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探 無序的自殺 第三十九話 解(4)

作者 ︰ 滅

「哈?」陸冰室一臉不解,什麼叫如果面對的不是他的話,恐怕自己早已經死掉了啊……

「你不知道麼?哎呀呀……我還以為即使再遲鈍你也應該察覺到了呢……」

「什麼啊!」

司馬靖回看了陸冰室一眼,考慮著自己是否該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對方……

這是在現實中也沒有聊過的話題呢……自己對正義與邪惡的看法……

「那個販毒組織的頭目是個不錯的家伙呢……那家伙所做的是以不殺人為基礎的。因此,即使知道了你一直在跟蹤調查,並且還了解到了一部分真相,他也沒有殺死你,因為他啊……不想殺人呢。」

「什麼意思?難道說他是好人?」

「呃……我沒說他是好人吧……僅僅是他是一個不喜歡殺人的人而已。按照你所知道的程度,如果是我的話,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呢……但是他卻叫部下痛扁你一頓然後放你走,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他不想殺人。」

「呃……等會兒,難道你當時救下我的時候的理由是假的嗎?」陸冰室連忙問道,這個關于他的身世的問題,他可不能馬虎。

「沒錯。那個只不過是我編造出來的故事罷了。你怎麼可能會是陸家的人啊……用腳趾頭想都能夠知道那是騙人的……千萬別告訴我你當真了啊…(陸冰室點了點頭,司馬靖差點滑倒)…拜托誒!當時的情況特殊好不好,因為那些人發覺這與常識不符,而他們又對自己的上司不了解,所以才會相信我編造出來的理由,事實上,無論從何種角度考慮,你都不可能是陸家的人。」

司馬靖說完,陸冰室頓時有一種自己感情被欺騙的感覺,畢竟他可是相信司馬靖的那個故事相信了好幾天,現在司馬靖卻說那是騙人的,陸冰室能不受打擊麼?

「然後就是我接下來的布局了。簡單無比,同時也需要冒一定風險的局。當然,我想是肯定會成功的。我們就試目以待吧,冰室。」說著,司馬靖離開了這里,跑到街邊叫了一輛出租車,而陸冰室還留在那邊,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是跟著司馬靖好,還是跟著等等就趕到的警察好……

……

警察很快就趕到,看他們身上的裝備,可見是無比重視這次的行動,可是就在他們派人沖進去之後,卻發現那里空無一人……根據精英的分析發現,那伙人在警察到來之前就完成了轉移,通過地下的通道前往地下停車場……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警方連忙去追,但是兩輛面包車早已經從地下停車場開出,警車在來的時候,正好與他們擦肩而過!

……

司馬靖坐在出租車內,車停在路邊……

司馬靖現在只想專心等著電話。那名司機見司馬靖坐下以後久久不說要去哪里,正想要趕人,司馬靖手中已經多了一張紅色大鈔……

「給我等。錢的話,不是問題。」

說是這麼說,事實上,那張鈔票已經是司馬靖身上最後的錢了……只是那名司機並不知道,他還以為載到了一名貴客,在那邊獨自樂呵著呢。

等了大概十分鐘,司馬靖的手機響了,同時出租車的門也被人拉開後重重關上。司馬靖看了一眼來人,然後就自顧自接起了電話。

她?白輕舞怎麼會來這里?我原本的計劃是和陸冰室一起去誒……

「看什麼?我跟警車一起來的,到了現場之後發現那里早就已經空無一人,現在那幫臭男人還在那邊忙碌著呢。陸冰室告訴我你在這里,我就來了,至于他……則去聯絡那些伙伴們了。」

伙伴們麼……呵,這麼說也沒錯呢……

「那麼我們出發吧。去那個破銅爛鐵的所在地。對了,白輕舞,你也順便把這個地址告訴陸冰室他們。」

司馬靖沖司機報了個地名,司機點了點頭,然後便開動了出租車……

……

……

城西垃圾場旁邊的一處鐵皮房屋門外停著一輛面包車,在出租車到達這個目的地之後,司馬靖搶先跳下了車,然後沖著還在車上的白輕舞說道︰

「打的費就拜托你了哦。」說罷,沒等白輕舞拒絕,司馬靖就飛似的逃走了。

城西的垃圾場,這里有一間鐵皮平房,里面住著的是一個姓阮的醫生,當然,把診所開在這種地方,這個醫生自然是沒有任何文憑和證件的家伙了。然而,司馬靖很清楚對方的醫術完全可以媲美那些高學歷經驗老道的正宗醫生。

