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越頹然，微閉了眼楮，總算明白了她性情大變的緣由。
原來，如此。
悌
原來她早就記起了一切。
怪不得她這樣冷淡。
諛
她說她恨他，她說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他。悌
可她怎麼不知道，這兩年來，也是他最美好的時光，最不想失去的時光呢！
*
兩個星期之後，葉青嬈從梁家搬到了華靖租給她的房間里。
雖然說是租，但事實上華靖並沒有收她多少租金，收錢也大概是怕她不肯領情才意思意思的，葉青嬈沒和他客氣，畢竟她才剛剛搬出來，手上的錢也不多，不用和自己過不去。
梁子越在得知葉青嬈已然恢復記憶之後頹唐了幾天，之後便再也沒有反對她搬出去，也不再提要和她一起搬出去的話了。
葉青嬈也難得清靜，更加表現出了她對他的不喜。
梁子越有自知之明，每晚都回來得極晚，早上又走得極早，只在床上躺幾個小時而已，也只有在床上的時候，他才敢與她靠近，讓她依附在自己的懷里。
每次他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動作極輕地將她摟入懷中之後便連呼吸都放緩了，只是怕她醒來之後會氣惱。
諛
他不舍，怎麼可能舍得。
可葉青嬈已經明明確確地說了她恨他，她不想見他，他一向的性格讓他並沒有去哀求。
她想要一個人的空間，好，那他給她。
她不想見他，好，他不多此一舉地湊上去。
他給她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讓她看清楚，他雖然曾經欺她瞞她，卻從不曾有一絲壞心，雖曾經對他無意，卻早已經在時間的流逝之中逐漸地愛上了他。
他可以容忍一時的放手，但他相信，她總能明白的。
他並不是等不起。
因著這些想法，梁子越並沒有再阻止她，只是他無法忽視心中的不舍，卻又沒有表現出來，只能在晚上她睡著的時候才敢環住她，親吻她的鬢發。
葉青嬈離開的那天梁子越並沒有在家，蘇婉和蘇漸漸送她過去的，蘇婉見這房子不錯，又是華靖的鄰居，有些不是滋味，畢竟葉青嬈是她的媳婦，和別的男人交往過甚她也難免會不舒服。
可華靖卻坦坦蕩蕩地過來說這是他的房子，還說反正找不到合適的租客，放著也是浪費才低價租給葉青嬈的。
蘇婉縱然心里有想法，他這樣坦然，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反正也無法改變葉青嬈的想法，便也就不再多言，只囑咐她一個人在外小心，說了會經常過來看她之後便回去了。
蘇漸漸其實也是無法理解葉青嬈的行為的，待听到華靖說要親自下廚慶祝葉青嬈搬家之後便主動地留了下來打下手。
蘇漸漸並不擅長廚藝，留下來也不過是想和葉青嬈聊聊，便故意手忙腳亂地幫倒忙，華靖是什麼人，怎麼看不出她的意圖，便將她推出了廚房。
蘇漸漸擦了擦手，看著坐在落地窗旁靜靜地望著外面的葉青嬈，她整個人仿佛沒什麼生氣，就像是一棵樹已經快要枯萎一樣。蘇漸漸看得心里有些酸澀，便拿了個椅子坐在她對面，輕輕叫了聲︰「青嬈。」
葉青嬈嗯了一聲，眼神卻沒收回來。
「怎麼突然想搬出來？和梁子越吵架了？」蘇漸漸問。
葉青嬈眼楮眨了眨，忽然收回了眼神，看向蘇漸漸，似是無意地問道︰「漸漸，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十幾年了吧，怎麼了？」蘇漸漸不知為何有些慌亂。
「這麼久了啊……」葉青嬈喟嘆一聲，說，「漸漸，我騙過你嗎？」
葉青嬈的眼神看上去很無害，可蘇漸漸卻好像從里面看出了凜冽和不悅，她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沒有。」
「那你呢？」葉青嬈輕描淡寫地問。
蘇漸漸很怕這個樣子的葉青嬈，她的眼楮好像能夠透過一切看到最原始的真相一樣。
「青嬈，你怎麼了？」她惶然問道。
「你騙過我嗎？」葉青嬈只是淡淡地問，好像是不經意，可分明是很在意。
蘇漸漸瞞著葉青嬈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葉青嬈的過去，蘇漸漸被這樣的葉青嬈嚇得眼淚都迸了出來，她忍受不了這樣的壓力，最終還是斂下了眉眼，帶著哭音道︰「對不起。」
「你騙過我什麼？」
蘇漸漸緊緊地咬唇，下唇都被她咬出了血來，她猶豫了許久才開口︰「青嬈，你是記起來了嗎？」她顫顫地看她。
葉青嬈勾了勾唇角︰「嗯。」
「什麼時候？」
「小寶……」葉青嬈頓了頓，「那天。」
