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幾日之後,又一大摞奏折從天而降,落在龍逸跟前。
「皇上,休養了幾天,你的身體好點了沒有?」站在他的正對面,元玉儀笑眯眯的問。
龍逸抬眼覷她一眼︰「謝母後關心,兒臣好多了。」
「哦,那就好。」連忙點頭,元玉儀將那堆奏折往前推一推,「這些奏折哀家已經大略看過了,其中需要細看的和仔細思考的都已經做出標注,您老人家就趁著下午的時光好好看看吧!」
咦,她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客氣?
回想一下,自從那天御花園的慘案發生過後,她每次見到自己,除了悶笑偷笑就是嘲笑,總之是怎麼能讓他難堪她就怎麼來,可是今天,她這麼夸張的表情,這麼突然的轉變……很詭異。
立即發覺到不對勁,龍逸防備的看向她︰「你想干什麼?」
「發現了?」嘴角一挑,元玉儀也懶得隱瞞,「也沒什麼啊!哀家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看看今天天氣不錯,哀家閑得無聊,打算出去宮外走走。」
他就知道!
心往下一沉。「你要出去干什麼?」
「你管得著嗎?」睨他一眼,元玉儀冷聲道。
龍逸偏就不肯罷休︰「你又要去見銘卓,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哀家的事情,你管得著嗎?」咬牙冷哼,元玉儀冷聲道。
龍逸冷眼相對。「但是,若是事關朕的朋友,朕就管得著!」
元玉儀聞言冷笑。
慢慢的,一步一步走過來,來到他的近跟前,她的嘴角越挑越高,那一抹笑意,也愈見陰沉。
龍逸的心禁不住往下又沉了沉,雙腳不由自主的後退。「你、你想干什麼?」
「小樣!」走得夠近了,元玉儀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把他的人往自己跟前一帶!「才幾天時間,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是不是?忘了那次你壞了哀家的好事哀家怎麼對付你的嗎?你若是敢再犯,別怪哀家變本加厲,讓你三天三夜都吃不下飯!」
「你!」
立馬回想起自己被二百二十個女人群攻的那一天,一陣冷意忽的從腳底泛濫開來,龍逸一抖,胃里猛烈翻滾起來。
哼,知道她的厲害了吧?
看到他的臉色驟變,元玉儀這才松手將他往後一推,順便在他臉頰上拍兩拍︰「記住,哀家是個女人,一個以惡毒、小心眼著稱的女人,你要是敢惹得哀家不高興,哀家會對你做出點什麼,哀家可也不知道哦!」
她這是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肩膀頓時又為之狠狠一抖,龍逸瞪大眼看著她。
元玉儀輕輕一笑,轉身大步走出門去,只在身後留下一句話——
「皇上,哀家說過,井水不犯河水,哀家的事情,你少管,你這個皇帝也會當得更悠閑自在些。」
才怪!
自從他登上帝位一直到現在,三年了,他哪天過得悠閑了?
目送她的身影飄然遠去,龍逸心里大叫,卻也只能瞪大眼,滿心的怒氣無處發泄。
這個妖女,妖女!原本以為,自己發現了她的雙重身份,東窗事發之後,她會因為畏懼而有所收斂,可到頭來,他卻發現事情正往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她是越來越目中無人,越來越我行我素了!
這個女人,他實在是弄不懂她,越來越不懂了。
不過!
有一件事他是十分肯定的,那就是——他絕對絕對不能讓她再繼續這麼為所欲為下去,絕對不能!不然,他這個皇帝的顏面何存,他們鳳凰王朝的顏面也要被這個女人給丟光了!
所以,不止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他們鳳凰王朝的百年基業,自己一定要阻止她!一定要!
心里這樣想著,龍逸連忙抬手低喝︰「高春,過來!」
「皇上?」
「派幾個人,出去跟著太後。看看她去了哪里,見了誰,回來一一向朕稟報。」
「是。」
==我是小儀兒果然又去見柏銘卓的分界線==
一個時辰後,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停在城東某處。
「藍姑娘!」
待馬車停穩,當元玉儀扶著丫鬟的手走出車廂之時,一個身影忽的從旁閃出,出現在她們跟前。
「是你?」見到來人,元玉儀似乎嚇了一跳。
「是、是我。」訕訕低頭,柏銘卓小聲道。
「你又來干什麼的?不用去陪你的好兄弟了嗎?」馬上收起臉上的表情,改為冷眼瞧著他,元玉儀冷冰冰的問。
柏銘卓瑟縮一下,抬頭看她一眼︰「藍姑娘,對不起,上次是我錯了。但是,黃兄他是我十多年的兄弟,在那種情況之下,我肯定不會背棄他的,所以——」
「所以,你就只能犧牲我是不是?」冷冷接過他的話,元玉儀輕哼一聲,「沒問題啊,你們兄弟情深,小女子我好生感動,感動地真要哭了!為了讓我繼續感動下去,你繼續和他在一起去啊!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讓你們的堅情感動天地,你們兄弟倆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那才是最好的!」
「藍姑娘……」
听到她這麼說,柏銘卓好生無力。「藍姑娘,對不起,我錯了,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今天就是來向你賠不是的,請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哈哈,你們兄弟倆感情好,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反正我們認識沒多長時間,對你來說我只是一個有過幾面之緣的小女子,比起你的好兄弟來說,我什麼都不是。只要遇到他的事,我就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我知道啊!不過呢,柏公子,剛好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可沒時間和你生氣,所以,你就不用和我說這些話了,好嗎?」
陰陽怪氣的語調,恨恨的眼神,說沒生氣才怪了!
面對她詭異的笑臉,柏銘卓心慌意亂。抬起手,想要拉住她,可又不敢亂動,只能低聲叫道︰「藍姑娘……」
「柏公子,您貴人事多,就不要再在小女子這里浪費時間了,我一個隨時可以被你丟棄的人,犯不著你每天浪費那麼多時間過來蹲點,你還是快點回去吧!找你的好兄弟,你們相親相愛,那不是更好?」沖他冷冷一笑,元玉儀搭上身邊丫頭的手,「蘇兒,我們走!」
「藍姑娘!」
終于,在眼看著她要從自己跟前走過的剎那,柏銘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前行的腳步攔下。
被他緊緊抓住的胳膊不由得一顫,元玉儀停步,元玉儀冷眼看過去︰「柏公子,你干什麼?」
「藍姑娘,我……我……」
剛剛升起的一點膽量在她的冷眼注視之下,瞬間灰飛煙滅。柏銘卓松開手,咬咬唇,突然單膝點地一跪!
喝!
不想他會來這麼一招,元玉儀嚇得呆愣當場。「柏公子,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藍姑娘,實在是對不起,我知道那次我的所作所為傷了你的心,你生我的氣是應該的。但是……但是,我是真的覺得對你十分愧疚,所以一直在找機會向你道歉。我知道你很生氣很生氣,這次道歉,你不接受我也理解。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既然我今天等到了你,那麼,之後我也一定也能等到你。我會一直在這你等你,一直向你道歉,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呃……
他是不是太認真了點?嘴角扯扯,看著跟前這個人一本正經的神情,元玉儀的心情有點沉重。
本來,自己生氣是有點生氣,但是,畢竟他們的兄弟情分自己也了解。剛才那些話,大都是故意說出來逗逗他的,可他卻似乎當真了,甚至都緊張到對她下跪!