在司馬靖之前聯系的那些「無照醫生」當中,阮醫生也是其中之一,司馬靖的要求是,當有人帶著一個疑似喝過「茶」的病人來的時候通知他,而阮醫生照做了。

這一切,就是如此簡單呢……之前被要挾過的男子回去之後,絕對是向眾人坦白了他被人抓住過,所以那幫人才能夠撤退得如此之快。然後他因為害怕自己的身體中的跟蹤器拖累眾人,所以想到了去那「無照醫生」的診所接受手術,結果就是,他以及和他一起的人被司馬靖甕中捉鱉。

不過司馬靖一個人真的可以抓住這些人麼?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司馬靖現在只打算想個方法拖延時間……弄破他們的面包車的輪胎啊,在廢氣排放口那里塞一塊爛布之類的。

對了,為了避免可能到來的近身格斗,給那個裝置開個定時啟動吧。

就在司馬靖在做這些小破壞的時候,白輕舞不滿地趕到他身邊,厲聲呵斥道︰「喂!你怎麼能夠這樣子做?惡意損壞他人財產是(違法的)……」

在白輕舞發出聲音的同時,司馬靖用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可是還是晚了一步,白輕舞那洪亮的聲音,鐵定是被里面的家伙听見了……

糟糕啊……真的不應該帶這個家伙過來啊……應該帶冰室的……絕對應該帶冰室的!至少冰室的嗓門沒這麼大!

司馬靖無奈地搖著頭的同時,屋子的門也被人從里面野蠻地踹開,五個穿著襯衫的青年男子已經從門里面跑了出來。正好撞見白輕舞以及用手捂著白輕舞嘴巴的司馬靖……兩人姿勢曖昧地站在面包車旁……

看見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模樣,白輕舞頓時慌了神,原本是司馬靖強行捂著她的嘴巴,現在卻變成了她下意識地抱住了司馬靖的腰,不停地向司馬靖靠去……

司馬靖一面小心保持自己與白輕舞的距離,一面看著那些從門里沖出來的人……

這下慘了……如果是拼體力的話,過去的自己根本比不過這些人……逃的話,恐怕會讓他們不理睬我們,直接走人。如果阻撓他們的話……又有可能被海扁……那麼不如……

「唉,算我倒霉了……白輕舞小姐,你先閃人,記得哦。我稍後會追上你的。」

司馬靖說著,一拍白輕舞的肩膀,白輕舞這才回過神來,她想要說什麼,但是司馬靖那堅決的眼神讓她無法否定這個要求……

軍師朋友……司馬大少……

「司馬大少……」

「呃……還是叫我阿靖比較好呢……算了……閃人吧!」

說著,司馬靖已經站向前一步,擋在了白輕舞與那幾個人之間。

這是意外情況,如果兩個人都逃跑的話,應該會選擇逃跑;如果兩個人都選擇拼命的話,應該會選擇不再手下留情。而一個人逃跑,一個人沉著地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應該會選擇……迅速打倒這個人。

司馬靖看著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男子,他也開始有些慌張,畢竟他從來就不是格斗的料,如果被那群人近身了,天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很快,司馬靖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就被一只拳頭打到臉頰,一只腳踢中小月復,他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了,下一秒,他已經被人擒拿住了雙手。

「司馬靖?這樣子很有趣麼?」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司馬靖順著望過去,發現發出聲音的是一部對講機,那部對講機被人小心地拿在手中,可見用對講機和司馬靖說話的人是什麼樣的身份。

「嗯。有趣啊。至少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游戲當中扮演黃雀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司馬靖說著,語氣全然不像是一個剛被毆打過的人。

「我可一點也不喜歡。」

「呵呵,那是因為你輸了啊。但是如果你贏了的話,恐怕又是另外一種狀況了。」

「誰知道,反正……很無聊呢。雖然輸了,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猜到這些的?」那個聲音懶洋洋地,仿佛根本提不起精神。

兩人的對話,其他人一點也听不懂,因為現在怎麼看司馬靖都是處于階下囚一樣的狀態,怎麼會是他贏了呢?

