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早已燈火霓虹,辦公室里,陳以航疲憊地揉揉眉中,對敲門聲漫不經心回應道︰「進來。」
王嵐的頭發高高挽起,一襲黑色修身西裝,顯得整個人干練清爽。她畢恭畢敬將一份資料袋放在桌上,看了一眼老板,就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陳以航睜開眼楮,手捏了捏感受它的重量,很輕。鋼筆在指尖轉了幾圈,他一一掃過薄薄的幾頁紙,心底忽就泛起一絲心疼。想不到,她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就被這樣幾句話,輕描淡寫地給帶過了。
手機在此時不合時宜地響起。
陳以航瞥了一眼號碼,眉心深蹙,他長久盯著兀自震動的手機,終是接起︰「什麼事?」
對方有些忐忑︰「是這樣的陳先生,您在苑薇街上的老房子,顏家少爺堅持要買下來,這事您看?」
「不賣,也不租。」他頭也不抬,口氣很冷。
「是是是。」經理已經在抹汗︰「那等蘇小姐再過來的時候,我帶她去看別家。」
陳以航批閱文件的手驀地一停,問道︰「哪個蘇小姐?」
經理解釋了事情大概︰原來是蘇沫想盤下這間房子開店,顏東便打算在回美國前幫她辦妥。經理覺得頭疼,這房子從來都是死守不賣的,可陳以航和顏東他一個也開罪不起,猶豫再三這才一個電話撥來匯報情況。
「什麼?您下周過來親自和蘇小姐談?」經理不禁愕然,來不及思考就忙不迭答應。
而美國那邊最新跟進的醫療項目出了些狀況,顏東沒歇幾日就飛了回去。
當天,蘇沫獨自來到苑薇街。
撇去這一整條街帶給她的熟悉感不提,她倒還真說不清這些薔薇掩映的屋子中,為何獨獨挑中此家。
空落落的屋子,灰塵卻寥寥無幾。
蘇沫在沙發上坐了會,自顧上到二樓逛了起來。
慢調子的江南煙雨小城,陽光甚好的老街,她琢磨著底樓的院落里適合擺放一張藤椅,養養花品品茗,再輔以畫畫謄寫宋詞做書簽,也該別有一番滋味才是。顏東笑言沫沫你真沒追求,她也淺笑不反駁。
只一瞬間,目光移至里間的一面牆上時,神思忽就止住。
蘇沫越走近越覺得窒息,牆上裝裱著一副吊屏,上面用柳體工整描畫了十五個字。
「一幅畫。一首曲。一條街。」
「綠野。卡農。苑薇。」
「嘩」一聲,昏天旋地。蘇沫身子發顫,要扶著一旁的桌子才能勉強站住。她的心底忽然蔓延開碩大又殘酷的黑洞,噴涌不息的悲傷從里面汩汩冒出,她愣愣盯著這十五個字很久很久,腦中第一次闖入一道模糊的聲音……
阿荏……阿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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