個字,現在的他面對這麼多人,居然還那樣輕松自得,仿佛他不是在經歷一場生死打斗,而是在拍一場電影般愜意,就連打人的動作都是那樣完美。

左啟正終究還有多少驚喜等著她,他身上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安染染怔怔的,竟也沒有了之前的擔心,其實怔住的人不止她一個人,左沐陽和安志杰亦是,甚至他們覺得連出手幫忙的必要都沒有了。

「媽的……」幾個沒有討到便宜的男人似乎被激怒,隨手操起身邊的椅子再次砸過去,還有的拿起酒瓶,對著桌角猛然一摔,頓時酒瓶暴出猙獰的尖銳面目,安染染的心驀地一慌,就听到那人喊道,「做了他……」

場面再次混亂的讓安染染心驚,一邊的安志杰和左沐陽看到此情形也沖了上去,只是打成一團的人,讓他們兩個人根本圍不邊,又一番打斗過後,左啟正身上也有了血片,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對方的。

「左啟正……」安染染想都沒想就上沖,而這一聲像是提醒了對方什麼,只見一個拿著摔破酒瓶的男人直接沖安染染奔過來。

一個沖,一個迎,這樣的速度幾乎讓人連閃躲的時間都沒有……

明晃晃的玻璃尖在燈光下閃著冷冽的光,像是這世上最鋒利的銳器,那尖厲明明還沒插入她的身體,可安染染仿佛感覺到了肌肉被切開的疼……

完了……zVXC。

這這不是安染染一個人的感覺,安志杰嚇呆了,左沐陽甚至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這種情況是人的本能,真的是本能,不是左沐陽害怕,就算是害怕,也是怕那尖銳的玻璃插進安染染的身體。

「撲——」一道銳器劃肉割皮的聲音響起,伴著血液濃重的咸腥,安染染的身體也被緊緊的抱住。

沒有痛,沒有血,只有溫暖……

時間仿佛停止了,天地也陷入巋然之中

所有的人呆住,一手還握著酒瓶的男人,臉上被左啟正身體噴出的血濺了一臉,甚至是模糊了瞳眸,眼前的一切看不真切。

「安安,快走!」左啟正的聲音很低,似在承受著什麼,壓抑著什麼。

「左啟正……」安染染這才反應過來,左啟正擋住了刺過來的玻璃瓶,護在了她的胸前。

「左沐陽,報警……」左啟正的臉色已經開始變白,但他仍緊緊的抱著她,仿佛害怕她會受到傷害一般。

安志杰和左沐陽反應過來,哪怕手里拿著東西,卻是再也無力動手,而對方的人顯然也在這一幕里被震攝,那個一臉是血的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握著那只早已是血的玻璃瓶,而那端還扎在左啟正的後背里。

驚悚的後退一大步,整個人踉蹌的跌倒在地。

安染染什麼也听不見了,耳邊嗡成一片,眼前只有左啟正越來越慘白的臉……

他抱著她的身體越來越無力,高大的身子開始慢慢下垂,一雙深如幽海的眸子像是被誰抽走了光華……

「左啟正……」她叫,她哭,可他高大的身子終是承受不住失血的痛慢慢下墜,最後無力的跌倒在她的懷里。

他的臉貼在她的胸口,帶著依戀的姿勢,可是她為什麼有種要失去他的感覺?

「左啟正……」

「左啟正……」

「安安……」他回應她,看著她這樣驚恐又害怕,他好想吻她,吻著她的唇告訴她,他沒事,可是他沒有力氣,只能抬起手去模她的臉,去擦她的眼淚。

「不哭,安安不哭,我不痛,一點都不痛……我是男人,扎一下沒事的,只是扎在後背上……」他的聲音多了游絲的無力,除了臉色越來越白,根本看不出他有一點點痛苦。8564284

可是她知道他痛的,那幾乎扎進他身體的玻璃瓶還在他後背上,血一汩汩的向外冒,她用手去護,可是他根本就是像扎破的袋子,到處都是破洞,那血捂都捂不住。

「左啟正……」除了他的名字,她說不出一個字來,眼淚熱乎乎的滴在他臉上,讓他在身體溫度漸消漸失中有些許的溫暖。

「丑妞,別哭了,丑死了……」看著她哭成這樣,他的心更疼,比後背上的傷口還要疼。

其實他最心疼她的眼淚,他喜歡的是那個笑起來雙眼會眯成彎月的丫頭,是那個喜歡笑著從他背後撲過來,捂住他眼楮的丫頭。

「丑妞……」他叫她,還記得他第一次叫她這個稱呼時,她把嘴巴噘的老高的模樣,她都不知道,那樣的她讓他有悸動,讓他只想吻她,好好的吻她,恨不得將她吃進月復中才會踏實。

