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這一年來第幾次暈倒後的蘇醒,可是這一次,我還沒睜眼,胸口已經痛得我直冒冷汗,連呼吸都困難,卻不是那種切膚之痛,而是從心底深處涌動的心痛。
我慢慢地睜開眼楮,江南兮滿臉憔悴地俯身喚我,他說︰「涼,涼……」語氣里居然有了久違的愉悅,卻也十分沉重。懶
沒一會,蘇魅領著vatore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風寂遠,我激動的想觸踫好久不見的蘇魅,卻發現自己渾身能發力的地方根本沒有,只能勾起蒼白的唇,告訴她我沒事,我醒了。
她明顯是哭過了,眼楮紅腫的,想靠近我卻也怕礙著vatore給我檢查身體。
vatore?
也就是說我在美國,怎麼可能?
vatore幫我做了簡單的身體檢查後笑了笑,「雖然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是初步檢查手術很成功,至于會不會出現排斥,還得等些日子才能看出來。」
他們一個個都跟他道謝,我問︰「這里是美國?」
江南兮坐到我身邊,握著我插著針管的手,力度很輕,仿佛他多用一分力我便會碎掉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能把目光投向蘇魅,默默地等著她給我答案,被握著的手松了松,他放開了我的手。蟲
「嗯。」還沒多說什麼,嘴巴一扁便哭了出來,「你怎麼這樣,有了這種病也不跟我們說,你怎麼能這樣?」
一旁的風寂遠密密地抱住了那個淚人兒,哄著︰「好了好了,這不沒事了嗎?你這一哭恐怕會影響她呢!」
我輕笑,看著他們幸福的樣子。
我的目光四處搜尋著那個人的身影,心底的空蕩和恐慌如潮汐,慢慢地浸過整個心房,江南兮輕聲道︰「伯母知道你的病後身體有點受不住,在上海我已經安排有人照顧著,但是就不適宜來看你,不必擔心。」
我確實感激他為我的家人做的一切,撇開我們間的羈絆,我真心地給他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你,謝謝!」
他想伸手夠向我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下了,慢慢地收了回去。
「彥宇呢?」我問。
回答我的是一室的安靜,我以為是我問得不夠大聲,他們听不到,于是我又問︰「怎麼不見彥宇,他出去了嗎?」
風寂遠松開了愣著,突然有點不知所措的蘇魅,走到我跟前,俯身道︰「他上海那邊的公司出了點事,這陣子應該都沒時間來看你了,不過你醒了的消息我會幫你轉達的。」
我的心不知怎的一個「咯 」,跳得很快,我不安地拉上風寂遠的衣袖,「可以幫我打電話給他嗎?」
看著風寂遠為難的神色,我只能把臉轉向了江南兮,他兩眼呆滯,嘴角的淺笑那麼牽強,他拉下我扯著風寂遠衣袖的手,輕輕地握著,「等你好了,我們回上海就可以見到他了,他很忙,你這樣豈不是會亂了他的陣腳,嗯?」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比以前脆弱了,**,心靈,任何一部分都經不起半點傷害般,仿佛一踫就會碎。
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我多心,秦彥宇這個名兒仿佛成了房內除了我以外所有人的忌諱,比如蘇魅呆了,比如風寂遠過分鎮定,比如江南兮怪了,而我也不安了,很不安,卻怎麼找不到不安的源頭。
……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我都在醫院里渡過,跟父親和母親通過電話,母親明顯是嚇壞了,畢竟當年那個「父親」也是這麼去世的,姐姐也是死于心髒病,心里多少會陰影吧,但是一直沒有秦彥宇的消息,雖然心里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我卻常常會想到重新見到他的時候,我肯定要揍他幾拳,至于江南兮,听蘇魅說他一直留在美國,偶爾他會來,但是不會呆很久。
他有點逃避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
「夜涼,有人來看你了。」蘇魅還沒進來便在外邊吆喝,听著比我還高興。
我從床上坐起,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很多了,只是要出院還需要些時日,值得慶幸的是並沒有太大的排斥出現,這點連vatore也說值得慶祝。
「誰啊?」我探頭去看,看到來人時還是忍不住驚訝,「卿姐?惜瑩?」
方卿穿著隨意素雅的長裙,頭發長了,可是依舊是干練十足,四年沒見了,多少陌生,後面跟著的趙惜瑩剪了頭清爽的短發,還是溫溫雅雅的模樣,人是憔悴了。
從驚訝中回神,我沖她們微笑,「怎麼大老遠跑來了?」
方卿放下了手里的水果籃,坐在床上端詳著我,依舊是舊時的笑容,溫柔和善,「怎麼樣,身體恢復還好吧?」趙惜瑩站在方卿身旁,並沒有坐下。
我拉上了方卿的手,「沒事了,再過一陣子應該就能出院了,別擔心!」看了看愣著的趙惜瑩,我說︰「惜瑩,你也坐吧,別站著。」
她笑了笑,坐到了不遠處的椅子上,轉身的瞬間分明看到了她嘴角屬于嘲諷的笑容,她穿了雙紅色高跟鞋。
紅色高跟鞋?
不會的,肯定是我認錯了,這世上穿同一款鞋子的人多的是了,不會是她做的……
「卿姐,我能跟惜瑩單獨談談嗎?」我看了眼趙惜瑩,從一進來的現在她一直對我都是不冷不熱的,我不怪她,畢竟她會失去江南兮,全因我的回歸,我的固執。
方卿出乎意料地愣了,看了眼趙惜瑩,終是點了點頭,徑自走了出去,蘇魅在把她倆帶進病房後便走了,有時候她還是挺知趣的,風寂遠的功勞很大。
「惜瑩,我們能談談嗎?」我主動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