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嗎?她會讓念念認他這個父親麼?他不確信,卻不願逼她太緊,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如今失而復得,斷不能再逼著她走了。
原來愛一個人太深,也會由愛生怖。
把念念哄睡之後,她也打算就寢,但尉遲瑞待在她房中,始終不願離開半步。
「尉遲瑞,我們談談吧。」她實在無法,又不願跟他共處一室,抬腳就往外走。尉遲瑞沉默地跟著。
嘉應城地偏北,雖然已是暖春四月,夜晚還是有點涼,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嘴角勾起個寂寥的弧度。
這些年,粗心的她也學會照顧自己了,人,尤其是女人,永遠不要希冀別人來愛你,懂得愛自己才好。
他看著她的背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進瑞王府的小丫頭,即使為人婦,她的那股帥氣純真卻仍然沒有改變。如今添了女人成熟的風韻,讓她越發美麗起來,離開他的這四年,她倒是過得挺好。
而離開她的這四年,他夜夜思念和悔恨的糾纏中度過。
他還欠她一個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若讓事情重來一次,也許他可以換另一種方式,而不需要傷害她,可是,什麼都晚了。
「欣兒,對不起。」
那麼驕傲的尉遲瑞也會像人道歉啊?她不語,一句對不起,如果能抹殺掉他對她的傷害?一句對不起能喚起她死去的感情?
「都不重要了,已經過去的事情,提來做什麼,況且那麼久遠的事,我已經忘了。」
她轉過頭來,眼里無波無緒,一片清明。
「你也不用內疚,這些年我也想通了,你是個王爺,江山社稷放在首位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只是,她沒說,她的愛很自私,她只要把她視為掌中寶,心尖肉的人,在他選擇江山社稷的時候,就等于放棄了她。
她微笑,笑得坦然,風輕雲淡。
他心內一縮,忽然明白,他已經失去了她,在他選擇利用她的一剎那,他就已經不再擁有她。
這樣的認知讓他渾身冰涼,那個說愛他的女子已經不愛他了嗎?
他駭然,一把把她摟進懷里,不不,不能,雖然想過不再強迫她,但是他害怕,害怕她真的從此將他排除在心門之外。
即使用強,他也要把她禁錮在自己身邊,即使她不愛他,這樣的事實讓他發瘋,他也不要讓她離開半步。
「明天,明天你就帶著念念到營帳去,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你愛也好,不愛也好,哪都不能去,本王說過,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本王身邊。」
「尉遲瑞!」她吼,「你怎麼想不明白,我不愛你了,從利箭穿心那一刻起,我就把你從心里剜除了,你就是把我綁在身邊,你也不過綁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我不愛你了……我不愛你了……
他狠戾地截住她的小嘴,狠狠地咬下去,堵住她句句剜心的話,雙臂砸著她,那麼緊,恨不能將她揉進身體里,叫她別再說那樣傷人的話。
本是要懲罰她,漸漸卻不能自已,那遺忘了四年的味道,引得他的內心不住地叫囂,將她抵在廊柱上,肆意掠奪。
她未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叫她心里越發難堪,牙齒狠狠一咬,他吃痛,赤紅的雙目微眯,卻未停止,更深入地吻她。
她停止了掙扎,內心一片冰涼,尉遲瑞,不管你怎麼做,我們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