可是現在的她很少笑了,哪怕笑也不是發自內心,他再也看不到她笑到眯成彎月的眼,她再也不會笑著從背後撲向她,哪怕此刻他叫她丑妞,她也不再噘嘴巴了。

這一切,他不怪她,是他把曾經的她丟了,但他還會把那個她找回來,一定會的。

只是,為什麼現在的他越來越沒力氣,身體像是飄了起來一般,好像冥冥之中有雙手拽著他,要把他拽離這個世界一般。

眼皮像是墜了什麼重物越來越沉,她的樣子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遠,左啟正突的害怕起來,真的是害怕……

「安安……」他雙手抓緊她,可是卻怎麼也用不上力,生命漸行漸遠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不,他不能死,他還有事沒做完,還有好多話沒對她說,可是他覺得這一切忽的有些來不及了,再也做不了了。

「安安……安安……」他叫她,心里那麼急切,可是發出的聲音卻是虛軟無力,原來心有余力不足是這種感覺,可是他要說,沒有做完的事有人會替他做,可是有些話他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安安,我愛你,只愛你,從來都愛你……」

「梅西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五年前,我離開,不是不愛你,而是……」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左啟正只覺得眼前明晃晃的天一下子黑了……

手術室外,安染染目光呆直,眼楮緊盯著那扇門,一瞬不瞬。

左沐陽的身子倚在牆上,眼前全是左啟正撲過去的那一幕,鮮血如泉般噴涌,而他仍是緊緊抱著她,護著她,而自己呢?竟在看到尖尖的玻璃瓶奔向她時,驚恐的畏縮。

一直以來,左沐陽都不知道自己哪一點不如左啟正,今天他知道了,也徹底認輸了,他的愛輸給了左啟正的愛。

愛,不是你花前月下的你儂我儂,而是在危難時刻寧願為她去死的奮不顧身,左啟正做到了,他的愛可以讓他為她去死。

在所有人的眼里,左啟正是淡漠的,甚至都猜不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安染染,甚至幾度以為,他帶給安染染的傷害遠遠大于愛,而在生死那一刻,他的愛才那樣悍真,無人可比。

左啟正是男人,真男人。

付文靜早就嚇的如只顫抖的小貓,躲在安志杰懷里,此刻更是哭的梨花帶雨,都是因為她,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都是她的錯……

安志杰擁著懷里的女人,卻是一句話也沒有,不是不震撼,而是深深的自責,安染染是他的親妹妹,可他卻在她受到威脅時,沒有挺身而出,不管當時是嚇住了,還是震懵了,但他確實是什麼也沒有做。

此刻,他都覺得站在這里無顏以對,況且一切事還是因他和付文靜而起,如果不是他們吵架,安染染就不用安慰付文靜,不用陪著文靜吃飯,那樣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

但是沒有如果……

安染染不流淚,不說話,像是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塑,現在的她腦海里沒有關佳琦,沒有梅西,只有那個後背扎著玻璃瓶的身影…&左啟正又做夢了,夢到自己掉進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怎麼也觸不到邊,可是一會的功夫,那黑洞又變成了水,他掙扎著,卻怎麼也上不來,仿佛就要被溺死了……

可是就在他撐不住的時候,他仿佛又看到了一雙手,像是媽媽一般柔軟的手,然後听到有人叫他……

好像是在叫他左啟正,又好像不是,他辨不清,只是緊緊的抓住了那只手,然後安全了。

睜開眼,左啟正的心仿佛還掙扎在水中,驚慌混亂,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夢,但每次都讓他以為那樣的事曾經真實的發生在他的身上。

「大英雄醒了?」有聲音響起,左啟正才從驚魂中回神。

當目光觸到說話的人,心卻驀地的一涼,不是她。

那她呢?他的安安呢?

「安安……」左啟正一著急,胸口頓時傳來針扎的疼。

「喂喂喂……大英雄你慢點,」肖雅過來按住他要動的身子,左啟正這才發現自己是趴著的姿勢。

也難怪,他的傷在後背,不趴著,肯定也不能躺著,只是這樣趴著實在難受啊。

「安安呢?」左啟正想到昏迷前的那張滿是淚水的臉,仍是按捺不住著急。

「她……」肖雅還沒說出口,病房的門被推開,空氣中四目相遇,兩個人都有種電光石閃,生死相逢的撼動。

雖然他們一個字沒說,但是那眼波蕩起的高溫讓肖雅全身打了個顫,「咦……真受不了你們!」

說完,她閃身走人,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一時間空氣變得緊窒,讓人有種呼吸不暢的難受。

本就趴著不舒服的左啟正,因為悸動只覺得後背疼的更緊了,難耐的輕嗯了一聲,安染染在這一聲里回過神來,奔過去,扶住他,微腫的眸子又氳起水霧來,聲音也低低顫抖,「很疼是不是?我去叫醫生……」zVXC。

她的手被握住,左啟正墨玉般的黑眸凝睇著她,讓她瞬間又被吸了進去,「丑妞……我不疼……」

怎麼會不疼?

