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打倒卡洛斯時,大家用驚叫表示意外的話,這次卻直接鴉雀無聲了。
因為上一次還可以說是卡洛斯太大意了,但這次,羅洛絕不可能是大意,但兩人都是在接手之間,就被打得失去了戰斗力。而且,謝寸官對付兩人都是先過步箭竄,然後在接手之間,放倒打壞,再施施然地走開。一直表現出一種沉靜似水的感覺。
當校醫將羅洛昏迷中救醒,檢查過瞳空之後,做出無大礙的手勢後,突然間全場響起了掌聲,開始稀稀拉拉,但很快就整齊劃一,聲音震天了。謝寸官這時才被教練舉起了右手,宣布比賽勝出。這也就意味著,李輝同卡洛斯的賭局,他勝了。
接下來,李氏姐弟自然是請客,不但請了李輝一方參賽的五個人,而且,就連那些開場時為他們跳熱舞的啦啦隊還有一些平常關系不錯的同學、朋友都被邀請,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酒會。不過,謝寸官實在沒心思參加這慶祝會,因為他每每看到李家人的奢華生活,就不由自主地會想到那個破產的企業,下崗的職工,和數百個處于破碎邊緣的、相互埋怨的家庭,更有那辛苦了一輩子,卻不得善終的六條臥軌的生命。
他推說有事,向李輝告辭。
而站在李輝身邊的李小蓮卻開口邀請他參加她的生日宴會,就在一周以後。
謝寸官知道那肯定會又是一次奢華驚人的聚會,不過,他卻沒有拒絕,因為他需要接近李家的人。說實話,對于他來說,以他的身手,處決李憲忠夫妻是一件相對容易的事情。比較難的是如何能得到李家在瑞士銀行的賬號及轉賬密碼。還有如何能將李家在加拿大的投資掌握在自己手中,從而在套現之後,將資金轉回國內,用來補嘗那些被騙的家庭。
這個事情,看來必須用非常的手段,按正常的方法,幾乎是不可能的。
謝寸官已經向顏裴那里申請了高端的針孔監探攝像頭,他現在就是要找機會,安放在李憲忠的家里,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而李小蓮的邀請,無疑是一次機會。而且,他也需要獲得李氏姐弟的認可和信任,從而能自由地出入李家,方便他後面的行事。
在顏裴給的資料上顯示,李家在加拿大的投資,主要在房地產上,他們購買了多倫多一批商業用房,並建設了幾個大型停車場,主要靠收租金和提供物業管理,收取佣金的方式生活。這當然是比較穩妥的一種投資方式。
而李太太則在多倫多一條商業街上開了一家珠寶店,經營一些奢侈品。
這個時候,龍翰風投公司開始在加拿大開始設立分公司,投資的合作方是一個移民加拿大不久的華人。這是國內一個商業家族的部署,也是該家族的代理者。謝寸官就讓衡玉同她的男友林紹華在這個公司里實習打工。另一方面,他讓顏裴安排人在加拿大用資金過戶的方式,注冊了一個手續齊全的空殼公司,做為備用。
李小蓮的生日宴會比謝寸官想像的還要奢華,而且,令他更沒有想到的是,資料上顯示的,私生活混亂的李小蓮竟然沒有給自己安排男伴,而且在宴會上,幾乎是粘著他。甚至在沒人的時候,隱晦地問他想不想移民加拿大。謝寸官無奈了,在根本沒有機會擺月兌她的視線的情況,他想趁宴會上的混亂,偷偷溜進去裝攝像頭的計劃只能擱淺。
這一耽誤就是一個多月過去了。
謝寸官無奈之下,決定鋌而走險,像過去的江湖人一樣,選一個晚上夜探李家。但是,他的計劃還沒有實施時,接到了顏裴的電話。
「你回國吧!」顏裴的第一句話,令謝寸官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張苗兒病重了!」顏裴的第二句話讓謝寸官一剎時冷到了腳跟。
掛上電話,謝寸官忍不住狂嘯一聲,沖出了房間,將他的室友嚇了一跳。謝寸官沖出房間,來到操場上,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張苗兒的病他很清楚,他也能知道病重了是什麼意思,這種病一旦發病,基本就是生命終結的時候。他恨自己,在她生命的最後一段,竟然沒有好好陪她,而是來到了加拿大。
他更恨李憲忠,害了那麼多人之後,還害得他同張苗兒分離。
按顏裴的意思,謝寸官立刻回國,李憲忠的事情,她另外想辦法。