這可說明,他是真心實意想要道歉,因而也反襯得她的內心是多麼的邪惡。
元玉儀突然開始自責了。
哎,事到如今,自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反有些騎虎難下了。
心里長嘆口氣,看他一眼,她只能繼續板著臉冷聲道︰「那你就繼續吧!我不打擾你了。」便別開頭,狠狠心走開。
「藍姑娘!」
聞言,柏銘卓一怔,連忙低叫。元玉儀听若未聞,甚至還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太後。」
乖乖尾隨她走進客棧,身邊的丫鬟忍不住湊過來︰「您真打算讓柏少將在外面繼續這麼等下去嗎?」
元玉儀不出聲,只管一個勁的前進,來到二樓自己的專屬房間,打開窗子,臨窗而坐。
「太後,今天外面太陽好大呢!一直這麼曬著,只怕對身體不好吧?」急巴巴的又湊過來,小丫鬟好心疼的低叫。
元玉儀這才回頭去看︰「怎麼,心疼他?」
「是啊!」小丫鬟好老實的點頭,「太後您是不知,自從那次你和皇上從這里離開之後,柏少將每天都要過來這里一趟,不厭其煩的向我們打听你來了沒有,會不會來。若是沒有,他還會繼續在外面等至少一個時辰,然後才會離開。這麼痴心的人,我們都被他感動地不行,你既然都已經來了,怎麼還舍得讓他在外面站著呢?」
「哼哼,他每天都來,每天都站,你們是看到了,可是哀家沒有啊!」冷哼一聲,元玉儀不以為然的道,「再說了,既然有那個本事傷了哀家,難道他就沒有這個道歉的擔當?」
丫鬟低頭︰「可是,他都已經下跪認錯了,您怎麼也不為他的誠信所動,還讓他繼續在外頭被太陽曬著呢?」
「哎!」
聞言,元玉儀長嘆口氣。
回頭模模這個丫鬟的小腦瓜,她語重心長的道︰「姑娘,告訴你一個真理,千萬不要太輕易的就原諒了男人。一旦他做錯一件事,只要是觸及到你的底線的,那就絕對不能簡單妥協,一定要給他足夠的教訓,讓他牢牢將這件事銘記在心,這輩子都忘不掉。然後,他才能知道你的來之不易,以後才會一直對你好,知道嗎?」
「哦。」小丫鬟似懂非懂的點頭。但看看外面,她還是一臉的不忍,「可是,太後,今天外面太陽那麼大,柏少將他站得住嗎?」
「沒事,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久經邊關考驗的男人,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只是小兒科而已。而且,既然是誠心誠意的想要道歉,那總得讓哀家親眼看看他的誠心到底有多少吧!」嘴角一撇,看看窗戶外頭那個仿佛石雕般一動不動的男人,嘴角忍不住高高往上挑起,元玉儀的聲音卻還是那麼一本正經。
「太後……」
「少廢話,給哀家上壺茶,再來幾樣精致小點心,哀家要時刻監督著他。」
「……是。」
即便是再心疼,但不管怎麼說,主子有令,小丫鬟只能乖乖听話。
半天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元玉儀坐在窗邊,一邊喝茶,一邊吃著小點心,時不時心情愉悅的往柏銘卓看一眼,不知不覺,太陽已經搖搖擺擺,直奔西邊的地平線走去。
「太後,時間不早了,該回宮了。」
哎,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轉眼,自己又要和他分別了。心里低嘆,元玉儀站起身伸個懶腰︰「好了,走吧!」
「啊?就這麼走了?那柏少將……」
「這個你不用擔心,哀家自有分寸。」
嘴角微微上翹,隨手倒了一杯茶握在手里,信步走出客棧,慢慢朝到那個直直站立了一下午的人走去。
「藍姑娘!」見到她的出現,柏銘卓便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立即眼楮一亮,失聲低呼。
嘴角輕扯,元玉儀將杯子送到他的跟前。
柏銘卓愣住︰「藍姑娘?」
「柏公子,小姐見你在外站得辛苦,便給你喝一杯茶解解暑。」旁邊的丫鬟連忙嬌聲解釋。
「原來如此。」柏銘卓明白了,臉上泛上一抹感激的笑,連忙將杯子端過來,「多謝藍姑娘,多謝。」
元玉儀不動,雙眼直直盯著他看。
柏銘卓被看得好不好意思,趕緊低下頭︰「藍姑娘,你在看什麼呢?」
「柏公子,小姐是想親眼見你把茶喝下去。這杯茶可是她親手沏的,更是親手給你端過來呢!」小丫鬟趕緊又道。
「是嗎?」柏銘卓大喜過望,等候的一天的疲倦煙消雲散。「多謝藍姑娘,我這就喝!」便將杯子送到嘴邊,小口小口慢慢喝下。
「嗯。」親眼見他異常珍惜的將自己遞過去的茶水喝完,元玉儀的臉上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柔和的目光在他臉上輕輕掃過,馬上又別開頭,「我們走吧!」
「藍姑娘,你們要去哪里?」剛見到她的笑臉,自己懸了好幾條的心才算落下,還想再和她多說幾句呢,可她竟然已經要走了!柏銘卓心中一陣不舍,連忙就問。
「回家。」元玉儀淡聲回答。
「這樣啊!」柏銘卓連忙點頭,但又忍不住問,「藍姑娘,那你明天還來嗎?」
「不知道。」故作高深的回答,元玉儀登上馬車。
「那……不管你來不來,反正,我明天繼續來等你,一直到你再次出現為止!我說過,我要向你道歉,直到你原諒我為止!」古銅色的臉上都能看出一抹明顯的暈紅,可見他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
元玉儀听見,心中自是竊喜不提。不過,她還是冷著臉︰「隨你。」便命人放下簾子,「走吧!」
「駕!」
車夫馬上揮動鞭子,駛著馬車漸行漸遠,將這個高大的身影拋諸身後。
「呵,這個男人果然好玩。」坐在馬車里,悄悄透過車窗往外看去,看著那個依舊站在原地目送她遠去的身影,元玉儀的心中滿是甜蜜。
不過,若是她知道這一次竟是她和柏銘卓最後一次的親密接觸,就不知她還笑不笑得出來了?
==我是小儀兒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分界線==
嘿嘿,心情真好。
這次從宮外回來之後,元玉儀的嘴角就一直掛著一抹愉悅的笑。
天,似乎更藍了;水,似乎更清了;就連棲息在樹頂的小鳥也似乎長得更為嬌俏可人,那叫聲也更加的清脆悅耳,讓她一再的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看柏銘卓的神情,他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是在考驗他的真心了吧?今天,明天,後天,乃至大後天,以及大大後天,他都回去那里等自己的,是吧?就算自己不去,他還是會堅持去等的,是吧?
一夜好眠之後,坐在寢宮內,對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元玉儀繼續粉面含春,笑得好生歡樂。
那麼,自己該怎麼繼續下去呢?
歪著頭,她開始做進一步考量。下一次,再見到他的時候,自己的態度應該軟化一點,給他更深一層的信心了吧?好歹心平氣和的說上幾句話,讓他高興高興。嗯,再下一次,給他的教訓也該差不多了,可以和他談笑風生,然後……嘿嘿,然後,那自然是順其自然,讓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嗯嗯,越想,她的心里就越是高興。幸福的明天已然出現在眼前,只要她努力去爭取,那就一定能實現!
