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什麼借口都能成為合理的理由,邊走邊忘最好!站在時光軸的面前,忍不住將手伸進白光閃現的時光長河中,感受著歲月的蒼涼。
白沒有對我說去見誰,只是當我站在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街道上的時候,就什麼都知道了。
凝望著灰蒙蒙的天,我忍不住的嘆息。世事無常,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再回到這里。
站在店門外,我看著姥姥略帶佝僂的身影正在緩慢的開門,天尚未大亮她便早早的起來開了門。過了一會,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便從三樓的陽台傳來,我抬起頭看到年少的我正閉著眼練琴。
街上貼滿了小虎隊的海報,那時正是小虎隊紅遍大江南北的時候。1995年的這里並不繁榮,不過就連這里的電線桿上都貼滿了他們的海報,可見他們有多紅。
95年的時候,我才7歲,緊皺的眉頭在向全世界叫囂我厭惡肖邦!
透過晨曦的光,我隱約在年少的我身上看到一股神秘的光澤,那般柔和那般溫暖那般稚女敕。
姥姥拄著拐杖站在樓下抬頭凝望著陽台上年少的我,目光溫柔而含蓄。良久之後,對著我的方向輕聲道了一句︰「她是不是很美?」
我愕然,穿越時空的我在這里並不受時空的限制,按理說姥姥並不能看到我。
可,她卻實實在在是對著我說的!為什麼會這樣?!
姥姥見我不說話,走到我身邊,在我驚恐的目光下伸手撫模著我的長發,溫柔的笑了,道︰「沒想到長大的嵐嵐這麼漂亮,姥姥怕是看不到咯。」
久違的熟悉感覺,讓我瞬間紅了眼眶。我想念她,想她想得睡不著覺。我的姥姥,和我自小便相依為命的姥姥。穿到十幾年前,我竟然再一次看到她了。
「姥姥。」我帶著哭腔喚她,伸手便緊緊的抱住她的肩膀。她瘦了也矮了好多,感受著她輕柔的手掌順著我的後背,我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我還想再感受多一點屬于她的溫度,三樓的聲音卻打斷了我的思路。
「姥姥,你在哪里干嘛?」年少的我看不到現在的我,年少的我正一臉疑惑的瞪著眼望著姥姥。她此刻一定滿月復疑惑,姥姥這個姿勢是在干嘛?那里什麼都沒有啊?!
那時的我尚未開眼,自然看不到這些。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姥姥那時撫模的人原來便是我自己。原來在姥姥的眼里,我才是最重要的。只可惜,我知道的太遲了。想要體諒姥姥的苦心時,她卻已經不在了。
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哀,並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住。
我想姥姥,想得要命。蹲在1995年姥姥的店前,我雙手抱住肩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從姥姥的目光中我瞧出了疼惜,可是姥姥孫兒明白的未免有些太遲了。
年少的我站在陽台上,抬著高傲的下巴驕傲的對著天空揮手,壯志躊躇的模樣更是弄疼了我的心髒。
那年我7歲,姥姥63歲。
我想念姥姥,想得要命。追著牢牢地腳步我想進去,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白卻猛地一下伸手將我攔住。我愕然轉首淚眼朦朧的對上他的臉,他微愣卻並沒有松開緊抓住我的手。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眼見著店門上的風鈴直晃,我目送著姥姥上樓遠去的背影問白。
白苦笑著牽著我的手轉身離開,道︰「我帶你來不是讓你和太君敘舊的,難道你忘了我是帶你來見一個人的麼?」
無論我怎麼回頭,身後的三層別墅也漸漸的隱在霧氣中慢慢消失。我知道我回不去了,剛才那一瞬間的溫暖恐怕我再也享受不了。姥姥,孫兒不孝在此別過。在心底默念著告別的話,白的一句話又讓我燃起了希望。
「別戀戀不舍的了,以後若你順利的話還是可以再回來的。」
我停下腳步,轉到白的面前直視著他的眼楮一字一頓的問︰「真的?」
白笑得極美,甩著身後的兩條尾巴道︰「就算我青白騙天騙地也絕不會騙你青嵐!」
我詫異的瞪圓雙眼,原來他的全名叫青白,倒是一個省事的好名字。我笑著轉身往前走,不忘打趣他︰「你爹娘倒是愛偷懶,就連起個名字也這麼簡單。」
聞言,白緊抓住我的手不由得更緊了三分,身子僵了僵在我不解的目光中又恢復平靜。
笑道︰「誰說不是呢!真是不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啊!」
听他這麼說我倒是愣住了,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他至少該凶我一兩句才是!在他的心里全天下最偉大的便是他的父母,他怎麼會允許別人說他們的半句不是呢?!那時的我並不知道,我對于他來說並不是那所謂的別人。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們肯定是希望你好的。」不知為何無話可說的我並沒有選擇閉嘴,而是猛地冒著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他微笑有些苦澀,輕聲問︰「真的嗎?」
我傻眼,這讓我怎麼回答?沒有享受過父母溫情的人怎麼回答別人這樣的問題?突然我才發現其實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恬靜淡然,話多的時候任然是一個聒噪的女子。
靜默將尷尬圍滿我們全身,被他牽著手往前走的我,不知該和他說些什麼?尷尬的氣氛如影隨形一般將我困在中間,我逃不出去亦無法擺月兌。
站在一棟紅牆前,他猛地一下將我推進牆里。一個瑯蹌我便跌進牆里,瞪著眼看到白正一臉笑意的慢條斯理的走過來。被他惡作劇般的作弄,我原本有些生氣可轉念一想或許這樣也算是抵消了剛才自己的唐突。
望著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我無語,伸手想要打他卻又怕一巴掌將他拍回原型沒人帶我回去。
「笑完了沒有,小心嗆死你。」
「哈哈,詛咒我也沒用。」白邪魅的對我拋了一個媚眼,笑得嫵媚的道︰「她在那里。」
「誰?」我嘴上在問,視線卻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手指望去。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在她抬頭思索的那一瞬間我心猛地一沉,我認識那雙明亮的眼楮!
「宋敏?!」我詫異轉首問著白,白聳肩對我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