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說過,柳棉絮你這個別扭樣,也就鄒亦那麼好脾氣的才受得了你,喚作別人,早被你氣死了。
想來她的話不無道理,我性子向來淡薄,有了心事要麼當時就發作要麼憋在心里等它慢慢腐爛。
那晚過後,我有滿肚子的疑慮,每次見到鄒亦的時候都有種沖動想向他要個解釋,可看他一副春風和煦的樣子,嘴巴像沾了502,怎麼也開不了。
鄒亦了解我,我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看在眼里,也沒有點破。
他不說,我不問,兩個人的關系看似如膠似漆,但只有當事人知道,那條幾不可見的鴻溝橫亙在那里。
日子久了,我也漸漸地放開了,誰沒有秘密,誰沒有不想說不能說的事,兩個人之間真地做到掏心掏肺太難了,只要彼此喜歡,最初的動機如何又有什麼關系呢。
又是一年六月,鄒亦即將畢業,最近很少見他,他忙著外面的工作和畢業論文,我上了大三以後,課業繁忙,周六周日都得佔用來上課,想來,竟有一個來月沒有見過彼此了。
寢室的廚娘趙辛萌趕著畢業季找了男朋友,竟然還是上次那個學長,最近才知道他叫姜允浩,很韓派的名字。
趙辛萌廚藝一級棒,加上有了愛情的滋潤,更願意豐衣足食,自力更生,我看著她每天忙著做各種愛心便當給姜允浩送去,不禁眼紅,立馬向她拜師學藝。
當時趙辛萌用一種「你行嗎」的眼神看著我,作為下不了廚房人中的一員,我鐵了心要跟她學一道有模有樣的菜來。
于是一個禮拜後,當我用那雙被油星子摧殘地有點破相的手端著碗色香味齊全的牛腩蓋飯時內心涌起一股無比榮耀的成就感。
經過趙老師肯定後,我興沖沖地帶著這輩子做的第一份愛心便當跑去了單身宿舍。
鄒亦的寢室在五樓的最里面,我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懷著一份希冀慢慢地踏著樓梯上去,一邊走,一邊想著要說什麼話,怎樣把便當遞給他。
想著男人打開*房門看見便當的瞬間,那雙茶色眸子里突現的驚訝與喜悅,我不由自主地彎了嘴角。
邁上五樓的最後一個樓梯,我有點氣喘,畢竟是很久沒有爬過樓了,X大硬件設施好,哪里都有電梯,平時上課就懶得爬樓,此時一口氣上了五樓,著實有點累。
看著面前510的房間號,我竟有點緊張,掏出包里鄒亦給我配的鑰匙,手微微顫抖著開了進去。
不大卻異常干淨的客廳一角整齊地放著些許畫具,平時不去畫室,他都會坐在畫架面前,半邊身子朝著太陽作畫,那時陽光金燦燦的,打在他身上如鍍了一層金,分外耀眼。
見客廳里沒人,我抱著便當朝房間走去。
里面似乎有壓抑的聲音傳來,房門只開了一道小縫,我狐疑地拉開了點,朝里看去,腦子頓時被重物擊中了般狠狠抽搐了下。
原本整齊的房間內到處都是散落的衣服,由外到內,一路延伸到凌亂的大床邊。
那上面,是兩個如火交纏的赤*果身軀,女子嬌喘微微,男子高大的身軀覆蓋在她上面,我看不清她的模樣,只見一頭柔順的頭發鋪在被單上。
最原始的旋律,卻有種最不堪的緋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