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嗎?」循著聲音的方向,只見臉色蒼白的佘老端著水杯走過來。單雙突然想起那天葚子講的話,佘老眼楮的毛病。
單雙點點頭。佘老走到單雙的附近坐下,皺著眉毛,因為眼疾,頭又開始痛起來。佘老咬著嘴唇,極力地忍著。單雙見此,拿起佘老的手掌,用勁力按壓著他的合谷穴。待佘老的痛感降下來後,單雙也終于忍不住在手機上「噠噠」地敲起字來︰「可以摘下墨鏡給我看看嗎?」
佘老笑笑,答應了她的請求,「只要沒嚇到你,我沒問題。」說完便緩緩地摘下墨鏡,然而讓單雙吃驚的是,他眼楮周圍的一圈都是黑色的淤血,就像大熊貓的眼楮。
「呵呵,讓你見笑了,是不是很像大熊貓?」
單雙定定神,集中精力盯著佘老的眼楮看,想努力看清這些不同于常人的經線是如何布局的。佘老看著單雙炯炯有神的眼楮,看著她看人的眼神,心中已肯定她是這邊的人。他激動地用顫抖的雙手去撫模單雙的眼楮,宛如當初自己的眼楮般,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懷念!
然而疼痛再次席卷而來,不得不用手撐著額頭,否則就像會有隨時倒下的可能。單雙立即站起來,急忙跑到寢室拿來針灸盒。用細針在佘老的頭部及有助于減少疼痛的穴位刺了幾針,留針到一定時間後,佘老的疼痛感也頓時減下來。
「謝謝!」經過疼痛折磨的佘老已筋疲力盡,然而他突然抓住單雙的手,激動地對她說︰「你是這里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上天給你的禮物。」
單雙疑惑地看著佘老,等待著他的進一步說明。
「你也能看到經絡,對吧?」
單雙身體一震,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給她親近感的人,頓時明白了些什麼。然後默默地幫佘老戴上墨鏡,這樣會讓他好過一點,因為周圍都是經絡的世界,包括植物也有它們自身的經絡。
佘老剛出生時的經歷跟單雙一樣,但他的天賦卻被家人發覺並且得以充分的利用,11歲就開始從醫。因為能看清人體的經線,給病人治病時能準確地診斷他們的病癥,病人的康復率也異常地高,漸漸地在醫學界傳開,慕名求醫的人也越來越多,並被人封名為神醫。然而最終因為用眼過度,視力不斷地下降。六年前,在視力為完全喪失時,他選擇永遠地離開人群,過上隱居的生活。
單雙目瞪口呆地听完佘老輕描淡寫地描述他的人生經歷。經歷復雜的人,如擁有可出自傳的經歷,越是喜歡將自己的人生介紹簡單化。
「假如我繼續醫人的話,是不是也像您這樣,終有一天會喪失視力呢?」單雙講出她的憂慮,因為佘老說過要好好珍惜上天給予的禮物。
佘老似乎吃驚于單雙的提問,因為一般人都會執著于自己能力的範疇,像是他自己,像是羅鋒,他們最初也因為上天給予的天賦而激情過、努力過。然而,這個小女孩卻反常地不將自己的能力視為一談。
「你是為了什麼而學醫的?」佘老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為了什麼?因為這是舅公的遺願!但,這又怎能說出口呢?單雙仰頭望著月亮,靜靜地想著。她的天賦早已在6年前被拋棄,在舅公出世後對它早已沒了感覺。
「夜深了,早點回房休息吧。」
單雙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