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看到了你手上的那枚戒指。」獨孤長飛展露出兒童般的天真笑容,燦然道。
「戒指——?!」眾人發出驚呼,紛紛看向墨老的雙手,不明白戒指和十二御使有什麼關系。
可是,墨老此時的雙手,都收在寬大的袖籠里,不露分毫,什麼戒指首飾的,現在是毛都看不到了。
「‘神武當空,御使行風’,剛才,晚輩看到墨老前輩左手食指之上,好像帶了一枚黑色的戒指,它的上面,似乎也刻了一頭印獸。虎、獅、麟、龍。但是,世人都不知,神武堂十二御使的印獸,卻是——疾風。」獨孤扳著手指,猜謎般的數說著。
「哈哈哈哈~~」爽朗豪氣的笑聲從老者的嘴里發出,久久不絕。
「女圭女圭好眼力,好閱歷!虎、獅、麟、龍。夾在中間的,就是我這頭疾風了。」老者一改剛才的頹廢,坐正身姿道。
左手朝上一伸,一枚玄鐵所鑄的戒指映入眾人的眼眸。
陽光照耀下,黑色的戒指發出絢麗的光芒,而它的上面,當真刻著一頭皮毛涌動,四諦翻飛的疾風獸。
「老家伙,帶了你這許多年,今天,終于有人把你認出來了。」老人著左手食指上的那枚鐵戒,神情閃動道。
「慕城城守、輕騎將軍、洪武者雷動天拜見墨御使!」隨著雷將軍嘹亮的拜音,武者之擂全場涌動。
「拜見墨御使!!!」萬人齊身,右手握拳,放于左肩,單膝跪地道。
那宏偉的場面和震撼的宣贊聲,震得圍欄嗡嗡作響,杯碗茶具擺放不穩。
聲音盤旋而上,直飛雲霄而去。
「眾位請起!」老人迎著微風,大聲道。
然後,用一種只有強者才有的睥弭天下的眼神看向獨孤長飛。
「 ~~」無形的虛空中,一聲巨大的氣勁踫撞聲爆發而出。
從獨孤長飛到老人的百丈地面上,磚石迅起亂飛,塵土激揚。
「好強的勁力!」獨孤長飛被老人的勁力一擊,震退出十步之遠,穩定身形後,艱難的從嗓子里擠出一句驚嘆。
氣勁呈半圓擴散,那些還沒站穩身體的人們,紛紛被氣勁刮的倒飛起來,「哇哇」的痛叫聲不絕于耳。
獨孤長飛看向殃末,卻見他已經被震飛出三十余丈,但還平安無事,已經站穩了身形。剛才,墨老的氣勁來得實在是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提醒,只有本能的狂催勁力進行抵抗,但還是差得遠了。
「一山還有一山高,小女圭女圭,還要多多磨練啊。」老人肅然對獨孤長飛訓誡道。
獨孤長飛此時已說不出話語,只能點了點頭。
墨老凝視獨孤良久,然後轉身向武擂外走去。
「送,墨御使!!!」萬人又一次齊聲拜頌。那些還沒來的急站穩身形的人,也紛紛單膝跪地表示敬意。
這就是神州大地,這就是對強者的禮遇,沒有身份、年齡、性別的高低,只有力量,才是王道。
獨孤長飛平靜地目送著老人緩緩走出武者之擂。
心中卻久久不能安定。
「這就是真正的強者?」獨孤長飛反問自己,「看來,我還是不夠強大。」
「山野,」獨孤想到了老人交代給他的任務︰去山野,用我教你的武技,擊敗他。「那個人又有多強呢,估計只高不下吧。」雙手被用力的握緊,絲絲鮮血,順著被指甲戳破的皮肉,流淌而出,卻沒感覺到痛。
「七劍下天山,」獨孤長飛仰望天空,道,「百年之約,先給他了解吧。」嘴角間又拉起了一個弧度,他笑了。
••••••
太陽漸漸走到了頭頂,午時以致。
武者之擂的司儀看向重新坐回評審席正中位置的雷動天將軍,等待他的指示。
將軍右手輕揮了一下。
司儀領意,拿出懷中的一張金絲織成的錦布,展開來,大聲宣讀道︰
「慕城,武者之戰,歷時三天,戰二百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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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坑長的宣讀之後,司儀終于合上了那張足有三尺長的金絲錦布。
這時,雷將軍也從評審席徒步走來。在他兩旁,環繞著兩位衣著光鮮、年紀不上十六的少女。
她們兩個手中分別捧著一個紅底黃帕而蓋的四方平底盤。
面對出師以來的第一份大禮,我們獨孤少俠也有些局促,當身材魁梧的雷動天將軍在他面前站定之時,少俠他拉了拉長衫下擺,整了儀容。
以示對儀式和對洪武者雷動天的重視。
「百戰成武,千戰成洪。」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向獨孤長飛這樣兩場比試就能得到的,當然,他的對手也都是百里挑一的。而洪武者和武者的區別在于,你贏的了洪武者這個稱號之時,還要經過神武堂勁力的總測試,如果你不幸,沒達到要求的勁力量,那麼,你只好等下次的洪武者比試了。那比試,可不是武者之戰的三年一屆,而是五年一屆。五年,人生有多少個五年啊。
雷將軍揭開了左邊少女所端盤子的黃色錦帕,紅色的底面上,盛放著一塊黑色的腰牌。
前一息間還喧鬧不止的擂台四周,此刻,只剩下氣息倒吸的聲音。
武者腰牌,千年玄鐵所鑄,重七兩三錢,正面刻「神武堂,武者」五個大字,字跡剛勁有力,背面雕下山猛虎,雄武威猛。
所有腰牌,均由神武堂總堂所鑄,如有私鑄,滅滿門。這是神州大地之上無人不知的消息。是由神州諸侯,均不敢偽冒,觸一而萬武怒的事,可不是聰明人干的。
玄鐵,鑄器之上上等材料,一錢玄鐵需煉百斤玄武岩方可得,七兩三錢,可想而知。尋常兵器,如加幾錢玄鐵,就可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千年玄鐵,更精。
雷城守拿起武者腰牌,凝視良久,才將武牌交到獨孤長飛的手中。
「風雨來兮,戰亂起,那時,還要獨孤武者鼎力相助啊。」雷城守望著獨孤,眼神中閃動著真誠而炙熱的光芒。
「盡我所能,決不推辭!」這是武者的職責,也是獨孤長飛的承諾。多年後,當獨孤長飛帶領萬軍趕來救援時,慕城城守、輕騎將軍、洪武者雷動天卻早已戰故。而如今的這句話,卻拯救了慕城數十萬的百姓。
雷城守又拿起了右邊的盤子,左手揭開黃蓋,里面是,金光耀眼的100枚金刀,「這是為你歷練準備的盤纏,我慕城武者,武技自然蓋世,其他行事也當威風八面。」雷將軍說完仰天大笑。
眾人都笑。
獨孤長飛眼眶有些濕潤,這是一份職責,也是一份收獲。無數人的敬仰,和祝福。
獨孤長飛拿起武者腰牌和百枚金刀,舉過頭頂。
「武者獨孤!獨孤武者!」全場歡呼聲震徹雲霄。
「嗷~~~」恰當人聲鼎沸之時,極遠處,一聲巨大的獸吼傳遍四野。
「好強的妖力。」獨孤長飛在心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