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悠長綿遠的夢里醒來時,秦彥宇蒼白的面容映入眼眶,我瞬即睜大了雙眼,撫上他的臉,「彥宇,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這麼蒼白?」
他僅是笑笑,「大男人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剛睡醒,血都跑腳上了。」
我被他逗笑了,「哪有這種說法的啊?」懶
……
第二天一早,秦彥宇帶著我去了特拉法加廣場,我特地買了兩把傘,一心想模擬我們初遇那天的情景,天公不作美,天氣很好,朗朗晴天,找不到半點要下雨的跡象,我懊惱地伸手遮擋刺眼的陽光。
秦彥宇搶過我手里的一把傘,「演員趕快就位。」
我明白他的意思,隱隱失笑,他總能用最簡單的方式,以最短的時間逗得我開心,他好像永遠不會悲傷,當然,這僅是我忽略親見過他的悲傷說的話。
誰說他不會悲傷,我曾是傷他最深的人,深到可以把那麼重要的戒指丟棄。
「好啦好啦。」我跑向前,撐著傘站到他對面。
「不對,應該是你站我這邊,我站你那邊!」
「算了啦,干嘛像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的?」我逗他,可我心里明白,他只是記住了關于我的一切,從大事到小事,無一遺漏。
「就你牙尖!」他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偷襲我的頭。
撐著傘,他斂上那份壞笑,我眼眶發熱,澀然地說︰「你好,我叫宋夜涼。」蟲
他面色一變,不按劇本走,走過來抱緊了我的身體,說︰「你好,我叫秦彥宇,記住了,女人!」
久違了,「女人」這個稱呼。
「死男人,知道啦!」我把淚水和鼻涕都抹到他的襯衣上,突然便覺得他瘦了。
「涼。」
我的鼻音很重,「嗯?」
「我們明天就去美國,好嗎?」他問得很小心。
「嗯。」我努力地遏制自己想起心里的傷痕,盡量做到平常心,我已經佔用這個男人太多東西了,過重的負擔,我怕終有一天會把他壓得喘不上氣。
我的病情連蘇魅我也沒告訴,暫時想著先這樣吧,該說的那天我想才有勇氣告訴他們這個消息,而我的愛情,便如我的心髒,傷過了就好不起來了,雖然想起了還是會痛得撕心裂肺,可是我回頭已看不到來時的路了,也就是說我回不了頭了。
「可以走了嗎?」秦彥宇提著行李站在房外敲著房門。
這里其實是他昨晚給我安排的,看著應該是精心布置過的。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跟上秦彥宇的步伐,我們離開了他的住處,去了機場,最終到了美國。
負責我的醫生是個叫DamonSalvatore的中年美籍男人,他幫我做了個徹底的心髒體檢,那些儀器我壓根沒見過,估計這世上除了醫生沒人願意看到這些儀器。
等待結果的那段時間,我試著支開秦彥宇,這招卻不再適用,他臉不改色地听著我一個又一個的謊言,最後丟給我一句,「休想我離開!」
後來醫生把我們叫進了辦公室。
秦彥宇緊緊地揪著我的手,我用手跟撞了撞他的下肋,「你抓痛我了。」
他略顯尷尬,放開了我的手,後來還是重新抓起了,力度不再那麼重,這一次痛的卻是我的心。
這個男人。
對面坐著的醫生神色並不如意,略微繁多的胡渣明顯是經過修飾,很多外國人都喜歡這麼弄形象。
「先天性心髒病與遺傳因素有一定的關系,在同一家庭中,父母與子女或兄弟姐妹中同患先天性心髒病的並不少見,但確切的聯系目前尚不完全清楚。」vatore用純美式英語說著。
「先天性心髒病的種類很多,也很復雜,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不及時治療,早期死亡率較高。一般先天性心髒病中僅有少數類型的先天性心髒病可以自然恢復,有的則隨著年齡的增大,並發癥會漸漸增多,病情也逐漸加重。」說道這里,他的神色明顯沉重了幾分。
一旁的秦彥宇終是耐不住,搶了話,「那一般醫治的方法有哪些?」
「先天性心髒病的治療方法有手術治療、介入治療和藥物治療等多種。另外,什麼時候適宜手術應根據病情,要根據具體情況提出建議,如孩子的病有無自愈的可能性,將來的病情演變趨勢如何,指導合理用藥,科學的護理,從而提高患兒的生存能力。」
「我朋友的情況又該怎麼做呢?」
「根據檢查結果來看,情況不算樂觀,加之年齡已經到了一定程度了,藥物治療只能起抑制作用,並不能使病情好轉,最好的當然是盡快換心,但是心髒資源緊缺,排期用的時間,恐怕……」他的眼瞟了瞟我,似是顧及了下我的感受。
秦彥宇開的口,抓著我的手緊了又緊,「就是說有人願意捐獻心髒,她就有機會康復對嗎?」
vatore一笑,點了點頭,最後不忘給我一個安慰的微笑,「你們其實可以放寬心,現在美國的醫療技術已經到了一定程度,我有信心能治好宋小姐的病。」
我無疑是為之一振的,可是太大的感覺倒是沒有,反而是秦彥宇,連連地握上vatore的手,說了好幾聲感謝。
「暫時我會以藥物幫宋小姐抑壓病情,建議平時飲食要有規律,不可過饑或過飽。平時盡量多散散步,慢跑,但是切記做劇烈的運動。」他耐心地教著我應該怎麼做,「最重要是保持心境平和。」
……
走出病房看著滿頭的陽光,我拉著秦彥宇的手,告訴他,「我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他笑著刮了刮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