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矛頭齊刷刷地對向了我,齊濬忙將我拉到身邊,伸手擋住閃個不停的亮光和不斷遞進的話筒︰「柳小姐無可奉告,麻煩讓一讓。」
他帶著我,往外擠,欲突破重重人牆,豈料不知又從哪里來了一撥記者,把我們圍得死死的,我頓時有種目眩的感覺,胃里一陣翻騰,眼前忽明忽暗,全是那群不停張合的嘴巴,混亂中,不知被誰狠狠推了一把,齊濬來不及拉我,月兌了手,沒了他的支撐,腳下一軟,頭重重磕到台階,鈍痛襲來,昏迷前,我听到齊濬大聲呵斥記者的聲音……
「拿到出現在聞江海家門口所有記者的名字……怎麼處理你去辦,我不想多說……所有的報社,雜志社都給我一一去‘問候’一遍,一家也別漏掉,總之給我處理得干淨點。」
冷鶩不容質疑的聲音由輕而重得撥開我深陷的迷霧,混沌的意識開始復蘇。
記者,什麼記者?
對啊,是在菲菲家門前遇到的那群,菲菲,齊濬,記者,混亂……
頭好痛,好痛,要炸開了。
「嘶……」
剛剛還在低語的聲音,突然輕了下去,手被一個火熱的東西覆蓋,好暖和,好熟悉的感覺。
緩緩睜開眼楮,有點模糊,即便如此,我依然能捕捉到男人熟悉的氣息︰「嬴錦廷。」
「是我,你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頭還痛不痛?」溫柔得不可思議的聲音傳入耳中,我不由得反握住他的大掌,「記者,有記者,還問好多問題。」
「是,我知道,都走了,現在沒事了,你快告訴我,胃有沒有難受?」
視線漸漸清晰,我扯出一抹蒼白羸弱的微笑,看著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問︰「胃為什麼要難受,我不難受,就是頭疼。」
他拉下我欲往上夠的手,抱在懷里暖了一會兒,又放上嘴邊親吻︰「你摔倒了,頭部撞到階梯,受了點傷,醫生已經看過了,會沒事的,等你出院後,我們把家里去布置一下,喜歡什麼都隨你,想怎麼裝飾就怎麼裝飾。」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好端端地布置什麼,不是挺好的。」
嬴錦廷那幢別墅,里里外外被裝飾地簡約又大方,住了四年,里面的一切早已熟悉,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要布置的。
他突然笑了,眼底布滿了柔情,攝人心魄的藍眸抓住我的眼眸,似要瞅進我的心底去。
我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縮了縮手,卻被他抓得更緊了,臉上頓時熱成一片︰「做什麼這麼看著我?。」忽然想起了頭上的紗布,忙睜圓了狹長的眼楮,空出一只手撫上臉︰「我是不是變丑了?」
「不是。」見我皺巴著一張臉的滑稽樣,他立刻否認,「你這樣要是都叫丑,還讓不讓其他女人活了。」
我被他酸酸甜甜的話刺激得嬌笑了聲︰「那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花啊?」
「嬴先生,小絮醒了沒?」微敞的門被人打開,許沁羽雙手插著白大褂進來,瞅著我們兩個我看你你看我的含情樣,尷尬過後浮上一絲淺笑,裝模作樣地看向窗外。
我忙從他手里抽回了手,他似乎也沒料到會有人進來,被我抽個正著,看著許沁羽嘴角幾不可見的弧度,臉上有點掛不住,突然沉了臉︰「你不去忙,進來做什麼?」
許沁羽貌似很無語地在暗處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來時又是一副恭恭敬敬的勞動人民樣︰「我來看看小絮怎麼樣了。」
我在心底狠狠鄙視了某個變臉比變天還快的人一眼,嘴上還是順著她說︰「我還好,就是頭有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