「所以你才會不理我嗎？你是在埋怨我？」蘇漸漸眼淚汪汪，「是在埋怨我不把事實告訴你吧，對不對？」
「嗯。」葉青嬈說，「一開始的時候的確，這些天卻也不是了。」
「對不起，青嬈。」蘇漸漸一把抓住她的手，哽咽著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個時候，所有
的人都說希望你有新的生活，梁子越他，其實也並沒有那麼不好。當時我並沒有想一直不說的，只是後來看你那麼幸福，所以說不出口了，青嬈……」
「我知道的。」葉青嬈嘆了一聲，「我不怪你了，我只是不想再沉迷在我以為的夢之中了。」
「青嬈……」蘇漸漸輕哼著叫。
「別擔心，你也說了，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難道會害我嗎。」葉青嬈淡淡地笑了笑。只是她剛醒來的時候，真是覺得全世界一起拋棄了她，覺得她一無所有，如今想通了，其實好像也並沒有那麼糟糕。
只是她可以原諒她們，卻無法原諒梁子越。
或許可能是愛之深，恨之切，總之她無法原諒。
華靖從廚房出來，便看到了兩個女人對視著，蘇漸漸眼里還有淚，他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故意笑道︰「怎麼了？餓得哭了嗎？」
蘇漸漸急忙偏過頭擦了擦眼淚，沖他瞪了一眼︰「才不是呢，說起來我都不知道你也住在這個小區呢，從來沒見過你。」
「你不知道嗎？那證明我的潛伏工作做得不錯。」他故意笑道。
葉青嬈也隨著他笑了笑。
蘇漸漸看了，便也笑，其實她很怕，怕葉青嬈不諒解，怕她們那麼多年的朋友付之一炬，如今將所有的事情說開，心里總是放下了一塊大石，竟也覺得放松了許多。
三個人就著華靖做的菜喝了些酒，不過也只是小酌而已，等時間差不多便也就散場了。
三人里數蘇漸漸喝得最多，葉青嬈送她回家的時候，她一個勁地拉著她的手臂說︰「青嬈，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有什麼事情都肯定會同你說，你別怪我好不好？」說著好像是又要哭出來了一樣。
葉青嬈便急忙道︰「不怪你了，我不是說了嗎？不怪你了。」
蘇漸漸竟是真的哭了出來︰「我怕你怪我，我怕了兩年多了，我總是怕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記起來了會怨怪我。」
葉青嬈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只拍著她的後背不吭聲，她這樣傷心，倒是讓葉青嬈覺得自己不對了。
好不容易將蘇漸漸送回了家，葉青嬈松了一口氣，在這有些陌生的小區里緩緩走向會是未來一段時間家的地方。
雖是夏季，晚上的風卻有些微涼，她抬頭看了看夜空，今夜的夜色很好，月亮很大，星星也仿佛鑽石一般瓖嵌在深藍色的夜幕上，她不禁溢出了些微的傷感，她的小寶，會不會也是那無數顆星星中的一顆，正在默默地看著她呢？
其實她不能想起小寶，只要一想起，她就會忍不住眼楮酸澀，她拼命地仰起頭，不讓眼淚落下來。
等好不容易抑制住，抬頭往前看的時候，竟發現她所住的那幢樓下停著一輛她極為熟悉的車。
而車邊，站著一個她一眼就能認出的男人。
那不是梁子越是誰？
他站在車邊，微微仰頭看著她所在的樓層，似乎是因為看到了沒有亮燈，所以並沒有準備上去。
葉青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往旁邊躲了躲，躲在了陰影之中，卻能清晰地看到梁子越的動作。
梁子越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離開的時候，他終于打開車門坐進了車里。
葉青嬈看著他的車漸行漸遠，忍不住蹲下了身，將臉緊緊埋在了雙膝之間。
他憑什麼還要來動搖她的意志……
*
離開梁家的日子，葉青嬈過得極為規律和輕松。
每天早上醒來，就搭華靖的車去公司，中午或者在公司的食堂解決，或者是和蘇漸漸在附近找個地方吃飯，晚上則是三個地方輪流轉，即是蘇漸漸家，華靖家，以及她那里，輪到誰家，誰就必須負責做飯，而且另外兩人不許偏幫。
這種做法難為的只有蘇漸漸，只有她才是最不精通的，所以每次去蘇漸漸家的時候，葉青嬈總是忍不住去幫她，不然總是從炒蛋中吃出蛋殼，米飯中吃出石子什麼的，還是有害身心健康的。
至于搭華靖的車去上班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被員工看見之後容易傳緋聞，幸好一個心無旁騖，一個喜聞樂見，便也就沒去管，久而久之，別人也就不關注了。
