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灼灼的光華,在男子的眼中不住地跳躍,即便是在這樣的夜晚,也能逼得她不敢直視,蘇灕尷尬地想要轉過頭去,卻被伸手阻止
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精巧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飛快地吻住她的唇
蘇灕頓時嬌軀一顫,這一吻,與溫泉池里的霸道急切完全不同,此刻的吻,溫柔得讓人不舍得拒絕而她的唇,依舊美好的讓人想一嘗再嘗,越到最後越不想放開
腦子里不覺地回想起,溫泉池里那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想起兩個人曾在**的驅使下,那樣火熱的糾纏,蘇灕的臉迅速地燒紅明明那時候的**現在早已經退卻,她卻沒有力氣推開或許是因為清楚,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可能做出過分傷害她的事
月光如水,夜靜謐而安詳,周圍的氣息,充滿曖昧溫暖而這樣的夜晚,讓人不由主地淪陷
內心的悸動,無法制帶著魔力般的手指,輾轉流連在她縴細的頸背,溫柔的撫弄,令她的身子柔軟成一灘春水
蘇灕的雙手,不禁地攀上的肩,無意識地縱容著甜蜜的侵犯當滾燙的唇舌,白皙頸項一路下滑,即將來到傲人的高聳處,東方澤突然急喘一聲,猛地推開她
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真的會把持不住東方澤低咒一聲,懊惱地轉過身去,蘇灕則僵坐在地上,極力調整著紊亂的呼吸
兩個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平復著各的心跳情緒
許久都沒人開口說話,氣氛一瞬變得尷尬難言
東方澤仰頭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想的愣神蘇灕低頭看著腳下,對于今晚發生的一切,感覺像是做一場夢
「鎮寧王蘇灕想想,率先打破沉寂,刻意叫的封號,有意拉開距離
東方澤眉心一蹙,望向她的目光隱隱仍有光芒在跳動,啞著嗓子,低聲說道︰「叫的名字
蘇灕面上不覺地發燒,猶豫道︰「這……于禮不合
輕輕執起她的手,眼中隱有笑意︰「剛才已經叫數聲,還管什禮不禮合不合
蘇灕心一跳,剛才她情急之下才會直呼名,哪想得那多想把手抽回來,無奈竟握得死緊,只得叫道︰「王爺
「叫的名字東方澤俊顏已湊到她面前,離她的唇只有一指之距,黑眸閃爍著魅惑的光芒
蘇灕控制不住內心悸動,剛才那一吻的余溫似乎烙進心上,慌忙轉開頭去︰「好吧,東方澤,想知道,今晚的事……
「今晚之事,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做的東方澤不等她說完就已經接口,周身的氣息,又變成熟悉的冰冷
蘇灕愣一愣,只覺得剛才那個溫柔的男子,好像突然間不見,一轉首,又回復那個位高權重凌厲深沉的鎮寧王形象心里莫名有些堵,她抬頭,冷冷看著道︰「是約去的後山
上山之後就發生那樣的事,然後東方濯就出現,這明顯不是巧合那,想讓她在那樣的情況下生米煮成熟飯,再讓東方濯看見,這樣的設計,對誰有利
東方澤轉頭看她,不似方才在懷里的嬌弱無力,此刻她已經完全恢復平常的冷漠鎮定,會冷靜地分析事情,對周圍的所有人都充滿猜疑戒備
「懷疑微微沉目,臉上看不出情緒
蘇灕道︰「不想懷疑,但當時除之外,唯一出現在後山的,也只有東方濯她皺起眉頭,這件事委實怪異,她也知道,東方澤應該不是一個會用這種手段的人,況且當時的異狀根本不似作假,假若真是所為,為何又要在緊要關頭放過她思緒百轉,她頓一下,腦子里有什飛快的劃過,她怔一怔,突然面色凝重,朝問道︰「在之前,還有誰上過山