大夫對她說,他的後背破十幾個洞,取出的碎玻璃渣近百片,雖然她沒有親眼看到他的傷口,但是她能想像那上面的千瘡百孔,平時要是被針一下就會痛的鑽心,那麼多的傷,他居然說不痛,他當她是傻瓜嗎?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簌簌而落,滴落在他的臉上,眼睫上,唇上,咸咸的,暖暖的……

看到她哭,他知道是因為什麼,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都過去了,干嘛還哭,你看我這不好好的?」

他居然還說好好的?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差點被扎成爛梨了嗎?

「哎喲喲,怎麼越哭越上勁了,」左啟正忍著後背的疼,想起身給她擦淚,可是一起身就疼的倒抽了口冷氣,握著她的手也一緊,安染染當即就感覺到了。

「你別動!」她半嗔半疼的吼向他。

「你不哭,我就不動,」左啟正提出條件,可是安染染也不想哭,但是瞧著他這樣,想到他為自己擋下的那一刀的瞬間,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左啟正將她拉下,坐在了床邊,手撫上她的臉,為她拭著那一顆顆瑩亮的淚珠,「我真的沒事,大男人,這點傷不算什麼的。」

憋噎的心酸讓安染染身體抽搐了兩下,「你有事也活該!」

這話一出,左啟正暈了。

他活該?

她這是什麼意思?8564284

左啟正的黑眸凝著她的臉,一時茫然。

因為不解,看著她的黑眸深沉而又深邃,宛若一口老井,讓安染染驀地就想到了他昏迷之際看著她的眼神,眷戀,不舍,可是又讓她抓不住,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像是此生和她再也不見似的,一想到這個,她就氣。

「左啟正誰讓你沖上來的,那是玻璃瓶子,不是玩具,你以為自己是三頭六臂還是銅牆鐵壁?」她罵他,罵他的不管不顧,罵他的不計後果。

她這樣一罵,左啟正明白過來,他活該是因為這個,松口氣的笑了,「我不是三頭六臂,我也不是銅牆鐵壁,但我知道我是男人,不能讓我的女人受傷……再說了,扎到我身上,留下點疤和傷的,才更顯我有男人的味道,要是扎在你身上,留下疤痕,那得多難看……」

听到他這樣的話,安染染又咬住了嘴唇,強忍著又想哭的沖動。

瞧著她把嘴唇都要咬破了,左啟正心疼的一個下拉,她幾乎趴在他的身上,她一驚,杏眉微橫,卻是透著說不出的小女人風情,讓左啟正有了想要吻她的沖動,他的唇掃過她的臉頰,落在她的耳際,「關鍵是我怕你身上要是留下了疤,以後再做的時候,我會有陰影……」

安染染先是沒明白‘再做’的意思,可當她從他黑眸里讀出戲謔的信號時,臉,騰的紅了。

這個男人居然這個時候還不正經,就該讓他疼,看他還能不能起壞心思?

唇上突然的熱度,讓她一時怔愕,她看到他的臉那麼近,那麼近,近到她幾乎能數得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他沒有閉眼,她也沒有,似乎都很想這樣近距離看著對方的樣子,似乎不敢閉眼,仿佛害怕一閉眼這美好就不存在了。

這樣睜著眼接吻還是第一次,卻是沒有任何羞赧,他看著她,她看著他,這是他們,彼此都想要的對方。

五年前,他們的愛青春而懵懂,愛只是讓他們覺得會心跳加速,除此之外再無他感。

五年後,他們愛的沉重而疼痛,每愛一分就像是走在荊棘上,會鮮血漂流,卻又不可自拔。

而這一刻的愛,是心跳,是疼是痛,是眷戀和不舍,就像是一直被橫隔開的兩個人,終于避開了屏障走到了一起,沒有絲毫隔閡的感覺讓人暢快淋灕。

他的舌啟正她的唇齒,如靈蛇般的滑了進來,勾吮起她的,滑膩柔軟,大概因為他打了太多的針,就連吻里都有藥水的味道,可她卻覺得是甜美。

可是太甜,甜的讓她心酸,只因這感覺覬覦了太久,渴望了太久,當真正擁有的那一刻又會覺得委屈,為之前過往失掉的曾經而委屈,所以眼淚落了下來。

在他看著她的時候,那大顆大顆眼淚從她的眼眶里墜落,落在他們的吻里,眼淚的味道驅散了唇齒間藥水的余味,可是一點都不咸澀,反而更甜。

看被出個。他更深的吻她,她唇間的每一寸,他都不舍得放過,仿佛要把這五年欠下的都一次吻回來。

她的眼淚越流越多,他就越吻越深,兩個人像極了困斗了很久的人終于被釋放,盡情的釋放著自己。

他的舌在她口中沖刺,擁著她的手臂那樣有力,有種要將她箍進身體的絕然,這一刻,安染染知道她放下了,雖然只是一場小小的血腥,卻像是一把刀子撕開了橫在他們之間那層透明的橫隔,再也沒有什麼比抱著他感受著他更真實。

