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把你能恨死,咱們歲數還小嗎?大姐,你帶我來看升旗?有木有搞錯,我快困死了。」
「小聲點,這麼莊嚴的事兒,暫時隔絕一切胡思亂想。」
看著劉炎珊認真的樣子,王東想想都覺得好笑。明明說好了是自己給她打電話,她倒好,反客為主。沒到四點,狂轟亂炸似的電話短信就把王東從宿舍床上轟下來了。幸虧宿舍沒有人,要不然絕對集體性崩潰加失眠。
在電視里看過升旗無數遍,沒想到感覺與實際真的差這麼多。冷啊,早上五點半,是今早太陽從地平線上露頭的時間。大地還在一片困意之中,全副武裝的士兵卻早已整裝待發。
經過簡單的統計,看升旗的人有幾百個,大多數好像都是旅行團的,一個個困頓的神情,就好像是剛下飛機一樣。
「麻煩你,小同學,幫我倆合個影,就是一會兒國旗剛升上去的時候,好嗎?」
「哥哥,那樣子不好,我們老師說了,升旗的時候一定要全體肅穆,嚴禁喧嘩的。」
「哎,好吧,你們老師說的對!」王東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王東早已忘掉了小學老師的那些諄諄教誨,開始變得厭世現實了。所謂信仰,你能說嚴肅的看升旗,听國歌不是一種信仰的體現嗎?可惜早已不當回事兒了。初中高中,每次上學的時候,大家更多地關注的只是國旗是否在國歌剛剛結束時恰好升到旗桿頂,真不知道那個時候在想些什麼,難道真的是閑的無聊了?
「哎,說實話,干嘛要帶我來看升旗?」王東站得直直的,一副護旗手的樣子,但是底下還是小動作不斷。
「哎,你能安靜一會兒嗎?一點都不穩重。」劉炎珊用旁光瞥了一眼,又好氣又好笑。「其實,就是我來這兒上了兩年學了都沒看過升旗,昨天又有點失眠,所以一時興起就把你拉來了,Ok!好了,快開始了,SHUT—UP!」
「恩,」王東有些小暴躁,算了,看在中國13億同胞的份上就不跟這丫頭計較了。升旗,那就升吧。
真的像是算好了一樣,國歌結束了,旗桿到頂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也剛好從旗桿頂上射了過來。照在臉上的時候,心中有種莫名的失落。
今天的天氣並不算好,這一縷微弱的光芒似乎也帶不來什麼好心情。不過值得驚喜的是,王東終于把國歌的歌詞完全听懂了。尤其是後一句,「被迫發出最後的吼聲」。當年教國歌的時候,王東也懶,就跟著瞎混,隱隱約約的感覺是「抱著發出最後的歌聲。」想不到,這一個錯誤竟一下子蔓延了十幾年。
升旗儀式不算長,但王東的腿明顯感覺有些麻木,背上好像也有些疼了。哎,未老先衰啊!看來這人是真的不能閑著,一閑著啥疼啊病阿的就像做客一樣排著隊的全來了。
「恩,想帶我去哪兒,現在是北京時間六點十五分。」
「恩,我還以為你都安排好了,才把我叫出來看升旗的!我腿都快疼死了。」
「你發什麼火啊,一身懶肉,昨天是誰說要找些事做,不能荒廢人生的,你就是個嘴子。」
「好吧,被你打敗了,這誓言啥的真的不能胡發啊。恩,咱先做回北京人吧,你是不是該帶著我去喝碗豆汁兒啊?」
「昂,你怎麼想喝那種臭烘烘東西啊,惡心死了。」
王東沒再多說,拽著劉炎珊就往前走。
「你輕點,有病!」
「我告訴你,目前咱們倆的主動權,統治權在我,所以一切行動听指揮。地理位置你提供,剩下的由我全權接手。否則小心我告你侵權。」
「切,還知道個侵權,看兩本法律書就了不起了,有能耐你給姐背背拿破侖法典啊?」