東方澤忽然笑,「很聰明
的笑容毫無溫度,蘇灕透過的表情,幾乎已經猜出是誰,只覺得心跳得飛快,不覺地皺眉問道︰「那她……
「她然什事也不會發生否則,不出日,整個京都的人,都會知道東方澤與相府大姐有私情,到時想不娶她都不行而,還有二皇兄,將會成為這場私情的見證人東方澤不屑地冷哼一聲,蘇灕卻听得心驚擔顫,面色變好幾變
「為什她無意識地低聲問道,听起來像是沒頭沒腦,但東方澤卻听懂望著她笑道︰「男人只有在面對己不喜歡的女人時,制力才會好
蘇灕心頭一震,愣愣地看著,有些不敢去想這句話里所包含的意思
之前在那條黑暗的密道里,她可以擯除顧忌為尋找機關控制按鈕,也可以不顧一切的為她擋箭,當時們心無雜念,不考慮原因,不計較後果,可一旦離開險境,回到原來的位置,們又變成處處防備、時時算計的明曦郡主鎮寧王在們這樣的兩個人之間,會存在純粹的喜歡
不知為何,心忽然疼得厲害,她撇開頭,語氣平靜地問道︰「如果查到這件事是誰做的,會怎處置
東方澤沒有答話,臉色陰沉的可怕
是啊,誰會喜歡被人算計,尤其是這樣的人蘇灕心中有些不安,這件事畢竟發生在蘇家的山莊,又蘇沁有關,說不準設此計謀的人,也蘇家月兌不干系而那件事雖然針對東方澤,但若真成,那會意味著什或許選夫宴會因此而取消,她將別無選擇只能嫁給東方濯,那種結果,絕不是她想要的
究竟是誰策劃這件事蘇沁應該沒那個膽量,也沒那個頭腦,東方濯明顯不知情……蘇灕想起臨出門前突然生病的蘇夫人……會不會太巧些可既然,目的是東方澤蘇沁,為什她的身體也會出問題
「這件事……王爺打算怎查
「覺得呢
「從吃的查起
所想不謀而合,東方澤道︰「回去之後,此事就交與去辦,會讓盛秦從旁協助記住,切勿打草驚蛇這件事,或許比想的,更為復雜
蘇灕點頭,對于所說的更為復雜指的是什,她沒有深究,只是在擔心,倘若真查出是蘇夫人所為,是否會連累到整個相府
仿佛看穿她的憂慮,東方澤淡淡笑道︰「放心,只要丞相未參與此事,本王是不會讓這件事情連累到整個相府
蘇灕想起,蘇相如是的支持者,倘若相府有事,對沒好處這才放下心來,從懷中掏出那方白絹,斟酌著問道︰「王爺讓人送來這個,不知是何用意
東方澤看她一眼,「以為知道
蘇灕皺眉頭,疑惑不解地看著,東方澤若有所思道︰「此物若真不識,可回去問問身邊的丫頭,或許她會認識
蘇灕一驚,這話是什意思莫非已經查到挽心的身份還是密道里她展露輕功、輕易找到控制機關的位置讓產生懷疑亦或是證實的某種猜測……
「不必緊張,仿佛看破她的心思,東方澤忽然握住她的手,笑道,「沉門門主已死,沉門勢力基本瓦解,剩余的那些人,只要安分守己,本王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不追究蘇灕低頭看一眼手中的絹子……內心愈加沉重這東西分明就是沉門之物,如何落到東方澤的手上
「此物乃沉門四大殺手之一魏述所有東方澤眼中,冷光已厲
魏述蘇灕一愣,就是潛伏在身邊的沉門中人原來就是左手劍那這條線索豈不是又斷
蘇灕奇怪道︰「听聞沉門中人身份向來隱秘,連四大殺手本人都互不相識,又如何知曉,是四大殺手之一
「來身邊年,本王早知道身份不凡,事事提防幾月前被人暗殺,正是精心部署東方澤面無表情道,「那次遇險之後,便處處留心,發現此人左手劍比右手劍功力更強,知道是有意隱瞞半年之後,與沉門門主聯絡時,終被發現後來便定下一計,引們出手,再一網成擒
蘇灕一怔,既然懷疑魏述,然是要查只是沒想到竟查得如此順利想來魏述跟的時間不長,到底對低估,才會反被利用,將沉門一舉殲滅想起那次望月湖遇險,蘇灕忽然打一個冷戰
