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拂抬起頭,視線恍惚地看了他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怎麼是你?我不回家,我還要等雲夕呢,她是我的表妹,我跟她說好了,我要請她喝酒的。我不能走,我得等她……」
石崢岩這才明白原來夏拂剛才的電話是打給別人的,而自己不過是歪打誤撞了而已。
他有些失望。伸手拿過夏拂的手機,從電話簿里找到雲夕的號碼,撥打過去,卻被告知對方已經關機了。
「夏拂,雲夕已經關機了,你送你回家吧。」他把手機貼在夏拂的耳邊,讓她听到手機里傳出的「你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夏拂皺了皺眉,似乎听明白了,忽又揚手招呼石崢岩,「那麼,你跟我一起喝酒吧,我請客。」接著又對調酒師說︰「也給他來一杯,威士忌加冰。」
「我不喝,夏拂,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快起來吧。」石崢岩伸手樓住夏拂的腰,把她攙扶起來,夏拂卻狠命地推開他的手,嘶喊道︰「不,我不要回家,不要回家!」
石崢岩沒有防備,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倒退了好幾步,連忙把手按在吧台上,才勉強站穩。
「她來了之後,說過什麼嗎?」石崢岩看著夏拂對吧台里的調酒師說。
「沒有,來了就悶頭喝酒,看樣子是有什麼心事,情緒很低落。」調酒師搖搖頭回答。
石崢岩再次靠近夏拂,伸手把她垂在臉龐上的一縷頭發綰到耳後。盡管他很小心,但指尖仍然輕輕劃過夏拂的皮膚,一瞬間,像是有股洪流直沖到他的心田,將他心中所有的堤壩都擊潰了。
自從第一次和夏拂相遇便生出的那份感情再次奔騰而至。他無法再抗拒,無法再壓抑,他的心在用最清楚最明白的震顫提醒他,眼前的女人,才是他的真愛。
石崢岩從口袋里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調酒師,讓他幫夏拂結賬,然後,他附在夏拂的耳邊,輕聲說︰「夏拂,我們去春水山莊吧。」
夏拂側過頭,用眼角看著石崢岩,半晌,她的眸光微暗閃,嫣然一笑。
石崢岩的心愈發搖曳起伏。他抬手按住胸口,深吸一口氣,也朝夏拂莞爾一笑。
等到調酒師把賬單和銀行卡拿回來還給石崢岩時,夏拂已經軟綿綿地偎在石崢岩的懷里,任由他半攙半抱地站起身。他擁著夏拂走出酒吧,讓她坐到自己的車里,幫她把安全帶扣好。
汽車啟動後,夜風從敞開的車窗外吹進來,夏拂打了個冷戰,身子蜷成一團,像個受驚的孩子似的萎縮在座椅里。
石崢岩馬上把車停下來,升起車窗,又到後備箱里找出一件自己的夾克衫給夏拂蓋在身上。借著路燈的清輝,他深深地凝視著夏拂,心頭充滿了憐惜。他不知道夏拂是因為踫到了什麼樣的難關才會呼酒買醉的,他只能告訴自己,一定要盡力幫助她,不讓她再做出比喝醉更嚴重的事情來。
汽車重新啟動後,一徑駛往春水山莊,其間石崢岩的手機響了,是顧菲菲打來的。石崢岩沒有接听,只等那鈴聲響了又響後自動停止。再沒響起。
電梯到達十樓時,夏拂已經沒有知覺,昏昏沉沉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