其實在昨天他為她擋下那一刺的時候,在他彌昏的時候,她才發現一切都不重要了,什麼關佳琦什麼梅西,這都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好好的。

一直以為,有些東西是自己永遠過不去的坎,但當生死在前,原來真的沒有什麼是重要的。

這世上,只有兩種情況能將一對戀人分開,要麼生死相隔,要麼不夠深愛。

這話說的太真切,能分開的愛那不是真愛,除非生死。

左啟正一直在吻她,似乎怎麼也舍不得放開,安染染被吻的有些虛月兌,可她亦和他一樣舍不得,摟著他脖子的手無力下滑,觸到他赤著的臂膀,然後觸到纏裹著他的紗布,再然後指尖一片粘膩……

她抬起手,目光被指尖的一片血紅驚住——

「唔,唔……」她開始掙扎,劇烈的掙扎。

他不明所以,雖然不舍,但仍是松開,漆黑的眸子帶著疑惑,對她滿是探尋,才看到她嘴唇顫抖,不知是被他吻的痙攣了,還是被嚇到?

「左啟正,血……你又流血了……」她一臉的慘白。

他抓住她的手,看到那片血色,左啟正卻笑了出來,讓她一時迷蒙,其實在起身吻住她的時候,傷口就掙裂了,他自己的傷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他舍不得放開她,哪怕傷口崩裂痛著,他也不舍不得放開,就像在看到那個人舉著玻璃瓶扎向她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當時他的念頭只有一個,就是不要她受傷,不要她痛,不要她流血。

他是一個男人,傷和痛,或者流血真的沒有什麼。

她又哭了,心疼,害怕……

「丑妞,」他吻住她的眼淚,「我沒事,男人流點血不算什麼,我身上的血多著呢,流不盡的……」

他還在胡說,他知不知道昨天他都輸血了。

這個男人別看平日冷酷起來,高高在上的像個王者,可現在竟又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安染染又氣又疼的瞪了他一眼,顧不得自己一臉的眼淚,跑出病房,嘴里已經在喊著,「醫生,醫生……」

病房里,左啟正搖搖頭,然後俊美的臉部線條痛苦的擰在一起,還是痛的,怎麼會不疼,他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那尖銳的玻璃扎的可是他實實在在的肉啊。

醫生和護士在安染染的驚叫中,急忙的跑了過來,紗布剪開,露出血肉模糊的皮肉,安染染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盡管之前醫生的話已經讓她想像到了那是怎樣的恐怖,可是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她的心仿佛也和他的傷口一樣,血肉模糊一片……

一直到醫生給他換完紗布,安染染都沒有再回頭,眼淚卻是不停的流,不停的流。

「不要再亂動,特別是一周之內,到時傷口再崩裂,只有把那些爛肉切掉了,」醫生的話帶著嚴厲的警告,說完,又若有深意的瞥向安染染,「你要照顧好他,不要由著他的性子……」

這話的味道怎麼怪怪的?

安染染沒反應過來時,醫生和護士已經走了,而趴在床上的男人卻噗嗤笑了。

一臉淚水的安染染被笑的怔愣,接著就見左啟正沖她招手,有了先前的教訓,她是不敢再靠近,不過想著他剛才胡鬧掙裂了傷口,她氣的咬牙,「還笑,不痛是不是?」

「痛!」這次他倒是說了實話,「不過痛的值得……」

這後面的話就讓她琢磨不透了,他終是伸過手來握住她的,「丑妞,過來坐!」

他拍著床沿,在他眼神再三保證不會違規的時候,她才坐過去,他吻著她的手,解釋剛才的話,「我這一下挨的真值,讓我的丑妞不再怨我恨我了,讓我終于能再親吻我的小丑妞了。」

