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指劍 第一卷 少年俠膽 第十七章 救父有方

作者 ︰ 武潭生

朱唇皓齒,宛轉蛾眉,盈盈一握的小腳,真是我見猶,仙姿佚貌,只看的路天遙半晌說不出話來,忽覺腦後生風,欲閃不及,‘蹦’的一聲脆響,路天遙只覺頭上猶如火燒,緊接著一個聲音傳來︰「誰讓你過來的?」竟是紅袍老者的聲音。路天遙懊惱地模著腦袋,忽听屋內一聲輕笑,宛如鶯聲燕語,紅袍老者見少女笑了,忙道︰「師妹,你沒事吧,這臭小子竟敢**于你,我這就拿去剝皮下酒。」少女嫣然一笑道︰「師兄,這孩子只是過來討水喝。」路天遙一听此言,心中暗道︰「這是兩個老怪的師妹,還口稱我孩子,莫非真是天仙下凡。」紅袍老者見路天遙兀自愣著不走,硬拽著路天遙出了小屋,嚷嚷道︰「女圭女圭,幸虧是我,若是綠老怪,恐怕你現在已變成一堆血水。」說著又敲了路天遙一下,道︰「要喝水是吧,喏,這是我平常喝的藥酒,拿這個解渴。」說完把懷中一個葫蘆遞了過來。路天遙接下,見葫蘆黝黑,粘不拉嘰,但實在口渴也顧不了這麼多,打開一口灌下,只覺自嘴唇,喉嚨而到肚中猶如三伏天喝了雪水似的,清涼,不似酒,倒像瓊漿玉液,不由大爽,口中叫道︰「好酒!」紅袍老者連忙將葫蘆搶了過去,口中喃喃道︰「我一年才能煉一葫,可不能被你這麼糟塌了,快,再去修煉你的御氣術去,我和綠老怪還有半個時辰就好。」路天遙又覺渾身舒坦,只覺泡在真氣中似的,連忙一個轉身,幾個起躍已到了東邊小屋前,進了堂屋,盤膝坐下,又修煉起御氣術來。路天遙修煉御氣術一年有余,其修煉速度因打通任督二脈而遠超常人,不到一年便已突破第一層‘春雨化溪’,進入第二層‘溪水匯湖’,真氣之雄厚已過其父,接近四劍柳沖霄,更勿論三代弟子。這時喝了紅袍老者葫中之酒,只覺真氣充盈,竟有飄飄欲仙之感,連忙收攝心神,默運心法,修煉起御氣術第二層‘溪水匯湖’來。

尚未意念行功,真氣就沿每日修煉之路線自行游走,運行之速,超平日一倍,路天遙心知此乃紅袍老者葫中之酒藥性過烈,普通武林人恐怕喝一口就真氣過猛,走火入魔,不過路天遙任督二脈已通,如此狀況下只會加速修煉進程,不會有走火入魔之危。

真氣運行十八個周天,路天遙只覺陽性真氣愈來愈烈,陰性真氣漸漸被陽性真氣所融合,待得三十六個周天結束,路天遙默查體內真氣,只覺這半個時辰下來,可比平常修煉數月,心嘆紅袍老者葫中之酒助功效果之佳,不過一般武林高手都不能享用。

翻然下床,卻見紅袍老者已到近前,見其模樣,連忙道︰「如何,此酒乃用金木蛇王之血為主藥煉制,對陽性真氣修煉有一日千里之效用。」路天遙連忙稱謝,紅袍老者不以為然,擺手道︰「能用此酒也是女圭女圭的造化,不用謝我什麼。你父親之藥已煉制成功,但我師妹之藥卻是成功一半。」

路天遙問道︰「為何只成功一半?」紅袍老者道︰「金木蛇與銀竹蛇之血合煉確實有幫助,但是效果不佳,還需要繼續試驗。」

說完,盯著路天遙,言下之意很明顯是要路天遙繼續留下來供他們試驗。路天遙在此時怎敢不表態,于是道︰「晚輩願意配合前輩,只不過晚輩父親中毒危在旦夕,還請前輩先讓晚輩去救父親。」

紅袍老者沉吟道︰「本該如此,只不過女圭女圭不要想偷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而且老夫也不會虧待于你。」說完像是識破了路天遙心中所想似的凝望著路天遙。

路天遙連忙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晚輩一定盡快趕回!」心里卻是想著能再見仙女一面,就是抽干全身獻血都可以!