「太後,皇上求見。」
腦海里正在描繪著未來的美好藍圖,冷不丁高慶的聲音傳來,讓她臉上的笑意凍住。
回過頭,元玉儀冷聲問︰「他來干什麼的?」她心情正好,卻突然被他掃興,真不爽。
高慶低頭︰「奴才不知。」
「哎,算了!」擺擺手,「讓他進來吧!」反正自己心情好,或許今天看他也會順眼點。
「是。」連忙垂首,高慶退出門去,將龍逸一行人帶進來。
「兒臣參見母後。」一進門,自然是一系列例行的禮儀不提。
「免禮,起來吧!」懶洋洋的抬手,元玉儀看著他,「不知皇上突然來訪,所為何事?」
「母後,兒臣過來,是想和您商量件事。」低頭,龍逸低聲道。
「什麼事?」
「兒臣……兒臣想出宮去走走。」
是嗎?元玉儀眉頭微皺。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了?過去那幾次,他可都是想出去就出去了,從來沒和她打過一次招呼。可現在——
他吃錯藥了嗎?心里只有這個想法。
「太後。」馬上,月兒輕輕推她一把,在手心里畫出一個圖案。
哦~
元玉儀馬上就想起來了。根據線報,今天有事他們一伙人聚集開會商討如何應對她的時間。不過,他為什麼要來向自己請假?她還是想不通。
而且,這也就說明,今天,柏銘卓不會去那里等她了。
想到這里,心中有些不爽。不過,大局為重,元玉儀還是笑著點頭︰「好啊!只是不知,皇上打算什麼時候出去?」
「盡早吧!最好一會便去。」
「這麼早?」眉頭一皺,元玉儀佯裝訝異的低叫。
龍逸低頭︰「兒臣已經好久沒有出去走走了,這一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兒臣便想趁早多去走走。」
「好吧!」假意思索一下,元玉儀便答應了,「不過,皇上你要快去快回,每天還有那麼多奏折等著你呢!」
「兒臣知道。」連忙點頭,龍逸低聲道,「多謝母後體諒。」
「無妨。」元玉儀笑著走過來,「哀家說過,咱們各行各是,互不干擾,那便可以了。」意思很明白的告訴他︰只要你乖乖的,不要打擾老娘的好事,老娘自然也不會把你如何。
龍逸聞言,身體稍稍一僵,便低頭︰「是,兒臣知道了。」然後再行個禮,「既然如此,兒臣便退下了,母後早點休息。」
「皇上你也一樣。」
點頭,元玉儀淡聲道。
話一出口,她突然很想別開頭大吐特吐一場——這里就他們幾個人,誰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的恩怨?這小混蛋卻還這麼一本正經的和她說這說那,難道他不嫌惡心得慌嗎?
聳聳肩,站起來︰「來人,準備熱茶,哀家要去批奏折了!」
這幾天做好自己該做的事,然後讓那小混蛋去接管一切,自己好再容光煥發的去見男人啊!
但是,高興的日子沒過幾天,元玉儀很快發現她的完美計劃被人鑽了空子。
「母後。」
時間一晃,又過去三四天。早朝之後,元玉儀正在寢宮用膳,龍逸再次出現。
「何事?」不得已放下碗筷,元玉儀淡聲問。
「兒臣……想再出宮一趟。」
「今天?」心中一驚,元玉儀猛地站起來。
龍逸點頭︰「是。」
「可是,皇上,你前幾天才出去過一趟。今天竟然還要出去,這樣不大好吧?」目光森冷的瞧著他,元玉儀不爽道。其實,她想說的是︰丫的,小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姐本來計劃的是今天出去呢!剛還計劃著一會等吃完早飯就去和你攤牌,可是,你為何偏偏搶先一步說出來了?
聞言,龍逸低頭稽首︰「母後,兒臣卻有要事,一定要今天出去一趟。」
「什麼要事?」元玉儀冷冷看著他。就他那些屁大點的事,她哪個不知道?還想用這種說法來敷衍她?
「母後,我們說好了的,各行各是,井水不犯河水。」抬眼看她,龍逸一字一句冷聲道。
靠!
小混蛋,不錯啊!竟也知道用這話來堵她的嘴了?
元玉儀終于也體會到了被人噎得說不出話來的難受滋味。
「好,很好。」無力點頭,很不爽的看著他,「既然皇上你要出去,那就去吧!不過,早去早回。」
「兒臣知道。」龍逸乖巧的點頭,再抬頭看著她,「那麼,母後,那些奏折……」
「沒事,哀家照樣先把奏折分門別類,然後等你回來再來細看。」
「多謝母後。」連忙行禮,龍逸閃身退出。
哎!
等他一走,元玉儀便仿佛被抽干了力氣一般坐回椅子上。
三年了,自己精心計劃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被人打斷。這種感覺,很怪,很不好。
而且,不知為何,現在,她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太後。」
龍逸離開差不多一個時辰以後吧,元玉儀正寄情于小山般的奏折山中,忽然一名年輕精壯的男子從外走進。
見到他,一種更為不好的直覺直襲心髒。連忙放下毛筆︰「怎麼了?可是柏少將出了什麼事?」
「是。」男子點頭道。
心口便是猛地一揪!「什麼事?快說!」
「就是……今天一早,柏少將照例出現在客棧門口。但是,沒多大會,皇上突然出現,和他交談一番之後,他便跟著皇上走了。」
嗯?細致的眉毛輕輕皺起,元玉儀轉向月兒那邊︰「今天他們還有例會要開嗎?」
月兒搖頭︰「沒有啊!他們一般都是半個月左右聚一次,這次應該不會這麼快的。」
「太後,您請听屬下把話說完。皇上他帶著柏少將並未去別處,而是直奔皇宮而來了。」
什麼!?
馬上預感到不好的預感成真,元玉儀的手有些發抖。
「你、你說什麼?」
「皇上今天出宮去,並沒有去別處,而是直奔居上客棧,然後在那里見到柏少將,就將他接了回來。現在,想必柏少將已經跟著皇上回到寢宮了。」
龍逸!這小混蛋,他們倆才相安無事幾天呢,他就又開始瞎搗鼓了?他肚子里又在打什麼鬼算盤?
心里很不爽,元玉儀一拍桌子︰「來人,給哀家更衣,擺駕皇上寢宮!」
「是。」
一行人連忙忙碌起來。很快,他們便在氣勢洶洶的元玉儀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殺到了龍逸的所在處。
「母後。」听聞她的到來,龍逸似乎早有準備,施施然迎出門來,恭敬行禮。
柏銘卓果然就在他的身邊,也單膝點地,頭顱低垂。
「皇上,你說的出宮有要事,便是去接柏少將?」冷眼看著這個小混蛋,元玉儀咬牙低聲問。
龍逸點頭︰「是。」
他還真敢承認!元玉儀拳頭握緊,出口的聲音依舊不徐不疾︰「皇上,有這個必要嗎?過去每次柏少將進宮,都是命人去傳話便可。這一次,你為何要親自出去?」
「兒臣覺得,親自去接,顯得更有誠意。而且,兒臣的確也是在宮中覺得悶得慌,便想出去走走,便也順便將銘卓接進來,一舉兩得,也並無不妥。」
呵,是啊,一舉兩得,說得好听,其實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其實你的心里明白得很︰若不是你親自出馬,只怕他是不會听話的進來,所以你才要出去,親手把他押進來吧?心里冷哼,目光往柏銘卓那邊掃過去一眼,剛好他的目光也不覺往她這邊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對上,她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幾分不甘願。
「母後!」心中的怒氣正在聚集當中,龍逸已經又閃身過來擋在他們中間,「母後,兒臣知道,不經您的同意便擅自將銘卓接進來實為不妥。但是,好久沒有見他,兒臣實在是想他了,想和他說說話,便迫不及待將他接了進來,還望母後體諒。若是母後實在是生氣,那也請您責罰兒臣吧!此事和銘卓無關。」
哈哈,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此舉分明就是想拆散我們,想讓我們沒有機會再獨處下去!