她瞪他一眼,似乎嫌棄他的這種說法,可想到剛才的吻,小臉不禁一片俏紅。

「安安,你知道嗎?我好怕你再也不要我了……」左啟正的聲音低了下去,他知道哪怕她不要他,也是他的錯,可是他害怕。

「左啟正,我現在也沒原諒你,也沒說要你,」雖然生死已經化解了她心底的介意,但事實畢竟還在。

「我不求你原諒,但你千萬別不要我,以後……讓我一輩子我都在你身邊,償贖我的罪過,」左啟正說完,安染染就撇嘴,想得美。

「安安,我說過的一輩子,真的是一輩子,」說出這句話時,他吻在她手上的唇格外用力。

左啟正這次受傷流的血太多,加上剛才傷口又掙裂,只和安染染說了沒多久的話,就又疲憊的睡了過去,而且這一睡又是一天,如果不是有醫生的話安慰她,她都要被嚇死了。

這期間安染染一直沒有回去,但是安志杰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了,來替她兩次,可安染染仍是固執的堅持躺在病房的休息椅上睡,就是不肯回家。

安染染拗起來,八頭牛都拉不住,安志杰了解她,也只能由著她。

「為什麼不回家睡覺?」左啟正的精神在昏睡了兩天以後,明顯好了很多,說話都有了力氣。

「我就想在這睡,」安染染還是以前和他別扭的語氣。

左啟正挑挑眉,微抬身子,結果傷口又是一痛,他又乖乖的趴回去,「你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起睡?」

瞧著他這樣,安染染輕輕一笑,小臉向他湊過來,甚至還故意的用唇掃過他的面頰,「是啊,我很想和你一起睡,可你行嗎?」

挑釁,**果的挑釁!

左啟正有種被她擺了一道的感覺,剛要懲罰她,她就哧溜的閃開,咯咯的笑了起來,那聲音像是被風吹動的風鈴,那般悅耳好听,同時另一道好听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誰給你打電話?」听到是她的手機響,左啟正的俊眉立即擰在了一起。

安染染拿過電話,是一串沒有署名的號碼,她搖搖頭,卻是按了接听,還沒開口,霸道不容置辨的聲音傳來,有些熟悉,「出來!」

呃?

「馬上出來!」是蒼宸的聲音,她幾乎都忘記了。

這段時間,他好像一直都沒有找她,她以為他的新鮮勁過去了,他放棄了,可現在為什麼又打電話?況且是在這種時候,她不會搭理他的。

安染染剛想掛斷電話,就听到他又霸道的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不出來,我就進去!」

什麼?進來?

「你在哪?」安染染這才有些反應過來。

「病房門口!」說完,電話就掐斷了。

左啟正似乎看出了什麼,「誰的電話?」

安染染愣了半秒,「安志杰……」目光掃了眼左啟正又道,「他讓我去趟他辦公室!」

說完,不給左啟正再問的機會,便跑出了病房,她可不要蒼宸進到病房來,萬一他和左啟正再瞧不對眼打起來,那左行長這次只有吃虧的份了。

一口氣跑到病房外,安染染便看到了站在陽光底下的蒼宸,烏黑的發尖上珠光在跳,一身墨黑的衣衫卻透著陰戾張揚,他斜倚在白色的跑車邊上,整個人透著股邪肆,像是墜落人間的魔仙王子。

他看著她,目光毫不避諱的火熱,而正是這眼神讓安染染清楚的知道,他對她的新鮮勁還沒過去,似乎隨著時間,那熱反而有增無減,她的心還是不免收緊,腳步有慌亂的成份。

明明他比她還小,可是在他面前,安染染就是有種自己才是弱小動物的可憐感覺,這個蒼宸小小年紀便有這樣讓人心慌的魅力,要是長的再大些,豈不是更禍害人間?

安染染想著,已經站在了蒼宸面前,剛要開口,蒼宸就發話了,「還不動手?」

她一愣,還沒明白過來,就听到空氣中響起耳光的聲音,脆生生的響。

安染染瞧過去,才發現車子的旁邊還站了一個女生,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女孩此刻正左右手同時開攻,巴掌狠狠的摑著自己的臉,那凝白的肌膚上一片紅腫,頭發散亂的垂下幾縷,一雙水霧般的眸子,眼淚盈盈,看著安染染的時候帶著極厲的恨意,但她的手不曾停下,一下一下極有節奏的摑扇著自己……

「蒼宸,你……」安染染有些懵安染染不明白蒼宸一出現就讓那個女孩摑臉是什麼意思,她更不明白為什麼那女孩為何滿眼對她都是恨意?

她看向蒼宸,他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仿若眼前的一切于他沒有任何觸動,他如墨染的黑眸中,如果說只有一絲專注那也是她自己,明明這雙眼眸一樣的勾人攝魄,可她卻是無法被他吸引,而左啟正則不一樣,每次她只要觸到他的眼楮,就像是遇到了漩渦,一下子就會被吸卷進去。

女孩還在摑著自己,已經分不清摑了多少巴掌,頭發整個的散亂下來,唇角都滲出了血,發絲被血粘住,她的臉已經看不出之前的樣子,可是隱約間,透過亂睫的發絲,女孩眼楮里漫生出的恨意更濃了。

「夠了,蒼宸,夠了!」安染染也不管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反正她看不下去了,與女孩的恨意無關,只是覺得沒有誰可以讓一個女孩如此卑微的自殘。

女孩的手還是沒有停下,仍在摑著自己,只是力道似乎沒有之前重了,頻率也慢了,身子也踉踉蹌蹌不穩,有些撐不住的搖搖欲墜。

「沒听到安小姐說夠了嗎?」蒼宸清冷的聲音響起,女孩終于住了手,小身子再也無力的跌下去,扶著蒼宸白色的跑車,手指和臉滑過的地方,染上了刺眼的血色,格外的讓人心驚。

蒼宸的話讓安染染意識到女孩摑巴掌似乎與自己有關,可她不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與這個女孩有什麼過解?