紅袍老者不知是不是又猜到他心中所想,警告道︰「還有,女圭女圭以後絕不允許靠近南面和西面的小屋,那綠老怪是個毒物,沉浸毒道八十余年,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一旦他不高興,殺人是常事,折磨得你半死不活也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路天遙心中苦笑,到時候回來還得小心翼翼才行,見紅袍老者神色難有的嚴肅,便答道︰「晚輩一定謹尊前輩吩咐。時候已不早,晚輩想早日回到衡山醫治父親,還請前輩賜藥!」

紅袍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道︰「一共七粒,連服七日,每日只可飲水,待得醒來,每天行功不可超過十八周天,以免暴血而亡。」路天遙連忙接過瓷瓶,心中大喜道︰「謝前輩,晚輩這就告辭!」

紅袍老者揮揮袖子,不再言語,路天遙連忙拜別,心中高興之下,一躍而起,竟達五丈余高,比平常高了一丈不止,原來是御氣術這一日在紅袍老者葫中酒的幫助下又有大進,心道若進步如此神速,恐怕不久後就能趕上大師伯了。

辨明方向,往來時路跳躍而去,心中喜悅之下,其輕功似乎又有漲進,速度之快離當初之岳成楠亦已不遠,不到片刻功夫,人已飛出樹林,來到樹林外,只感仿若在世為人,沒想到開始要到川蜀唐門幾近三千里之遙,縱使自己輕功厲害,來回也至少需要一月功夫,那時還能否救父親還是兩說,現在一天一夜之間就已拿到解藥,定可救父親之毒。

心中一邊想,一邊施展畢身功力往前飛奔,轉眼已到山丘下官道上,其時已黃昏,但路天遙興奮得無一絲疲憊,心中念著父親之傷,直往來路武潭鎮而去。

不出半個時辰,已到達武潭鎮內,此時集市已經散去,酒樓,茶館皆無甚客人,路天遙知鎮上規矩,毫不停留,快步走出鎮子,又施展輕功往衡山方向而去。

待奔出十余里,忽見前面官道幾人圍著一人,頓時減形,快步走上前去,只見是站著七八個江湖漢子,臉上皆凶狠異常,身上或多或少掛彩,似是剛才和人拼斗了一場,一看就知是綠林出身,中間一人已被打在地上,是個農民打扮,卷曲著身子,看不清臉,路天遙只覺背影熟悉,定楮一看,竟是給自己饅頭的菜農,氣血上涌,連忙喝道︰「你們幾個干什麼?」

眾人開始沒注意身邊有人到來,待得他一喝,回頭一看,其中一個紫臉高個立馬喊道︰「就是他,肯定是官府爪牙!」幾人連忙圍上,各自抽出兵刃,打算一擁而上。

路天遙不知就里,出聲喊道︰「什麼官府爪牙?」紫臉高個叫道︰「上,殺了他替老大報仇!」幾人中三個自認為藝高膽大的各自揮舞著大刀先攻了上來,路天遙看他們章法,只是江湖二流角色,依現在自己武功,收拾他們易如反掌。也不抽劍,見先來一人招式已老,正待變招時,一手空收入白刃,直接右手成掌截在那人拿刀右手脈搏上,那人吃痛,一把放開大刀,一個翻身,滾出數尺,邊叫道︰「兄弟們,點子厲害,並肩上啊!」

其余幾人數劍,數刀一起向路天遙殺來,路天遙雖見滿眼刀劍,心中不慌,左手一揮手中搶來之大刀,乒乓數響,幾人虎口震裂,刀劍皆被震落于地。紫臉高個見其年紀輕輕,武藝竟如此高強,連忙道︰「小子定是朝廷的錦衣衛!」

路天遙听其亂說,連忙道︰「吾乃衡山弟子路天遙,各位好漢,且先停手!」

幾人已經被打得停手了,見其如此說,只是幾人怒目瞪著路天遙。路天遙心中奇怪道︰「幾位為何認為我是宮門中人?」紫衣高個嚷嚷道︰「你一走不到半個時辰,我們老大就被官府抓走了,不是你這個探子還有誰!」

路天遙心道︰「原來是江湖大盜,正好今天被抓,倒霉我又是個生面孔。」又見買菜老農趴伏在地,一動不動,連忙一個閃身奔到賣菜老農身旁,扶起老農身形,翻過來一看,確實是賣菜老農,其已牙關緊閉,出氣多,入氣少,路天遙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衡山療傷聖藥‘雲霧丹’,強行灌入賣菜老農體內,又運指如揮,點了賣菜老農幾處要**,賣菜老農終于悠悠地醒來了。