見她忽然沉默不語,東方澤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輕聲道︰「望月湖之行,的確是本王誘敵之計一人帶上船,們定會以為有機可乘只不過……沒想到會那巧遇到二皇兄
蘇灕猛地看,「以為……殺手是派的
東方澤眉鋒揚起,凌厲的殺氣一閃即逝,蘇灕不由主地又打個冷戰
低下眸子,又恢復鎮定從容的神色,淡淡道︰「殺手受何人指使,尚未可知據說沉門的機要密室里存著一個冊子,詳細記載沉門所接下的每一筆生意,本欲得此物,不料被人搶佔先機,在到達那間密室之時,沉門所有機密之物,已經全部被人拿走東方澤濃眉深鎖,目光深沉而銳利
記錄薄就是那個寫滿各種奇怪符號的冊子那東西如今就在蘇灕的手上,可惜沒人能看得懂
「找到那個冊子,就能查出是誰想殺蘇灕蹙眉問道,「如果……
「如果什東方澤笑意未減,眼光卻已冷
蘇灕長嘆一聲,半晌沒說話皇權爭斗,古來有之皇室血親之間,互相暗算殘殺又豈止一二如今儲君未立,東方澤與東方濯之間的明爭暗斗,朝野內外都心照不宣東方濯雖為嫡長子,卻並未在皇帝跟前討多少好處而東方澤之母生前倍受皇帝寵愛,因此澤雖為庶出卻因才干出眾而得皇帝重用,大有超越東方濯之勢如果說東方濯因此而想暗害東方澤,一點也不奇怪只是當日是在船上,兄弟兩人同仇敵愾,卻不象是演戲
東方澤冷冷道︰「與二皇兄的爭斗世人皆知,就算懷疑,也沒什奇怪先前攝政王府與靜安王府的聯姻出意外,明玉郡主慘死,也有不少人懷疑是本王從中作梗哼本王也想知道,到底誰這大膽子,竟然敢買凶刺殺東方濯的王妃
蘇灕心頭一痛,皇權斗爭里,任何一個細節都有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難怪當日會去攝政王府祭奠她,想必就是為查證黎蘇究竟是殺還是被殺吧連東方澤都知道懷疑她的死因,為什東方濯她的父王卻不會懷疑一想到父王,她心里頓時難受起來不禁垂眸問道︰「權勢,真的那好為得到它,連親情也可以不管不顧
東方澤嘲弄地笑一聲,緩緩道︰「親情若在平民百姓家,或許它是有的只不過在皇室宗親里,它從來不是一個重要的東西對于皇子來說,至高無上的權利,只有得到它,掌控它,才有資格活下去
有些殘酷,有些無奈,還有些傷感
蘇灕一怔,轉頭看,發現的表情的語氣一樣,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的母親……其實是一個淡泊寧靜的人,或許是剛才的那句話觸動的內心,東方澤忽然說起己的身世
「因為父皇的寵愛,使得一出生就成某些人的眼中釘後宮里的女人,最擅長的,就是殺人不見血那些處處都充斥在們周圍的陰謀詭計,防不勝防母妃為,曾一再退讓,就差搬進冷宮,雖然……她很愛的父皇,她也一度認為父皇是真心愛她的,但卻不知帝王的情意,輕薄如紙,根本經不起考驗……後宮里從來不缺新鮮的女人,父皇很快有新寵,皇後一黨趁機對母親的家族大肆打壓,短短一月,母親經歷家族落敗,父兄慘死的悲痛,而,就在那個時候被人推進已結薄冰的深湖里當時,五歲
抬頭望著遠處的天空,似是陷入回憶
蘇灕听得一陣心驚,不由主地跟著吸氣,忍不住問道︰「誰救
「沒人救是己從冰湖里游上來的稜角分明的唇,微微勾起一角,的笑容嘲弄而沒有溫度
蘇灕止不住心間一疼,如此生死一線的掙扎,在說來似乎平淡無奇,可以想象到所經歷的應該遠遠不止這些
「……那就會游水她感到很驚訝五歲的時候,她還在父王的懷里撒嬌耍賴,不知人心險惡,世事無常
東方澤道︰「歲的時候,曾不心瞧見的一個哥哥被人推到井里淹死所以不止學會游泳,還將閉氣功夫練得極好此事除母妃,沒別人知道,所以才能逃過一劫
原來如此,難怪的水性那好蘇灕深深嘆息,一直覺得是個強大到可怕的人,年紀輕輕城府極深,卻不知是這樣練出來的她也應該找機會,學會游水,克服身弱點
