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鴻儒隨那十萬元大禮就應該是在宣示這件事兒沒完,他還是在想找小利要一個兒子,是這樣嗎?」夏冬猜測道。柯華的一席話引起了夏冬的不安。這種潛在的不安變得明朗化了。
「沒錯,只有這種可能。我現在擔心的是小利和你的安全問題。他很有可能要采取行動討要那個孩子。」柯華面前煙霧彌漫。
「可是,哥,那孩子他是我的呀憑什麼就這樣送給別人?他的錢我們不要,我會送還給他。」
「按道理來說當然應該這樣。可是,剛才我說了,喬鴻儒認定的事兒,我們根本沒力量改變,你想退錢也辦不到的。話說回來,夏冬,事已至此,哥只能提醒你注意你和小利的安全,我也會叫人留心的。沒事兒少出門兒。」
夏冬走出公安局,原本迷茫的心變成了忐忑不安。他不是個好事的人,但是因為是初生牛犢,似乎也並不怕事兒。有一點讓他不解的是喬鴻儒怎麼就非要跟他爭這個孩子,難道這個孩子真的有可能是喬家的血脈嗎?
幾個月過去了,一切似乎風平浪靜。喬鴻儒並沒有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那種未知的恐慌漸漸淡化起來。
孩子出生了。在縣醫院里,柯利順利產下一個男嬰,母女平安。當了爸爸的夏冬激動萬分,他發現在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不是自己能成多大的事業,而是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他親自給孩子取名叫做夏雨,一個多少有點女性化的名字。夏冬沒告訴別人名字的確切含義,他心中明白自己要永遠銘記那個下雨的日子,他追逐柯利到村子外面的一幕,他不能再對不住這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女人。
同年,柯華告訴夏冬一個好消息,春節過後他就可以到治安大隊上班了。他跑上跑下近一年時間才給夏冬辦成了這個干警,夏冬卻完全蒙在鼓里。
「大哥真是個城府很深的人,這麼大的事他竟然自己一個人在跑,從未跟我提起來有什麼困難和需要我做的事兒。我們該怎麼感謝大哥呀!」夏冬眼眶濕潤。他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丘燕來,也許對兩家來說能力有所差別,但是為人辦事的方式卻大相徑庭。
「呵呵,冬,你好好待我們母子,好好愛我們,心無旁鶩,甭朝三暮四喜新厭舊我就知足了。大哥也就這點希望罷了。」柯利對夏冬的通情達理十分欣慰。
春節後過完元宵節,夏冬如願進入縣公安局治安科作了一名文職。既然自己已經是一名人民警察了,總得接受一些體能訓練吧,雖說是文職,但萬一遇上壞人,一個警察溜之大吉卻怎麼說都不像話。
局里的健身房成了夏冬經常光顧的地方,而且他還跟散打高手警校分配和他同時進局的陶放學習一些基本功。夏冬在散打方面悟性不高但卻極能吃苦,每天下班後總要練習一二個小時。跟陶放也就成了要好的朋友。而這個陶放也蠻喜歡夏冬誠實堅韌的性格,更何況還是自己隊長的妹夫呢。
一天晚上,夏冬照例沒回家,但卻沒在健身房里練習。他想做點自我挑戰性的鍛煉——跑到城北再爬上北山。
黃昏的風像多管閑事的人一樣圍攏過來,寂冷的北山只听到風撒扯樹枝和灌木的聲音。剛爬到半山,他就感到筋疲力盡挺不下去。他回過身欲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突然發覺一個黑影倏地橫掠面前的小道,消失在旁邊的樹叢里。
夏冬的心陡然咚咚直跳。一個荒無人煙的山上,一個緊隨自己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