眾江湖漢子畏懼路天遙武功,見其說自己不是官府中人,反而是最近幾十年風頭正盛的衡山派弟子,雖見其救賣菜老農,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瞧著路天遙舉動。

路天遙待得賣菜老農醒來,連忙道︰「老丈,感覺可好。」賣菜老農初始還有些不清醒,待得看清路天遙,連忙抓著路天遙道︰「小兄弟,你不是官府爪牙,是不是?」路天遙見賣菜老農如此相信自己,又為自己受難,連忙道︰「連累老丈,全是小子不听老人家勸告,我愧對老丈啊!」賣菜老農微笑道︰「沒關系,老骨頭還算經打。」說著打算起來,卻腳下一滑,力有不支。

路天遙連忙扶住,對賣菜老農道︰「小心點,您先休息下,我再替老丈看看。」說著替賣菜老農看了全身,竟是斷了小腿骨,可見剛才幾個江洋大盜之狠。

路天遙轉頭怒道︰「你們幾個為何如此傷及無辜?」

幾人囁囁地說不出話來,還是紫臉漢子開口小聲道︰「我們老大被抓,心中急切逼問少俠的去處,故此下手急了點!」路天遙怒氣陡升,就要懲罰數人,但其心腸本好,急切之間也不知如何懲罰幾人。見賣菜老農受傷頗重,不利于行,自己又需急著趕回衡山,便道︰「你們兩個去搞個擔架過來,你們兩個快將老丈傷腿固定好。」又指著紫臉漢子道︰「有沒有金瘡藥,快給老丈敷上。」幾人見路天遙沒有惡意,又見其武藝高強,想著呆會有事求路天遙,便依著吩咐各自去忙了。

路天遙又替賣菜老農醫治了幾處輕傷,並替其活血化淤好一陣,幾人分別歸來,一切收拾妥當,路天遙便道︰「老丈,我們送你回家。」說著讓四個漢子抬著賣菜老農而行。

賣菜老農作了一輩子老實農民,何曾享受過這等待遇,又見幾人皆是綠林中人,連稱‘不敢’,路天遙讓其安心躺下,其坐立不安地躺在臨時做成的躺床上,幾人一路依著賣菜老農的指點,不到半個時辰,便已到達賣菜老農家中。

老農家中有一老婦,一青年,見一大群凶神惡煞之人闖了進來,開始嚇了一跳,青年還操起扁擔準備做殊死抵抗,結果發現老農躺在一個木床上被四人抬了進來,青年連忙放下扁擔,嘴里叫道︰「父親!」和老婦一起撲上前去察看。原來青年下地耕種,老農上集市賣菜,本應老農先歸,可青年歸來,老農尚無人影,老婦和青年甚是擔心,青年正準備出門去接老農,恰巧幾人到來,老農和家人一頓細聊,說了幾句,青年連忙過來拜道︰「謝少俠救父之恩。」路天遙忙道‘不用’,稍稍打量了一下老農家房屋,只見家徒四壁,老農一家衣服也破亂不堪,心中想著老農平日生活之困難,還在自己緊急時刻拿出也許是自己一天口糧的饅頭,不禁感由心生,連忙從懷中掏出十兩紋銀放在青年手上道︰「是我連累了老丈,大哥將這些許銀兩收下,細心調養老丈。」青年連忙推辭,賣菜老農也道‘不用’,路天遙心中感概普通農民之苦,一定要二人收下,二人推辭不過只好收下。

其余數人見路天遙如此,也急忙從懷中掏出銀兩,多少不一,都一一塞到青年手中,足足有上百兩紋銀,足夠一家三口過一輩子的衣食無憂的生活,老農一家三人感動得熱淚盈眶,急著給路天遙下跪,路天遙怎敢受此大禮,連忙推辭,起身告辭。

老農一家將眾人送出門外,眾江洋大盜見老農感動模樣,心中感慨︰「沒想到區區數十兩紋銀,竟換回一家欲立牌匾的膜拜,以前做燒殺劫掠時心中雖然痛快,但心中卻時時不安,看來做好事比做壞事強,以後定當劫富濟貧,專門打劫為富不仁,貪贓妄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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