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的不幸,是我們思考的觸媒,同時也是絕望和悲觀的開始。
正如哲學家叔本華所說的︰「一定的憂愁、痛苦或煩惱,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生命所需。」
如果悲觀真的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環,除了接受並跨越它,我想也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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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因為覺得沒有價值,所以想要拿來典當;還有些物品,我們因為覺得有所價值,所以拿去拍賣起價。總是有別人想要的,也總是有別人不想留存在身邊的--可能只是出于厭煩,或者只是源于想要,人們也可能基于難以滿足的需求,所以企圖尋找買主或賣方--在網絡上拍賣其實很辛苦,賣家急著找客源,買家忙著找貨源,每個人花最多時間的,始終還是漫無目的地尋找……總是在尋找沒人賣的貨樣,也總是在任何網絡拍賣榜上找不到想買賣的物品;其實人本身不應該是市場這樣的價值,不應該想著要跟現實或那些買賣者妥協。可是幾乎每個人都會妥協。
一名女子站在街頭,正是傍晚時分,涼風習習。總會有漏網之魚,她想,一會兒去找找看好了,剛剛在網咖談好了價,現在就約在捷運站出口,也不必叫馬夫來載人,方便得很;做哪行就要像哪行,買賣一定要能賺很多錢纔會有其價值,如果少于這個數目,那就得再商榷啦。終于,一名中年男子湊了過來,悄聲問道︰「妳就是『典當一百分』?」
「你是『台X愛買』。」這是肯定句,她一向能在第一眼,就精準看出究竟是客戶,還是條子。
「那我們去哪兒?」
「跟我來,有個地方最安全。」她帶著男人走回到警察局隔壁的公寓,詭異地說道︰「在最危險的地方交易,反而沒有人會想得到。」
男人望著台X中O分局中O一派出所,這個婬窟從外面看,根本嗅不出一絲春色端倪。
從樓梯間上了四樓,女人肥碩肉感、穿著超級XXXXL號窄裙的臀部在他前方扭動,好像被人揉搓攪拌的發酵面團,與網上形容的「玲瓏有致」、「身材豐滿、充滿韻味的熟女」,委實有著天壤之別,又因為她一張國字臉,看起來相當肥胖,這虎背熊腰的身材,還讓他一度以為她是男扮女裝;女子按了電鈴,好像打暗號似的,終于有個長相清秀的年輕男子來開了鐵門,讓兩人進去。
這間應召站應該只有開張幾天,油漆味和隔間的木板味道很重,男客望著昏黃的平凡客廳,目光轉向只有一層薄木板充作隔間的兩坪大斗室,一些細細碎碎的申吟從那之中不停傳了出來;這個年輕負責人把應召站企業化,不但辦了十幾個手機門號,發放的名片還把援交女子比喻成『可口美食』,馬夫就是『送披薩的小弟』,近一點就偶爾會讓老馬識途的『典當一百分』去接應,熟客叫小姐通常不用出門,只要上網聯絡,想藉此讓個中老手一傳十、十傳百,隱藏在公寓的出租套房里,也是個聰明的選擇。
進入房間後,男客問道︰「『典當一百分』,為什麼妳想做援交呢?」
女子警覺地回嘴︰「你問這干嘛?」
「我只是好奇啦,『典當一百分』。听說妳每天只做一百分鐘,平常上班不是比做這個還賺更多?」
「既然不能在自己的專業上吃香喝辣,那麼走旁門走道我也可以接受,既然已經做到這個地步,那麼也要做這個行業的頂尖,至少包養的人要很多,或者每一次出賣身體都要很有效果,所以我就把援交當成事業來經營,我那『一百分』可不是浪得虛名呢。」
「我還以為妳取那個名字,只是因為妳每次只做『一百分鐘』。」嫖客又說︰「『典當一百分』,妳說妳只有卅參歲,是上班族下海兼差,我看妳不只這個年齡吧?交易一次一百分鐘就要參千塊,我還以為有多好康,能不能跟老板換一個瘦一點、少年一點的啊?」
「你這人真嗦!」她不悅地月兌光了衣服,把身體整個呈現在嫖客面前︰「這可是令男人無法一手掌握、貨真價實的大胸脯!我要找的援交對象是俊帥的年輕美男子,我都沒挑剔你了,只要參千你還挑?」
『台X愛買』無奈地月兌光了衣服,開始沉默地和『典當一百分』進行交易。還記得,那年他第一次對異性產生興趣時,希望彼此有身體上的接觸。在真實的愛情生活里,這種**是永遠存在的,性沖動並不單單只是**行為,它還包含了許多其它親密的身體上接觸,譬如牽手、擁抱等等,這種情感會永遠都存在愛人的心里。于是,他和老婆上床之後,為了更珍惜她,就結了婚,生下了孩子,並且知道當女人生理期來的時候,不能和妻子溫存。
可是,過了這麼些年,他已經很少跟太太如此擁抱過了,雖然進入更年期的老婆可能早就沒了每廿八天周期會流血的那幾天。于是他跑來找人發泄,只因自己沒有更年期,下面這玩意兒還是挺立如常。見了身下躺著的陌生女人,不免讓人回想起自己的妻子,男人有了罪惡感,做了一會兒,他發覺自己有些不濟,便膽顫心驚地說︰「妳那邊……在流血。」
女子面無表情地回答︰「生理期啦,大驚小怪。」
「哦。」
一百分鐘一到,男客被肥胖女子逼著從床上爬起來,『典當一百分』沒事人似的,老練地換上衣褲和女性生理期衛生用品;『台X愛買』剝下那層還滴著血的套子,忽然回憶起他在家里的妻子和女兒。
這樁買賣終于結束了。
望著那些血色,他心想︰典當,真是一種褻瀆。一百分鐘之後,換來的是贖不回的--什麼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