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指劍 第一卷 少年俠膽 第一章 奇遇獼猴

作者 ︰ 武潭生

衡山祝融峰半山腰上,一個背負長劍,一身黑衣勁裝的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攀附在一塊岩壁上,那塊岩壁上面已無落腳點,少年正在努力尋找上峰之路。

這少年乃路天遙,他父親路沖游乃衡山五劍之五俠,以輕功馳名天下。近數年來,衡山五劍名震江湖,衡山派也如日中天,連少林,武當也讓其三分。衡山派中弟子個個專心練武,這路天遙專好輕功,是以經常攀岩懸崖峭壁,別看他只是個十五六歲的未冠少年,輕功已是非凡。

這時路天遙已找到一個落腳點,在左側兩丈多遠處,路天遙見相見太遠,心下不由生怯,卻又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心理作祟,心下一橫,右手重推石壁,右腳向上一撐,已躍起兩丈來高,卻還差約莫二,三尺距離,路天遙不及多想,衣袖向下方拍去,數年的內功修為借助衣袖一扇之力,一股勁風直逼向石壁,石壁又借助風力將路天遙一托,路天遙借勢穩穩的站在了落腳之處。

別看這只是一月一托之勢,若是在平地,二,三丈高,平常高手也能辦得到,但在這光滑的石壁上,借力躍起不難,但要借力躍起兩三丈高,卻不是等閑高手能辦到的事,何況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後來借力反托之勢,卻是路天遙登山經驗,頗有內功根底所致了。

路天遙往山下看去,只見離崖底已有十五六丈高,心下微驚,又向遠望去,遍山叢林盡收眼底,不由得膽氣一壯,又向上爬去。

三躍三落,已過了壁崖,此時路已稍平,不過五六十度斜坡,路天遙輕功過人,不半個時辰,已登上山頂。這峰頂約莫五丈方圓,淨是些沙石野草,偶爾一兩顆小樹掛在山頂之畔,路天遙不以為異,見白雲在自己腳下,**七十二峰盡收眼底,十之**都不如自己高,心中一蕩,丹田頓時中氣十足,不由得發出一聲長嘯。

其時已過午,又是初夏季節,祝融峰頂上雖不太熱,但太陽直射其頂,路天遙呆了茶盞功夫,正要下去,忽見峰頂西角幾顆五六尺的小樹掛了果實,心中一奇,便走了過去。

路天遙從南邊上來,開始時沒有細心打量峰頂,這時不經意一看,卻是幾顆果樹,疏疏落落的結了幾十個又黑又小的形似桃子的果實。路天遙早晨登山,現過了午時,也只是早餐吃了些干糧而已,肚中有些饑渴,見果實不似有毒,便摘了一個下來,咬了一口,只覺苦澀異常,正要吐出,又覺得口中清涼,如含了冰塊一樣,不由大喜,幾口就吃了一個。

正要再摘時,又覺牙齒酸痛,便暗想道:這黑桃子怎麼這麼怪,又不像有毒?心中念頭一閃即過,正要下山,又覺得喉中如火燒似的,頓時大驚:這黑桃子有毒?連忙盤膝而坐,運起丹田真氣直逼喉嚨,打算逼出劇毒,卻不料那火燒似的東西自己逼近真氣,路天遙又覺得火燒似的熱流慢慢冷卻下來,似乎融化于真氣之中,就這樣半個時辰功夫,火燒的感覺沒有了,卻只覺通體舒泰,有飄飄欲仙之感,又行功一周,覺得身體真氣充沛異常,這才大喜。

其實這黑桃子並非毒物,乃衡山奇物」獼猴桃」,這獼猴桃及其罕見,與獼猴伴生,乃公母獼猴後之精華助生,十年成樹,果實可開啟獼猴靈智。不過路天遙不知此物,適才練功雖覺得真氣充沛異常,只覺自己登山後行功所致。此時日已過午,路天遙便匆匆下山,僅用個多時辰。