「蒼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染染的聲音多了尖厲。

「滾!」蒼宸極其陰寒爆出一個冷音,安染染渾身一顫,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個‘滾’是讓誰滾,就見倒在地上的女孩已經起身。

「蒼宸,你夠狠,」女孩的聲音也如她此時的樣子殘破,只是卻透著心死的哀涼。

蒼宸冷笑,看都不看女孩一眼,頭微微仰起,望著頭頂的白雲藍天,一副風輕雲淡的冷漠,說出的話卻是讓安染染震驚,「這就是你招惹她的下場。」

女孩笑了,可是那笑像極了被風雨揉碎的花瓣,她沒再說什麼,只是目光落在安染染的身上,那樣的凌厲,如淬了毒一般,讓安染染愈發的不安。

「蒼宸,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染染揪住了蒼宸,沒有絲毫溫柔的動作,可是垂下頭來的蒼宸卻笑著,目光仿佛如被天上的雲朵柔化了,他看著安染染抓著自己的手,仿佛這樣也是一種他想要的幸福。

女孩的笑容在這一幕里徹底隕落……

蒼宸是出了名的冰冷,沒有誰見過他的溫柔,可是今天她看到了,原來他也可以溫柔如水,只不過要看對誰了?

可是這個安染染有什麼好?女孩不解,真的不解,但是她清醒了,徹底的清醒了。

「你沒受傷吧?」蒼宸的聲音低柔,讓安染染覺得不真實,他的手撫下來,落在她的臉上,帶著疼惜的撫觸,像極了情人間的溫情。

「蒼宸……」安染染受不了,只覺得蒼宸給她織了個網,讓她有種逃不開的恐慌。

「不用在意,她多嘴,就該打,」這算是解釋嗎?可安染染听不懂。

「蒼宸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染染拂開蒼宸停在自己臉上的手,她還不習慣左啟正之外的男人對自己親昵。

看著安染染站離自己兩步之遙,蒼宸淡漠的神色終于有了變化,多了層悲傷,「沒事了,只要你沒事就什麼都沒有了。」

安染染更迷了,而蒼宸已經取下領口的眼鏡罩在了臉上,本就妖肆到不行的他,此刻更是猶如撒旦般迷人,他打開車門,抬手瀟灑的拋過一個飛吻,「寶貝,再會!」

車子啟動,發出嗡的刺耳轟鳴,安染染一驚,反應過來的她跑過去,在車子離開前,擋在了車前,「蒼宸,你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車里,蒼宸臉色微白,顯然他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剛才他只是故意轟了下油門,幸虧沒掛擋,要不然她就被撞飛了,這個女人總是有著能讓他心跳加速,膽顫心驚的本事。

不過蒼宸是誰,短暫的驚悚之後,又神色如常,他降下車窗,沖她妖孽的一笑,「寶貝,你這是不舍得我走嗎?」

安染染懶得和他廢話,拉開了車門,將蒼宸拽出來,「說清楚,剛才那個女孩是誰,為什麼你要她摑耳光,還有什麼叫我沒事就沒事?」

蒼宸的衣領被安染染揪在手間,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對他,不過他不介意,他就是喜歡安染染身上那股不同常人的淡漠和強勢。

關于這一點,蒼宸也覺得自己就是那扶上牆的爛泥,屬于極其欠抽的那種,有那麼多女人巴巴著對他好,可他一個也看不上眼,唯獨這個女人,每次見到他,都會給他擺一副臭臉,可是午夜夢回中又全是她,如魔成瘋。

安染染的個子比他矮一些,蒼宸便俯下臉來,幾乎貼上她的,「她罵了你,所以她就欠抽嘴巴,至于你沒事,就是想看到你好好的,你毫發無損就什麼都好說!」

最後那句話他說的狠厲,仿佛如果有人傷了她,他會不惜毀滅這個世界似的為她報仇,安染染的心微微觸動,他呼吸間的薄荷清香噴在她的鼻間,想躲都躲不開,就像他這個人,總是讓安染染有種被他吃死的無奈。

