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呼羅迦,久違了!你托身人形這樣久,難道不思念自己的原形?我是在幫你,你該謝謝我才是!」
天地風雲翻涌,燕州城外飛沙走石,銀色大蛇縱貫天地,血色雙瞳與血紅蛇信吞吐腥風。所有人都被驚得不敢再動,只有城牆之上那綠衣少年昂然而立,面對大蛇,清美面容略帶笑意。
「秦流觴,你壞我道行,難道你以為自己還能活下去麼?」大蛇面容猙獰,「我寄托人形又干你何事!」
「摩呼羅迦,如果你肯乖乖寄身人形,我自不管你;可是你如今早已野心膨脹,不但奪走南越國,如今更要鞭指中原,造成生靈涂炭——這樣的你已成魔性,我如何能不約束于你!」
「這天地清淨、四海升平,你可知是多少先人拋棄神格,寧願只擁有凡人百年壽命才贏得?所以我定然不允你為患人間!」
「哈哈,哈……」大蛇在天地之間翻涌的黑雲里狂笑,「你說的是你爹林眉生吧!真是可惜,鮫人一族在你爹之後便功成身退、就此隱退于金沙古國,否則我真的想與他較量一番!」
「他是鮫人,竟然號稱鱗尾之長,我的祖先——巴蜀之地的大蛇都要為他所治,我真是不服呢!既然你提到你爹,那我今天倒要看看林眉生的兒子,有幾斤分量!」
「你還知道我鮫人一族乃是鱗尾之長就好,那你今日就听我號令,好好回你的千尋塔下,莫再生貪念,好好修行!」秦流觴碧衫隨風輕動。
「秦流觴,你已沒有了仙格,就算你曾為東方青龍,可是你的命也分成了秦流璟和秦流觴兩人——你如今不過是數分之一的青龍,你還敢與我抗衡麼!」大蛇猛地抖尾,天地之間登時亂雲齊飛,遠天近地電閃雷鳴!
「摩呼羅迦,你以摩羅孩兒操控人心,可是你今日卻過于自負,忘了揣測我為何將你引來燕州決戰麼?」流觴靜靜而笑,「摩呼羅迦,你知道燕州城建城的傳說麼?」
「燕州建城傳說?」摩呼羅迦眯起血眸來細想,猛地一聲大喝,「啊!秦流觴,你這個小人!」
秦流觴點頭微笑,「你說的沒錯,我秦流觴如今只是凡人,所剩能力不過數分之一的青龍神力,我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打敗你;可是——這里是燕州,這里有八臂哪吒城的神威在!」
「自古燕州乃是龍澤,有孽龍出沒為害……摩呼羅迦,燕州此地的故事與你在南越國所為正好相映成趣!後這里以八臂哪吒形態興建新城,震住燕州孽龍,保得一方平安!」
「啊!」大蛇驚呼,他今日竟然因為輕敵而進入死結!哪吒封神之前,稚齡而大腦東海,手擒作惡的妖龍;自此,水澤作亂的妖物都震懾于哪吒神力之下。那麼這座以哪吒神力建造而成的八臂哪吒城正是摩呼羅迦的死地!
「你看似要保衛大秦國,放棄周邊州縣,退守燕州,做出最後一戰的架勢,其實都是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讓我只想著乘勝追擊,只想著如何破掉你智慧的燕州子弟兵,卻忘了好好去想想燕州城此地為何地!」
「秦流觴,你好毒!你一步一步誘我來此,原來早已設下了死局!」大蛇在風雲雷電之中翻滾,血瞳凝滿怨毒!
「摩呼羅迦,你身在城外尚且無事,而你現在因為心急,已經到了城門而來——是你越界進入八臂哪吒城,那麼你的死期就到了!」
「是麼?我倒要看看,這座石頭的破城樓,是否真的有傳說中那樣神奇!」大蛇猛然縮身,巨大的頭顱從雲間直接降下,向城樓俯沖而來,「秦流觴,今日我若不死,你則必亡!」.
「發生何事?白花花,你告訴我!」
天地風雲翻涌,雷電奔流,就連遙遠的西域大漠竟然也下起暴雨來!夭夭情知必然有變,怎奈白花花什麼都不肯說!
麟童指著天,依依呀呀地叫著,「爹爹,爹爹……」
「就連麟童都看出來,今天的異象恐怕與流觴有關,你如何還瞞得住我!」夭夭一把扯住白花花的手臂,「你說,說啊!」
「白花花,難道你真的要我給你跪下,你才肯說麼?」
白花花深褐眼瞳凝望東方天際,也早已眼泛血絲,「夭夭,不是我刻意瞞你。而是——天意不可違!」
「天意不可違?」夭夭眯起眼楮來。這樣的話她听過,究竟何時?她這樣一個凡塵俗女,誰對她說過天意之事?
「天意不可違?白花花你告訴我,你說不可違的是什麼天意?這一番有關流觴的天意,究竟是什麼!」
「白花花,你說啊!」夭夭幾乎就要跪下來!
「夭夭你別這樣!好,我說!就算回去要被天雷擊、刺骨鞭抽打,我也告訴你就是!」.
八臂哪吒城果然名不虛傳,曾經看似普通的城池,忽然在大蛇凌空而降的剎那,從北到南共有八座城門離奇大開,城門中有金光迸射,正好佔據八方,將巨蛇困在當中!
八方金光齊來,齊齊照向巨蛇的眼楮!
巨蛇登時頭昏眼花。冷不防八方金光之中又有八種武器齊齊而至!那八種兵器正是八臂哪吒八條手臂中所擎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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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巨蛇在金光之中仿佛瞎盲,無處躲閃;八種武器分取它身上各處要害,一時間巨蛇身上血色淋灕!
巨蛇猛然翻滾,猛然回頭,在八方金光之中猛地看見了一片綠衫盈動!
綠色乃是生命之色,綠色在金色之中又最是顯眼,巨蛇一聲狂笑,拼盡所有氣力,朝向金光之中那片綠色猛然飛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