「模擬啊。模擬每個人的性格,每個人的智慧,每個人的行動,然後自然而然得出了可能發生的事實,然後就做了布局。」

「也對呢……司馬靖,你的‘控心術’也到了一定境界了……」

「那麼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在你即將輸了的時候出現了變數,讓我成為了人質,你有什麼好的劫持工具麼?我希望是手槍一類的,匕首什麼的太危險了。」司馬靖請求道,「畢竟我的這種體質,一旦放血的話,就直接血液流干而死了哦。」

除了抓著司馬靖的兩名男子以外,另外三名男子面面相覷,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然後對講機發話了︰

「哼,人質嗎……別演戲了!」

對講機那頭的家伙厲聲呵斥道,除了司馬靖,沒人能夠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怎……怎麼了?」男子們詢問道。

司馬靖搖了搖頭,然後解釋說︰「那個呢……我的這身外套可是……有電的啊……」話音剛落,原本抓著司馬靖的兩人的手硬生生被彈開,同時可以看到司馬靖的衣服上閃著電火花。

伴隨著警車聲響起,司馬靖爬起來,他拍了拍腿上的灰塵,同時勸告道︰「很抱歉呢,我的伙伴已經來到了,你們可以劫持那個阮醫生當人質,但是,我不敢保證你們不會被阮醫生給……」說著,司馬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與此同時,他自己也被衣袖給電到一下,他連忙放下手,避免自己的脖子吃痛。

五名男子連忙跑回到面包車上打算逃走,連那個對講機都被扔到了地上。

無論如何發動,車子就是啟動不了……

司馬靖嘆了口氣,然後走到一邊,藏起了對講機,反正接下來的事情他已經不必插手了。

……

……

就這樣,五人連帶著那名被阮醫生治療的人總共五名販毒組織的成員,他們中應該有一人是屬于干部級別的人,因為他們有人自己承擔了全部罪行,自稱為組織的建立者。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那伙人被捕之後,毒品交易似乎不再有原先那麼猖獗了……于是乎,警方也就判定那是真的了。剩下在逃的,也只不過是一些嘍,真正的大魚已經落網,大部分人都相信著。

……

然後,破獲這起案件的最大功臣是陸冰室以及他的警察朋友們,在眾人的強烈要求下,陸冰室被同意成為警察。這起案件,一切都結束了的樣子……

司馬靖宅——

司馬靖拿著一個對講機,和某人對話著……

「用‘控心術’如此的能力,我是不會和你玩下去的。我對販毒這個游戲已經厭倦了呢。」

「啊……別那麼說啊,如果沒有你的話,這一次我就成為人質了誒。你的發明真的很有用,真的。上官博士!」

……

……

在幻境中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因為司馬靖的幫助以及最後的「舍身相救」(在白輕舞看來),白輕舞和司馬靖的關系也有了……呃……進一步發展的趨勢,過了一個月……可以說,正式確認了兩人的戀人關系……

只是這對戀人似乎還從來沒有接過吻……

白輕舞自己雖然沒有發覺,但是這段戀情,完全是她一個人的幻想,無論司馬靖如何偽裝,表面上如何關心體貼白輕舞,他從未真正在「愛情」的層面上喜歡過白輕舞。

(司馬靖︰話說……即使是在友情的層面上喜歡,如果做出這種事,也是讓人很頭疼的啊……自己都討厭自己了,也難怪白輕舞那家伙一直排斥厭惡我……不過月兌離家族事在必行,我沒有否定余地……)

月兌離家族,這是司馬靖很早就確定的一個目標,但是想要成功卻是困難無比,畢竟以司馬靖的才能,沒有人會舍得放他走,除非是司馬靖做出了什麼惹惱司馬家族現今的家主的事情……

……

一次約會——

「我們訂婚吧。再怎麼說都是而是五六歲要奔三的人了,晚育沒問題,晚婚可是很成問題的啊。」

司馬靖說著,白輕舞一愣……臉漲紅了半天沒有說話……

「沒有听清楚麼?那麼我再重復一遍……我——們——訂——婚——吧。」

「……」白輕舞連忙看向別處,不敢正視司馬靖的目光。

「那啥……我又不是什麼大嗓門,喊也喊不響。不過正好我有帶迷你喇叭,要不要我用喇叭喊一遍呢?」

司馬靖說著,從背包中拿出了一個喇叭……

「別!這種事情……」

「扭扭捏捏可不是我們的白警官的作風哦。」

「……」

白輕舞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些什麼,司馬靖雖然听不清,但是通過口型,他也能夠讀出她的話語——「我願意。」

局的第一步,成功了……

……

自己是否不該這麼做呢?自己其實一開始也考慮過告訴對方真相,請求對方的幫助……但是自己無法開口……因為自己無法相信白輕舞,無法相信她在知道了真相之後還會選擇合作。自己為了減少變數,為了確保一次成功,所以選擇了隱瞞真實目的……

……

司馬靖的父親的別墅內——

「你說什麼?訂婚?和一個……普通的警察?司馬靖!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難道說之前安排的相親的女孩你都看不上麼?」

