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那麼靜,偶爾還可以听到野鳥的叫聲。
如果不是來回走動的士兵,誰能想象得到這就是戰場?
她剛哄睡了念念,就發現坐在桌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著了,眉頭緊鎖。
就算夢里也不得安生嗎?朔月與魯越實力相當,想必這場仗打得很辛苦,要不他也不會那麼累了。
昏黃的燭光下,她才敢肆意地打量他,又瘦了,比起見他時,顯得更加清瘦,原本圓潤的下巴,變得有點尖,英挺的眉蹙到一起,嘴唇緊緊抿著,胡髯老長,都快看不見他的嘴,卻無損他的英俊,反倒添了一份魅惑。
等他醒了,給他刮刮胡子吧。
這麼想著,又埋首做手里的事情。桌邊睡著的人卻忽地睜開了眼,她在燈光下,將棉布裁成等寬的長條,以便給士兵包扎用。
一個溫厚的懷抱將她裹住,停了手中的動作,她沒回頭,那人卻將臉埋進她頸子里,粗嘎的聲音穿透她的肌膚,引起一陣顫栗。
「別離開我!」
她不語,知道自己不能給承諾,若給了,就是一輩子的糾纏。可是,她還不確定,是否願意跟他糾纏下去,那些失落了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收拾回來的。
她願意讓念念認他,並不等于她原諒了他,她願意跟他和平共處,並不等于她接受了他。她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兩個曾經相愛的人,相見時,像仇人一樣,即使不是朋友,即使曖昧,她也樂意保持現狀,不要再回到過往,她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傷害。
所以她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掙月兌了他的懷抱,示意他坐好,用熱水蘸濕棉巾輕柔地覆在他臉上,靜等他的胡髯軟了些,拿起刀子輕輕刮起來。
「你還沒回答我。」他不死心。
「別動,小心刀子一劃,你小命就沒了。」她警告,說完自己反倒覺得好笑,復又道,「光是想想統帥千軍的冷面王爺,竟然死在一把刮胡刀下,就讓人興奮。」
誰知尉遲瑞很認真道︰
「我樂意讓你割,只要能把你心中的怨恨割去,只要我的欣兒能夠原諒我,一條命,值了!」
她一顫,手一滑,他的左邊嘴角上就刮了一道血痕,她趕緊拿棉布給他止血,卻被他扯住,人已經坐到他腿上。
吻輕輕落在她睫毛上,雙睫顫了顫,像兩只展翅欲飛的蝶,微微掙扎,他卻將她抵在桌上,碩大的身軀覆住她,長腿微曲,抵著她的大腿,讓她無法動彈。
蝶吻輕烙,讓她本來有點抗拒的心隱隱顫抖。
力道漸重,蝶吻變成深吻,燙熱的雙掌沿著衣擺進入,摩挲她細女敕的皮膚,讓她忍不住溢出一聲輕吟。
俊眸燃火,看著她在自己的撩撥下露出無限嬌媚,他越發賣力。
胸前一陣涼意,付子欣才清醒過來,猛地推開他,尉遲瑞不妨她有這一著,竟然一個站不住,往後退幾步才穩住。
她將已開的衣襟拉好,拉著臉道︰
「你還要不要刮胡子!」那語氣听起來有些不穩,竟還夾著一絲嬌嗔,叫他听了卻是舒服地咧嘴而笑,很听話地坐好。
付子欣狠狠瞪了他一眼,繼續清理他的胡子。
光線有點暗,她得離他很近才能看清楚,燭光將他兩的影子映在帳篷上,尉遲瑞眼角瞄見那時而分開,時而重疊的影子,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