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沒有顧客是上帝的理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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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果兒避開視線企圖忘掉那她剛被某家伙嚇得倒退的糗事。做無事狀擺弄著手上的衣服,這些衣服很粗糙,她糾結了下,在自己的袖子上比劃比劃,月牙色的軟綢,觸感極好,有點舍不得……嗤!
果兒撕下一片袖子,輕手輕腳地擦去男孩身上的血跡,那個尷尬的位置直接跳過……柔軟的綢布劃過明顯縴細的背脊,然後感覺手下的肌肉一僵,果兒又是一驚,收回手看過去,正看到男孩偏過來的側臉,真是完美的輪廓……果兒看呆了一秒。
「拿出來。」
聲音也很好听……
「把那個東西拿出來。」
呃……「什麼東西?」果兒一頭霧水。
男孩縴細的眉蹙得更緊,像在忍著什麼疼痛。一只手繞過身體,滑到……後面……
「唔!」男孩悶哼一聲,仰起頭,雙眼緊閉,眉蹙得死緊。單薄的嘴唇張開,狠狠喘了口氣。
果兒看著都覺得身體痛起來。
又試了幾次,還是弄不出來,男孩看向果兒,這是果兒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眸,只是這雙眼,空洞而沒有焦距,看向她也只是執行著「看」這個動作而已,根本沒有一點情緒。
「拿出來。」男孩的聲音還有點稚女敕,微微壓著嗓子的感覺,沒有情緒起伏。
果兒終于從迷障中清醒,省悟他的意思。
只是……在那個位置……
眼見他又要伸手自力救濟,她終于咬牙接手。
雙手扶住他,為難地看了看周圍,這里一片荒野,好歹找個有水的地兒吧。果兒在地上那三人的衣物中翻了一陣,揀出一些錢物塞到自己懷里,然後把那些男子衣服往他身上一裹,就打橫抱起他,以盡量平穩的動作移動……
那些**小說也不是看假的,他的行為表達了什麼她自然是明白的。
果兒皺起眉,凝神細听周圍動靜,大約一里開外有一處溪流。當即小心地朝那里躍去。
遠遠的看到那條小溪,不過一米寬,溪邊有一片蔥綠的草地,正好。
將腰側掛著的一個棕色牛皮小袋子放到岸邊,然後果兒一手搭在衣襟處,猶豫半天,還是下不了手月兌衣,只好穿著衣服站定到溪水中,水面沒到胸口,略略定了定神,才把懷里的人放到溪里,上半身趴在岸上,下半身浸在水中,深度剛好。
擺放好位置之後,果兒為自己的少女心醞釀了下,才伸出一手放到他後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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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段血淋淋的木頭掉落水面,激起一聲脆響,果兒感到掌下的肌肉明顯松懈下來,男孩呼了口氣,似乎已經用盡力氣,暈了過去。
果兒覺得心里發緊。將自己那片軟綢衣袖沾濕了水細細為他擦拭干淨。仔細再確認了一遍。果兒決定找個地方讓他看看醫生先。
從懷里掏出一紙牛皮卷,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那個什麼,這里,這里,到底要往哪去啊?
這破地圖,她看不懂!
無奈地收了地圖,對著那一堆的男式衣物研究半天,終于耐心告罄,隨便一卷,一收,就把人抱起來。在樹梢處借力跳躍。從高空觀察路況,是她這路痴最經常用,也是最管用的辦法。
前面似乎有城。果兒看了一會,收收手臂徑直朝那城中飛奔而去。
看一眼高聳的城門,果兒乖乖落了地。
走到守城門的彪悍兵士面前,禮貌地一笑︰「大姐,我要進城。」
「你抱的是什麼人?」守門員瞄一眼面前小豆丁的一身華服,估量了下,又看向她懷里那個衣冠不整的男孩子,板起了臉,喝問。
繼續禮貌地一笑︰「吶,是我哥哥,途徑此處,糟了賊人的欺侮。正要入城找大夫。」
「你說我就信?!」那門衛還是咄咄逼人,不肯放行。
果兒眼珠一轉,掏出一枚金葉子塞到門衛手中︰「吶,妹妹心急冒犯了姐姐,真是不該。這點心意姐姐且收下,待妹妹入了城,安置了哥哥,再來找姐姐相報。您看可好?」
一身青甲的守門大姐掂了掂那枚金葉的分量,不動聲色地收到懷里。持槍的手讓了讓︰「去吧!相報什麼的就不用了,別在城里惹事就好!」
果兒連連點頭,竄進城中。
她NND,死吸血鬼!她幾乎每過個城都得貢獻一片金葉子,那可相當于她奢華的一個月生活啊!下回定要找個地兒「劫富濟貧」一番。
一路怨念著,找到一家醫館,閃身進去。
「啪!」一枚銀葉子拍在藥童面前,果兒努努嘴;「吶,我念你寫,然後給我抓藥。」
藥童被她囂張的態度嚇了一跳,黑了臉︰「我不給你抓又怎樣!」
果兒一听,扁了扁嘴,作可憐狀︰「小姐姐,你快點嘛,人家要急死了!」水汪汪的大眼楮不遺余力地對著小藥童施壓,力求讓她產生罪惡感。
小藥童果然不敵,眼見面前的小妹妹一副急得快哭了的樣子,頓時慌了手腳︰「喂喂喂!別以為你哭我就怕你了!……咦?你怎麼真哭啦?不要哭了!……哎哎哎!叫你別哭了!好了好了!真是!。要不要讓師傅看一下啊?」
果兒瞄一眼隔簾處正給人看病的老太婆,想到她那只枯樹皮樣的爪子模到男孩白女敕女敕的皮膚上,忍不住渾身雞皮疙瘩一冒,忙搖頭︰「不要,我自己略懂醫術,不過是些皮外傷。」
抓了藥走出醫館,果兒一面張望著尋找落腳的客棧,一面懷念那個「顧客是上帝」的理念,搖搖頭,真沒勁。想多少次都沒用,干脆自己開店來宣傳好了。
真是個好主意。
一抬頭,四海客棧,有意思的名字,就這家了。果兒抬腳就邁了進去。一邊走一邊側頭對一旁的小二姐吩咐。
「給我買套男孩子的衣服來,就他的尺寸。」果兒拍拍懷里的男孩,接道,「然後給我一間上房,送些吃食上來,再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好 ,小邪!」小二姐右手一讓,把果兒引到櫃台。
「嗯。」果兒點點頭。關于「邪」這個稱呼已經能很淡定的接受了。當初咋听,還以為是「爺」。後來才知此「邪」非彼「爺」音同字不同,不過是個尊稱。
上了二樓,小二姐在一旁指引,「邪,這邊請,四樓龍字二號房。」
「 !」果兒撞上了一個人,幸好身體反應夠快,手臂瞬間收緊,下腰的同時往後一躍,算是免去了仰面摔倒的厄運。但腳踝還是給拐到,好疼!
果兒委屈地扁扁嘴,眼淚汪汪地抬起頭,看向撞人的家伙,錦衣華服,金冠束發,端是個俊美非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