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美國一個月了,我把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換了,我的身邊能依靠的就僅剩秦彥宇了。
今天上市場買了菜,想給他煮一頓大餐,他的住處在半山的地方,他不怎麼讓我出門,今天出來也算是偷溜出來的了,醫生讓我多散步,于是我選擇了步行。懶
剛走到叢林比較茂密的地方,嘴巴被人從後方,心跳馬上加快,我驚得尖叫,卻被他粗大的掌心擋住了,他拖著我的腰把我拉進了很難被發現的草叢中,我腳下因為掙扎著,掉了一只鞋子。
正當我想看看四處的環境時,眼楮教人用布條蒙上了,嘴巴也被塞上了一團布之類的東西,臉上立馬遭人扇了一大巴掌,腥甜的味道自牙齦處開始在口腔里蔓延,臉上火辣辣的痛,卻只能發出「唔唔……」的低吟。
被打得臉龐處的耳朵嗡嗡作響,我大腦一片空白,情況太突然,很快的,另一邊臉頰又遭到一巴掌,來人的指甲甚至把我的臉刮損了,汗水滲入傷口疼得我咿呀咧齒,腦力全是「嗡嗡」的聲響。
我吃力地爬起來,有人卻開始對我拳打腳踢,背部,大腿,膝蓋,胸口……
來人不少,起碼有三四個的樣子,一人一腳,憑我現在的身子根本是吃不消的,當其中一人踢中我柔軟的肚月復時,我呼吸突然就急促了,痛得眼底濕涼一片,奄奄一息地軟了蜷縮著的身子。蟲
拳腳停了,我以為他們要收手的時候,傳來鑽心的疼痛,像是全身被撕裂般,好像是高跟鞋尖尖的鞋頭踢中的一樣,疼痛一瞬間傳遍全身,我死死地咬住了唇齒間的布料,最終敵不過疼痛的煎熬,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沒一會,眼楮被蒙上的布條和口中塞著的布料一並被撤掉,大概想不留任何痕跡,我艱難地睜開了因為疼痛而緊閉的雙眼,世界是一片草綠色的迷蒙,我看不清他們的身體,陷入昏迷前入目的是一雙紅色的女式高跟鞋。
……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了,秦彥宇守在床頭,兩眼血紅,儀容凌亂。
我睜開了眼,全身都痛,秦彥宇附在我我蓋著的毯子上一遍一遍地跟我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敢抱我,只能顫抖著把兩臂撐在我身體的兩側。
我的淚就這樣滑出眼眶,全身因為疼痛和包扎不能動彈,沒一會便有兩個警察進來錄口供,我把能說的都說了,最後因為身體實在受不住了,只能終止了口錄。
後來才知道,經過那次可疑襲擊後,我斷了兩條肋骨,臉上留了疤痕,淡淡長長的兩條抓痕,只要撲點粉應該就能遮住。
我的處|女膜穿了,大概是因為那個女人最後的一腳,傷口撕裂得嚴重,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能下床走路。
知道這事後,我愣了數秒,然後把秦彥宇趕出了病房,自己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一大早我笑著問秦彥宇我的出院時間,他紅了眼。
出院已經是一個半月後的事情了。
我想啊,上天還是眷顧我的,這次的事件並沒有對我全身最脆弱的心髒造成新傷,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可以嗎?」秦彥宇站在病床旁扶著我的身體,問。
我翻了個白眼,「先生,我又不是瓷女圭女圭,哪有那麼矜貴?!」親昵地抱了抱他的身體,很快便松開了,卻被他狠狠地拉近了懷里。
他疼惜地撥開我額前的劉海,輕輕地吻了吻,手指滑過我臉上淡淡的傷痕,「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問︰「還走不走?」
……
之後的我們,在荷蘭生活了好長一段日子,那單襲擊案一直找不到犯案的人,但是自那次後秦彥宇沒再讓我一個呆過。
秦彥宇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帶我去一個叫「小孩堤坊」的地方,那是荷蘭保存風車最多的地方,彥宇說,曾經有個小男孩見堤坊上出現裂縫,海水滲入,他擔心村子會被海水淹沒,于是用他小小的手指頭塞住了堤坊的裂縫,救了全村子的人。
我眯眼問他,這是真的嗎?
他說那是他小時候讀過的一個故事!
我追著他滿街跑,追不上了便會裝得氣喘吁吁,然後他會著急地返身靠近我,我抓住機會揮了他幾拳。
我們很有默契,誰也不提關乎江南兮,關乎我的病情之類的事情。這樣的生活像極了幾年前在倫敦的日子,無憂也無慮,只要不去想起心底一直銘記著的事情,每一天都是快活的一天。
荷蘭的國花是美麗的郁金香,他們很多時候會有集市,花展,主角均是郁金香,最讓人驚艷的是,荷蘭的郁金香都是成片成片生長的,美不可方物。
曾經,在美不勝收的郁金香花田里,秦彥宇突然抓著一大束五顏六色的郁金香跪倒在我面前,他說,女人,你願意嫁給我這個死男人嗎?
我搶過他手上的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反問,秦彥宇先生,你願意嫁給宋夜涼小姐嗎?
他大笑著抱起我轉了兩圈,眼底的傷神一閃即逝,我輕輕地吻了他的頰,說,謝謝你,彥宇,謝謝你!
很久以後,當我想起這個畫面時,即使心里酸疼不已,仍然覺得很美,真的很美。
我定期便會回美國見見主診醫生,那會秦彥宇也會消失兩天,派助理打點關于我的一切,兩天後再見的他總是臉色蒼白。
一起生活了快一年,我們慢慢竟變得更親密了,卻不是戀人那種親密,而是像親人般的親密,沒有你濃我依,不是相濡以沫,而是平平淡淡地生活,溫溫馨馨的家常便飯般地相處,我曾問他,我說能不能叫你大哥啊?
他想也沒想便丟給我一個「不」字,我狠狠地咬牙,搶回他碗里的大雞腿,我說,那是給我哥吃的,你吃雞胸肉吧!
他通常會看著我很久,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