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天邊的雲霞,就像是血液在天空流淌,美麗卻不祥••••••
古舊的神社不知何時恢復了原樣,先前的戰斗似乎沒有在這座擁有百年歷史的建築上留下一絲痕跡,如果不是身穿白衣緋褲的巫女們正在清洗地面,甚至依然可以看見暗紅色的液體順著石階流下,紫苑幾乎要以為今天的戰斗只是夢境。
下意識的來到窗前,巫女把目光投向了那棵御神木。經歷了那樣久的歲月,這棵古樹仍然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即便是秋風也不曾讓它的枝葉枯黃,從來沒有枯萎的時刻,也從來沒有過開花結果,哪怕今天被火焰焚燒,也沒有一絲變化,仿佛幻影一樣,卻那麼真實。即便是神社中最年長的巫女也不清楚它的來歷,因此,這棵傳奇般的御神木在鬼之國同樣是一個特殊的景色。
但是,再奇特的景色看得時間久了,也就沒有了意思,紫苑真正注意的,卻是那個正在樹下飲酒的人。
雖然看起來冷漠,難以接近,卻意外的是一個好脾氣的人,盡管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巫女早已看穿了他的心靈。純淨而又脆弱,好像映射著光的水晶,晶瑩剔透,卻不能輕易踫觸。如果是他的話••••••巫女的力量也可以很好的繼承下去吧。
想到這里,隱約的紅暈浮上面龐,紫苑模了模發燙的臉龐,近乎落荒而逃般回到了室內,因為兩人的目光巧合的對上••••••
「嘁,只不過比我長得成熟了些,一見鐘情••••••我也可以的••••••」八雲祈將那位巫女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轉過頭狠狠的盯了正在飲酒的宇智波鼬一眼。隨後提起小案上的木質酒壺,往自己手中的酒杯中注入淺紫色的液體。
察覺到了那股好像要將人烤熟的視線,宇智波鼬放下了酒杯,修長的手指輕輕擦去嘴角邊的殘酒,溫和的笑道︰「是那位小雪公主嗎?還是那個青梅竹馬的井野?」
手指輕顫,一滴水晶般剔透的液體濺出酒杯,然後很快的在小案上溶出了一個可怖的大洞,白色的氣體從洞口的邊緣冒出,散發出迷人的氣味,就像是••••••三途河對面的彼岸花香。
「她一定很傷心吧••••••畢竟我殺掉了阿斯瑪。如果是她的話,恐怕會將阿斯瑪的死歸于自己的身上,因為當初她沒有把我舉報出來,導致了村子里忍者的損失,其中還有一個是她的帶隊老師••••••那個傻女孩••••••」八雲祈舉起酒杯,滿滿的一口飲下,淡紫色的酒液在舌尖流過,沒有一絲滋味,這用靈魂釀造而成的美酒,並不是那樣膚淺的東西,來自靈魂的愉悅感幾乎充斥了他的思想,滿足而又空虛,即便是飲下再多,也無法給他醉酒的感覺,因此八雲祈也無法用它來麻痹自己。
「我曾經想過,是不是要帶她一起走••••••」再一次注滿酒杯,毫不猶豫的飲下,明明不會有醉意,他的雙目卻有些朦朧,話也不自覺的多了起來。
宇智波鼬靜靜的看著,作為一個分身,他是一個合格的傾听者,雖然早就知道,卻還是為八雲祈滿上靈魂之酒,順著八雲祈的話問道︰「為什麼不這麼做呢,木葉攔不住你的。」
「因為她無法向我一樣,毫不猶豫的從自己的生命中割除————屬于木葉的那一部分,不管是家人還是朋友,可以留戀的太多,難以抉擇。或許她也不願意選擇吧,不知道該如何與我相見,所以不曾加入這一次的援軍••••••」滿滿的一壺酒,幾乎被八雲祈一人飲下,他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然後整個人靠在御神木上沉沉的睡去。
宇智波鼬的眼角閃過一絲笑意,將小案和酒具收拾干淨,站起身來向神社內部走去——那是巫女紫苑的所在。見到他的巫女和守衛紛紛低下頭行禮,並未加以阻攔,因為這完全是多余的,即便是神社的主人,巫女紫苑也是不會抗拒這位大人的接近,何況是他們••••••
盡管從御神木下可以看見紫苑的所在,但是要進入的話卻是需要經過不少地方,因此,當宇智波鼬在其他人的指引下抵達紫苑門前時,夕陽最後的光輝也沒入了地平線。
「扣扣」屈起食指輕叩房門,宇智波鼬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著,完全沒有一絲夜襲女性房間的自覺,不,應該說是傍晚拜訪女性房間,因為他還沒有滿足夜襲的條件••••••
「紫苑巫女••••••我需要您的幫助。」面對著身穿寢衣,一臉嬌羞的紫苑,宇智波鼬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連語氣也沒有明顯的波動。讓年輕的巫女不禁有了一絲挫敗感。
盡管如此,她還是爽快的答應了宇智波鼬的請求,哪怕她並沒有听完對方的話,完全不加以思考的答應了下來。
無奈的搖了搖頭,宇智波鼬從懷中取出一面古樸的鏡子,不知名古玉雕琢的基座,還有泛著淺綠光澤的鏡面,從哪一方面看都是普普通通︰「這是儀式需要的祭器,雖然及不上真品,但是加上您的力量,應該已經足夠了。」
「這是!!!!!」只是一眼就看穿了這面鏡子的底細,盡管不曾接受過太多戰斗類法術的教育,但是作為輔助的話,還是處于紫苑的控制範圍之內的,鄭重的點了點頭,紫苑伸出了左手從鏡面拂過,仿佛湖水蕩漾一般,鏡面不斷的產生波動。朦朧的白光亮起,紫苑漸漸完成了術式。
既然你下不了手的話,就由我代替吧••••••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怨恨,我可是要替那個叫宇智波鼬的家伙好好報復一下呢。
鏡面發出白光,清晰的影像浮現出來,隨著視線的移動,那批忍者聯軍出現在宇智波鼬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