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行旁若無人的拉開她包拉鏈,將唇膏丟了進去,整個動作自然流暢極了。
果不期然,人群里已被隔開的身影頓了頓,轉身時,羅佩瓊削薄的唇抿出了譏嘲,柳葉眉糾結成一團︰「原來這位就是程總的太太?」
程牧行狹長的眼尾眯了眯,不置可否。
羅佩瓊怔了怔,旋即冷笑出聲︰「奇葩,還真是奇葩,沈居沅,你到底是長進了,這麼個好女婿,我想沈唯正在墓里也開心的很。當初若是知道有這麼個好結局,他也不會籌錢籌的只差下跪了,沒準還能多活個三五年,你說呢?」
一雙凌厲的丹鳳眼來回的掃了掃沈居沅,羅佩瓊方才稍稍調轉了視線,大步朝前,身後的記者瞬時移動尾隨。
這是標準的羅佩瓊風格,任何時候都不會放棄羞辱她的機會,不將她踩在懸崖底下絕不會罷休。兜頭罩著的一口冷氣積郁在她胸腔,沈居沅只覺得似有什麼逐漸從軀殼內剝離,全身輕飄飄的只想找個支撐點倚下。索性身側有一雙手及時撈住了她,金屬質地般清冷的聲線灌入她耳側,他說︰「沅沅,我們回家。」
回家?沈居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可她母親早死,唯一的記憶就是臥室里的烏木相夾,羅佩瓊說的沒錯,更糟糕的是她居然嫁給了程牧行,這麼多年,她沒心沒肺的活著,哪里來的家?
這些年從美國再到n城,她審慎小心如履薄冰,可終究是應了那句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如今所謂的畫皮被揭開,頂多小報上熱鬧一陣,滿足公眾的窺私欲,一如當年的岑朵安。可她丟掉得勇氣,已經沒多大把握拾起。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廳內的人群,模糊的視線里,驀然間看到溫思佐舉了舉酒杯,客客氣氣的沖她笑了笑。
沈居沅抿了抿唇,已做好辭職的準備。
晚風很冷,她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暖意,幾乎是連抱帶拽的被程牧行拖上車。
等她坐定後,程牧行起身繞過她,幫她系好了安全帶。
她模了模腫脹的臉,又疼又癢,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臉上有清晰的指痕。
他將車滑到應急車道里,月色里,程牧行墨色的眼眸眯了眯,修長的指捏著她的下巴,仔細的瞧了瞧她的側臉,面色慢慢的沉了下去,冷冷說道︰「她居然敢扇你耳光?」
彼時他在包廂內,跟著一群人桌球閑聊,等到身側均聞風出動時,他漫不經心的朝窗外一瞥,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咄咄逼人的羅佩瓊和低首瀲眉的沈居沅。
沈居沅拍下他的手,在包里搜尋了一陣,才無可奈何的看著他︰「程牧行,你又把我的安定片給扔了?」
~~還有一更,這麼個糾結的故事,希望妹紙們看的愉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