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齊珞收拾停當。想了半晌還是沒有叫舞曦,十四阿哥的女兒已被指婚,還是不要帶她去刺激別人好。弘歷明顯懂事許多,拿著書本認真的看著,也不像原先一樣,只要齊珞出門他就跟隨。
「真的不同額娘一起去?」弘歷放下書本,擰緊小眉頭「額娘,我不陪您去莊親王府,功課還沒做完,您可一定要當心,莫要讓人欺負了去。」對著齊珞身後的紫英紫菊沉著小臉吩咐「你們好生的伺候額娘。」紫英點頭,弘歷不放心拉著齊珞的手叮囑「額娘,你可要乖乖的,不許惹事啊,若是哪個欺負你,回來告訴弘歷,兒子給你報仇。」
齊珞狠狠的敲了一下弘歷的腦殼,笑罵道「額娘在你眼里就那般沒用?」弘歷認真看看齊珞,眨了眨眼楮,輕搖齊珞的胳膊「額娘不是沒用,她們就從來沒有落入到您的眼里。您也懶得同她們計較,可是可是」弘歷抬手指了指掛在正堂上懸掛著的康熙所書‘賢良淑德,當為朕之兒媳’「額娘,這是皇瑪法親筆所寫,聰明的人自會曉得該如何做,那些沒眉眼色的蠢人,您不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她們根本就學不乖,雖然她們也不敢傷不到您頭上,但總如跳梁小丑一般沒個輕重,豈不是惹您心煩?」
「知道了,小小年紀就弄得同你阿瑪一樣嚴肅,總是皺眉會有皺紋的。」齊珞輕撫弘歷的眉間,他的眉眼同胤禛一般不二,弘歷臉上綻開笑意在齊珞身上蹭了蹭,鼻尖纏繞著清淡的梅香,讓他留戀不舍。由于心中明了齊珞要去莊親王府,所以弘歷的動作也不敢太大,片刻的撒嬌過後,小手撫平齊珞所穿藍紫色旗袍的褶皺,將純白繡著紅牡丹的領約扶正,又退後幾步認真的打量兩眼,滿意的點頭,揮揮手「額娘,時辰不早了,您可以動身,弟弟你不用掛念。他醒了弘歷自會陪他。」
「人小鬼大。」齊珞眼里含著笑意,轉身扶著紫英的手離去,坐在馬車上,齊珞還對弘歷的突然長大不是很適應,紫英在旁勸道「福晉,弘歷阿哥也曉得關心您了,您應該高興才是。」
「紫英,難道我真的那般沒用?」紫英輕笑著將齊珞頭上戴著的珍珠流蘇重新固定好「您怎麼會沒用?府里的哪件事能瞞得住您?就如弘歷阿哥所言,您只是對其她皇子福晉的不上心而已,弘歷阿哥也是多慮了,不說皇上的賞賜,就是當初在公爵府您的話也讓八福晉和十四福晉不敢再小瞧您,如今您是雍親王福晉,身份要比她們高上一些,哪會在讓她們隨意擺弄?」
「是呀,雍親王福晉。」齊珞輕嘆,全家人努力的結果,自己又何必太過的不在意,讓各各的都覺得她好欺負?到了莊親王府,齊珞扶著紫英下車,紫英俯身整理了衣角。齊珞四下打量,雖然有著王府的尊貴奢華,場面也很熱鬧,但在下人的臉上雖有著笑意,但卻不見喜色,按下心中的詫異,隨著迎客的俏俾進里客廳。
正值夏日,客廳的竹簾全部挑起,透過薄薄的天藍色的絹紗可見里面已是花團錦簇,珠翠環繞,隱約听見里面眾人談笑的聲音。守在門口的丫頭高聲道「雍親王福晉到。」
屋里寂靜下來,齊珞心中暗嘆,雖然自己不喜應酬,各王府的請帖接到十次恐怕只有一兩次會到,但也不用這麼吃驚吧,其實她並不了解詳情,這是她勇救雍親王之後首次出門,當遇刺的情形傳進京城,就引起眾人的議論,那得多大的勇氣能為胤禛擋火硝,市井百姓更是更是將得到一知半解的消息傳得活靈活現,由于涉及到親王福晉自然興趣更大一些,等到康熙聖駕回京沒用上半天流水的賞賜就送進了雍親王府,又賜下御筆親提,仿若給火上澆了一勺的油,整個炸開了鍋,直到最近對西北統兵之人的猜測才使得此事降溫。
屋里眾人紛紛起身見禮,齊珞嫣然淺笑,這些福晉的恭敬也讓她心底吃驚。待重新落座後,楊康空懸福晉之位,所以主事的是側福晉邀月,齊珞淡然的開口「怎麼沒有瞧見壽星莊親王福晉?」
「額娘身子不爽利,祝壽時才會起身。」邀月絲毫不敢怠慢,看來莊親王福晉身子真的是不大好,難怪只見熱鬧而不見喜氣。眾人偷偷打量不再言語,讓齊珞覺得別扭,但還是端莊著坐好,拿起丫頭送上來的茶水輕抿,她可沒有主動找話說的習慣,慢條斯理的寬著茶水,眼角掃過眾皇子福晉,還真是心齊,就連剛剛病愈的完顏氏都到了,而她身邊的年氏還是那麼張揚,一身銀紅琵琶扣的旗袍,用作頭面首飾的珍珠竟然也都透著淡紅色,興許是執掌過皇子府,嬌柔水潤的眼楮里透著一股殺伐果斷的氣勢,更襯得她同別的側福晉不同。只是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怎麼帶有絲絲恨意?
