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文/墨小顏
「原來是你啊！我就說你怎麼這麼面熟，原來你就是隔壁街賣豆腐的陳阿大的小妾的二舅子的外甥女的發小啊，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鑽我太子府後面的狗洞，然後蹲在我太子府後面的茅房里吃從廚房里偷出來的隔夜饅頭，最後被我發現，正好那年在選宮女，就將你扔給了選宮女的太監。沒想到你都張這麼大了啊。」
這麼長一長串話說出來，雲景澄臉不紅氣不喘，直讓柳落弦吃驚的張大了嘴忘了合上。
雲景澄看著她發愣不知所措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璀璨了些囗。
等等，那啥，鑽狗洞？蹲茅房吃東西？隔夜饅頭？
柳落弦腦海里想象著那個場面，華麗麗的被雷得外焦里女敕。
「太子殿下，不好了，听說淑容宮里出事了！」一名太監慌慌張張的從小路那一頭奔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嚷嚷，「皇上已經被皇後請過去了，特意命奴才來尋太子殿下。」
雲景澄雖然成年之後就搬離了皇宮住在宮外的府邸，可是雲奉天卻依舊給了他出入宮門的自由，所以他經常在宮內走動也很正常，再加上他生母死得早，從小就是皇後在帶，這一趟從外面回來以後也正好要進宮請安。
誰知剛進宮竟然就被韓小小堵在了竹林里，不過還好，遇上了他想遇上的人，本來今日雲奉天設宴，宴請柳落弦，他作為半個主人，自然是要作陪的，沒想到還沒吃飯，就出了事。
雲景澄看了看身旁的柳落弦，眉頭輕輕擰了起來磽。
「太子殿下，我們趕緊過去吧。」傳話太監滿臉沉重，很是著急。
雲景澄這才回過神點了點頭，不過卻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遞給了柳落弦，淡淡的道︰「將臉遮起來。」
「厄？」柳落弦一怔，沒反應過來。
「長得太丑，怕你嚇壞了我父皇。」雲景澄說話雲淡風輕，不過卻刻意咬重了「父皇」那兩個音。
柳落弦恍然大悟，這才想起自己的臉，雲奉天是見過的。
接過錦帕，柳落弦听話的將臉遮了起來，剛掛好錦帕，她募的瞪大了眼楮看向雲景澄。
該死的，他明明認出了自己！
還說什麼小時候鑽狗洞？
他這是故意損她好玩兒呢！
「淑容宮出了什麼事？」雲景澄問那太監的同時也邁出了步子。
「听說和韓姑娘有關……具體的，奴才不好說。」那太監滿臉愁苦，身在皇城，有些東西不是他們這些奴才可以討論的。
柳落弦本要和雲景澄理論，突然听見「韓姑娘」這三個字，面色一緊，卻忘了該說的話，轉而不自覺的跟上了雲景澄的步子，她也想去看看，皇後娘娘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淑容宮的宮門已經被一百宮廷侍衛圍得水泄不通，個個面前嚴肅宛若門神，淑容宮里所有的宮人都被集中在了巷子里，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同樣兩個字「驚慌」。
雲景澄一行人剛走到門口，巷子的另一頭也有一隊人形色匆匆趕了過來。
「屬下見過太子殿下。」刑部侍郎恭敬的行了禮。
雲景澄應了一聲，邁步走進淑容宮大門，臉色卻漸漸沉了下去。宮里的事很少驚動刑部，除非出了什麼嚴重的命案。
柳落弦也知道事情發展有些出乎預料，低埋著頭跟上，一見這個熟悉的宮殿，便忍不住小聲的問雲景澄︰「這里住著的是什麼人？」
雲景澄皺了皺眉，「這里住著的人，你剛才也見過。」
「韓小小？」柳落弦怎麼也沒想到這里會是韓小小的居所，皇後娘娘設計將她弄來這里，這一切難道和韓小小也有關系？
雲景澄點了點頭，「對。韓小小是左相之女，年幼的時候就被皇後收為義女，皇後雖有一個女兒雲萱公主，可是雲萱公主五歲就皈依了佛門，也是我雲祁國的聖女，長年住在山上清修，並不常在身邊，所以皇後對這個義女便特別的寵愛。專門從父皇那里請了旨替她在宮里要了一處居所，韓小小每逢初一十五都會來宮里陪皇後吃齋。」
柳落弦這才了然，不過心思分明的她卻注意到雲景澄對皇後的稱呼，他說的是「皇後」而不是「母後」。
說話之間兩人便在太監的引領下進了廂房，雲奉天早已經等在了那里，本就瘦骨嶙峋的他看上去又清瘦了幾分。
「兒臣給父皇請安。」雲景澄行了禮，目光卻落在他的身後。
雲奉天的身後就是先前柳落弦被囚禁的房間，房門敞開著，地上衣衫凌亂，又女人的，有男人的。女人的，看似宮女的宮裝，男人的，對于柳落弦來說再熟悉不過，不是他換下又會是誰的。任誰見了這樣一副場景都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柳落弦沉了沉呼吸，卻依舊能聞見從屋子里傳出來的血腥味，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
果然，雲奉天面色沉重，沖才進門的刑部等人吼道︰「沒想到在我雲祁國皇宮大內，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小的貼身宮女居然在鳳棲宮遇害！那歹徒簡直太不將我雲祁國放在眼里了！」
刑部侍郎等人嚇得跪倒在地不敢吭聲。
「一群廢物，還不起來去查案？跪在這里有什麼用？」雲奉天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是，是！」刑部侍郎趕緊連滾帶爬帶著人進了屋子里。
「澄兒。」雲奉天轉過頭對雲景澄說︰「澄兒，韓小小既是你的未婚妻，這件事你也多出些力，朕也不指望你能在這件事上起到多大的作用，不過跟著刑部學習學習總歸是不會錯的，再說，回頭也好向左相交代。」
「是，父皇。」雲景澄應了聲，也跟著刑部侍郎進了屋子。
柳落弦低著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跟在了他身後，還好此刻眾人心思各異，也沒人注意到她。
滿室的鮮血染紅了視線，只一眼，即便是身為警察見慣了各種血腥案發現場的她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