「蒼宸……」安染染松手,退開他一步,保持著與他的安全距離。

「我就這麼讓你害怕?」蒼宸挑眉,摘下的眼鏡在手里轉著圈圈,放蕩不羈中透著痞氣,看著安染染的目光多了抹不甘。

安染染沒有回答,反而說,「蒼宸你的愛我真的承受不起,以後別玩這樣的游戲了,我現在也沒心情和你玩,因為你,我被學校停職,所以別再給我惹麻煩了,好嗎?」

有些哀求的味道,只因安染染實在不想與蒼宸再有任何瓜葛,更何況現在左啟正還趴在床上。

「姓左的替你挨了一下,你不會感動的以身相許了吧?」蒼宸淡淡的丟過來這樣一句,似乎與他們的談話內容無關。

這孩子是傻吧,他難道忘記了自己親眼看到她和左啟正的纏綿,現在卻說以身相許?

不過此刻安染染和他說話真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她決定還是不要和他廢話,直接走人,只是剛轉身,蒼宸的聲音就從身後飄過來,「我也會為你擋的……」

沒有去辨別他的語調有多堅定,安染染只覺得諷刺,在她看來蒼宸這話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痛,當時那種情況安志杰和左沐陽也在場,他們一個是自己的親哥哥,一個是同樣口口聲聲愛自己的男人,可他們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的去替她擋下那一刺,現在蒼宸站在這里居然說他也會?

他以為擋下那一刺是拍電影嗎?蒼宸,你太看輕左啟正了。

莫明的,安染染對蒼宸升起一抹反感,她轉過身看著他,目光凜冽帶著寒霜,「是嗎?只不過哪怕你真的會我擋下那一刺,我也不會覺得感動,更不會以身相許……我愛左啟正,哪怕他什麼都不為我做,我還是愛他,如果我不愛,那個人就是為我死,我都不會覺得難過,甚至眼淚都不會掉下一滴……」

安染染承認自己說的殘忍了,可似乎只有殘忍才能讓蒼宸退卻和清醒吧!

果然,她的話讓蒼宸俊美的臉一陣扭曲,近乎猙獰,望著她的灼熱目光漫升起疼痛的晦澀,下頜的線條僵成一條直線,整個人在疼痛的傷中幾乎都變得不像他了,唇角也抽了筋般的微顫起來,半天,才呶出幾個字,「安-染-夠-你-夠-狠!」

一字一句那樣的用力清晰,而且之前那個女孩貌似也對他這說過吧,所謂報應還真是快,現在就被人還了回來。

不過,安染染已經沒有心思去看蒼宸到底有多痛?其實對于不愛的那個人,就連他的痛都會讓自己覺得是一種負擔,而不是心疼。

安染染走了,挺直的背影像極了她的絕決,蒼宸望著,手早已攥緊,清冽的眸子閃過極陰的寒光,他說,安染染你是我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推開病房的門,就迎上左啟正探究的眼神,安染染有些不自然的撩了把發絲,避開他的目光,還沒開口,左啟正就問了,「安大夫找你干嗎?」

「哦……也沒什麼事,」安染染坐到旁邊,準備給他削隻果。

左啟正勾起了唇角,聲音拉長,「撒謊會長長鼻子的……」

安染染心虛的手一哆嗦,隻果掉在了地上,她剛要彎腰去撿,手卻被左啟正握住,他看過來的目光幽深而暗沉,像是見不到底的深海,這讓她想起了之前蒼宸的眼神,一樣的深邃,這樣的眸光讓她的心有些慌,「你才長長鼻子。」

左啟正沒有笑,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逼她說自己不想說的事,只是他不想她有過重的心理負擔,其實兩個人在一起要相互坦誠,雖然他現在還做不到,但只是時間問題,有一天,他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不管她怨他恨他也好,他還是會說。

「那幫子鬧事的小子怎麼處理的?」左啟正換了話題。

安染染搖頭,「听說抓起來了!」

「哦!」左啟正應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們是不是會被判刑?」安染染又問。

「你覺得呢?」左啟正反問,她卻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據听說那幫子人都還是上大學的孩子,利用放寒假的時間來玩的,他們應該沒有惡意傷害自己吧,如果因此讓他們吃了官司,影響了前途,安染染倒是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幫小子就該受到懲罰,」左啟正突的吐出這樣一句,讓安染染隱約感覺到他的想法。

「左啟正……」她似乎有話要說,雖然他因此受了傷,她心疼,可那些學生本身應該並不想那樣,再說了也是自己有錯在先,所以她想讓左啟正放棄追究那幾個學生的責任。

「他們想傷害你,就該受到懲罰,」左啟正冷戾的語氣透著堅決,他從安染染的眼神中已經讀出了她的心思。

安染染詫異他能看懂自己的心,只是想著這語調怎麼與之前蒼宸的那句「她多嘴,就該打」如此相似?

