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小師父……」天剛亮,外面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聲音有點像黃醫師的。單雙警惕般地騰起床,並循著吵鬧的方向走過去。同學們這時都已起床,圍在佘老的房間外。單雙撥開人群,只見黃醫師、佘老圍在病床前討論著什麼,而此時病床上躺著一個人。
單雙懷著不詳的預感走進一看,躺著的人竟是彭維雲!他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發紫,宛如死去般。單雙心髒瞬間如停止般,頓時出現呼吸困難的狀況。她用顫抖的手去拿放在病床旁的文件,文件上顯示︰先天性心髒病醫治無效!她想起昨天晚上做的夢,護士用白布遮住彭維雲頭部的情景再次在她腦海中浮現,然後癱坐在地上。唐路未來得及接住,她已暈倒過去。
「他是誰?單雙看到他為什麼會暈倒?你們有什麼辦法把他救活?」迷迷糊糊地听到羅鋒的聲音。
「你有辦法嗎?」
「我不能醫,況且都出了這個醫治無效的文件,就算能醫也無能為力了。學經絡的,有辦法嗎?」
「辦法不是沒有,但以我目前的狀況看不清他的經線。」
「她可不可以幫忙?」這是黃醫師的聲音。
「不行,她現在狀態那麼差,很容易出現差錯的,到那時她也會像我這樣一蹶不振,你們可不能毀了這顆好苗子。」
隨即便是一片沉默。
「我看,還是等她醒來後讓她做決定吧。我要再去研究研究。」良久,佘老才慢慢地淡出一句話。
眾人離開後,單雙才緩緩地睜開眼楮。她艱難地移步到彭維雲旁邊,緊緊握住那雙熟悉的手,輕輕地推著他,然而他卻一動不動地躺著。淚水如崩堤般流下,弄濕了被子,滴落在彭維雲的手上。這時,彭維雲身體出現些少變化。單雙驚喜般再次推動他,然而只是于事無補。她望著他的臉,抹干眼淚,帶著堅定的決心想著︰你等著,我一定會救活你的!于是,直跑到佘老面前,舉起寫字板︰「我願意幫忙施針!」
坐在彭維雲旁邊,他上身衣服已被月兌下,佘老、黃醫師、羅鋒在一旁看著。
「單雙,我再一次提醒你。假如中間出現問題,無論是病變還是施針失誤,你之後可能會背負著罪名,再也無法從醫。就像羅鋒這個例子。」
單雙看了一眼羅鋒,轉而望著彭維雲的臉,堅定地點點頭,「假如這次不施針,我會更加後悔,而且也有可能再也看不見他。只有一絲機會,我都願意去嘗試。」
「好,我們以心包經為主,結合粗針針灸和火罐療法。首先用粗針刺第一個穴位︰天池。」
單雙的手停在彭維雲心髒附近,突然開始抖動。她用另一只手握著,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要太勉強,單雙。」羅鋒不忍心看到單雙如此折磨自己。
「給我點時間!」放下寫字板後,單雙飛快地跑出寺廟,毫無目的地用盡全力往前跑,不知不覺地跑到了葚子曾經說過的瀑布前。水如珍珠般從高處往下流,下流過程中每每遇到障礙都會向四周濺飛。
單雙盯著水流,記憶的片段仿佛在水中浮現。大雨中分別的樣子、為她揮拳的樣子、墓地聊天的樣子、養熊基地救她的樣子、以為她出現意外緊緊抱著她的樣子、仰望天空的樣子、微笑的樣子,她對于他有了太多的不舍!單雙雙手握成拳頭,閉上眼楮,深深地吸一口氣,堅定地往寺廟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