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打扮之後,語嫣來不及吃早膳,帶著秀兒直奔前殿,正看到齊馨雅在吃著點心,也是迷迷糊糊的樣子,想來是沒睡醒。
「公主起的這麼早,難道沒用早膳?」語嫣打趣地走到齊馨雅的身邊坐了下來,「幸好秀兒起得早,備下了這些點心,不然咱們都要餓肚子了。」
齊馨雅今日看起來精神好多了,不似前些日子那般蔫蔫的,從骨子里偷出一股歡快勁,「咱們把點心都包起來帶在路上吃,省著路上無事可做悶得慌。」
秀兒和綠兒見狀便將做好的點心都打包了起來,一切剛準備好,御前的一個小太監就跑過來傳話,準備出宮了。
一行人歡歡喜喜地坐上轎攆準備出宮,宮人們在轎外寸步不離地跟著,十分隆重。
「小主,咱們真的不打算動手嗎?」眼見著一行人出了宮,百年老樹後走出來兩個人,一身素裝的白靈心有不甘地詢問著身旁的瑾貴人,「此次出宮,正是行刺的大好時機,誰能想到咱們會接連行刺。」
瑾貴人死死地攥著手絹,咬牙切齒地說道︰「此番一同前去的還有皇上和公主,若是刺殺不成功被逮住了,整個石家都要跟著陪葬。」
白靈不敢再言語了,但是心里還是很不痛快,自己的主子被趕到了偏殿,連她這個做奴才的身份都跟著降了一等。
「小主,賢嬪的兩個宮女都帶走了,咱們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在她的正殿做點手腳如何?歷朝歷代最忌諱的就是巫蠱之術,不如咱們……來個栽贓嫁禍如何?」
白靈越說越起勁,說到最後跟著手舞足蹈起來。身邊的瑾貴人听了之後仔細想想,只要此事做得隱蔽,定能成功。
「想不到你這個小丫頭還算激靈啊,本宮從前怎麼沒發現呢?」瑾貴人得了好主意,心里痛快,臉上的表情也樂呵呵的。
白靈行了一禮,「以前小主被那個女人蒙蔽了雙眼,自然是沒看到奴婢,不過奴婢以後一定會盡心服侍小主,幫著小主出謀劃策,協助小主再登高位。」
瑾貴人臉上的表情更是欣喜了,看著白靈的眼神里也充滿了贊賞,隨手退下來一個翡翠鐲子,「這個賞給你,只要本宮能再登高位,必然不會虧了你。」說罷,轉身朝著自己的寢室走去。
白靈收好翡翠鐲子,一臉的興高采烈。上次在春熙宮外受罰一事讓她記恨在心,她自然不能原諒賢嬪,更不會看著她逍遙快活。
而此時的福祿宮內,淑貴妃斜臥在軟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听著宮女匯報春熙宮的事,最後才問道︰「瑾貴人沒鬧出什麼亂子嗎?」
小宮女搖頭說道︰「還沒呢,昨兒個剛搬出正殿,皇上就留宿在了賢嬪那里,估模著瑾貴人就算是心有不甘,現在也不會有太大的動靜,但是等賢嬪回來之後,可就說不定了。」
淑貴妃點了點頭,隨後一揮手,小宮女識趣地退了出去。
這時,一直在旁邊喝茶的雲嬪笑道︰「姐姐真是太抬舉慕容語嫣了,居然讓她做了嬪位,若是以後對姐姐有二心怎麼辦?那可就不容易除掉了。」
淑貴妃在宮女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語氣甚是從容淡定,「憑她還不足以與本宮相斗,更何況,你覺得瑾貴人會安分守己地放過她嗎?所以,咱們現在只需要同賢嬪交好關系就行,剩下的惡事就叫瑾貴人去做吧。本宮想著,她們二虎相爭必有一傷,不論是誰受傷,咱們都可坐收漁翁之利。」
雲嬪抿嘴一笑,不置可否,「姐姐,你說皇上和魯國太子去校場,帶個嬪妃也就算了,為何還帶著公主呢?」
「沒準是想用公主換取兩國暫時的和平吧,誰曉得呢?自從慕容語嫣進了宮,皇上的心思就不那麼好揣測了。」
宮外的校場中,皇上做看台的正中央,左邊是魯明海和他的手下愛將,右邊是語嫣跟齊馨雅。兩方身後都站著成對的侍衛,隨身的宮人都站在主子身邊侍奉。
「皇上,第一項比什麼呢?」魯明海話語還算客氣,但是口氣卻是很狂,似乎這一句‘皇上’只是叫著玩兒的,沒有一丁點的尊敬。
齊昭沒有因為魯明海的話而影響心情,「第一項比騎射如何?我們的錦軒王爺在騎射方面可是首屈一指啊。」說完話,有意無意地看了語嫣一眼,見她神情一怔,心里有些不高興。
魯明海一听錦軒王爺四個字,臉色也怔了怔,「王爺也在?」