作為老北京的必備早點,如今早已隨著北京市瘋狂的城市化行為,逐漸遠離繁華了。真的想找到一家純正地道的館子確實要費一些周章。不過在百度,搜狗,谷歌地圖的三重鎖定下,目標終于得以確定,在經過一個小時的行程後,兩個苦逼的學生終于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巷子里找到了傳說中的豆汁兒。
「喂,到了,你還在發什麼呆啊。」面對王東呆若木雞的感覺,劉炎珊很是疑惑。
「沒有,呵呵,你還記得老家的郭村嗎?」
「恩,各種小吃,就是有點不衛生。」
「恩,我想我終于找到老家的味道了,啊,西貝,一看就知道價格合理,我一定要大吃特吃,豆汁兒,我來了。」王東就像根離線的箭一樣,恨不得立馬就置身于豆汁兒的海洋。
「啊,我的上帝,腫麼是這個味兒啊,親,這麼大一碗,我喝不完啊?」現實,太現實了。那種電視鏡頭里悠閑自在,蕩然無存。感覺就像是變質的豆漿和牛女乃的混合體,然後再加點腐乳汁兒。
「誰讓你跟個瘋子似的跟著感覺走呢,諾,把面圈泡到里邊感覺會好一些。」
「好吧,我交出指揮權,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還是要慢慢的習慣啊。」
「知道就好,哎,人不行,不要怪路不平。說吧,咱們一會兒去哪兒?」
「恩,」王東喝了一大口,用心的感覺著傳說中的美食珍饈,貌似在味覺上還是沒有一點進展。「給你介紹個死黨,要是踫不到你,沒準我倆就成了,哈哈。她在Q大。」
「Q大,」劉炎珊顯得有些驚訝,「她是本地的?還是你的老相好。」
「呀,你別問那麼多了,去了不就知道了?」王東拿出了零錢,草草的結束了這餐令人失望的早點……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好吧,既然老師這麼早已經間歇性耳鳴了,我也不會太吝嗇自己的口水。我們有自己的判斷力,你不要把那些所謂的領導人說得神乎其神好嗎?他們也是人,不是神?你不客觀的說也就罷了,非要把你的人生觀價值觀強加在我們的頭上。現在不是那個根兒正苗紅的時代了,我們也不是狗屁不通的腦殘,你的那套個人chong拜,請別再用來侮辱我們的智慧,降低您自己的水準了好嗎?這個時代,講究的是個人思想的獨立,主體思想的包容和開放。」
「這課沒法上了?下課。」
恐怕這是社科學院建院以來最具火藥味兒的一堂毛概課了吧?楊冰忍耐了這位神人的兩個小時的喋喋不休,最終難以忍受終于爆發。
「我給你說別說了,你還非要站起來。」冉欣無奈的用小拳頭在楊冰的眼前搖了搖。
「得了,你呀就是太保守,你的思想都沒了,還上個什麼課啊,實事求是這不是我說的吧?過分的弘揚優點,刻意的掩蓋事實真相,那這課還上個屁啊?一人發本**語錄不就拉倒了。算了,不生這閑氣,走,打會兒球,一會兒姐帶你好好地品嘗一下我們食堂的魚肉夾鏌,總不能讓你白陪我旁听這一節坑爹的課吧!」
「恩,你打吧,諾,我把相機拿來了,給你拍一組體育寫真。」
「好啊,拍的好了我就放到百合網上相親去。反正這大學越來越讓我覺得還不如早點找個人嫁了,生個娃就算了!」
「額,強!」冉欣在楊冰天馬行空的思維里徹底淪陷了。楊冰還說老師呢,她現在這番犀利的言語,做的不也是思想的吞噬嗎?
這個時代,出現了韓寒,出現了郭敬明,出現了俞敏洪還有馬雲。的確是讓我們充滿了希望,但是也催生了我們思想的依賴。因為我們會不自覺得和這些人靠齊,最終在自我催眠下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