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彝連山異靈備戰志(上)十五(二)
彝連山是「石膏頭」的地盤,「石膏頭」容留那些安安穩穩在那里生活的謀生者,而對到那里搶劫的、偷盜的等非仁悟的行為並不能諒解。
被李立烺派往彝連山送信給「石膏頭」而要求「石膏頭」向李立烺陳述彝連山大火來源的那個年輕人並不傻,只是他迫于李立烺的強權壓力而不得已走上了彝連山;實際上他壓根兒不知道「石膏頭」是誰。在這個李立烺的信使的心目中,在他未得到「山羊精」的啟蒙似的話語之前,一直認為李立烺是異界宇宙間里的最神聖、最偉大的人物,所以李立烺叫他去彝連山送信給「石膏頭」,他也就認為「石膏頭」是一個跟他一樣或者甚而至于還不如他的下三濫兒式;要不,李立烺也不會以極輕蔑的口吻提「石膏頭」的綽號。當然,「石膏頭」的大名「彝連山」並不人熟知,這僅僅是其中的一個方面,但是在正兒八經的事情的交往中,對他「石膏頭」不但得以雄奇峻巍的「彝連山」去看待,而且必須得尊稱他的大名「彝連山」。「山羊精」正是發現了李立烺的這個小信使的年輕無知與魯莽,也才宥原了他;要不,「山羊精」會讓他死,而且「山羊精」會叫他死得稀里糊涂並于終不知何故。畢竟「山羊精」是個道行奇深的精怪;要不,他不會成為「石膏頭」的屬下,並跟「石膏頭」伴在一起。懶蟲
——前邊說過,「石膏頭」的道行遠不及李立烺、谷布峰、如不來這些大神;不過這是總體而言,而要具體到某一方面或者具體到某一個項目,「石膏頭」只要不離開彝連山,李立烺、谷布峰、如不來就拿他連一點折兒都沒有,這恰如虎不離林龍不離淵的道理一樣,他只要踩住並踩穩了彝連山這座貫穿異界宇宙的神秘的山,他也就踩住了天,他也就可以雄踞異界宇宙並不畏入侵彝連山的任何強盜。「石膏頭」把扁擔抱在懷里,佯裝一個老叟,弓著腰把頭探到李立烺的那個小信使面前,捏著聲腔沙啞著聲音問那個小年輕人︰「小伙子,你有什麼難事啊?」
李立烺的這個小信使眼里閃著淚花,很為難地說︰「俺的國王叫我來找這里的山大王石膏頭,我往哪兒能找到石膏頭呢?」這個年輕人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
「石膏頭」問這個年輕人︰「你們的國王是誰啊?」
年輕人答︰「李立烺。」
「你們的國名叫什麼?」
「原來叫常仙國,後來改名了,現在叫仙常國。」
「你們的國王叫你叫石膏頭干啥的啊?」
「叫石膏頭告訴他前些日子發生的山火是怎麼回事。」
「石膏頭」稍微把腰直了直,微笑著,不急不慌地說︰「山這麼大,山里發生什麼事,人家石膏頭怎麼會知道呢?」
年輕人拿手背把眼淚一抹,拿肯定的語氣說︰「俺的國王叫我找石膏頭,石膏頭肯定知道!」
「你怎麼就確信石膏頭知道呢?」——「石膏頭」直起腰,雙手抱著杵在山道石頭上的扁擔。
年輕人仰著臉乜斜著枯瘦如柴老叟模樣扮相的「石膏頭」,恨之不解人意地咬著後槽牙,說︰「你就不知道!孫悟空那麼大能耐都被俺的國王滅了,俺的國王是神的化身,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俺的國王要想把異界大世界翻個個,那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彝連山在俺的國王的眼里能算什麼呢?」
「石膏頭」不以為然地慢慢把身體側了側,面相山下,眺望著遠處隱藏在淡霧輕靄里的美景,咯咯地笑了笑,似給那年輕人听的但又很像是自言自語,說︰「那又怎麼樣呢?」
那年輕人霍地從地上站起來,拿兩手「啪啪」地拍了拍上粘的塵土,接著拿手指著「石膏頭」,頗為不滿地威脅道︰「今天這山里的人要是有誰知道石膏頭的下落膽敢不把石膏頭供出來,我回去告訴俺國王,看著吧,俺國王就不會有好果子給這山里的人吃!」
「石膏頭」忙把身體扭過來,極其謙恭地向年輕人深深躬身施禮道︰「小老哥,請恕老朽不是!老朽確實不知道那石膏頭在哪里。」
立在「石膏頭」和那年輕人傍邊好大時候一直不言語的「山羊精」見「石膏頭」向年輕人施禮,也隨後向年輕人躬身施禮,並唧噥著說︰「煩請先生原諒,在下也不知先生要找的那個山里人在哪兒!」
李立烺的這個小信使一看站在他面前的這兩個山民的那種老實巴交、憨厚無知的模樣,感到既不舒服又不耐煩。他拿手在「石膏頭」、「山羊精」臉前兒很果敢地一擺,厭煩地說︰「去去去!什麼都不懂的老糊涂!」他說著並抬腿沿著給山里人踩出的一條縴細的山道往上爬。在這個年輕人的身後,「石膏頭」與「山羊精」相互對視了一下,都不禁掩口而笑。
待李立烺的那個小信使已經爬到山頂不見人影了,「山羊精」問「石膏頭」︰「老爺,咱今天是不是闖禍了?」
「闖什麼禍了?」
「山羊精」吞吞吐吐地說︰「這個年輕人要是真找不到您,他、他、他要是回去見到那個李、李、李立、立、立烺,那我、我、我們……」
這是個剛愎無知的小孩兒,是個普通的俗人;要不,他還能看不出你和我是誰?