正說著,齊錦軒一襲紫色長衫騎著駿馬杉杉來吃,看臉色不是很好,有些疲憊,先是給齊昭下跪行禮,隨後才看到一旁的語嫣,先是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聲音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賢貴人也在啊。」
「哈哈哈,二弟啊,你該稱呼賢嬪。」齊昭朗聲笑著,隱隱透露著得意。
「賢嬪?恭喜娘娘。」齊錦軒看了眼語嫣,見她神色正常,這才放心轉過身面向齊馨雅,「小妹可還好?一別許久,二哥很想你。」
齊馨雅明白齊錦軒那句‘很想你’是什麼意思,激動得眼眶里溢滿了淚水,「我很好,一切都好。」
「想不到錦軒王爺竟是這麼婆婆媽媽的人,要是再等下去,比賽都要等到晚上了。」魯明海在一旁叫囂。齊錦軒深深地看了一眼齊馨雅,然後才面對魯明海,輕笑道︰「太子要親自出戰嗎?不過,手下敗將若是再輸一次,那臉可就丟大了。」
倨傲的魯明海被齊錦軒的話深深地刺激了,二話不說,奪過手下捧著的弓箭幾步跨上寶馬,吼道︰「上次是被你的奸計蒙蔽了,這一次,本太子一定要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本事。」說罷,策馬在場中繞行一圈,無視場中央早已擺放好的箭靶,將弓箭高高舉起,朝著飛來的雁群拉弓射箭,眨眼的功夫,一只大雁從空中掉落下來。
「哼!本太子才不屑于朝著那個死物比劃,有本事就射活物。」魯明海瞥了眼箭靶,又瞧了瞧地上撲稜的大雁,得意洋洋地瞪著齊錦軒,「王爺不如也來一箭?」
大雁飛行速度之快,只是說話的功夫,雁群已經飛過了頭頂。齊錦軒不語,策馬追雁而去,拔出一支羽箭尾隨雁群射去,白色的羽箭朝著空中急速而去,隨即便看到大雁從空中落下。
齊錦軒瞅準角度,在大雁落地的一瞬間將其拾起,然後扔到魯明海的懷中,後者一瞧,居然是一箭雙雕,兩只大雁並排被串在了一支羽箭之上,當即漲紅了臉。
一直在看台上緊張觀戰的齊昭,在得到張德海確切地匯報之後,樂得直鼓掌,「不愧是錦軒王爺啊,風、流倜儻之余,騎射功夫更是了得啊。」
魯明海被搶了風頭,氣呼呼地將大雁扔在了地上,從馬上跳了下來,將弓箭扔給侍從,自己坐在了位置上不言語。
齊錦軒拾起自己射下的大雁交給了一旁的侍從,又將魯明海射下的大雁也交了出去,吩咐道︰「你帶著它們去太醫那里瞧瞧,若是還沒死,就好好醫治,然後將它們放飛。」
齊錦軒的這番舉動讓魯明海有些不悅,「王爺這是何用意?」
齊錦軒也從馬上跳了下來,看似隨意卻異常認真地說道︰「本王不想因為比試連累無辜,哪怕是大雁,它也不該為旁人的比試而犧牲。」
語嫣的心瞬間溫暖了起來,如果在二十一世紀,齊錦軒一定會成為保護動物的代言人,他的身份那麼尊貴,考慮事情還能如此妥帖,真是太讓人欣賞了。
魯明海冷哼了一聲,覺得這一局自己輸了很沒有面子,于是轉了轉眼珠說道︰「本太子听說,齊國有一位公主,很擅長耍鞭子,不知是真是假?」
齊昭指了指齊馨雅,「這位便是馨雅公主,從小養在深宮之中,耍鞭子只當作小游戲。」
齊馨雅沖著魯明海點頭笑笑,「太子也會耍鞭子?若是想比試,倒也可以,只是不能再殺生了,不然就太作孽了。」
魯明海的臉色變了又變,瞧著齊馨雅一個小丫頭片子,耍鞭子什麼的應該只是旁人訛傳吧,哪有深宮的公主會耍鞭子的?
「好啊,這一次本太子就和公主比試鞭子,規則公主定。」魯明海心里有了一個好主意,聲音也輕快了許多。
齊馨雅想了想,「玩鞭子無非就是快狠準,咱們就準備十匹駿馬,在馬鞍上綁好一個隻果,然後放任十匹馬在場中狂奔,咱們就比比誰抽碎的隻果多。如何?」
魯明海想了想,這個也規則听起來挺簡單,可是馬匹若是奔跑起來,鞭子揮出去的準確度就會大打折扣,而且目標那麼小,很容易失手的。
可他已經說好讓齊馨雅制定規則了,若是反悔,也會讓人笑話。「好吧,本太子就答應了。」
「等等,魯國太子和齊國的公主比試,應該有些賞罰才是啊。若是魯太子輸了這場比試,就要簽訂三年之內,魯國不許再犯齊國的疆土。魯太子覺得如何?」
魯明海一怔,眉頭緊鎖地看著一臉笑意的齊昭,這時他才發現,今天這場所謂的校場比試,原來是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