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鵲醫館下來,單雙和唐路兩人一如既往地各自朝兩個不同的方向離開。因為本身自有的能力,悟性也顯得比別人的要高,只要有人稍微加以指導,單雙就像干渴的植物那般不斷地吸允知識的滋潤,懂得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多,同時也很滿足目前的生活狀況。經歷多了,也就越發想穩定下來,人都是朝著目前未曾擁有的在努力。
正當單雙享受著生活的充實感覺時,听到黑暗的狹窄樓宇縫隙中傳來的一片難以察覺的申吟聲。單雙站在那里,豎起耳朵想再次證實。然而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把她給拉進來,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這時縫隙的外面走過一幫類似混混的人群,並听到有人不斷在指揮︰「你們幾個去那邊,你們幾個跟我走,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那臭小子給揪出來!」
單雙從捂住她嘴巴的手上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向這位呼吸急促的人望去,從對方的經絡來看,她把他斷定為失血過多,如再不及時止血,就會有生命的危險。單雙從包中拿出黃醫師給她的針灸盒,憑著手感抽出一根細針。她伸手輕輕地觸模對方的傷口,他微微申吟一聲,但礙于外面的人群,不敢做過多的動作。
單雙看見對方沒有過多的反抗,便悄悄地一針下手,刺向對方傷口的附近。正當她要刺第二針時,被冰冷而有力的大手給阻止了。單雙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憤怒與恐懼。時間如停止般,兩人僵持著不動,過近的距離足以听清對方的心跳聲。
可能因為明顯感覺到流血速度的減慢,受傷人士漸漸地消除了對對方的戒備。單雙察覺到對方的放松後,想再次執行第二針,然而還是被那只手給擋住了。失血過多,使身體的溫度不斷地下降。單雙沒辦法在受傷的人面前無動于衷,她反手扣住對方的手,另一手迅速地連續刺了幾針才肯罷休。這時血已被止住。
安靜的等候,讓單雙想起了親生父母家中的那個八卦鐘,甚至可以听到鐘擺不斷搖擺時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然後「當」一聲,把單雙從困意中叫醒。她探頭向外面望去,確定沒有人後,才把對方身上的針拔掉,然後走出那狹窄的縫隙。
平常昏暗的街燈,在這時竟然也覺得刺眼無比。待適應了眼前的亮度後,听到對方微弱的驚嘆︰「喔,MC?!」
單雙也認出了對方是曾經常出現在CallBar里面的轉筆團大軍中的頭頭,別人都叫他「Zeus」宙斯。單雙看著他受傷的地方,那是在同一處被連續砍幾刀的傷口。她拿出手機,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傷口必須要重新處理一遍,你最好去一趟醫院。」
Zeus放下手機,一把拉住單雙的手,徑直往醫院的反方向走。他們走進一間廢棄屋,屋里用鐵網圈出一間房子,里面凌亂地放置了床、桌子、櫃子等簡單的生活設施;而讓人最為注意的還數掛在鐵網上的攝影圖︰夕陽下的海邊上,一位老爺爺扶著正要摔倒的老女乃女乃。
Zeus把單雙按坐在布袋椅上,他則從電視櫃里找出一個藥箱,並遞給對周圍環境還處于觀望狀態的單雙。
「你給我消消毒就可以。」
單雙用水汪汪的眼楮靜靜地盯著Zeus,仿佛在詢問著「為什麼」。
「消毒。你不是學醫的嗎?」Zeus說完,便學著剛才單雙快速針灸的樣子,讓單雙忍俊不禁。
單雙拿起被Zeus放在一邊的手機,便開始「噠噠」地敲起字來︰「我是初學者。」眾人一听到學醫這個詞的第一反應就是認為他們會醫治或救人,而不多常考慮他們學習了多久,不管他們積累了多少經驗。
「沒事,我做你白老鼠,我相信你。」看著Zeus小孩子般的笑容,單雙無奈地接過藥箱。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藥箱里還備著不少藥品,不過大都是用于處理外傷的。給單雙的感覺就是,眼前這個人經常處于像今晚這樣的危險環境中。
單雙擅長于穴道治療,而對于外傷的處理還是處于初級階段。不過幸于時鵲醫館的實習,才能有自信接過這個活兒。她小心翼翼地為傷口消毒、上消炎藥、包扎等,一系列動作實施起來倒不像個初學者。
Zeus一聲不響地望著單雙做完這一系列動作,突然湊近單雙的臉,說道︰「之前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其實你挺漂亮的。」
感受著Zeus迎面而來的氣息,單雙感覺到心猛然一跳,臉也漸漸地火熱起來。突然「叮咚」一陣響鈴,手機來了信息,把單雙從這種曖昧的氣氛中解救出來。她指指手中的手機,便主動地把身子挪到一邊,避開了Zeus的臉。
是崔芹來的短信︰「單雙,現在在哪,回來了沒?」
「路上有點事,可能要晚點,你先到酒吧,我待會趕過去。」
單雙回完信息後,Zeus已經躺在床上,閉上眼楮,顯出疲倦的樣子。她輕手輕腳地離開屋子,原本想直接回CallBar,但一想起Zeus躺在床上虛弱的樣子,確實不忍心撒手不管。她急急忙忙跑到超市買來食材,回到那個房子時,Zeus依然還是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單雙用手機發信息給崔芹,說是還要晚點過去,便把手機調為震動。房子雖然簡陋,但必須的物品還是齊全的,如廚具。剛剛在環視周圍環境時,她便注意到這一點。
簡簡單單地把買回來的食材熬成一鍋粥,調好味後,便想拿包離開。然而身後卻傳來虛弱的聲音。
「餓了,我要吃。」
單雙轉回頭,看見Zeus眼直直地望著那鍋冒著熱氣的什錦粥。單雙似乎了解到對方的用意,懷著好人做到底的心情,把粥盛到Zeus的面前。然而Zeus似乎有意撒嬌,朝著面前的粥挑挑眉毛。
然而單雙拿起Zeus的雙手,認真地檢查一遍,確定其雙手無礙後,聳聳肩︰你雙手雙腳沒有問題,可以自理啊。
Zeus努努嘴,搖搖頭,像個小孩子般,張開嘴︰我不管,我就要你喂。
單雙不忍心這孩童般的表情遭受失望的打擊,無奈地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對著熱騰騰的粥吹氣,認真地裝起媽媽的樣子。孩子氣的大人傷不起啊!她這般認為。
「哈哈,你把口水都吹進出了,我怎麼吃啊。」Zeus雖然口上這樣嫌棄著,但還是把單雙要生氣地收回去的一勺子粥給吃掉了,「我吃,還不行嗎。真小氣,開個玩笑都不行。」這時單雙直接把一勺粥塞進Zeus嘴巴里,讓他燙得連忙哈氣。
「你那個手機好像一直在震。」Zeus艱難地吞下那口報復性的粥後,指指對面桌子上的手機說道。
單雙想起與崔芹的約定,她突然站起來,並把碗交給Zeus,然後指指門口,拿起手機準備離開。
「誒,你的名字。」Zeus喊住要離開的單雙。
單雙拿出寫字板,在上面寫上「單雙」兩個大字。Zeus點點頭,「人人都叫我Zeus,其實我名字叫羅鋒,你一定要記得,並且不能告訴別人。這是我跟你的秘密,OK?」
單雙笑笑,並做出OK的動作,便急急忙忙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