小樣,你狠,實在是狠。居然在我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之前來了這麼一出。計劃猛地被打亂,我現在還真是毫無頭緒,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深呼吸幾次,元玉儀便再看看柏銘卓,臉上擠出一抹笑︰「柏少將,看來,皇上真是喜歡你得緊呢!你才離開幾天功夫,他便已經對你思念得不行,還要親自去接你過來。」
「微臣惶恐,多謝皇上垂青。」趕緊把頭垂得低低的,柏銘卓小聲道。
其實,他的心里也在滴血︰說句心里話,他真的很不想很不想進宮來啊!元玉儀這個每次都會讓他心驚膽戰的人就不用說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龍逸也變得陰陽怪氣的,看著他的眼神怪得不像話,還總是自以為是的做些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他憂心忡忡。唯有宮外的那位藍姑娘,她現在是他心情的唯一寄托,每次見到她,他的心情都會很好很好。而且,就算見不到,光是想想她,或者在她出現過的地方站一站,想象一下她當時在那里的心情,他的心情就算再差也會變好許多。可是,現如今,自己唯一的一點調節心情的做法也被人抹殺掉,還被龍逸強行帶回這里,他好傷心。明明按照他的預期,藍姑娘很快又要出現了的!只可惜,自己很有可能見不到她了。這一次,算是自己食言了吧?若是她去了沒見到自己,會不會更生氣?應該會的吧,她的脾氣那麼烈……哎,越想越心焦,好想轉身跑出去,繼續在客棧外頭站崗。
「那麼,不知道再次柏少將會在宮中住幾天?」輕輕笑著,元玉儀又輕聲問,「過去幾次,柏少將在這里逗留的日子都不算長,想必這一次也差不多吧?」
「這個……」
「這個還真說不準。」柏銘卓剛想回答,龍逸趕緊搶過話頭。
元玉儀心里一扯︰「皇上此言何意?」
「兒臣的意思便是說,這一次,兒臣有許多關于邊關的事情想要請教于他,事情很多,所以也不知道會問多久。不過,等事情問完了,兒臣自會放他回去的。」
「是嗎?」元玉儀笑著,「皇上這次不擔心他的老母思子成疾了?」
龍逸果斷搖頭︰「他都已經回來這麼久了,想必和母親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而且是進宮來陪兒臣,想必他的母親是可以理解並忍耐的。」
好樣的!小混蛋,看不出來,你現在的嘴巴也是越來越厲害,慢慢的都知道見招拆招,還知道封死別人的後路了啊!
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元玉儀發現自己竟有點說不過他的感覺。立馬又轉向柏銘卓那邊︰「柏少將,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微臣……」
不知為何,當元玉儀面向他的時候,龍逸的目光也緊隨而至。兩個人的四道目光一齊落在自己身上,那凌厲的眼神,強大的氣場,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柏銘卓的心中又有了一種想哭的沖動。
為什麼?為什麼他覺得最近自己一直在做夾心餅干啊?這種感覺很難受的好不好?
「柏少將,哀家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回答啊?」不見他的答案,元玉儀的臉色微沉,聲音也低沉一點。
龍逸的聲音隨即也輕輕響起︰「是啊,銘卓,母後在問你話呢!」
「微臣……一切都听皇上的!」閉上眼,柏銘卓絕望低叫。被他們倆一同這麼看著,他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了。
龍逸听到,馬上就笑了︰「母後,您听到了!」怎麼樣,他還是選擇站在我這邊,每次都是如此!
「是啊,哀家听到了。」嘴角也翹起一抹陰冷的笑,元玉儀點頭,轉身,「那好,既然你們倆感情這麼好,那哀家就不打擾了。皇上,今日的奏折哀家已經看過一部分,不過現在哀家身體略感不適,剩下的都交給你吧!」
「好啊!」心情好,一切都好,龍逸很爽快的答應了。
「還有,接下來幾天,你也把奏折都一並承包了吧!有柏少將在身邊,想必你便是如虎添翼,解決起來也會輕松許多的。」答應得這麼爽快是不是?那就讓你爽快到底吧!
「母後!」她這叫借機打擊報復啊!龍逸心中有些不爽了。
元玉儀冷冷看著他︰「皇上不願意嗎?要知道,這些奏折本來就是你的任務,哀家一直以來都是代理而已。」
原來她也知道嗎?龍逸一怔,不情不願的低下頭︰「是,兒臣知道了。」
「嗯。」一樣不爽的轉開頭,元玉儀冷聲道,「好了,哀家不打擾了,你去向他請教軍情吧!哀家走了。」
「恭送母後!」
好歡快的聲音,明擺著的是旗開得勝之後的得意洋洋。
元玉儀牙關一咬,眸光一暗︰小樣,你別給我高興得太早了!敢阻了我前進的步子,老娘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是小儀兒憤怒鳥的分界線==
時間一晃過去幾天,元玉儀的心情是一天較之前一天的惡劣,原因無外乎出現龍逸這個小混蛋身上——
自從柏銘卓被他給強行拉進宮來以後,這兩個人就幾乎是形影不離。除卻上早朝的時間,吃飯睡覺什麼的他們全都對對方不離不棄。那感情,旁觀的人看到真是羨慕得緊。不過,在有些人看來,他們的心里卻別扭得不行。這里的有些人,除了元玉儀之外,還有元玉鳳,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人。
「姐姐。」
這一天,早朝過後,元玉儀回到寢宮剛用完飯,幾乎每天都要來她這里報道一次的元玉鳳又來了。
「什麼事?」
心情不好,沒什麼心力來對付她,元玉儀的語氣也是懶洋洋。
「姐姐,皇上他……」
她就知道!
張口閉口,三句話不離那個小混蛋。在她的心里眼里,除了那個混蛋就沒有別人了!
無奈低嘆口氣,元玉儀淡聲問︰「又怎麼了?皇上又把你趕回來了?」
「是啊!」元玉鳳好傷心的點頭,拿起帕子在眼角點一點,「這都已經是第五次了!皇上他過去從來沒有這麼對過我的!」
現在不就有了?元玉儀冷笑︰「才五次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大不了再去試第六次第七次,總有一次他不會把你趕走的。」
「可是,我剛才去的時候,皇上的表情已經很不耐煩了。我怕,要是我再去,他就要生氣了!」細女敕的手指絞著帕子,元玉鳳好擔心的小聲道。
切,擔心他生氣,你就不擔心我生氣?不知道老娘天天被你纏來纏去的,已經快要瘋掉了嗎?輕哼一聲,元玉儀在心里暗道。
「而且,不止是我,就連淑妃過去,皇上也都是一樣的話把她給打發回來,淑妃私底下也都快哭死了!」
喲呵?听到這話,元玉儀突然就止不住的笑了。
「怎麼,你們倆的感情突然好起來了,還能就此說上話了?」
「姐姐……」元玉鳳立馬難為情的低下頭,「我們,我們都是為了皇上好啊!你說,他一天到晚和柏少將在一起,吃喝拉撒,除了上早朝其他時間幾乎都不分開,不管是誰看到,都會覺得太過詭異的吧?我們倆也是實在擔心皇上,才會走到一起就此商討的。」
是——嗎——?
元玉儀輕輕一笑。看來,這兩個小妮子在後宮呆了這麼久,還是學會了不少東西嘛!現在都知道要團結一致對抗外敵了,不錯,很不錯。
不過……
細細品味一下那句話——兩個男人,吃喝拉撒都在一起……
話說,這幾天就顧著想那小子為了和她作對,一天到晚都把柏銘卓綁在身邊,讓她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肚子里滿是氣,其他什麼都沒裝下。現在經過這個丫頭一指點,轉換一下思路,元玉儀豁然開朗!
