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遠的戀歌 愛得越深越濃越纏綿,會不會讓天也紅了眼 12

作者 ︰ 蘇沐梓

蘇沫不記得是怎樣走出大樓的。正在院落草地上玩耍的孩子們一見到她都格外激動地叫著「沫沫姐姐」,糖糖首先沖到了她的懷里抱住她,她也下意識回抱住糖糖,像是要抱住希望。她很想要哭,可是哭不出來,孩子們在她身邊跳來跳去,一個個都拽著她的衣角。懶

「沫沫姐姐。」

「你不開心嗎?」

「噓!沫沫姐姐要哭了。」

小孩子們此起彼伏的聲音。

蘇沫低頭蹲子,一雙雙天真無邪的眼楮正看著她。

「糖糖乖,沫沫姐姐最近可能要離開一陣子,不能來看你們了,你們都要乖乖的,听老師和院長的話知道嗎?」

「姐姐要去哪里啊,那我畫的畫姐姐是不是就看不到了。」很多小孩子都吵了起來。

蘇沫笑一笑,揉揉他們的頭發,「只是出去辦些事情,等事情辦完了就會回來看你們,給你們帶禮物好不好?」

「好!」

小孩子們的注意力果真被吸引,一個個報出了自己心儀已久的禮物。

蘇沫用力地笑著,格外努力地想要記住他們層出不窮的要求,可她的腦子亂的很,楊昱美說的那些話就像是貼著皮膚生長的另一層皮膚,在說出來的那一剎那,就宛如從她身上撕扯開一片血肉模糊的痛苦。這些過往已經被埋沒這麼多年,若是今日她沒有告訴她,或許她將永遠不會知道。楊昱美為何要這樣狠心,將這些事情重新翻開,攤在她的面前,她不想要放入心中,不想要去追問他對自己到底有多少真假,可還是免不了彷徨。蟲

她去了海邊,安靜吹著海風,想著要不要見一面,見到了又要說些什麼。

她剛轉身,就被同時找過來的陳以航和高子喬嚇了一跳。

蘇沫看著陳以航,陳以航和高子喬都看著她。

陳以航溫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只是這麼一眼,他就意識到楊昱美對她說了些什麼。他握緊了拳,神色復雜地張開雙臂,「到我這來好不好?」

她沒有動。

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他看著她,卻是念念不忘想著另一個人。

那個女孩子已經永遠不可能醒過來,他們曾愛得那樣義無反顧天地共傷。

她想自己在他心底,仿佛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多余的人。

究竟要多深愛,他才能一直記著那個女孩子的喜好至今。究竟要多深愛,他才會一並接受與她有相似面貌的同胞姐姐,視她的父母為自己雙親。究竟要多深愛,他從此之後喜歡上的任何一個女孩子,都要有那人的影子。蘇沫回視著他,她的笑容很悲傷,有種無可復加的絕望。她只知道,她現在不想見到他,她要趕緊離開他,離開他給她安置的地方。這樣想著,她步履更是匆匆往遠處走去。

陳以航從她那一瞥里察覺到異樣,他愣了下立刻朝她追過去。

他的步子很大,三兩步就攔住了她,「去哪兒?你生氣了?」

她輕描淡寫地說︰「我想回苑薇街,這段時間你也挺忙的,我在這麼大的房子里住著有些害怕。」

「那我送你。」他一雙深邃的黑眸里看不出半分情緒波動。

蘇沫抬眸瞧他,心想他怎麼就能假裝的那樣無動于衷,他不知道自己每次什麼都不解釋都不說,會讓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絕望里嗎。她撒嬌問過他阿荏是誰,是不是他曾經的某任女友,可他總是不說。她寧願這些真相,是從他口里得知,而不是任憑楊昱美一次又一次地肆意羞辱她和她認定的愛情。他不肯跟她說,是因為他把這些事一直記著,沒辦法釋懷。蘇沫咬了咬唇,終于不再停留,大步越過他揚長而去。

陳以航依舊站在原地,海風吹迷了他的眼楮。

他一動不動目送她頭也不回地漸行漸遠。

高子喬有些懵了,問他,「她怎麼了?婚禮的事情你還沒跟她解釋。」

陳以航靜默搖搖頭,視線落向遠方的海。

高子喬怔然了一瞬,忽然反應過來,「你是說昱美把荏荏的事情跟她說了?」他看著陳以航漠漠凝重的臉色,聲音沉了下來,「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把蘇沫當成了一個替身。」

陳以航的腦袋很沉、很累,他想要想清楚他對蘇沫的感情,這才發現他根本不曾好好思考過,他只是順應了自己的心而已。可他這樣默不作聲的態度落入高子喬眼里,就成了默認的表情,高子喬憤憤然指著他罵︰「陳以航你真TM混蛋!」

蘇沫離開海邊後,立刻就攔車回了苑薇街。

苑薇街的屋子,是她與他糾纏的開始。

屋子里還是她親自收拾的一切,什麼都沒有變,那床單和窗簾都是她喜歡的顏色,還有桌子上擺著的一排書簽宋詞,她又走到洗手間,拿起他的剃胡刀放在手里,看了好久。二樓客廳里的那副吊屏上染了一些灰,蘇沫慢慢走向那十五個柳體毛筆字,定住步伐瞧了半晌。她伸手想要踫觸,可是夠不著,只能踮起腳尖,指尖觸向他一筆一劃寫下的字,想象他當時是怎樣絕望又懷念的心情。她極輕極輕地撫過,像是在輕撫他的臉龐。她忽然很想哭,但是就是哭不出來。

電視里正放著《武林外史》,白飛飛死在了沈浪的懷里,而宋離和朱七七就站在他們身後真真瞧著。

沈浪聲聲泣淚,問她是不是故意要替他擋那一劍,好讓他永遠忘不了她。白飛飛笑得淒絕,緩緩閉上眼楮,她是這般留戀她愛的這個男子,死前那一瞬她甚至想起以前同他在一起時,她與他鼻尖相抵互許承諾,日後就連死也要死在一起……他答得那樣篤定,可怎麼一轉眼,他就愛上別人了呢。

蘇沫抱著零食,沒命地往嘴巴里塞,好像只要塞得滿了,心就可以不那麼空。

電視里,白飛飛說她的生命不過是笑話一場。

電視外,蘇沫拼命捂著嘴巴,想何嘗不是這樣,男人的心,她不該那樣輕易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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