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子里上次車禍遺留下的血塊還未散盡,這次又磕到台階,有擴散的趨勢,這幾天還是住醫院觀察比較好,以便隨時處理。」
「不行。」嬴錦廷不待我開口,就否決,「她要住家里,消毒水的味道她聞不慣。」
許沁羽堆起醫生面對病人的職業笑容︰「那麼你呢,小絮,你怎麼說?」
腦中不由得想到大半年前,某個女子在醫院伺候某個男人時掩著鼻子皺眉的模樣,心中一動,道︰「還是回家吧。」
許沁羽板起了臉,開始發揮醫生的職責︰「那要是突然不舒服了怎麼辦?」
「到時候你再來。」嬴錦廷果斷地扔下一句話,眼神直逼她,赤*果果地下逐客令,許沁羽的臉黑了不能再黑,又不能發作,只好手下滑,在月復前比劃了一下,華麗地一個轉身,出了門。
「她的肚子怎麼了?」我問身邊掀了被子,躺上來的男人,瞳孔快速地收縮了下,「你干嘛,這里是醫院,還是白天,別亂來啊。」
「你說我要干嘛?」他好笑地看著我,伸手撫上我的肚子,「就算我想干嘛,也得顧著你一點,孩子他媽。」
「去死,我什麼時候那麼……」「老了」兩個字還未迸出,腦中頓時花白一片,張著口,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他捏捏我因為緊張而泛起汗珠的鼻子,薄唇湊到我耳邊,低低的雄性嗓音混著濕熱的氣息鑽入耳中︰「意思是我以後要多養一個人了,哦,不,也許是兩個,三個也不一定。」
他說那麼明白再反應不過來,當真是智障了。
想著自上次經期後,媽媽的姐姐貌似是有許久未來了,當時只顧著替菲菲高興,也沒來得及注意,現在想來,該是有兩個月了吧。
雙手隔著男人的手撫上自己尚且平平的肚子,心里劃過一絲暖流,血溶于水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他還沒出生,我就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可是,這個孩子突然來到這個世上,他能幸福嗎?
他的爸爸,媽媽甚至給不了他一個完整的家庭,況且,我和他的期限還剩一年,一年後,我該何去何從,這個孩子生下來該怎麼辦,要怎麼入戶籍,他長大後,會不會遭人恥笑?
問題,似乎真的還很多呢。
看著我呆著臉的模樣,手下的大掌緩緩移動了幾下︰「別想太多,我會給你們最好的一切。」
聞言,我隱下心里的不安,握緊他的手,接著他剛剛的話︰「你怎麼知道有那麼多個,萬一只有一個怎麼辦?」
「那你還想為我生幾個?」他問,由淺笑帶出的呼吸打在我敏感的脖子上,我能清晰地感到,那處泛了紅。
我咬牙︰「就生一個。」
「一個太孤單了,多生幾個陪陪他。」
心底又開始冒酸氣,就只剩一年,哪里來的那麼多孩子。
不過在現實不算安穩的日子里,給自己留點念想,騙騙自己也是好的。
所以,我笑著點頭,有點苦澀,有點抽痛,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里,獨自一人舌忝舐傷口。
晚上的時候,想起菲菲的事,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知道齊濬和蔣夢的事。」
「也不全是,那天晚上我跟他打電話的時候听出來的。」
「听出什麼?」
「你說呢?」他湊近我,炙熱的呼吸癢癢地撲灑在我臉上,曖昧橫生,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一紅,縮了身子在被子里,耳邊只听到他低低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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