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康熙的聖旨,十四阿哥得到夢寐以求的統兵將軍一職。但他並不高興,他更希望統領的是近衛軍,可偏偏卻落到了年少成名的齊玨身上,胤禎覺得這是打他的臉,但聖旨以下他也不敢抗旨,只能看著風光生生的被齊玨分去一半,更讓他惱火的是本來給予厚望的年羹堯,卻被康熙調回京城,掛了一個好听的閑職,而糧草竟然捏在胤祥手中,誰不曉得胤祥同胤禛關系最好?
胤禎歷練已久,雖然對康熙的旨意憤怒不已,但卻面上不顯,沉穩老練的接受眾人恭賀。八阿哥輕聲的安撫「十四弟,齊玨還年輕,平叛西藏雖然他一戰成名,但他身後可是有莊親王世子楊康的支持,楊康的命可是致遠公所救,他有一向重情守信,提攜齊玨報答救命之恩,旁人也說不出什麼。」
「八哥。你說這些我都曉得,我不會辜負皇阿瑪的厚望,分兵兩路也好,讓齊玨也曉得天高地厚,省得他一副霍驃騎在世的樣子。」胤禎的目光不善,若是齊玨不幸戰敗,那也能狠狠的掃凌柱的面子,凌柱要是失了康熙的寵信,興許也會影響到他的好四哥。
「十四弟,我雖讓不曉得兵事,但還是要說上兩句。」胤祀一副關切的模樣,從懷里掏出寫滿墨跡的紙張遞給胤禎。細看之下,胤禎眼楮發直,起身向胤祀一躬到底「多謝八哥,您的恩情弟弟日後必當圖報。」
「莫要如此,十四弟折殺哥哥。」胤祀親自扶起胤禎,眼里透著一分落寞嘆氣道「愚兄被皇阿瑪所棄,有志不得伸,當個閑散宗室足矣,盼望著十四弟有朝一日能一嘗所願,讓愚兄做個太平王爺就好。」
「八哥安心,皇阿瑪被小人蒙蔽才會如此,等想明白,自會重用您的。」胤禎將紙張收好,面帶凝重輕聲道「八哥,皇阿瑪雖說身子硬朗,但若要有事。您只要將信箋送到弟弟處,弟弟必不會讓您失望。」
胤祀拉住胤禎的手,就差指天明誓,鄭重的說道「永不相負。」胤禎轉身離開,胤祀輕哼一聲,坐在椅子上,此時從屏風後九阿哥閃身出來,看著已經遠去的胤禎,不屑的呸了一聲「八哥,您這有是演得哪一出?咱們雖然不缺銀子,但也不能白白的送給老十四那個白眼狼,更何況還有那份名單,那里面可是也有咱們的人,以老十四的性子他敢用?」
「銀子老十四缺,但咱們可不缺,給他點好處,才會賣力。」胤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臉上透出一分看戲之態「老十四是陷在溫柔鄉里出不來,皇阿瑪下手干脆利落,榮養起年羹堯,讓他一番謀劃付諸東流。他應該想不到,差點被他休掉的十四弟妹姻完顏家親故吏反倒此時能用的上,那張紙上的大部分都是牆頭草,有幾個我信任的,也只能放棄,只有如此,老十四興許才會用得上咱們的暗線。」
九阿哥點頭,皺著眉輕聲問道「八哥,你說皇阿瑪此舉用意何在?齊玨暫且不談,老十三在廢太子時可是出過大錯的,皇阿瑪難道忘了不成?」
胤祀搖頭苦笑「九弟,若是我能琢磨透皇阿瑪的用意,也至于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老十三恐怕是真的歇了心思,若不然皇阿瑪也不會用他。」
「瞧這情形,老十三是看好四哥?」胤祀微微點頭,嘆了一口氣「九弟,在皇阿瑪心中,四哥恐怕就是若不然那柄萬年如意怎麼會賞給弘歷?」
九阿哥一臉的惆悵,坐在椅子上狠狠的垂著桌子「真沒想到,竟然讓他不聲不響的佔盡便宜,瞧四哥刻薄的樣子,若真是有那一日,咱們將來有的苦頭吃了,八哥,就一點別的法子都沒有?」
「我這不是盡力把水攪渾,咱們唯一的機會就是趁亂取勝。」胤祀眼里透出幾份陰狠「老十四性子暴躁,用他正合適,再加上德妃娘娘偏疼小兒子,四哥再怎麼不願也不好忤逆親生額娘。再加上弘時不老實,興許咱們還有一博的機會,只是可惜,那只野熊跑錯了地,白白讓弘歷弘旻揚名,還有,還有就是四嫂」
胤祀在腦海中閃出齊珞當初在胤禛懷里開火硝的模樣,那麼耀眼,就連他也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感傷,甚至有絲不忍將話扯到她身上,失神片刻,胤祀清醒過來,開口道「有關凌柱的家事傳言,咱們只能暫且放一放,我琢磨著老十四一定會進宮見德妃娘娘,將來四嫂興許也有苦頭要吃,到時咱們再添把火,借著德妃弘時傷到四嫂和弘歷,那無疑是亂四哥心神,尤其是弘歷,那恐怕是四哥的指望。」