「看四福晉的臉色,傷勢應是無礙。」邀月面露關切,笑著說道「剛听聞四福晉受了傷真是擔心的不行。您是天生福相之人,必得老天庇護,遇難成祥。」
眾人不管心底如何羨慕,也都紛紛應喝起來,齊珞覺得今天還真是來錯了,含笑淡然的應對著,口中輕言「全賴皇阿瑪臨危不亂,近衛軍的英勇才使得宵小之徒束手就擒。」眾人關切的如何勇救雍親王,無論怎麼套話,齊珞顧左右而言他,一個字都不透。
齊珞不因大出風頭而狂傲張揚瞧不起人。到讓貴婦們對她的印象要好上不少,言談間雖然恭敬有禮但也多了幾分的和善,齊珞輕舒一口氣,終于恢復正常,不再像突然插進來的闖入者一樣惹人注意。
八福晉見到被人簇擁著的齊珞,嘴邊露出一絲的苦笑,依稀記得以前她才是被眾人捧著關注的那一個,可是如今就連養病歸來的完顏氏甚至年氏都及不上吧,臉上的苦笑更濃,她最值得驕傲的就是對八阿哥全心全意的愛戀,為了八阿哥,可以做任何事,但雍親王福晉勇擋火硝的消息傳來,讓她的心也不由得震動,尤其是回京後,八阿哥曾經問過她能否做到,她卻遲疑了,隨後八阿哥就離開屋子,書房的燭光亮了一夜,清早胤祀雖然同往日一般無二,但眼里笑意並不達眼底,隨後在侍妾那安置的日子更是多了起來。
楚焱垂眼簾,不再看齊珞淺笑嬌女敕的臉龐,攪動著帕子,她終于明了無論從哪一方面都比不過雍親王福晉,她認輸了。九福晉離得最近,又一向同楚焱交好,自是明了她的感觸,本來俯視之人一下子只能仰望,這對自是高傲的楚焱的打擊一定不小,九福晉心中也有一絲的暢快,但想到自己也沒有兒子,九阿哥一向愛色,再加上又同坐一條船,關切低言「八嫂,來日方長。」
楚焱動動嘴唇,輕聲道「皇阿瑪所書的‘天生福相’證了她的身份。而那句‘賢良淑德,當為朕之兒媳’從今以後又有哪個敢質疑四嫂?後半句更是說給咱們這些皇子福晉听的,皇阿瑪一向金口難開,但此次賢良淑德全都落在四嫂身上,對她的看重哪怕當初皇阿瑪親自精挑細選的太子妃也及不上,你可要曉得二阿哥雖然被圈進,二福晉可是以親王福晉之禮安葬的。」
「興許是瞧在致遠公的面子上,那可真是皇阿瑪的寵臣信臣。」楚焱輕輕搖頭「你太小瞧她了,就憑她為雍親王擋火硝,我們又有哪一個能做到?」忍不住看了一眼齊珞,楚焱眼里透著幾分的敬意一絲的羨慕「我從不服人,但是對于四嫂,我服了,不過」挺直了身子,掩去身上的那絲落寞,丹鳳雙眸也重現銳利高傲,輕聲嘟囔「鹿死誰手,也為可知,我敬她的品性,雖然無法做到如她那般,但我能為八阿哥做的,不見得比她少。」
楚焱這邊輕言,也不曉得完顏氏同年氏說了什麼,年氏起身欲向齊珞那走,完顏氏雖然心中暗喜,巴不得她吃個大虧,以解心頭之氣,但卻也覺得有些莽撞,尤其是在胤禎即將統兵的當口,怎麼能得罪曾親手訓練近衛軍的致遠公?更可況還有副統領英武伯在,忙拉住年氏輕聲道「年妹妹,你不要多心,四嫂哪是咱們能比得的?」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反倒讓最近信心爆棚的年氏更是覺得丟面子,年羹堯最近可是很出風頭,屢次受康熙嘉獎,她的阿瑪又升為封疆大吏,長兄也很爭氣,也是一方大員,這一切給年氏增加了幾分底氣,輕推開完顏氏拉拽的手,高聲道「妾只是想拜望雍親王福晉,同她多多親近,討教如何得皇上和雍親王的看重法子,學會了也好服侍爺,讓皇上高看上幾分。」
本來尚還熱鬧的客廳由于年氏的話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這趟莊親王府可沒白來,又有熱鬧可瞧。楚焱嘲笑般的撇撇嘴,向九福晉挑挑眉耳語「年氏就是不曉得自己有幾兩重,都是讓十四爺給寵的,敢冒犯雍親王福晉,瞧著吧,她絕沒有好果子可吃,興許還會牽扯到十四阿哥,不過給她的教訓也好,省得還真以為自己是福晉了。」
Ps親們可能覺得我有些嗦,但眾人對齊珞救胤禛的反映也是要寫的,畢竟這也是齊珞在外面立威的機會,不能總讓她裝小媳婦,她是雍親王福晉,不能讓人看不起,至于年氏雖然看著有幾分小白,但是她這麼沖動也是有緣由的,她最近真的風頭很盛,再加上有十四阿哥的事情,又被完顏氏挑撥了,呵呵,她就激動了。今天是15號了,求粉紅票,有的就投,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