嘴角一挑,輕輕點頭︰「果然,似乎是有點問題啊!」
「姐姐?」不明白她說什麼,元玉儀小聲問。
元玉儀便抬起眼。「玉鳳,你和淑妃在一起商討了半天,最終的結果就是你來找哀家,讓哀家來幫你們解決?」
元玉鳳忙不迭點頭︰「是啊?姐姐你是太後,又是皇上的母後,這個後宮里只有你最大。只要你出馬,你的話,皇上他不敢不听!」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難道她們不知道她也是三天兩頭被那小混蛋氣得直吐血嗎?
心里輕嘆,元玉儀輕輕頷首︰「好,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有機會哀家會說說他的。」
「只是說說嗎?」元玉鳳嘴巴一撅,好不滿的樣子。
元玉儀冷冷橫她一眼︰「不然你想讓哀家如何?把他扒光了五花大綁送到你床上?哀家何曾沒有這樣做過,可是你卻臨場膽怯,害得哀家功虧一簣,你還好意思說?」
元玉鳳馬上被訓得低下頭︰「姐姐,我錯了。」
「知道錯了,那你就回去你自己的地方,好好想想怎麼做才能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別一天到晚只是到發牢騷,找哀家訴苦。哀家不是神,沒辦法幫你面面俱到!」
「是是是,我知道了,知道了。」趕緊點頭,被她一連幾聲吼得小心肝砰砰亂跳,元玉鳳趕緊低頭走掉。
哎!
等她一走,元玉儀又禁不住長嘆口氣。
「龍逸。」輕輕叫出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她的牙關依舊咬得緊緊的。這家伙,這次還真是打算和她對抗到底了啊!從把柏銘卓接進來一直到現在,他把他看得那叫一個緊,簡直就像是護著祖傳寶貝似的,每次只要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超過三秒,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趕緊攔在他們中間,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然後趕緊就把人給拉走了。
呵,只是一個男人而已,有這個必要嗎?
嗯,再次轉換角度想一想,事情還真是詭異得緊。
搖頭,活動一體︰「來人,擺駕御花園,哀家要出去走走。」
「是。」
不多時,元玉儀的儀仗隊伍來到御花園門口,卻發現那里已經守候著幾名太監了。
「太後娘娘!」
見到她,為首的太監趕緊跪地。
馬上也發現了他的身份,元玉儀輕輕一笑︰「皇上在里面?」
「回太後娘娘,是。」
「也就是說,柏少將也在?」
「是。」
「很好。」點頭,元玉儀抬腳便往里走。
「太後娘娘!」立即,又一名太監低聲叫了出來。
元玉儀轉頭一看︰「何事?」
「這個……皇上和柏少將在內商議事情,別人不便打擾。」
「就算哀家也不行嗎?」眸光倏地變冷,元玉儀冷聲問。
太監當即一抖,連忙搖頭︰「當然不是!只是……只是,太後娘娘即便是要去,那也等奴才先去通報一聲吧!」總不能跟她說,他是奉命在此看守,防的就是她來抓人吧?
「不需要。」冷冷轉過頭,元玉儀沉聲道。
「可是,太後……」
「怎麼,難道他們是在里面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連哀家都不能看的?」
「不是!」
「那你們就給哀家讓開!」
本來這幾天心情就夠郁悶了,這個小太監絕對就是撞在槍口之上。元玉儀一腳將他踢開,袖子一揮︰「我們走!」
「是!」身後的人連忙跟上,一行人浩浩蕩蕩殺進園子里去。
小太監見狀,連忙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頭,剛想抄小路跑去報信,但元玉儀猛地就轉過頭,目光死死的釘在他身上︰「回去你剛才的位置,別亂動。若是再發現你有任何輕舉妄動,看哀家怎麼收拾你!」
「……是。」
一陣哆嗦之後,小太監老老實實的退身出去。
可憐的皇上,你們就自求多福吧!奴才現在保命要緊啊!
而他所叫的皇上,此時此刻,正身處御花園深處,和柏銘卓相對而立。
「皇上。」
板著臉,柏銘卓一本正經的問。
「怎麼了,銘卓?」俊臉含笑,龍逸好關切的問。
「皇上,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出去?」
听到這句話,龍逸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就這麼急著出去見那個女人嗎?」
「是。」不願瞞他,柏銘卓老實點頭,「我答應過她,會一直在那里等她,直到她消氣的。可是現在,我好幾天沒有露面,已經食言這麼久,她肯定都已經氣瘋了吧!要是再不去見她,她肯定會恨死我的!」
「不,她不會恨死你,她只會恨死朕。」嘴角輕扯,龍逸低聲道。
「嗯?皇上,你說什麼?」
沒听清他的喃喃自語,柏銘卓睜大眼楮看著他。
「哦,沒什麼。」別開頭,龍逸淡聲道,「有什麼關系嗎?只是一個女人而已,若是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恨你,那就說明她心里根本沒有你,你又何必為這種女人牽腸掛肚?」
柏銘卓聞言,臉猛地一沉。
「皇上,你一個男人,既沒有對女人動過心,更沒有與人纏綿相愛過,你怎麼知道她的心里怎麼想的?你又如何能斷定她的心里沒有我?」
「這個……」龍逸說不出話。他就是這麼覺得!那個女人,她最愛的人肯定是她自己,別人在她眼里都只是幾只可有可無的玩具而已,喜歡就多玩一會,不喜歡就丟掉,這一點他早就發現了。
「皇上!」都已經被強行拉過來幾天了?柏銘卓的心里好著急,「就算我求你還不行嗎?你就放我出去,讓我去見見她吧!她真的只是個無辜的姑娘而已,和太後娘娘沒有任何關系,你又何必對她如此殘忍?是,她的容貌和太後娘娘是很相似,可是,那又如何?就算以後我們真的心心相印,成了親,那她也會乖乖留在家里,不會出來拋頭露面,你見到她的機會少之又少,又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來拆散我們?」
「你都已經想到要和她成親那里去了?」
沒去听他後面的話,光是‘成親’二字便已經讓那個他膽戰心驚,龍逸臉色猛沉,冷冷喝問。
柏銘卓一愣,隨即臉上漾起淺淺的笑。「是,皇上,我已經想到那里去了。」
「你……」龍逸馬上一副被狠狠打擊過的神情,一臉無語的看著他,「銘卓,你怎麼能這樣!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掉進龍潭虎穴里去了啊!」
「有嗎?或許在皇上你看來是如此吧!但在我看來,即便是龍潭虎穴,只要有她在,那又如何?我闖得心甘情願!」
「銘卓!」龍逸好無力,連忙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死命搖晃他幾下,「你快給朕清醒過來,不要再被那個妖女迷惑了!她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皇上,你在說什麼呢?」
抓住他抓著自己肩膀的手,柏銘卓剛要推開他,龍逸忽的便松開手,改為捧上他的臉,強迫他和自己近距離對視︰「銘卓,你看著朕,看著朕的眼楮!」
柏銘卓愣住。「皇上,你這是做什麼?」
「銘卓,你看著朕的眼楮!你看看朕有沒有說謊?朕對你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你一定要听進去,相信朕啊!」
「呃,皇上……」
他干嘛一副這麼苦大仇深的樣子?而且仿佛被人搶了最心愛的玩具似的表情。
柏銘卓微怔,雙目愣愣的看著他,剛想說點什麼,便听一聲高喝——
「你們在干什麼!?」
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瞬時一愣,雙雙回頭——
「母後?」
「太後!」
他們……他們……天哪!