次日從西面上祝融峰,路天遙又吃了一個獼猴桃,行功半個時辰後,體內真氣似乎粗了不少,這才覺得黑桃子是非凡之物,心下甚喜。下山之時,之前未能熟練運用之輕功」雁落峰回」也因身體真氣充沛,運用自如,比平常早半個時辰回到衡山派。

衡山派位于衡山**七十二峰中五大主峰之天柱峰半山腰,祝融、天柱、芙蓉、紫蓋、石稟為衡山五大主峰,祝融峰居首,天柱峰次之,其形象一根橢圓石柱,半山腰有一山谷,四季如春,靈氣充沛,為練武之人理想修行之所,山谷內院落錯落有序,最北為掌門居所,往南依次是長老,護法,二代弟子,三代弟子居所,路天遙尚未出師,其父路沖游為四護法,獨居一院落。

路天遙入了山門之後,一路行來,路見三五個三代弟子,一一點頭致意,幾個弟子臉現詫異,只因路天遙平時專心于武學,與各弟子來往極少,平時回來直奔家門,今天不知何事,競與各弟子主動招呼,讓幾個弟子沒想到還禮,其又匆匆而過。

路天遙進了院門,見啞叔在庭中收拾藥圃,微微致意後就進房洗漱。這啞叔三十歲年紀,是其父路沖游少年行俠江南時所救,見其身世可憐,又孤寡無靠,便帶回派中,現已近二十年,因口不能言,只能練些外門功夫,又資質不高,便平時幫陸家作些家務,收拾藥圃,算是陸家僕人。近幾年,路沖游夫婦經常上天柱峰頂閉關練武,平常只余啞叔與路天遙面面相對,默默無語,就造就路天遙平常寡言少語,但其對武學尤其是輕功熱愛非常,又衡山弟子在長輩的嚴厲督促下個個勤奮練武,因此路天遙小小年紀輕功便已入一流境界,與其父也想去不遠。

次日路天遙又去祝融峰攀頂,吃了一顆獼猴桃後行功三十六周天,真氣又見增長,如此過了半月。這一日,路天遙又登上祝融峰頂,此時,路天遙上下山已極快,上山又不了一個時辰,上得峰來,正要摘吃獼猴桃,卻見桃樹前站了兩個通體雪白的猩猩似的動物,正怒目瞪著他,路天遙不由大奇,看了看他們,發覺他們似乎在指責自己偷桃子,臉上頓時通紅,唸唸道:猩猩……師兄?

這兩個猩猩似的動物正是獼猴,這獼猴天生異物,以獼猴桃為食,聰慧異常,由于這獼猴桃是他們的食物,因此獼猴桃看護這獼猴樹比看護自己生命更重要,而路天遙未見世面,見了獼猴,以為是平常山林中所見的猩猩一類,而其平常見了人不是師伯,就是師兄師弟,這時見獼猴比自己高大,競稱呼起師兄來。那獼猴是一對,公獼猴見路天遙不好意思的模樣,也不好重責,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路天遙想了一陣,也不知怎麼道歉,便抬起頭來,見母獼猴手中抱著一個只有一尺來長的小猩猩十分可愛,便憨笑道:小猩猩師佷!

母獼猴見路天遙向小獼猴發笑,以為他不懷好意,頓時怒了,向公獼猴遞了個眼色,那公獼猴受了夫人之命,竟是唯恐力有所不及,一躍之間,一爪已抓向路天遙的臉龐。

路天遙雖只十五六歲,但近十年刻苦修煉非同小可,不過這回他心中只有歉疚之意,心念剛要閃避,公獼猴一爪離面龐只有四五寸距離,登地快如閃電。路天遙雖驚不亂,急中生智施展普通的鐵板橋功夫,身形登時著地,公獼猴一爪不中,兩爪直擊而下,路天遙避無可避,雙掌揮出,不料那公獼猴中途變招,側擊而下,直擊路天遙小月復,路天遙又驚,情急之下,忽使圍魏救趙,雙手中食兩指插向公獼猴雙眼。