葉青嬈雖然住在了外面，但每逢周末卻總是要回去的，畢竟她並沒有和梁子越離婚，表面上的和諧還是需要維持的。
梁子越似乎是知道她並不想看見他，她回去的幾次他都是出任務了，僅有一兩次沒出去的，也是加班到了極晚才回來。
兩人似乎回到了結婚開始時候的場景，可他們都知道，並不一樣。
那個時候是漠視，而現在，卻是故意裝出的淡然和不在意。
葉青嬈不可能不在意，梁子越更不可能。
所以葉青嬈並不知道，只要她回家住著，只要梁子越能回家，他都會在她睡熟的時候將她輕輕摟到自己的懷中，等早上的時候再放開。
蘇婉和羅映對他們最近的關系很是擔憂，總是湊在一起討論，可無論如何也不清楚兩人到底是鬧了什麼別扭，竟像是又回到了從前了。
兩人試圖各找自家的孩子聊聊，可都沒能得到什麼有效的信息。
而羅映得知葉青嬈是租住在一個男人的空置屋中，而那個男人就住在隔壁的時候，不由得唬了一跳，本能地就要勸她回家。
葉青嬈怎麼可能同意，只說自己絕對不可能做出令她們不滿的事情的。
羅映知道勸不動她，也就算了，只是多加囑咐她一點要和華靖保持距離，怎麼說她現在也是有夫之婦。
葉青嬈只是應了，和華靖的交往卻是沒斷，反正她自認為和他的往來是正常的朋友以及同事關系，她也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葉青嬈在靖安其實做得算如魚得水，因為她原本就做過一段時間的秘書，加上華靖又是一個不厭其煩的，會教她的，所以沒多久就對業務熟悉了，再加之靖安的員工本就好相處，也教她挺多，她竟也慢慢對編程開始熟悉了。
大學的時候她也上過這類的課程，考過計算機等級，只是那個時候只是為了以後可能的工作需要，並沒有細學，如今開始接觸，雖然覺得有些難，但重新撿起來也並不是很麻煩，為了打發時間，她也買了編程方面的書，準備自學。
學得多一些，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華靖本來不知道她還在學這個，只是一次在葉青嬈家里吃飯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她擺在沙發邊上的厚厚的書，筆記做得很細，書也看上去就知道被翻了許多次了。
吃飯的時候，華靖便問她是不是有興趣。
葉青嬈自學的，懂得不多，有些不好意思。
華靖卻說如果她想學的話他可以教她。
「那怎麼好意思。」葉青嬈不想再麻煩他。
華靖看出來她的拒絕，便也不再堅持︰「那可以去報個班學學，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這種東西自學稍微有些困難。」
葉青嬈覺得他這個建議也算不錯，便果真找了一個教學班，周末的時候便去上上課，果然比她自學好多了，本來她不好意思問華靖，只是華靖卻總是會故意考她一些基礎的，如果她不懂他就會順便教教。
一來二去的，葉青嬈倒覺得自己的生活充實了許多。
蘇漸漸則是笑她︰「你要是再學得精細一些，是不是都可以直接去當程序員了？」
「那怎麼可能。」葉青嬈道，「我只是稍微了解一些而已，畢竟在這樣的公司上班，對這種東西一點都不懂的話不像樣。」
「原本我們學得都是會計，誰想到你竟然會做這個了。」蘇漸漸嘆了一聲。
葉青嬈只笑不語，大學對于她來說，其實也不過是三年以前而已，可她卻覺得那樣的遙遠，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她本來就不甚合群，要好的朋友就只有蘇漸漸，所以自從畢業之後還沒參加過同學聚會，倒是蘇漸漸曾經去過一次，只是也敗興而歸，說並沒有什麼意思，葉青嬈就更沒興致了。
她總覺得好朋友貴精不貴多，只要有上一兩個閨蜜那便已經很難得了，她能有蘇漸漸，已經很滿足了，並不貪婪，她也知道她那樣的性格不大喜歡和所有的人都打好關系，那就好好經營一段友情就好。
等經年之後，一轉身，蘇漸漸還在她身邊，這種感覺多好。
*
葉青嬈沒有想到會在家門口看到等著的梁子越。
這天如往常一樣，她搭著華靖的車回來，因為她正好想到一個不明白的題目，已經討論了一路了卻還沒理解，便一直纏著華靖。
華靖甘之如飴，一點也不嫌麻煩，細細地又說了一次，然後看著葉青嬈緊皺著的眉頭，不禁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笑︰「還沒懂嗎？」
葉青嬈撇了撇嘴︰「你也知道我基礎比較差嘛。」
「那我再和你說一遍？去你那里？」華靖問。