若是平常看見,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的。但是,經過元玉鳳提醒之後,現在換個角度去看,元玉儀心驚的發現,這兩個男人,上半身直接的距離只有大約可以忽略的一厘米,而且,龍逸的手捧著柏銘卓的臉,正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看,柏銘卓一臉迷蒙,視線卻也和他交匯著,直到听到她的這聲大叫,他們才艱難分開膠著在一起的視線。但是!正是因為如此,你看看他們倆的眼神!里面分明閃爍著的是被抓包時的恐慌,那其中不可言說的情愫,她可看得一清二楚。目光下移,再看看他們的下半身,元玉儀的心髒又緊緊繃住!那緊密貼合在一起的狀況,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到現在,一直未曾改變,他的腿卡在他的雙腿之間,膝蓋還微微上提,分明就是……
一走過來便見到如此刺激的一幕,元玉儀的心髒很受不了。
龍逸和柏銘卓也隨之一顫,趕緊分開︰「我們沒做什麼!」
「是嗎?」元玉儀冷笑,大步走過去,目光在這兩個男人身上來回掃視。
龍逸不出所料,很快又閃身攔在柏銘卓的跟前,自己和她冷冷對視︰「母後今天也來御花園賞景嗎?」
「是啊!」元玉儀擠出一抹森冷的笑,「只是不知,竟然撞到你們又在一起。」頓一頓,輕哼一聲,「原來皇上和柏少將果然是有要事相商,哀家冒昧打攪,還真是不好意思。」
她也知道嗎?龍逸不爽低叱一聲。這女人出現得還真是時候。明明他覺得自己都快把柏銘卓給說服了的!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給闖了進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他的克星,每每他想做點什麼她就橫插一刀進來,讓他的好事功虧一簣!
「柏少將。」懶得理會他這麼幽怨的眼神,元玉儀越過他看向柏銘卓,「你能一邊去走走嗎?哀家有話要和皇上說。」
「不要!」龍逸立即搖頭。天知道她這是不是調虎離山之計,故意想把他們分開?
但是——
「是。」柏銘卓卻馬上點頭,閃到一邊。
「銘卓!」
龍逸見狀,心中一急,連忙想要去拉他,但元玉儀一把便抓住他的手腕︰「皇上,你放心,哀家不會把他怎麼樣的。現在,哀家只是有件事要和你確認一下。」
「什麼事?」龍逸不耐煩的問。
「哦,很簡單。就是,最近幾日,你似乎和柏少將走得太近了點?」眨眨眼,元玉儀很小心很小心的問、
只是這個嗎?龍逸聳肩︰「兒臣已經告知過母後了,兒臣有許多軍情方面的事情需要和他請教,所以不免如此。」
「可你們需要天天同吃同住,形影不離嗎?皇上,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冷落了貴妃淑妃她們許久,貴妃都已經因此向哀家埋怨過好多次了!」
「兒臣知道錯了。」連忙低頭垂眼,龍逸好謙遜的表情,「不過,情勢需要,兒臣也沒有辦法。還請母後多去勸慰一下她們,讓她們理解兒臣吧!」
「理解?怎麼理解?理解原本她們站立的位置被一個男人取代,甚至皇上你連在床上的時候也離不開他?」元玉儀冷冷問。
龍逸臉色一沉。「母後,兒臣與銘卓自小便認識,我們小時候一起洗澡,一起睡覺,這等事情也做過不少。現在即便是長大了,這麼做一下也無可厚非吧?我們都是男人,就算月兌光了睡在一起也沒什麼的。」
哎,就是因為是男人,那才問題大大的有啊!元玉儀搖頭,心里暗道。
「而且,兒臣也實在是覺得,和銘卓在一起的時候心里很舒服,比和貴妃她們在一起舒服多了。」
「是嗎?」听到這句話,元玉儀眉頭一皺,越來越覺得元玉鳳說得話在理了。
龍逸點頭︰「真是如此!」
「皇上,你!」听聞如此肯定的回答,元玉儀馬上臉色大變,雙腳幾乎都站不穩,一連往後退了好記步,「你,你們……」目光游移,慢慢抬起手,在他和柏銘卓離開的方向之間來回擺動,一臉的欲言又止。
龍逸不解看著她︰「母後,您怎麼了?」
元玉儀搖頭,立馬舉高手,打個響指︰「來人,把那盤黃瓜給哀家端過來!」
「是。」月兒應聲,將一盤個頭粗細各有千秋的女敕黃瓜送到跟前。
一見如此,龍逸便莫名心驚。「母後,您……您這是要干什麼?」
元玉儀淺淺笑著,隨手撿起那根最長最粗的,慢慢朝他那邊走過去︰「都看到這個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哀家要對你做什麼嗎?」
龍逸搖頭。「兒臣不知。」
「好吧,就算現在不知道,馬上你就知道了!」元玉儀笑著,忽然便沉下臉,猛地一揮手,「來人,把皇上按住,把他的褲子給哀家扒了!」
「母後!」
果然不是什麼好事!心髒狠狠跳動幾下,龍逸的雙眼霎時瞪得溜圓,雙手緊緊捂住胸口。
站在元玉儀身後的人聞言,也狠狠一愣︰「太後,這個……」
「少廢話,哀家叫你們去你們就去!」
「……是。」
「你們敢!」立馬冷冷瞪向他們,龍逸厲聲喝道,「誰敢踫朕一根手指頭,滿門抄斬!」
四周圍的人馬上都停下腳步,不敢再亂動。元玉儀听了,冷冷一笑︰「皇上,你又來用你的特權恐嚇他們了?皇帝做到你這個份上,你也真是可以了。」
「朕也是被你逼的!」恨恨瞪向她,龍逸大叫。
元玉儀也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你說哀家逼你,你自己說說看,若不是你一心要和哀家對著干,事情會到盡頭這個地步嗎?」
龍逸心中頓時一虛,但依舊高昂著他高貴的頭顱,目光冷冷的看著她。
元玉儀點頭︰「也好,你是皇帝,反正你做的都是對的。」再回頭,看看那許多人,「你們都被他的話給嚇到了對不對?很好,既然怕死,那你們就怕死到底,都給哀家在一旁看著,誰的忙都不許幫,知道不知道?」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低下頭,表示默認。
很好。元玉儀冷笑點頭,拿著黃瓜一步步走過去。
「母後,你……」她到底想干什麼?
腳下不自覺的後退,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元玉儀朝自己越靠越近,她手中那根碩大的黃瓜也愈見清晰刺目,龍逸的心髒又開始加速跳動。
嘴角噙著一抹冷冷的笑,元玉儀冷眼看著他︰「給你兩個選擇︰一,自己趴下,第二,讓哀家幫你趴下,你說,你選哪個?」
龍逸的腳下還在後退,輕輕搖頭。
他傻了才會趴下!這個女人的手段之歹毒他又不是沒有領教過!
「好,也就是說,你默認選擇讓哀家幫你了?」見他不說話,元玉儀徑自如是道,便直接一腿掃過去——
「小樣,你給我倒下吧!」
砰!
立即,腳下的土地震三震,龍逸的雙腿一曲,身體倒地。不過,是正面朝上。
等他倒穩了,元玉儀大步走過去,一腳用力一踢!便將他的身體踹翻過去。繼而,雙腿一張,坐在他的身上,將黃瓜咬在嘴里,雙手運動著開始解他的褲腰帶。
不好!