「那份禮物實在是太匆忙,而且活物不听使喚,所以沒弄到點上。再有下次,可就要精心準備,不會再讓弘歷佷兒失望。」九阿哥當時沒有在場,但他不信一向柔弱的雍親王福晉會那麼果決,一定是眾人討好之言。胤祀張張嘴,沒有再出聲,只是暗自可惜嘆氣。
胤禎敢借著胤祀起勢,敲他的班底,甚至剛用死鷹將他的希望掐滅,又怎麼會真的魯莽暴躁?回到府中,在書房里收好銀票。拿出那張滿是人名的紙張,細細看了兩眼,嘲笑般輕哼,將紙張引燃,燒了干淨。腦袋後仰在靠背上,左手按著額頭,腦海中不停的思量算計,他已經知曉胤禛保湊的是他為將軍,輕聲自問「他是何用意?為何不保薦十三哥?」
胤禎猛然起身,高聲吩咐「爺要進宮。」隨從忙準備好馬匹,胤禎披上一件褐色斗篷,騎在馬上,想了一下道「讓福晉備下酒菜,爺今晚去她那安置。」
「主子,今日是年側福晉生辰,她早早遣人來喚爺,您看」胤禎眼里閃過一絲不屑「爺是堂堂皇子,哪有她請就去的道理?再來人直接給爺攆出去,不行,年家還有些用處,把爺得的那對碧玉鐲子給年氏送去,告訴她,若是她能給爺生養出弘歷那樣的兒子,若是能像四嫂那樣,爺就認了寵妾滅妻之名。」
等到胤禎離去,隨從從懷里掏出拿出賞銀,顛了顛「還是福晉出手闊綽,看來府中還是得福晉做主。」在胤禎的桌子上,拿出寶藍色綢緞包裹的盒子,抬腳向年氏院落走去。
進了門就聞見香氣撲鼻,透過琉璃珠簾,見年氏柔弱坐直身子,輕啟朱唇「我這都等了大半晌了,爺公務很忙?怎麼還不到?」
「回側福晉,主子騎馬進宮去面見德妃娘娘,許事有事相商。」年氏恍然嗯了一聲「爺何時回府?我好讓丫頭備酒菜。」
「主子今日去福晉那安置。」年氏臉色再也不見紅潤,覺得眼前發黑。站起身子,撩開了礙事她根本不喜歡的珠簾,「你說什麼?難道爺不記得今兒是何日子?」
隨從將盒子遞上,並將胤禎所言重復一遍,年氏雙手一顫,本已接住的盒子掉在遞上,盒蓋摔開那對玉鐲碎成幾段,隨從不敢久留,悄聲的退了出去,年氏紅了眼楮,身子搖晃,旁邊的嬤嬤上前扶住,「主子,您身子還沒完全好,可不能再傷神。」
扶著年氏躺好,撿起盒子放在桌子上,年氏目光落在碎鐲子上,拍著暖炕高喊「把它拿走,把它給我扔了。」猛烈的咳嗽起來,嬤嬤收起盒子,不敢扔也不敢再讓年氏瞧見。
年氏此時面白如紙,帕子上再次沾染上血跡,淚珠如斷線的主子一樣滾落,緊咬著嘴唇「這都是我的錯嗎?哪個不想像雍親王福晉一般,可有哪個有那天大的福氣?爺他自己無法」
嬤嬤慌忙上前堵住年氏的嘴,眼里透著驚慌「主子,這話種話可莫要出口,若是讓福晉听見,那可不得了。」
年氏一臉的淒苦,心中的屈辱就連陪嫁的嬤嬤都無法傾訴,再次咳嗽了兩聲,仿佛牽扯到脾肺一樣揪得她生疼,嬤嬤端起瓖金邊的彩釉瓷碗「主子,先將湯藥喝了吧,您還有小格格,興許將來還能為十四爺生下小阿哥,您可不能灰心。」
年氏將碗推開,慢慢閉上眼楮,虛弱的說道「不可能再有兒子了,真的不可能。」完顏氏回京以後就重新奪回府中大權,處處打壓她,甚至還指派嚴厲的教養嬤嬤教她規矩,以前年羹堯尚為四川巡撫時,胤禎還偏幫她一些,可自從年羹堯進京以後,她的日子就過的越發艱難,本想借著今日生辰,討好胤禎,可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嬤嬤跪地將湯藥高舉過頭,哭著哀求「主子,奴婢求您,將養好身子,才能徐徐圖之,若您倒下了,小格格指哪一個?這不是正中福晉下懷?」
年氏想到苦命的女兒,掙扎著起身,接過湯藥,慢慢的喝了進去,嬤嬤長出一口氣,輕聲勸解「二爺甚有才學,將來一定會重新被重用,而且以奴婢瞧,二爺在京反倒是好事,若是能得了皇上青睞,那豈不比外任要好?致遠公可不就靠著皇上的寵信嗎,更何況老爺大爺可都是在江南為官,您只要拿定主意,先退一步,未必會輸,更何況還有福晉的嫡子呢,他可是對您很是親近。」
「你說得對,暫避鋒芒也好。」年氏本來落寞的雙眼重現光亮,輕聲吩咐「讓她們都收斂了,扔出幾個給福晉立威。」
永和宮卻被茶盞落地的聲音打破了那分往日的寧靜祥和,就此揭開了轟轟烈烈又透著幾分詭異的選秀帷幕。
Ps上一章犯了一個錯誤,就是以年羹堯的身份,不可能獲封內大臣,是我查資料不謹慎,想當然了,實在是抱歉,感謝愛上木偶親的指正,我幾經改過去掉內大臣。這一章絕對又屬于寫多的,而且沒有主角出現,年氏呀,就是不倒翁,怎麼打擊都不會沉寂下去的,還有就是劇情進入選秀階段,呵呵,會發生什麼呢?請親們期待吧,在我的想象中還算精彩,康熙出兵西北,京城卻在選秀,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