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和白亮听到張美月的叫聲,急忙跑向廚房。張美月見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事沒事,剛才不小心燙到手了。」張美月的表情有些尷尬,她剛才也是走神了,想到這幾天老白的改變,她心中隱隱不安。
她……她竟然看到老白去超市買東西!
「阿姨,我來吧。」重陽幫張美月將燒開的水灌進暖瓶,白亮想幫忙,被張美月拉了出來。老白的事情稍後再說,兒子的事情現在就要解決了。作為母親,她希望兒子幸福!不要像自己這樣,幸福只在表面。
客廳里,韓兵和付光耀已經跑了,付光耀急著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而韓兵則是被許一筠的奪命連環call召喚回去了。
張美月見沒有別人了,拉著白亮坐下來,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小亮,你跟媽說實話,你跟施扉畫還有沒有可能?」
張美月話一出口,白亮急忙捂住自己老媽的嘴,「媽,你小點聲,想讓重陽听到是不是?」
張美月見此,無奈的笑笑,旋即卻認真地看著白亮,
「小亮。媽媽這邊丑話跟你說在前頭,你可不能再跟施扉畫那個女人有任何關系!我不喜歡她最大的原因不是她出身不好,而是她在學校里的人品很有問題。她對外處處標榜她的高傲和優秀,但是她的舍友誰不說她自私狹隘斤斤計較,還經常諷刺農村的同學土的掉渣,說就是她們鄉巴佬進城才弄的城市烏煙瘴氣的。到最後,她在教授面卻一副勤快懂事的模樣,不但幫教授準備材料,甚至連衣服都幫教授洗,哎,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張美月說完,白亮不耐的皺了皺眉頭,
「媽,我跟施扉畫絕對不可能了。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我對重陽的心嗎?不過就算你不喜歡施扉畫,也沒必要那麼著急的把她趕走,還帶了人去,你這樣……」
白亮話沒說完,張美月登時激動的看著自家兒子,要不是考慮到重陽還在廚房,張美月估計就跳起來了。
「我什麼時候趕她走了?我就是想把那邊的幾件古董拿走,省的損壞了什麼的,我帶去的人是去搬古董的!是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我不相信她,侮辱她什麼的……她滑倒也跟我無關!是被她自己的箱子絆倒了!」
張美月越說越激動,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自己絆倒了,竟然訛上她了?
白亮生怕母親聲音太大讓重陽听到,于是趕緊揮揮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反正我都跟她把話說清楚了,她現在住在外面的公寓,以後有事的話讓她找大頭他們行了。」
白亮的話總算給了張美月一點安慰,自家老頭子的心不在自己這里也就罷了,這兒子可不能跟她對著干。
重陽從廚房出來,張美月就推著她和白亮下樓逛逛,晚飯時間還早,她自己弄就行了,張美月很疼重陽,自然舍不得她下廚。
重陽想著自己今天空手來的,也想出去給張美月買點東西。可車子剛剛開出大院,重陽就覺得白亮神情有些凝重。
「你怎麼了?不舒服?」見白亮臉色發青,重陽奇怪的看著他。
哪知,下一刻白亮一個急轉彎,差點將重陽甩出去。
吉普車的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白亮一手開車,一手麻利的放到副駕駛的椅背,強行摁倒重陽。
「趴下!我不開口不準起來!」白亮的聲音低沉凝重,重陽被他大手摁在椅背上,他的掌心蓋在她的眼楮上,似乎是不想她看到接下來的一幕。
耳邊隱隱有嗖嗖的風聲穿過,可車窗都關上了,這聲音從何而來?
「怎麼回事?」重陽有些著急,白亮開車的動作明顯有些變形,她雖然看不到,卻能感覺車子在路上劃著之字。
一手開車一手摁著她的白亮,這時候說話的聲音竟有些粗重,「重陽……你好好听著……一會……一會如果我停車了,你……你千萬別下車,就躺在這里不要動……很危險,听到沒有?」
「白亮!你……」
重陽從白亮的指縫中看到了讓她震驚的一幕。
吉普車的頂棚透進來幾縷光線,像是被子彈洞穿後留下的痕跡,而光線正對的方向正是白亮所在的駕駛室。難道剛才那幾聲是消音手槍的聲音?
車子還在路上瘋狂的劃著之字,重陽知道白亮不想讓她擔心,她沒有強行拿開他的手,只是沿著他手腕慢慢向上模去,在小臂那里,有粘稠濕潤她的手心,這一刻,重陽已然猜到了什麼。
「你受傷了?」
她顫聲開口。
怪不得剛才就覺得他的手臂在發抖,這個傻瓜,受傷了還摁著她做什麼?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亮顧不上回答重陽,油門踩到底,一路朝軍政局狂奔。這里到政治部顯然來不及,還是軍政局近一點。
重陽將白亮的手移開一點,躺在那里朝他腋下模去。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後背竟然也滲出了斑斑血跡。
柔軟酥麻的小手在他身上帶起一陣陣觸電般的感覺,白亮清了清嗓子,啞聲道,「小陽……別模了,再模真就撞車了!」
隨著白亮話音落下,吉普車砰的一下沖上了馬路沿,繼而調轉車頭朝相反的方向疾馳。
後面的車追的太緊,如果車上只有他一個人的話怎麼都好說,但是現在帶著重陽,他必須確保重陽的安全。
重陽在座位上顛了起來,她半趴在白亮腿上,仰頭看他,「你胳膊受傷了,還要掛檔,還要照顧我,根本沒法開車。你听我說!我現在幫你扶著方向盤,你打電話找支援!快點!」
重陽說著已經握住了方向盤,有些吃力的在白亮胸膛和方向盤之間撐著身子,方才看清面前的道路。白亮沒想到,他回國後跟重陽的第一次親密接觸,竟是在這種生死時刻?
她柔軟的身子仿佛帶著魔性一般,讓他心底所有的桀驁紈褲全都融化成水。
重陽這時候正專注的開車,天呢!白亮這是開到哪兒了?
她顧不上多問,專心致志的扶著方向盤。
白亮收回思緒,低咒了一聲,剛剛掏出手機就看到前面開來的車子竟然是國防部的,他當即打了雙閃,撥通了付光耀的電話。
「光耀!我在你對面,後面白色路虎,前擋風玻璃破碎,車牌xxxxxxx!駕車人魔煞堂季成山!他在大院外面安排的狙擊手被我干掉了!派人去收尸!注意,季成山手里有武器!」
隨著白亮話音落下,本是擦身而過的付光耀猛打方向盤,成功停在吉普車和越野車中間。殺紅了眼的季成山跳下車對著付光耀的車子瘋狂掃射,子彈打在防彈玻璃上只留下一個個淺淺的白點。
與此同時,副駕駛位子上的韓兵拿過付光耀的槍開槍掩護前面的白亮,白亮下車後利索翻身,瞄準,扣動扳機,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季成山以為白亮中槍已經無法開槍,對他這邊放松了警惕,專心對付韓兵和付光耀,卻不料,白亮左手同樣可以開槍,政治部神槍手白亮靠的就是雙槍絕技。
一槍爆頭!
隨著季成山倒地,白亮身子踉蹌著晃了一下,無力的靠在車門邊緩緩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