東方澤繼續道︰「那之後,母妃也明白一個道理,身在後宮,若得不到那人庇護,只一味退讓,會令們母子在那座險惡的宮廷里尸骨無存所以她開始想辦法拉回父皇的心,而也更加努力地習文練武,希望己早日變得強大,不用再依靠任何人,也能保護好的母親但……她終究還是沒能等到那一天就離開
的語氣,听起來依舊平靜,淡漠,但深深的悲痛遺憾,卻掩飾不住地從深邃的眼底流露而出,將這個炎熱的夏夜,染上幾許悲涼傷感
蘇灕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方澤,從前也不敢想象會有這樣的一面,而越是看起來強大的人,當悲傷流露,越容易感染人蘇灕看著,就好像看到每個深夜里孤獨的己,每每一想起母妃,她也是這樣痛苦而責
沒有安慰,沒有因同病相憐而流淚,她靜靜地望著,什也沒說,什也不做她知道需要的,只是一個人,在身邊靜靜地傾听,默默的陪伴不必低頭,她也能看見,寂寥的影子,正被月光投在的腳下,一如每夜每夜里她孤獨得不被人理解的心情
周圍的氣息,愈發的沉靜
東方澤也不知道己為什會跟她說這些,並不是一個會輕易向人袒露心情談及過往的人,尤其涉及的母親當一轉眸,對上女子眼中的心疼,還有那感同身受般的理解,的心,忽地一震,一股莫名的酸楚疼痛,伴隨著少有的滿足,剎那間盈滿曾以為緊閉的心扉
無聲的笑
這個夜晚,似乎沒有以前那黑身上的傷,好像也不再那痛
月光,盡情揮灑在二人的身上,銀白的清輝,仿佛被夏季的炎熱染上醉人的溫暖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兩個人一起等待著天明,卻又希望天不要那早亮起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出現在東方時,蘇灕緩緩睜眼,不知何時,她竟然在懷里睡著一抬眼,便看到東方澤一張俊臉,近在咫尺,雙目緊閉,蒼白的臉色幾近透明昨夜說那多話,體力耗費很多蘇灕知道受傷不輕,必須要想辦法趕緊回到山莊,延醫診治
她輕輕拍臉,剛一踫到的面頰,忽然被一把抱住
「啊蘇灕忍不住輕呼一聲
「醒低沉溫的聲音就在耳邊,散發著撩人的余溫
「嗯蘇灕不然地移開一寸,「天亮,找找路,們趕緊想辦法離開這兒吧
「好幽黑的眸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支撐著站起來
蘇灕心翼翼地扶著,開始打量四周的地形這里竟是一片狹長的山谷,不遠處有一個的湖泊,在晨光里泛著微光正東方向地勢較為平穩,應該有路出去
「往東走東方澤低沉的聲音充滿信她,竟然想到一處蘇灕莫明地心跳加快幾分,她突然發現,經過昨夜一場變故,身旁的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她毫無相干的鎮寧王東方澤
魏述與是敵非友,以的驕傲,的確不可能做出殺害黎蘇這等下作之事蘇灕心中滋味百生,一喜一憂喜的是,真的不是害己的人,憂的是,線索已斷,要翻案,談何容易
兩個人慢慢朝著東方走出去,東方澤臉色繃得極緊,每走幾步便要停一停蘇灕抹一把汗,「怎樣不如,在這里等,去叫人來
猛地攬緊她的腰,靠在她的身上,淡笑道︰「可不想一個人呆在這兒蘇蘇放心將一人扔下語氣很平靜,蘇灕卻听出那聲音里微微的不滿,還有一絲幾不可察的緊張
她直覺地腰都僵硬一分,卻又心軟地不忍推開︰「那們慢慢走
如此走近一個時辰,兩人才踉踉蹌蹌地出山谷,一條大道出現在不遠處的前方,蘇灕終于喜道︰「太好,有路
忽然,前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行人縱馬疾馳,由遠處飛奔而來當先一人,面容冷峻陰沉,神色卻是焦慮不安,一路飛奔往前,左顧右盼,目光急切緊張,分明是在尋人
蘇灕一見,眼光登時冷下去,來人正是昨晚將們二人打下山崖的東方濯
還知道帶人來找們