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了嗎?小帥乖?」林童晃動著身體問。
「差不多吧,如果沒一個像樣的位置,我怕我大哥那里也沒法交待。當初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為我弄到的這個編,我得對得起大哥。」
「如果……一個區域代表,年薪十萬呢?抵不抵得過一個小警察的誘惑力?」林童食指輕輕劃過他的臉頰,歪著頭看著夏冬,一副高\潮似的迷離的表情。
「沒問題。」他毫不含糊。
夜里十一點多,喬鴻儒才風塵僕僕地趕回來。
「搞到證據沒?」他把白西裝丟給林童,開門見山問夏冬。
「在這里,」夏冬從褲兜里掏出磁帶,在指間旋轉一圈後手腕一抖,磁帶亂甩過去,「不過,我還沒听過。需不需要一起听听?」
「我自己來。」喬鴻儒一頭鑽進書房。
半晌,陰沉著臉出來,「老混蛋,吃里扒外的東西。」
「怎麼了,里面錄的什麼內容?」夏冬好奇地問。
「董洪竟然鼓動劉萬順刻意抬高好處費,如果我們中標他從中提成,如果不中,正好力通公司最有望中標,這個老家伙兩頭漁利。真沒看出來呀,如果不是看在他跟隨父親多年的份上,老子劈了他。」喬鴻儒叉著腰憤激地說。
「哪,下一步我們怎麼辦?」夏冬燦然一笑。
「你出馬,小試牛刀吧。」喬鴻儒拍拍夏冬的胳膊。
「其實,我覺得這盤帶子在手上,不信劉萬順不就犯。」夏冬伸出手要過那盤帶子,在手里晃蕩,「喬總,我確信,這一次中標非你莫屬。」
「夏兄弟呀,我們得保證下一標不會出現什麼閃失,劉萬順不能扳倒,否則沒有人肯跟我們合作了,這種狀況你想過沒有?」
「你放心,喬總,我保證劉萬順乖乖歸順華安。哈哈~~~」
「OK,我就信你一回。這件事辦的圓滿,我聘你為區域代表。待遇絕對從優!」
夏冬和柯利被安排在客房。入夜時分,起風,別墅周圍的林子發出沙沙的聲響,好似魔鬼的腳步聲。夏冬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換了地方就有失眠的毛病,即便睡著了,也常常被夢魘折磨。
柯利靜靜地睡熟,坦然地像在自己家里一樣。
夜里一點多的時候,夏冬疲倦的身體陡然沉入無底深淵,夢里全然是一些亂蓬蓬的景象。他夢到自己飛翔著奔赴內蒙,那夢中的人哭著喊著別走了冬,我一直在等你。夏冬真的不想再醒來,他寧願就這樣在永遠虛幻的夢境里和丘燕在一起。
其實,就算活生生的現實世界,除卻一身走肉,精神層面與夢境有什麼區別呢?
可是,夢終歸要醒來。不知過去多久,冰涼的淚水泣不成聲的無助把他從夢中拖回。「恍驚起而長嗟,失向來之煙霞。」現實就是這麼殘忍,連夢都無法挽留。
醒來的夏冬轉身欲抱妻子柯利以求心理的安慰,可是身側空空如也。他想她一定是上衛生間去了,他靜靜地等她。
迷糊中,他突然發現房間的門是敞開的,門口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定定地站在那里。
「啊~~~玲子,不是我,我沒有呀~~~」他驚慌失聲地喊叫。
披肩長發女人迅速地移動到他床邊。
他慌亂地伸手去開床燈。
一只熱乎乎的手按在他的手上。
手是熱的,應該不是只女鬼啦。夏冬恐懼的心稍稍放下,心跳回復平緩。
「誰呀,你?」聲音依然顫抖。
「別開燈,我,林童。」女人甜甜的嗓音像一服鎮靜劑。
「……你,怎麼過來了?」
「傻小子,你起來,跟我過來。」
他一頭水霧地跟在她身後,走到主臥。
「模模床上面。」她撩著他的手臂。
「模什麼?」
「看看有沒有人。」
夏冬意識到情況有變。他乖乖地趴在那張大床上,伸雙臂一通劃拉。
「空的。」他起身,像她一樣壓低了聲音。
「對,空的、空無一人。」她的唇貼在他耳邊靈異的沙啞著嗓子道。
夏冬沖進衛生間,打開燈,一無所有。「人呢?」夏冬被這種不合邏輯的事情弄得頭疼欲裂。
「過來,」她扯住他的手,一溜煙下樓。院子里空蕩蕩的。她愣在那里片刻,猛地向游泳池方向跑去,差點把夏冬拽倒。
那只縴秀而涂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掌按在掌紋開關面板上。自動門刷地打開來。她放慢腳步,作賊似地躡手躡腳。
游泳池燈火通明,水池邊的藤條躺椅上,那一幕的景象著實讓夏冬驚了一跳。他感覺頭像一下下彈弄古箏絲弦似地疼痛,以為自己還在夢中,他用力地光在自己臉上,痛,傳來的痛告訴自己這一切真實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