「可是……」安染染覺得還是不想把事情鬧那麼大,畢竟那些學生的未來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而蒙上污點。

「難道你覺得我的血該白流?」左啟正輕輕的一句反問讓安染染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不過瞧著她垂下眸子糾結的樣子,他又心疼的揉揉她的發頂,「我自有分寸,放心吧!」子被出己。

對于這件事,安染染沒有再多說,誠如左啟正說的那樣,他的血不能白流,況且如果不是他撲過來替她擋了那一下,恐怕自己現在是否還能呼吸都是未知數。

在這個世界上,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那是自然的道理,那些學生敢這樣傷人,就該讓他們受到教育,也對他們以後人生是個警戒,安染染在心里嘆口氣,沒有再多說話。

左啟正畢竟年輕,經過一周的休養,身體已經恢復了很多,但後背的傷口由于傷的程度大小不一樣,愈合的狀況也不同,但小傷口已經結痂,現在的他已經能坐起身來了。

「今晚,你回去睡吧,」左啟正盡管很不舍得她,但想著這些天來,她一直呆在自己這里,甚至連衣服都沒換,他又心疼。

安染染回過頭來看她,晶亮亮的眸子在燈光下閃著讓人心跳加速的光,特別是她的唇角還內勾著,有著一副壞心思的模樣,左啟正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在她的注視下,猶如不小心踫到了沸點,快速的奔騰起來。

「趕我走?」她湊過臉上,疑問的語調。

左啟正搖頭,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你總要換洗的……」是的,現在雖然是冬季,可一周總也要換洗衣服的,只是他不知道,她每天晚上在病房的浴室里都會洗澡換衣。

「哦,原來你嫌我髒……」安染染的杏眼豎了起來,一副慍怒的樣子。

冤枉,他真的沒有。

只是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安染染便開始轟炸他,「好啊,左啟正,嫌棄我了?是不是這幾天被小護士侍候著擦身覺得我在這里礙事了?行,我走!我給你騰地方……你現在不是能坐起來了嗎?那肯定也能做了……」

左啟正頭大,怎麼女人一旦不講理起來,能讓人有種爆炸的感覺?zVXC。

不過她生氣了,真的是很可怕的事。

「我沒有嫌棄,我……」左啟正不知道怎麼說了,每當那些小護士給他擦身時,他其實很別扭好不好?倒是她每天很自在的像個監工站在那里,看著小護士的手伸進他的身體里,她臉都不變一下,甚至看不出一點點醋意,他還以為她不在意自己呢?

「我走,」瞧著他支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更覺得氣,拿起一邊的包包就準備走人,看著她這樣,左啟正哪還敢松手,猛然一拽,安染染倒進了他的懷里。

「放手,放……」她掙扎要走,眼前卻是陰影一暗,唇被他緊實的堵住,他吻下來,深深的吻住她,幾乎是躁動的吮吻,他的手穿過她的發絲微微後拉,讓她抬起頭更好的配合著他。

吻的很深,濕滑的舌整個的滑入她的口中,極其饑渴……這幾天來,她一直躲著他,不讓他踫她,他知道是因為那天的吻害他後背崩裂,她心有余悸,才這樣刻意保持著距離,可是她卻不知道,每天看著她,看到她又像從前般可愛,他的心如被小貓的爪子在撓,癢的他幾乎要瘋。

那天她撒謊說去見安志杰,他知道她撒謊,雖然不生氣,但是卻比生氣後果還嚴重,因為他害怕,蒼宸那小子雖然很年輕,但很張狂,有股子不到手誓不罷休的執著,而愛情最怕的就是這兩個字。8564284

沒有誰的心是鐵石心腸,她怕終有一天當自己還有要傷害她的事時,她會心灰意冷,會被蒼宸感動,那樣他就會真的失去她。

她的唇像是蜜糖做的,總有讓他吻不夠的甜軟,她的發間有著淡淡的馨香,不是任何洗發水的味道,只是獨屬于她的味道,這五年來他就是靠著記憶中她的味道撐下來,如今真實的就在呼吸間,讓他如何不貪戀……

他的吻霸道而強悍,甚至吞吐了她所有的呼吸,安染染有種墜落水里要溺死的感覺,在她就要窒息的前一秒,他松開了她,額頭抵著她的,被他纏在指尖的發絲繞在鼻間吮嗅,「你說的沒錯,我是好了,也能做了,今晚我們就做好不好?」

大腦還缺氧的安染染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胸尖一痛,他竟隔著衣服咬住了她的山端——

「唔——」她驚呼。

他松開她,漆黑如夜的眼眸深深的凝睇,有**的光在跳躍,他抓著她的手放在胸口,聲音渾暗低啞,「今晚,你給我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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