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小聚了幾天,劉玉塵每一天都像一年沒有吃過飯一般,狼吞虎咽的吃著他覺得最美味的飯菜。
陪著磬寶淑,無論是她去溪邊洗衣服,還是上山去采一些草藥,劉玉塵就在一旁,他的聲音就一直纏繞在她身邊,磬寶淑總是溫柔的笑著,安靜地听著劉玉塵講述著他在外一年的經歷。從劉玉塵的嘴里講出來的都是一些有趣的事情,他一點也沒有告訴磬寶淑,戰場上的險惡,也沒有開口告訴她,好幾次他差一點就無法回來再見她一面,沒有告訴她,在衣服下面那道道的傷痕。那是一種死里逃生,一種幸運,也是一種男子漢的象征,但是,劉玉塵不願意說,因為他不想磬寶淑擔心他,他不希望她會那般的不安。磬寶淑也怎麼會不知道劉玉塵的這一份心,但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那般的短暫,只要劉玉塵好好的,對她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安寧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前方再次戰急,磬寶淑默默的為劉玉塵收拾好行囊。將劉玉塵一直送出門外,劉玉塵再次緊緊的抱著磬寶淑,就在她感覺到就快要喘息不了的時候,輕輕地放開了她。眼眸之中滿滿的深情,靜靜地望著她的眼楮說︰「淑兒,等我回來,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就娶你。」听到劉玉塵的話,磬寶淑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她一直都在否認自己的心里都在堅持什麼,有人上門提親,她都一一回絕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她夜夜夢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是為什麼,她常常站在他曾經愛去的地方是因為什麼……當听到他的這一番話,她願意鼓起勇氣去面對自己的心意,這一年里面,她都是在等他。這一切,都僅僅是是因為愛情。
「好,我等你。」在劉玉塵不安和緊張交織在一起的神情中,磬寶淑輕輕地擦拭著淚水,嘴角輕揚的答應道。劉玉塵就在磬寶淑開口答應的那一刻,不安的心放了下來,他微微俯子,在磬寶淑嬌艷的唇瓣上,深深的吻著。感受著唇上那一種柔軟溫熱的觸覺,感覺那麼多年一直想要擁有的美好,此刻,全部都向劉玉塵襲來。只是,他還要回到戰場,只有早點讓敵軍徹底的戰敗,才能和磬寶淑相守。仿佛一世紀那般的長遠,劉玉塵才依依不舍的放開磬寶淑,看著清麗的臉龐升下的兩朵紅暈,他溫柔的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到馬的身邊,往戰場奔去。
敵軍步步緊逼,劉玉塵在沙場上奮力拼殺,只因為他想早日回去,早日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而劉玉塵不知道的是,當他在戰場奮戰的時候,那個村莊正爆發著一場瘟疫。曾經那一座有生氣的村莊,一下子變得荒涼,許多人早已經離開,剩下的都是沒有人照顧,被人舍棄的,染上了瘟疫的人。朝廷因為知道大將劉玉塵唯一的親人就在那一個村莊里面,為了防止劉玉塵無法集中精力,軍心被打亂,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鎖。
遙遠的村莊里面,風輕輕的吹著,吹過荒涼的地方。磬寶淑依靠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天空,每一天,就這樣等待著生命一點一點的耗盡。看著日出如落,看著瓊花朵朵的飄落,磬寶淑就那樣依靠著曾經和和爹娘,和陸家人,和劉玉塵的記憶一直努力撐著。已經變得更加瘦弱的磬寶淑曾經溫柔如水的眼眸深陷,曾經白皙嬌女敕的肌膚已經變得枯黃,曾經嬌艷如花瓣的櫻唇也褪去了那一份美麗,再也不復從前那樣的活力。就在生命的盡頭,磬寶淑痛苦的在床上申吟的時候,內心念著劉玉塵的時候,他正在營中為局勢做著分析,身上也正負著新傷。
磬寶淑曾經如瀑的青絲散落在床上,她虛弱的伏在床上,窗外的天空,太陽正在一點一點的落下,她腦海不斷浮現出和劉玉塵的往事。只是這樣安靜的流著眼淚,在最後一刻,只能在內心里面,無比遺憾的說道︰玉塵,我好想,成為你的娘子……然後含著淚,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就在磬寶淑含淚閉上眼楮的時候,兩個人從外面沖了進來,看著床上已經油盡燈枯的女子,陸銘琪和陸銘豪都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個一直停留在心底的女子,就這般離開了這個世間,殘忍的連最後一次相見都不願意留下。遙想起那一年戰亂,陸家人都去逃難了,臨走的時候去了一趟陸霜霜的住處,卻不見陸霜霜和磬寶淑。就在這時候,前方的戰事已經蔓延了過來,猜想磬寶淑定然會帶著陸霜霜離開,陸家人想著等到安定下來的時候,再四處的尋找磬寶淑和陸霜霜的下落。卻沒有想到,當陸家人與陸銘豪和陸銘琪會和的時候,四處的尋找都無法找到磬寶淑和陸霜霜的下落。直到找到了當年幫陸霜霜接生的那一個接生婆,從她那里得知當年陸霜霜因為生下了一個男孩,大出血就離世了。在悲痛之余,陸銘琪和陸銘豪都十分的擔心磬寶淑一個人帶著孩子要怎麼的生活。直到直到朝廷有一位新將領,年輕有為,叫做劉玉塵。听說他無父無母,是由一個女子撫養長大的,抱著一絲的希望,當陸府的人千方百計的終于尋找到這里的時候,卻听聞發生了瘟疫。
陸銘琪和陸銘豪不顧一切的沖進了村莊,遠遠的看見了瓊花樹,想到那一個愛站在瓊花樹下的女子,他們就來到了這里,終究晚來了一步,無法救回磬寶淑。
陸家的人找來許多的大夫,開了許多的藥,又叫了許多的人來幫這個村莊的人埋葬。磬寶淑是陸銘琪和陸銘豪親手埋葬的,因為羽蝶懷著身孕,所以無法靠近村莊,只能遠遠的看著。當听到磬寶淑已經離開的消息,她哭的幾欲昏倒,是陸銘風在旁邊苦苦的相勸,才讓她的內心有了些許的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