葉青嬈卻是拒絕了︰「不用啦，我再想一下，還是不懂的話明天再找你就好。」其實華靖並沒有單獨出入過葉青嬈這里，如果他進去了，那肯定是蘇漸漸也在場，也是因為這樣，葉青嬈才覺得很輕松，沒有壓力，所以並不抗拒和他相處。
但如果要兩個人同處一室單獨相處，她便是抗拒的，她不喜歡這種感覺。而今天蘇漸漸恰好要加班，便取消了之前的晚飯制度。
華靖問出來的時候本來也不奢望她能答應，如今听到的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也不覺得失望，笑容也在，只說︰「那也好。」
兩人說得太過起勁，等一抬頭，才看到梁子越正站在不遠的地方，筆直地站著，看著他們。
雖然他們直接的相處正常得很，但不知道為什麼華靖會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訕訕地模了模鼻子說︰「我先回去了。」
葉青嬈的眼神只在梁子越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便移到了華靖身上，點頭︰「好，明天見。」
「明天見。」
梁子越看著他們這樣熟稔地道別，像極了一對情侶，他心里頗不是滋味。
葉青嬈是他的妻子，可日日與她見面的卻是華靖，天天送她去工作的也是華靖，互相道別的也是華靖。
而他，卻與她說話都得不到回應，更別說天天見面。
梁子越心里排山倒海的醋意，面上卻是不顯，壓下了所有的情緒，用了那慣常的表情看著葉青嬈緩步走近。
葉青嬈卻仿佛是完全沒看到他一樣從他身邊走過，開門，拖鞋進去，如果不是沒有關門，梁子越定是以為她想將自己關在門外不理不睬了。
梁子越暗嘆一聲，月兌了鞋子，再看到鞋架上那雙頗新的拖鞋時他不禁皺了皺眉。
只有這一雙，而且明顯被穿過了，不是屬于華靖的是誰的？
梁子越這時竟是產生了逆反情緒，無論如何都不肯穿華靖穿過的，竟拿了旁邊的一次性拖鞋，隨意拖了就進去了。
葉青嬈見他久久不進來，回身去看的時候便看到他在穿一次性拖鞋，她皺了皺眉心。
葉青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倚在一旁喝了一口，淡淡地問︰「有什麼事嗎？」
梁子越梗了一下，竟是一時沒有說出口。
「沒事？」
「有事。」梁子越怕她把自己趕出去，急忙說，「媽讓我接你回家。」
「怎麼了？」
「子怡的生日。」
他這樣一說葉青嬈便記起來了，上周回家的時候的確是答應了，沒想到竟然是今天的，她不好拒絕，便道︰「我換一下衣服。」
看著葉青嬈放下玻璃杯，轉身進了臥室，梁子越便環顧了一下這所房子。
房子不大，但也不小，這間和隔壁華靖的那間格局是一樣的，只是比起來稍微小了些，少了兩個房間，這也是華靖住了那間空置了這間的緣故。
原本這里的家具是極其簡單的，本來也不住人，一些東西都被搬到華靖那里去了，葉青嬈來了之後也因著只是租住所以並沒有怎麼布置，倒是蘇漸漸陪她去了一次家私店稍微買了小物件擺著，如今看上去倒是顯得有些溫情了。
只是房子里除了家具之外，最多的就是照片。
梁子越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照片一看，身子便是一僵，居然是小寶的照片。
他又起身去看了別的，幾乎全是小寶的，而且他認出來這是當初葉青嬈讓他用手機拍的，他還記得那個時候他用手機拍了一張給她看，她便入了迷，非要他多拍幾張，然後全都傳到了她的手機里。
梁子越沒想到她的執念這樣深，竟是把小寶的照片全都洗了出來放在了顯眼的地方。
他只要已想到葉青嬈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可能會看著那些照片流淚，便心如刀割，他放她自由，到底是對還是錯，他忽然不知道了。
一向都很會選擇的梁子越，卻開始懷疑曾經的決定，就是是否正確，他不禁苦笑，只要一和葉青嬈有關，他就不能鎮定自若了。
葉青嬈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梁子越正拿著照片發呆，她面色不豫，大步走過去把相框從他手里奪了過來，拭了拭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之後放好，臉色愈加冷淡︰「走吧。」說罷便率先朝門口處走去。
梁子越猶豫了一下便叫住了她︰「青嬈。」
葉青嬈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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