「相親?怎麼回事?哦!對了,相親啊……說起來,每次都是我讓身邊的保鏢冒名頂替,那些女孩還真的傻乎乎地選中了我的保鏢……他們後來怎麼樣?據我所知,除了他們的父母十分不滿以外,那些個小姐可都是滿心歡喜的樣子呢。」

「哼!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早就趕你出家門了!這一次,你該不會也是玩玩吧?」

沒錯了。司馬靖的父親,對白輕舞並沒有反感,他僅僅是擔心司馬靖的行為只是逢場作戲。一般來說,司馬靖會和一個普通的認識了一個月的女性訂婚麼?所以他的父親懷疑這是自己的兒子的打發時間的方式……

**他人感情……這是他這個當父親的絕對不能允許的。

正是因為絕對不允許,所以司馬靖才打算借此與自己的父親起沖突。或許自己的父親在一些方面很開明,但是一旦關系到繼承家業的問題,就讓司馬靖厭惡無比。

「我想要與她訂婚,僅此而已。」

……

明明有那麼多的能人助手,憑什麼就必須讓自己繼承呢?

……

決定訂婚後的第二天,也是舉行訂婚宴的日子。

結束了啊……這最後的布局……

在晚宴上,司馬靖親自拿著話筒宣布了這樣的事實……

「這次訂婚取消!」

全場一片嘩然,同時司馬靖的父親更是直接趕到司馬靖的身邊厲聲質問。

「你在說什麼啊?」

「我說訂婚取消……當然了,也可以說成是取消訂婚。」

司馬靖的聲音借著話筒的幫助響徹在全場,身為訂婚宴的女主角的白輕舞自然听得清清楚楚,那每一個字都仿佛尖刀一樣深深地扎進了她的心中……

「你是認真的嗎?」

「我難道會說謊麼?我雖然一開始很喜歡那家伙,不過呢,最近我又看上了……」司馬靖話未說完,就被他的父親的重拳給打倒在了地上,司馬靖的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喃喃道︰「哎呀呀,流血了呢……」

「我沒有你這種兒子!」說著,他便拂袖離去,而司馬靖則是略帶笑意地望著對方遠去的背影。

結束了呢,這樣就……這個局和過去一樣,一樣的步驟,一樣的細節,一樣的成功……但是自己卻已經沒有過去的那種喜悅……過去的自己,那個完全忽視自身情感的自己,在這場宴會不歡而散的時候笑了。明明心也在破碎,卻笑得無比酣暢。

這一切,現在的自己辦不到。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都已經是用盡了全力……

……

次日——

司馬靖與司馬家族斷絕關系的消息已經在內部傳開,外人僅僅只知道司馬靖失去繼承的資格,並沒有想到事實是如此嚴重。

「這樣就……結束了……」司馬靖站在郊區的一間別墅門前,頗為無奈地說道,「這是作為禮物,從司馬家族手中把所有權轉移到我個人名義下的別墅……最後的財產嗎?嘛,貼幾張出租廣告,然後找一份工作,接著就是習慣這真實的生活了……」

然而,就在司馬靖打算開門進去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奔來……

白輕舞……

「阿靖,你是通過那種方式月兌離司馬家族嗎?你對我……」白輕舞想要牽起司馬靖的手,但是司馬靖卻冷淡地甩開了她。

「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好利用你了啊,笨蛋……」

說罷,司馬靖走進別墅,重重地關上了門……

一切……

一切都晚了啊……即使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過去的都已經過去,無法改變。與其執迷于那個本該完美的無法存在的過去,倒不如回到現實中去,在真實的世界中贖罪……

抱歉了,為了回去,不得不在幻境中又傷害你一次……白輕舞……

司馬靖閉上眼楮,阻止自己的淚水的產生,然而就在下一瞬,計尚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那是無比憤怒的聲音……

「司馬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樣做!?」

司馬靖閉著眼楮,平靜地說道︰「很簡單啊,因為你的算計被我看穿了,僅此而已。你總不可能認為我是一個很有道義的人,答應了別人的事就必須做到吧?拜托,我可是智者誒!況且,我也沒有答應你吧,那知者全知的使用機會是你的許諾,給我看你殺害那四名死者的動機也完全是你一個人自說自話,我可沒有說答應你啊。」

……

……

「呵呵,我贏了呢。計尚,三局兩勝,按照約定,你將禁止在有司馬靖存在的時間內殺人!無奈吧,接下來就是最後了……以‘緣’之名否定你的正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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