都已經有過好幾次這樣的經驗,只消她的手一踫觸到他的腰際,之前的各種記憶便紛至沓來。她的手,她的指,她指月復的溫度,還有那略略的粗糙感,都仿佛剛才經歷過似的,讓他忍不住心跳加速,身體發顫。
「母後,不要!」
連忙大叫,一個翻身,將她從自己身上推下來。
「呀!」沒想到這小子會敢反抗,元玉儀厥趔下地,嘴里咬著的黃瓜斷成兩半。
「好啊你,哀家都已經夠忍耐你了,你還敢如此不听哀家的話?」冷冷一笑,她大步上前,又一腳踹過去。
不過,這一次龍逸學乖了。趕緊一閃身,他連忙往旁邊的小道上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大叫︰「母後,你到底要干什麼啊?」
「哀家要干什麼,難道你還不清楚嗎?」繼續冷冷笑著,元玉儀撿起兩半黃瓜追過去。
龍逸的心便又忍不住狠狠蹦幾下。「母後,不要!」
「哀家決定的事情,還由得著你來說要不要嗎?」冷聲笑著,元玉儀大步追上他。
還好有了之前那一腳做基礎,龍逸的腿上還在隱隱作痛,因而跑不了多塊,元玉儀很輕松的就追上了他,便再次將他放倒在地,順便穩穩坐在他的腰際。
又被她壓在身下,龍逸自然是要掙扎,眼楮四處亂看,嘴里大聲呼救。
「煩死了!」
腦袋都被他吵得嗡嗡作響,眼前也都是他的爪子影子,元玉儀直接半根黃瓜塞進他的嘴巴里,然後順手扯下自己的腰帶,把他的雙手縛住。
OK!
然後拍拍手,現在安靜多了。
再起身,看著龍逸雙腿踢騰著,似乎還想逃出去。只是,可能嗎?
輕輕一笑,等他踢騰得差不多了,才又靠過去,一把解開他身上腰帶的結!
「嗚!」龍逸雙眼一瞪,不敢相信她真的就這麼來了!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的御花園內!
「哼,現在知道害羞了?不好意思,這地方是你選的,哀家只是順了你的意而已。所以,你就老實點接受現實吧!」嘴角輕扯,元玉儀蹲,運動雙手,費力想把腰帶從他身上抽下來。
「嗚嗚!」但是,龍逸繼續奮力掙扎著,用唯一能夠活動的雙腿用力一踢!其中右腳正中元玉儀的肩膀。
「龍逸!」
直至此時,元玉儀也惱了。「小混蛋,你真找死是不是?」
爬起來,一腳便踩上他的月復部,用力一碾!
「嗚!」龍逸的嘴里馬上逸出一聲痛苦的嗚咽,臉色也漸漸蒼白下來。
「太後……」
緊跟過來的人們見狀,一個個也都臉色發白。
元玉儀回頭一笑︰「有本事的,你們就來幫他試試?」
目光所到之處,大家的骨子里都透著一抹陰涼。連忙搖頭,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嗚嗚!嗚嗚!」救命啊!不要跑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救星們遠離自己而去,龍逸想哭的心都有了。
看他想哭,元玉儀就開心得想笑。
忍不住再踢他幾腳︰「怎麼樣?別以為你當個皇帝了不起了,他們一個個雖然怕你,但這里還有哀家在呢!哀家可是比你更可怕的存在。哀家發話,他們敢不听?」
「嗚嗚!」妖女,你不得好死!立馬瞪大眼,龍逸在心里大叫。
元玉儀冷笑︰「你想說什麼,哀家听不清楚,也不想去听。」再踢他一腳,「老實點躺好,讓哀家好好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看你是不是那種人!」
便又低下頭,一只眼楮提防著他的雙腿,一只眼楮盯著他的腰際,伸出雙手,繼續拉扯他的腰帶。
「呀!」
但雙手才觸上他的腰帶呢,龍逸突然一躍而起,用上半身將她撞倒。
腦子里霎時一片暈眩,好不容易眼前清明起來,卻發現身上的重量驟增,一睜眼,發現龍逸的身體已經欺上來,並將她牢牢壓制在身下。
心中馬上一驚,連忙一把推開他︰「小混蛋,你滾!」
上半身是險險推開了些,但是龍逸的雙腿早死死勾上她的腿,不管她怎麼掙扎,他就是不放。而且,終歸是男女懸殊,她費了好大的力氣,卻怎麼也奈何他不得。忍無可忍之下,元玉儀抓住他的胳膊又是狠狠一口!
「嗚!」
她這一口可真是下了狠心的,而且力道堅持得非常之久,龍逸疼得白眼直翻,額頭上青筋直冒。
見狀,元玉儀心里剛要高興,以為自己可以趁此機會擺月兌他的束縛了,可沒想到,龍逸突然便吐出嘴里的半根黃瓜,張嘴便朝她的肩膀處咬了過來!
「啊!」立馬一聲大家,元玉儀疼得松口,對他破口大罵,「我靠,你是不是個男人啊?竟然也用這招?還來陰的!」
龍逸便也松口,沖她冷冷一笑︰「你對朕來陰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憑什麼你能死命的咬朕,朕就只能被你咬?不公平!」
「好啊!你說不公平是不是?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哀家就讓你看看它到底有多不公平!」
敢和她談公平?他還真是找對人了!
咬牙冷笑,元玉儀一把按住他的腦袋,俯身便也往他的肩頭狠狠一咬!咬還不夠,她的雙手還死死按著他的頭,大拇指和食指掐著他臉上的肉,不讓他能對自己下口。而她的身體,自然也是正對的壓在他的身上,雙腿嘛……既然他想糾纏,那她就和他糾纏到底算了!反正誰吃虧誰心里知道。
「元玉儀,你松手!也快松口啊!」
這下,自己能反擊的地方都被她控制住,那便只能躺在那里隨便她咬。而且,肩上、臉上的傷,還有腿上的,疊加在一起,龍逸明顯疼得更厲害了,臉上幾乎一絲血色不見,出口的聲音也分外淒厲。
想然爾,元玉儀肯定是會松的,但是,也只是松開一會會而已。因為,她的牙齒需要休息,她也需要換個地方繼續下口!她要讓他充分認識到這個時間的不公平性不是嗎?
很快,龍逸的哀嚎更為淒厲,令听者心驚。
四周圍的宮女太監們見狀,雖然心疼得不行,但是,只要看看正壓在他身上為所欲為的元玉儀……他們的膽量就瞬息縮小,只敢低下頭,心里告訴自己,他們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皇上!」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除了龍逸元玉儀以及一群宮女太監之外,現場還有一個第四方。
本來都已經走到很遠的地方了,但是,龍逸的叫聲實在是太淒慘太高亢了,讓他的心為之顫抖一次又一次,也讓他忍不住想要轉回來看看究竟。
而一回來,見到此情此景,他也呆愣在當場。
「銘卓,救命!快救命啊!把這個妖女給拉開!」
見到他,便宛如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龍逸連忙流著眼淚大叫。
「哦,是!知道了!」
見到他的眼淚才反應過來,柏銘卓忙不迭上前,一把將元玉儀一掀!龍逸終于逃出生天。
「哇!」
身上的重量乃至痛楚在一瞬間消失,龍逸眼中的淚水馬上仿佛開閘的洪水般噴涌而出。
「銘卓,你怎麼才來啊!」吸吸鼻子,他連忙爬起來,死死抱上柏銘卓大叫。
呃……
柏銘卓直接石化,嘴角眼角狂抽。
「太後!」
眼見著元玉儀被推翻出去,就地滾了好幾圈,月兒等人臉色微變,也趕緊過去將她扶起。
叫過一陣之後,龍逸已經沒那麼緊張了。但是,他的雙手還是死死摟著柏銘卓的肩膀,鼻子也忍不住輕輕抽泣幾下。
元玉儀見狀,便笑了。「小混蛋,算你走運,這次有人幫忙。不過……」目光在這兩個緊緊相擁的人身上掃射幾下,輕輕點頭,「看來,傳言屬實,你們之間還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啊!」
啊?她說什麼呢?
