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利放下兩只杯子,起身過去輕輕按下踫鎖的保險鈕兒。夏冬已經困倦地倒在床上。她關了燈,借著月光,合衣而臥,但縱是合衣,卻只有超短裙……
子夜酒醒何處?那一片白雪皚皚的城!火一樣熱情的雪呀,水一般潤濕的心!柯利在狂風暴雨中呢喃,夏冬在和風細雨中啾啾。如雪城中一對熱情似火的嬌娃,塵世之間,還有什麼比這更撩人的風景?風浪過後,夏冬和柯利軟軟地躺著,融合進一片縹緲境界之中。轉而兩人突然驚得彈坐起來,腦子里跳出易經中「男女媾精,萬物化生」四字。
「糟了,咋辦呢。」她哭喪著臉。
「不知道。」他絕望地仰天長嘆。
「……也許,沒那麼準。睡吧!」她安慰著他。連她自己都心中沒底兒。
拂曉,他睜開惺忪睡眼的時候,她已不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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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的日記本扉頁上,他得知她的生日。他特意裝作細心地記下來。他跑到她在的學校里,她沒在,同室的老師說她回去準備了,晚上有個聚會。
他一早就趕到了那個飯店,抱著一只大個的毛絨玩具熊。
她看到他時,激動地張開雙臂迎過去,「冬,你真的來了?你怎麼知道我生日的?」
「傻妮兒,你日記本上寫著哩。你這是在考驗我吧?」他笑嘻嘻地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算你有良心。不過,昨天家里已經給我過了生日了,今兒晚上是我請的幾個好朋友,也有男的,你可不要亂吃醋喲?」她繃著嘴笑道。
夏冬不禁啞然,毫無疑問,他並不懷疑她的愛。她這樣慷慨地給予他,完全是出于對他由來已久迫切的渴望,是對豆蔻年華時期被傳統封鎖起來的愛戀的一種迸發和釋放。封鎖的越嚴酷、迸發的就越激烈。而且,柯利的「吃醋」提示牌對夏冬來說,又意味深長︰婚姻遠比身體要重要的多。
他在心里冷笑一聲。命運嘲弄著他,他卻在用無喱頭的放縱嘲弄命運,確切地說是在嘲弄他自己。自己努力付出愛的時候,愛卻從指間劃過,自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絕情郎;而當自己還沒有愛的芽苞的時候,對方卻對自己一往情深,自已是否也應該學著愛對方哪怕一點點?
柯利不是「憨丫頭」,她想得到自己喜歡的人,但也不會把自己定位成一個沒人要的可憐蟲,更不會輕而易舉地嫁給一個動機不純的男人。她開始有意識地試探他的內心,另一方面也在刻意培養他對她的依戀。
柯利一手抱過大抱熊,一手抱過夏冬,送給她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謝謝你,冬。」
夏冬看到,房間里的人並不多,六七個人中間男的只有一個。柯利介紹說是他的一位同事。夏冬握手並沖他笑笑。對這個男人,他沒有產生一點點的醋意,因為長相氣質,夏冬有完全的理由自信。就這位的「癟三」樣兒,還吃什麼醋哩。他心里暗自得意,心情也陡然放開了。只要心情放開,就發揮的很淋灕,這是夏冬的特點。
遺憾的是,柯利在這個聚會上並沒有跟大家介紹說這是我的男朋友什麼什麼的。因此,所有到場的人們只是把他當成柯利的普通朋友對待,這讓夏冬感受不快。女人通常是矜持的,這一點也許可以理解,他安慰自己說。如果事情僅限于此,也稱得上順心如意了,但是可怕的事情卻即將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