這招極其歹毒,路天遙情急之下未料到中招者立時失明,那公獼猴卻也不傻,頭向後仰,雙爪抓向路天遙手臂,路天遙忽地縮手,手掌改握之勢欲抓向公獼猴雙爪。這樣拆了四五十招,公獼猴雖不會武功,但出招都是路天遙未曾料到的方式,致使路天遙防不勝防,四五十招下來,使盡平生所學,也只是與公獼猴打了個平手。

又過了十幾招,路天遙借公獼猴一推之勢,向後急退丈余,一個翻身躍起,那公獼猴幾十招下來已是怒急,又見對手逃開,怒不折法,竟然合身撲向路天遙。路天遙大駭,連忙再閃開丈余,那公獼猴大怒中未想到路天遙身後已是懸崖,等到見到撲到的地方是空的時,已為時已晚,一個身形直往崖下落去。路天遙驚魂未定,又見公獼猴將向那懸崖下落去,不及多想,閃身過去,右手一把抓住公獼猴左臂,左手攀住懸崖邊緣。同時又听母獼猴一聲怪叫,原來那母獼猴一見公獼猴落崖,就立刻想向崖下躍去,卻在途中見路天遙救下公獼猴,心下大喜,頓時停住來勢,卻不想歡喜之中雙手未抓緊,手中小獼猴停不住來勢頓時被拋向空中。

路天遙一見頓時傻眼,心中一急,真力陡升,左手一用力,右手一拋,頓時將公獼猴拋向崖上,但左手用力過猛,立馬將手中石塊掰掉,身體沒有借力,直往下落去,不過路天遙已有了準備,腳下一用力,一蹬崖壁,身體飛向空中,將小獼猴接住,只是人在半空。且離懸崖邊尚有一丈之遙,如何能回轉崖壁上。

路天遙見自己已回不了崖壁,便將小獼猴拋向母獼猴,那母獼猴一把接住,滿眼都是感激之情,公獼猴見救命恩人向崖下落去,急得嗤嗤直叫。路天遙借力之勢已畢,直往懸崖深處落下。那懸崖深不見底,任是武功絕頂高手落下也會摔得粉身碎骨,何況是個十五六歲少年,縱使路天遙十年苦修非同小可,但在如此環境中也無計可施,任自己在空中跌落。如此跌落之勢越來越快,就要粉身碎骨之際,忽然撞倒一棵樹枝,下落之勢稍減,路天遙也猛地清醒,空中一個筋斗翻身過來,見離崖底尚有五六丈距離,瞧準了崖旁一棵大樹,運起全身功力推出雙掌,空氣對沖,頓時又減緩了落勢,如此對著崖下五六顆大樹接連出掌,雖然路天遙修練內功時日稍短,但這半個月以來每天摘吃獼猴桃後修練,內功大進,已是非同凡響,雖然不及衡山五劍,但在三代弟子中已是個中翹楚,因此五六次下來,頓時落勢大緩,不過直接摔下照樣斃于非命。

眼看就要著地之際,忽然從旁邊掠出一雪白之物,兩掌推向路天遙,路天遙不及多想,伸出雙掌一抵,登時將落勢化掉大半,不過那雪白之物卻被震出三丈開外。路天遙又推出雙掌,在地上一抵,立時站住,但經不住體內五髒沸騰,眼冒金光,頓時一口鮮血噴出,連忙盤膝坐下,運功療傷。過了頓飯功夫,才勉強抑制住體內氣血沸騰之狀。緩緩睜開眼時,只見公獼猴跌落在三丈開外,口角溢血,母獼猴抱著小獼猴守護在一旁,眼角含淚,面如縞素,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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