柏銘卓愣了好一會,還是在元玉儀異樣的目光下才發覺到自己周身的不正常。馬上心里一驚,連忙一把將龍逸推開︰「皇上,你在干什麼?」
龍逸抹吸吸鼻子︰「怎麼了?」
「呵呵,柏少將,剛才皇上跟哀家說,他寧願和你在一起,也不願和那許多年輕貌美的嬪妃在一起。他還說,你們從小一起洗澡吃飯穿衣睡覺,現在長大了也一樣,就算月兌光了衣服睡在一起也沒什麼,你覺得呢?」撿起地上那殘存的半根黃瓜,輕輕拂去上面的泥屑,元玉儀淺淺笑著道。
柏銘卓一愣,然後轉頭看著龍逸。「皇上,你是這麼說的?」
龍逸的目光閃爍,不敢去看他的眼楮。趕緊抓住他的手︰「這個,銘卓,你听朕和你說……」
「喲,還有什麼好說的?」強行打斷他,元玉儀輕輕笑著,「柏少將,皇上都已經承認對你有種異樣的情愫了,那你呢?是不是對他也是一樣?若是你們兩情相悅,那哀家也不攔著你們,你們只管在一起好了,哀家絕對不做那等棒打鴛鴦的人。」
「你別胡說!」
「沒有的事!」
听到這話,兩個男人都覺得受到了侮辱,連忙大叫。
元玉儀只是輕笑。「皇上,這話是你剛才親口告訴哀家的,這四周圍還有那麼多人作證,你還敢否認?」
「朕……」龍逸一怔,「朕明明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元玉儀笑看著他。
「朕……」
「夠了!」
一看他們之間的這等狀態!柏銘卓便又有一種他們之間馬上又會燃燒器熊熊戰火的直覺。受不了了,他終于大喝一聲,將戰斗的星星之火掐滅在萌芽狀態。
元玉儀和龍逸都被吼得一震。
「銘卓……」
「柏少將……」
「你們倆鬧夠了沒有?還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太後,兩個身份如此高貴之人,居然就在這里打上了?還打成這幅模樣?四周圍可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就算不顧念自己的身份,難道你們也是不打算要臉了嗎?」實在是氣急了,滿頭滿腦的都是怒意,柏銘卓怒氣沖沖的瞪視著他們倆,一股腦將內心深處的怒意發泄出來。
而這一連串的高喝,不要說,還真將這兩個人極少被人教訓的人給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話說出來了,柏銘卓馬上也反應過來,隨即小心肝一顫,趕緊便放緩語調,再看向元玉儀︰「太後娘娘,您多慮了,微臣和皇上並非那種關系。微臣也已經有心上人了,那是個十分漂亮可人的姑娘家,只要她願意,微臣會立馬將她迎娶回家,一生一世呵護著他。至于皇上,微臣只是和他關系十分親密,但並未親密到不分你我的地步。而且,皇上都已經納了這麼多妃子,這已經能說明他是正常的了吧?」
再看向龍逸,他輕輕搖頭︰「皇上,夠了,我真的已經受夠了!這一次,我也已經在皇宮呆得時間夠久的了,我要回家去,主意已定,你不用再攔著我。」
說完,便轉身,大跨步走掉了。
卻留下龍逸以及元玉儀等一幫人,傻愣愣的目送他高大的身影遠去。
「哇!」
好一會,元玉儀終于反應過來了,立馬發出一聲響亮的低呼。
好帥!臨危不懼,不畏強權,該出手時便出手,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嘛!星星眼盯著那邊看了半晌,直到確信他已經遠去了,才終于施舍一眼看看身邊這個遍體鱗傷的所謂男人……嘴角一扯,算了,要是他都能算是個男人,那她也都可以稱得上是大半個男人了。
「怎麼樣?現在,在你的英明政策之下,你這位兄弟可算是真的對你死心了,你有什麼想說的?」慢慢回味著柏銘卓方才的那番話,越回味心里便越是甜蜜起來,元玉儀兩手抱胸,故意往他新出的傷口上戳。
「元、玉、儀!」
她竟然還敢說!龍逸回頭,冷冷看著她。
「干嘛?」元玉儀抬起下巴看著他。
切,輸了就這德行?前兩次可都是以他的勝利告終,她這個失敗者也沒反應這麼強烈啊!
龍逸牙關一咬,一掌掐上她的脖子︰「你這個妖女!朕要殺了你!」
都是她!好好的非要惹出這麼多事端,還故意在他的好兄弟跟前詆毀他!現在好了,他在他心目中的最後一點形象也給毀了!想必以後再見到自己的時候,他的眼神也都不會那麼正常了吧?啊啊啊!想想就恨啊!都是這個女人害得!
「滾!」
他的手才觸上她的脖子,元玉儀馬上將手里的半根黃瓜往他脖子上狠狠一敲!
一聲脆響之後,黃瓜碎了,他的攻擊也遭到有效阻擊。
「小樣,想殺我?也得你真有這個本事!」輕輕在脖子上揉弄一下,元玉儀冷冷笑道。
龍逸死死瞪著她。
元玉儀則是聳肩,回身又在盤子里取過一根黃瓜,來回擺弄一下,猛地又沖到龍逸身後,對準他的某個部位狠狠一插!
「嗷!」
一聲痛呼,龍逸連忙往前奔去。
「哈哈哈!」
元玉儀放聲大笑。
「元玉儀!」渾身的青筋都氣得爆出來了,龍逸轉過頭,咬牙切此的低喝。
元玉儀卻還在笑著,一邊挑釁的看著他︰「哀家說過要爆了你的,那就一定要說話算話。怎麼樣,很不爽?來啊!有本事你就殺了哀家!」
「你!」
他承認,現在的他還沒那個本事。所以,即便是心中有再深沉的怒意,龍逸也只能站在原地,冷冷瞪視著她。
哎,來來去去,他也就會那麼幾招,沒意思。
嘆口氣,元玉儀隨手將黃瓜一扔,走回到月兒身邊,又抓起一根新鮮的黃瓜,張嘴咬下一大口︰「可以了,玩夠了,我們回去吧!」
「啊?」
只是玩玩而已嗎?一眾太監宮女們紛紛吐血。
元玉儀聳肩,大口大口嚼著黃瓜。「累死哀家了,快點,回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太後,那皇上……」偷偷看看後頭臉色鐵青的龍逸,大家伙的身體都禁不住抖一抖。
但是,元玉儀沒去看,依舊樂呵呵的道。「他好著呢,死不了的。」
「可還有這麼多黃瓜……」
「端回去,哀家吃一半,還有一半切片做面膜。剛才大喜大悲太厲害了,哀家需要好好保養一下。」
「……是。」
「皇上。」
他們的大隊人馬走開了,高春等人也這才敢跑過來。
「今天之事,不準對任何人提起,知道嗎?」目光冷冷的看著他們,龍逸冷聲喝道。
一行人連忙點頭︰「是!奴才知道了!」
呼!
馬上,身體又一軟,龍逸直直倒在地上。
「皇上!」高春等人一驚,剛要去將他扶起,但龍逸卻搖頭,讓他們度一邊去。
閉上眼,躺在地上好一會,再睜開眼,而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不遠處的那根黃瓜,他的臉色瞬時又變得很難看很難看。
一把將它抓在手里,用力一捏,手指立馬度陷進黃瓜里去。不去看汁液都順著指尖流出,浸染了他身上明黃的龍袍,龍逸咬緊牙關,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個一個字——
「元玉儀,此仇不報,朕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