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麼呢,這麼投機。」丘燕扶上玲子的肩頭。
「沒事兒,你們在後面干嘛哩,不快點走。天兒都黑了。」玲子岔開話。
「對了,玲子,晚上你們回壺關嗎?」丘燕問。
「不回了,天都黑了,肯定沒車了。找個旅館住下明兒再走吧。」
「那,你們就多呆一天吧,我跟夏冬先回壺關去。其實也不遠。」
「天呢,半夜也要回去呀。不會是想拐別地兒去吧。沒事兒,燕子,都是自己人。你倆住一塊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不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一定還有車。」丘燕堅持回壺關。
夏冬沒吱聲。對丘燕這一點,夏冬了解。在學校時不同居,在外面時一樣一天也不同住。這是他媽的什麼原則,夏冬挺苦惱。
夏冬和丘燕拉著手走了,玲子和劉秀平在附近的旅館住下。人和人的差別往往就在這里。
到車站時,回壺關的末班車已經出發。丘燕依舊拉著夏冬的手往壺關的方向走。
「燕兒,四十公里呢,你不會是要走著回去吧。」他終于受不住了。
「走著回去,我能走回去你也一定能,不是嗎?」她的話不象是開玩笑。
他有點緊張,「燕兒,這,這也太荒唐了吧。就我們兩個人?步行?」
他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對呀,不同居,我們步行。一定也不荒唐,還挺浪漫的不是?你不是喜歡這種的嗎?就我們倆人這下真沒別人了。其實,這世界上比這荒唐的事兒比這荒唐的人兒多了去了。就看你怎麼看!」
夜色上來時,他很恐懼。而她卻興致昂然,邊走邊唱。
「走回去就天亮了,我的媽呀,你一點都不怕嗎?路上連個行人的影子都沒有,有這樣壓馬路的嗎,一壓壓八十里路?」
「放心吧,馬上就要有了。」
滿天星斗亮起來時,他們走了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夏冬一坐在路牙上。
「不走了,累死我了。這萬一要迷路了可咋辦?」他埋怨著。
「迷路了總比絕路了好。你走不動,來,冬子,我來背你。」丘燕彎下腰背對著夏冬。
「听說過豬八戒背媳婦的,沒听說過媳婦背豬八戒的。」夏冬害臊。
「也許這媳婦是個女妖怪也說不準。」
夏冬沒轍,坐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兒。
「你今兒這是怎麼了,你饒了我吧,好嗎,姑女乃女乃。」他作揖了。
「好吧,看在你叫我姑女乃女乃份上,救你一命。哈哈」她笑的很狂,笑聲在郊外的夜空里回蕩著。夏冬毛骨悚然。
她轉過身,向著過來的一輛客貨車,拿個手絹在空中揮舞。
客貨車神奇地停了。
「師傅,麻煩可以搭您個車嗎?」她扶著車門踮著腳。
「上哪兒呀?」司機伸了脖子向路邊張望,「還有一個嗎?」
「哦,他是我弟弟,不小心崴了腳,沒趕上公共汽車。我們去壺關。」
「壺關哪兒呀,你是學生吧。」
「就縣城里,我是農行的。」
「哦,上來吧,只能到縣城南環噢。」
「好呀,謝謝師傅。」
丘燕轉過身,扶著夏冬一支胳膊。
「慢著點兒,小心!」她叮囑著夏冬,生怕他會跑著過去。
到南環路口後,他們打的回到宿舍。還沒到十一點。她在同學們的幾個宿舍轉悠著打招呼,說我們回來了,回來了。又說秀平他們明兒還想玩就住那兒了。
夏冬自然睡在了秀平的床上。
第二天上午,丘燕從銀行實習回來。
「喂,冬,告訴你好消息,下午我們就都回長治集合。明天就要返校了。」丘燕開心地抱著夏冬的脖子跳躍著。
「就是不知道秀平和玲子他們會不會回來。」他有點擔心玲子不知道消息,落了單。
「放心吧,不會的,就算他們回來了也知道去長治。老師會等他們來的。」她安慰他。
中午,餐廳里。
夏冬和玲子剛剛邁進餐廳,就听到里面的一角吵吵嚷嚷的。像是發生什麼大事兒。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啊?」夏冬迫不及待地跑過去。
「不好了,玲子出事兒了!」一個女生尖尖地喊,「秀平打電話給老師了,玲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