「山羊精」恍然大悟,嘿嘿一笑,說︰「這小子剛才是在拿話詐我們啊?」
「石膏頭」沒搭茬。「山羊精」說︰「等一會兒,我耍耍他去!」
「要去,就現在去,還等什麼?」「石膏頭」支持說。
「老爺,那您……」
「我想回去休息。」
「那您先走,我隨後就回。」
「把他扔到火星耍立立的男妓院門口去,甭讓他再回仙常國那個姓李那兒了!」
「好咧!」
「石膏頭」把話給「山羊精」交代完畢,二精怪隨後隱身而去。
接下來得話分兩頭來說——
李立烺的那個小信使拋開喬裝打扮的「石膏頭」、「山羊精」之後,往山上翻過一個山頭又一個山頭,直到三圓盡沒也沒再見到一個山民,這時他感到肚里又饑又餓,便很灰心地叫自己坐下來,隨後又在那山坡上仰躺下來。
彝連山地方之大,不同地方呈出不同的季節情狀是很自然的事。李立烺的這個小信使停留的那個地方在白天可見的盡是早秋之色,而夜間遍野秋蟲的啾啾聲不絕入耳就在所難免。
「山羊精」踩著雲頭一直尾隨到李立烺的那個年輕信使困乏無力地倒在那山坡上,才按住雲頭飄落到那個年輕人的不遠處;接著他轉身變幻一下,即呈出其原來的本相——老山羊一只,並隨後以尋常覓食尋草的那種怡然自得的神情咩咩地低聲叫著慢慢地挨向那個年輕人。那個年輕人听到羊叫聲,心里先是一驚,以為鬧鬼,且渾身唰地冒出一身冷汗,並霍地坐起尋聲朝羊叫發出的聲音那兒瞧看;果然,他發現了一只老山羊。借著天空中皎潔的星光,他發現這只羊還挺肥實,因此認為它是一只野山羊。
那年輕人拿眼楮去觀察那只野山羊,那只野山羊也舉起頭顱朝他這邊觀瞧。山羊的目光在夜色里晶亮閃耀,透著惹人憐愛的鮮女敕的粉紅,且不乏溫潤與軟綿。
那只山羊對那個年輕人的存在不有什麼顧忌,並以覓草的方式站站走走向他跟前靠攏過來,似在希望得到他的撲捉並讓他帶到他的家里以便分享到那些穩穩當當的咩咩一叫就有人伺候給食的懶惰無憂的生活的上等食品,因此這叫這個年輕人的心眼馬上活泛起來。他想︰要是把這匹羊逮住宰了烤著吃,那能叫他一個人至少受用十多個三圓日。他又想︰要找「石膏頭」,照這樣在山里奔波了一大天都踫不上一兩個知情管用的山民,那恐怕在最近一兩個三圓日里都難濟事;照這樣下去,找不著人家找不到吃的,恐怕得餓死在這窮山旮旯里。因此,他這樣越想越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絕境,于是他決定得把這只野山羊逮住,而且在逮住之後得把它宰了以作為他在找到「石膏頭」之前的必要的食品之需。
但是怎樣才能捉住那只野山羊呢?那年輕人認為,他得站起來猛撲過去才有逮住它的可能。——不錯,只是一種可能!他也很客觀很實在地這麼認為。因為山羊是四條腿他是兩條腿,而且山羊似乎要比他機敏得多;所以他心里也沒有準確地逮住那只野山羊的完全把握。不僅如此;他同樣認為,要有把握逮住這種動作敏捷的四蹄動物,如果跟他不建立一種「友善」的感情,那希望就不太大,畢竟它是野生的。退一步說,它就是家養的,要是跟它沒什麼感情,恐怕它的高度的警惕性也會讓人在對不有任何羈絆的它實施捉捕的時候顯得不怎麼容易,畢竟它是動物,其心不如人那麼容易感化而有把握被成功欺詐。于是他盯著那只野山羊,並叫他自己悄悄地、慢慢地先站起來,並隨後實施捉捕行動。但是他一站起來這只山羊馬上就跳到離他遠點的地方了。——夜,盡管晴朗,而且夜空里星光璀璨,但其照度遠不及白晝,所以夜是神秘的。「山羊精」正是憑借著那神秘的夜色來周旋著提調李立烺的這個毛頭年輕信使的胃口,並將他擒獲拋到火星上的!
那只野山羊的那雙閃著紅光的眼楮和其作為夜間一物的透著暗淡色氣的身體,叫李立烺的那個年輕信使看得見且感覺得到與他距離的遠近。
那年輕人認為那只野山羊發現他之後遠離他是正常現象,都怪他驚動了山羊敏感警覺的神經;要不,其中就存在蹊蹺。如果有「蹊蹺」,那主動離開那個地方將不是那只野山羊,而必然是他。
滿世界盡管充斥著有關彝連山神秘的傳說,但是作為對地球上的中國古東漢時期王充思想的崇拜者的李立烺的那個小信使而言,是不足采信的。但是當他真真地獨自置身于彝連山的荒野里的夜里了,他在心里也不斷打嗝。他認為,哪怕山上沒有這這那那的祲噠事,但是要是忽然圍過去一群狼,那他該怎麼辦呢?他確信,龐大的彝連山里要是沒有狼就忒荒誕。不過捉住那只野山羊的**充斥著的這個年輕人的心,使他已經淡忘了本該應有警惕,並叫他的神經里的某根弦越繃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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