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一聲,殃末的長劍落地。
同時,獨孤的劍氣沿著殃末的脖子快速劃過。
一絲冰冷的涼意在殃末的脖子上閃現,僅一瞬間,然後有一股溫熱的液體開始流出,靜靜流淌。
「好快的劍氣,好強的殺氣。」殃末在心里說道,然後閉上了雙眼。
等待死亡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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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殃末兄承讓了!」仿佛是靈魂的號召,黑暗中殃末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于是,他睜開了眼。
耀眼的陽光映得雙目一陣刺痛,雙眼模糊中,殃末看到自己的前方,有一個粗布長衫的少年拱手而立。
「那人是誰?我現在在哪里?」甘心領死的人,早已將前世忘得一干二淨,幾息之前的事情,也是一樣。
視線開始清晰,殃末看到那個樣子模糊的少年好像在哪里遇見過,「獨孤少俠?!」一個名字映入他的腦海。
「你怎麼也在這里•••」殃末還沒有清醒過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突然,他一模自己的脖子,原本修長的脖子上,出現了一條狹長的劍痕,鮮血還在流淌,但是,卻只入分毫。
環顧四周,還是那些觀看武者之戰的人群,張三、李四還有神木,他們都在。
「原來,我還活著。」殃末感嘆一聲,剛才那感覺,真當是起死回生了一次。
「是的,我們都還活著。」遠處,滿臉微笑的獨孤長飛對著殃末回答道。
他剛開始還為要不要使用那個超級絕招——毀天滅地糾結半天。最終,他認為,師命還是難為的,而且,師傅的話也總是對的,他說這個招式不能外露就是不能外露,好像,師傅他老人家還沒有說過的話,不實現的。
「莫非師傅他是‘先知’,」獨孤長飛在心里想,「不可能,最多也是個老妖怪。」最終,他還是把他師傅定格在了「妖怪」的概念里。
也難怪,他在伏牛山上的那四年零五個月中,每天都被師傅無情的「虐待」著,不是叫他背著個1000斤的巨石漫山跑,就是拿塊10幾丈長的長形石條當劍練。
「那是把我當人練麼,我又不是頭妖獸,哪有那麼多大的力氣啊。」獨孤長飛每每想到這樣的訓練,都如作噩夢。
而且,沒次他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師傅就像一個幽靈般,出現在他後頭,沒有一絲聲音•••
「哎,要不是現在我還真練了些武技,不然,嘿嘿,我非把你,罵死不可。」最終,我們獨孤少俠還是覺得有點收獲,那「虐待」就讓他「虐待」好了,反正,現在也不痛了。
「多謝獨孤少俠手下留情,殃末甘拜下風。」殃末對獨孤一拱道謝。
「殃末兄如此客氣,可叫小弟我無地自容了。」獨孤長飛身影一晃,來到殃末的身前,出手扶起了殃末。
「我們要是還這麼客氣,等下,又要叫李四兄笑話了。」獨孤長飛扶起殃末時,借機道。說實在的,他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受別人的道謝,也許是和師傅在一起的時間長,他和師傅兩個,他做的,永遠都是應該的,什麼道謝,那不是太矯情了?
「讓獨孤少俠見笑了,呵呵,是我迂腐了。」終于,殃末又恢復了他以往優雅的形象。身為練武者,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
獨孤長飛看著殃末恢復過來,也是一陣欣喜,朋友的開心,就是他自己高興。
這時,殃末轉向評審席,道,「雷將軍,午時將近,我想在場上萬人,然,能敵過獨孤少俠者,寥寥無幾,戰亂將起,將軍可要保護我慕城之實力啊。」聲音不大,卻清楚地穿到了評審席正中位置上的雷動天將軍的耳中。
十七歲入伍,二十三歲封將,為官多年的雷將軍怎能不清楚殃末的言下之意︰無痕、張三和殃末,這三人號稱慕城三少,每一個人的實力都非同小可,如果有一個人能分別戰勝這三人,那非慕城第一不可了。
另外一個含義是︰一座城池產生了一位武者之後,武者是可以任意縱橫八荒四海,歷練修行的,而如果那座城池發生了要被破城的威脅時,城守可萬里急召,武者當盡力解救。也就是說,無論慕城哪個人贏得了慕城武者,反正他都會來幫忙,而如果比試再進行下去,那現在損失的,可都是慕城有限的有生力量,而且,越接近武者之戰比試最後時刻的,都是實力強勁的高手。
慕城城守、輕騎將軍雷將軍思襯良久,道,「武者之戰,乃天下所有練武者之大事,非我雷某一人所能決定的。」話音堅定,說完,向坐在他右邊的一位老者點頭示意。
那老者,白眉白須,滿臉皺紋,也不知他活了多少年了。但那雙半睜半閉的眼眸中,卻流露出攝人的精光。
殃末眯眼看向老者,任憑他閱歷豐富,也想不起來那老者是誰,本來還想說的話語,也就此打住了。
「傳言神武堂有八天、十二御、三十六地。敢問前輩,可是,人稱「墨老」的墨御使。」殃末旁邊,獨孤長飛不緊不慢的道。神情中,看不出心思。
此言一出,滿場震驚。
十二御使,那可是成為絕地武者之後,即將突破到天武者的超強者,神州大地之上,雖然人人都知道三十六位絕地武者之上,還有十二御,八天。但從沒一個人親眼看到過他們,難道,現在坐在評審席上的那個昏昏欲睡的老人就是十二御之一。
「啊,那個,哦不,那位老者就是墨御使?當真,當真•••」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游俠激動地道,但是,他也不知該怎麼形容那墨老,除了那精光四溢的雙眼,整個人完全像個糟老頭子,而且那雙眼楮還只開了一條線。
「什麼當真不當真的,你看他那坐的姿勢,有如行雲流水,隨意灑月兌,那不是高手的坐姿是什麼。」一旁,又一個年輕的游俠一臉崇拜的道。其實那樣子,就是往那隨便一坐,根本沒姿勢,也虧得他能像得出來,什麼行雲流水,什麼隨意灑月兌。
「也是,也是,你們沒看到剛才雷將軍對墨老點頭示意麼,如果不是十二御之一,我們堂堂輕騎將軍怎會向一個糟老頭子那樣敬仰。尊老愛幼?都什麼時代了,這套早不來了,現在可都是強者為尊,我看,一定是墨老沒錯。」兩人旁邊,一個還有些分析能力的男子道。
場下,還在爭論不休,這時,老者開口了。
「小女圭女圭好眼力,不知,你是怎麼看出老朽來的?」此話一出,懸念全消。
現在,所有人只剩下了唯一一個疑問︰「神武堂的十二御使之一,怎麼會到一個小小的慕城來,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個武階最低的,武者的裁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