但謝寸官不甘心,他的眼楮定定地看著夜空,多倫多的夜空真美,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斗,他要回去看苗兒,但他也不能放過李憲忠這個人渣!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心念意電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里成形。
謝寸官訂了第三天早上回國的飛機票,然後找到了負責接洽他的喬恩博士,告訴他自己的女朋友病重,有生命危險,自己要回去看她,交換生的生活到此結束。喬恩博士向他表示了同情,並讓他明天早上去辦理一些相關的手續。
拜訪完喬恩博士,謝寸官就平靜地回宿舍睡覺,不過,睡覺時,他打開一個高保真的錄音筆,將自己睡覺的聲音錄了下來。呼吸聲、輕微的鼾聲、磨牙聲等。
第二天,他在學校辦理了結束交換生身份的手續,之後,謝寸官又聯系了衡玉,將事情講給她听後,將她的事情做了妥善安排。下午時,謝寸官接到一個短信,就出去到學校附近的一個大超市,在超市的存包處,找到短信上那個貯物櫃,按照短信上的密碼輸入之後,就有一個貯物櫃打開,里面有一把車鑰匙。
他裝好車鑰匙,就離開了超市,回到了學校,開始收拾行李。
而在當天早上,謝寸官請顏裴注冊的那家空殼公司的經理和律師,約見了李憲忠,不知道一起談了什麼,反正李憲忠離開時很不高興。
然後在傍晚時,約了黃漢民、比利、維達以及學校同自己關系不錯的一些同學、朋友等,一起吃了頓飯,向大家說明情況,一一告別。
而在吃飯時,他故意喝了許多酒,但一會兒就到廁所里,就摳著喉嚨,將喝進去的酒全吐掉了,而且,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把鹽,混著洗手間的自來水喝進去,用濃鹽水拔出胃里的酒精,繼續吐光。之後回到酒桌上,裝做醉醺醺的樣子,哭鬧著,撒酒瘋,最後讓黃漢民及比利送他回到了宿舍。
因為喝了少量的酒,怕自己的生物鐘紊亂,謝寸官將手機鬧鈴設在震動上,定到了凌晨二點,然後將手機壓在自己身體下面,睡了覺。當兩點鐘,手機剛震動一下的時候,謝寸官就激凌一下醒了過來。他先是豎起耳朵傾听,听到舍友平穩的呼吸聲,確定對方睡著之後,就悄悄地起身,從枕頭下拿出早就放好的小盒,打開盒蓋,放在房間的地板上,這個盒子里是特制的藥物,能散發出一種有助于睡眠的氣體。然後他打開錄音筆,開始播放自己昨天晚上錄的睡覺的聲音。
做完這一切,謝寸官就從床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雙背肩背包,伸手從拿出帶著抓頭的繩索,起身到了陽台,將抓頭掛在陽台最暗處,並在上面看似隨便地搭上一條抹布,然後就順著繩索,無聲無息溜了下去。他的宿舍在四樓,謝寸官三個起落,就到了起上。然後他將黑色的繩索掛在一處自己能找到的地方,就隱入校園的黑暗中。
他盡量地避開路燈,速度極快地潛行,他沒有走校門,而是到了離他宿舍最近的圍牆旁。那里有一棵大樹,一條樹枝伸向了牆外。謝寸官的手里早就從背包里拿出一條一頭沉的繩索,他在跑動中,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就向那根樹枝拋出了一頭沉的甩頭。
繩索毫無花巧地穿過樹枝,甩頭同繩索就糾纏在一起。謝寸官這時就一拉繩索,單臂就將自己的身體蕩起來,腳一踩牆,雙手交換用力,三米高牆他就在兩秒半間,就爬上了牆頭。這時,一頭沉的甩頭已經和繩索分離開來,謝寸官輕輕拉下甩頭,身體突然下落,手臂卻一下子把住牆頭,一卸勁,然後就雙腿無聲地落地。
然後,他就掏出中午在超市拿到的車鑰匙,按下了遙控器。
立刻在不遠處的路邊,車燈一閃,竟然有一輛車停在那里。謝寸官走過去,直接上去,開車點火,車子就像箭一樣竄了出去,直奔,謝寸官的計劃,就是要夜襲李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一晚上,辦成所有的事情。
車子停在了離李憲忠家不遠的地方一處路燈照不到的暗處,謝寸官在車里換上一套黑色的衣褲,連頭都包了起來。走出車了時,他的身上仍然背著那個雙肩背,黑暗中,他看著李家那鶴立雞群的巨大別墅,發出了平生第一聲冷森的笑聲!
小子做事非無膽,不將命付義氣間。事事小心惟謹慎,于無聲處藏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