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學習,別那麼早談戀愛。好對象總會有的。」媽媽的話時常出現在夏冬的腦海。
而這一刻,他卻想喊出來,「媽,你錯了,這是九十年代的新一輩。你晚了就沒有了,再沒有原裝的。只有心甘情願地接受二手的。這和愛有什麼關系呀!」
「冬,你想什麼呢?不至于這麼痴痴的吧!」丘燕在夏冬的臂上擰了一把。
「我要去看玲子最後一眼。」他喃喃道,他並沒有看她的眼楮。
只有玲子這個女人,把一生的喜歡落實到行動上,她是那樣的美,至少對自己是真誠的,她放下了女生固有的衿持,她做到了這樣,還要怎麼樣?人的一生,不是愛了便放下一切,往往因為時間和機緣的關系,因為世俗道德的約束,有多少人不能回望自己現時的感情,而默守著那份不知道何時出現的規則。
玲子就要進入火化爐里了,冬子擠過人群,他闖進火化室。他忽地揭開被子,看到了玲子。親屬們發現後,迅速把他拉到一邊。
這個時候秀平還在外面,因為他什麼也不是。
夏冬看了玲子最後一眼,那因化妝而夸張地粉女敕的臉。
夏冬跑掉了,把丘燕落下。後面傳來女生的呼喊聲,「夏冬你別走,等我呀!」
丘燕敏感地發現,秀平所說的那個最後和玲子發生關系的男人是誰了。
她不會揭穿他。無論什麼時候,她必須得到她喜歡的人。
風波過去了,夏冬听不到其他同學議論的聲音。沒有人追究這件事。即便是再重新提起,一切只是個推理。問題是玲子死了,沒人知道真相。
玲子葬在了家鄉。
七七,傍晚,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那個山石嶙峋的墓地。
男人跪伏在一塊墓碑前,上面寫著「女兒王玲之墓」。
入夜的山風吹散了男人的長發,像一堆茅草。他手里捧著一只醬紅色的手袋兒,悠悠地放在墳塋上。
「玲,我來了。」他的眼淚滴落在身前的黃土里,「我真不該離開你自己回壺關,我怎麼這麼傻。如果一切能夠重來,我會陪伴你,你不會寂寞,不要怪罪我」
礦院這一屆畢業了,丘燕回到了家鄉包頭。在這之前,她跟著他來到他的家鄉。他父母很高興,這麼個漂亮媳婦,在村子里可是絕代風華,那種氣質是任何鄉下姑娘都沒有的。村子里的人們都嘖嘖地稱道冬子的媳婦兒真像天仙下凡一樣好看。
二大大拿著煙袋子指著丘燕說,「這丫頭,看看,真俊。冬子有福氣。」
冬子媽便咧了嘴笑,「哈哈哈,是我家冬子有福氣。原來可不是這樣的,有的人說我家冬子傻里傻氣的木瓜,木瓜能上大學?能娶這麼漂亮的媳婦?」
鄉村里人們,總是喜歡在人前爭個氣兒。丘燕明白這一點,她很入鄉地向每一個鄉親們打招呼,叔叔大爺阿姨叫個不停。
半大小子和爺門兒們都盯著丘燕上下打量,直看得她羞紅臉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