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言無所謂地笑了笑,深知人言定必可畏,表面上運籌帷幄的一切,私底下卻是翻來覆去,越想越是惆悵,帶著一種難言的難堪,她迅速地逃離現場。
二月的天,G市的氣候像極了北京,四季分明,春的腳步早已踏入,氣溫比剛歸國那會暖和了不少,偶爾拂過眼邊的清風和煦溫暖,怡人舒服。懶
穿過裝修簡約,四周圍滿綠化的辦公樓,跑過兩兩相間的籃球場,一路上都不乏他人的議論與嘲笑,好不容易才到了指定的教室,一抬眸,梁思雨的穿著粉色針織開衫的婉約身影便竄入眼瞼,卓言的心里頓時窒了一窒。
在她的記憶力,梁思雨當時報的就是會計專業,怎麼會在金融學的班級里出現了?
梁思雨回頭張望了一番,目光定在了卓言所站的位置,面無表情地看了她半晌,最終匆匆地移開了目光。
卓言的臉色泛起了略微的蒼白,隨便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了。
一心想著敬而遠之的東西總是死纏爛打地揪著她不放,想斷,卻難斷。
班里不算吵雜,班主任來後,氣氛更顯幽靜了些,隨便侃了幾句後,班會草草地結束了,梁思雨走到卓言的跟前,神色認真不苟,低聲問︰「小言,可以談談嗎?」
卓言雖則猶豫,終究是點頭了。
梁思雨把卓言帶到了學校的西餐部,起初,兩人誰也沒說話,時不時有學弟妹從身邊經過,都會忍不住地回頭張望,怪異的氣氛異常明顯。蟲
是卓言先挑的話,「找我有事嗎?」
梁思雨戳了戳放在桌上的手掌心,黛眉輕觸,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接近均儒了,小言,他傷不起了!」
卓言瞪著圓而亮的雙眼,笑逐顏開,「千瑩,捫心自問吧,三年前你一通電話,我的男朋友就成了你的男朋友,這三年來我有打擾過你們一遭嗎?你這話說出來,真是貽笑大方了!」
梁思雨抿了抿唇,劉海恰當地遮住了她秀氣的眉眼,只見她的粉唇閉合,「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回來了不是嗎?你現在回來了……」
「難道我就不配呆在G市了?」靜默了半晌,卓言問︰「說吧,你想怎樣?」
「回巴黎,永遠別回來。」她答得干脆利落,甚至毫不猶豫。
卓言凝著她許久,直到她再次抬眸與她對視,她才開的口︰「憑什麼?」
「憑我是均儒的女友,憑當年是你負的他,你沒權力再去傷害他!」
卓言的心房一個痙攣,疼得發顫,「畢業前我都不會離開G市……除非這話是他親口對我說的。」
等梁思雨回應,卓言奪門而出,凝著她背影,梁思雨的雙眼水靈璀璨,若有所思,若有所指。
沒一會,沈鈞儒便出現在騷動的人群最後,陽光下,細碎的薄汗把他挺直的鼻梁映得發亮立體,剪裁合宜的手工西裝精神帥氣,嘴角大方得體的笑容煞是好看。
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梁思雨的存在,長腿連跨幾步,快速穿過人群,在梁思雨的眼前掠過,就這樣,走過了西餐部的門前。
像一陣風,若有似無,卻明明來過,可是走得急了,無蹤無影。
梁思雨裂裂嘴角,似自嘲地綻放微笑,那是柔軟至極的物質景象,絢麗如繁花盛放,偏偏無處收留她那顆在人群底下戰栗的心。
眼前突然浮現了三年前的卓言走的那個晚上,他汗流浹背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問她要不要跟他在一起,當時的她一下子就懵了,但是她一輩子都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不管你是真心還是一時沖動,我都答應你。
就在那個夜晚,她在友情與愛情之間選擇了後者,果斷而決絕。那一晚,沈鈞儒抱著她的時候,衣物里淡淡的薄荷清香仿佛還縈繞鼻息。
很快的,她的電話鈴聲響起,沈鈞儒富有磁性的嗓音傳來,「在哪?」
梁思雨輕聲發笑,「在西餐部呢,眼睜睜看著你走過去的!」
沈鈞儒一怔,「人太多,沒多注意……」
「均儒,如果我說卓言要回巴黎了,你會怎樣?」
「畢業前,她哪兒都去不了,除非我讓她走!」沈鈞儒果斷作答,語氣與卓言的如出一轍。
梁思雨緊緊地握著手機,道︰「你啊,就是這臭脾氣,人家可不是你的所有物,不要總是那麼霸道,誰都想要自由。」
沈鈞儒輕哼,「別人的我管不著,她的……我說了算!」
「快來吧,我的腿酸死了!」掛了電話,望著黑了的電話屏幕,梁思雨笑靨如花。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沈鈞儒,甚至已經到了卓言望塵莫及的程度,他是恨她的自私,恨她的母親,但是他絕對不會讓她走,甚至是離開他的視野範圍。
因為,這才是她了解的沈鈞儒,喜歡俯視一切的他。
他一直是G大的風雲人物,入學不久便成了「萬人迷」,畢業的時候,也就是卓言離開他的那一年,他利用白振年的家財勢力成立了白氏,僅用了三年的時間,便把資金翻了幾十倍,一年前在美國上市,現在已經是G市數一數二的大集團,如今的白氏已經在金融,地產等領域站穩了腳步,勢力不容小覷。
沈鈞儒的出色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唯有一個人對此一無所知,那就是卓言。
ps︰請多多支持新文,謝謝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